“地道戰,嘿地道戰,埋伏下神兵千百萬!嘿!埋伏下神兵千百萬!”
大年初一晚上,李睿、李智、李英、李明等一群資本主義小弱雞,怔怔的看著李鎮、李銀、李鈞、李欽等三十來個堂兄弟們,隨著電視上播放的《地道戰》里的插曲,一起慷慨激昂的自發合唱的場面,感覺大開眼界。
七歲的李忠剛笑著說了句“好癲啊”,就被長姐安諾一巴掌蓋西瓜皮腦瓜上。
十三歲的安諾,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一米六五的身高,和她媽媽趙雅芷一樣高。
可惜顏值受她爸爸的影響多一些,不能說不好看,中等偏上,不過氣質很好,自信而強大。
家里的弟弟都怕她,連李小八在學校遇到煩人的女孩子都專門跨學校跑來找她出頭,分分鐘擺平。
跟祖父學的八極拳架,大開大合,剛猛無雙。
受李家萬千寵愛,但同時又被趙雅芷從小棒打出來的李家長孫女,如今已頗有長姐風范。
李忠挨了一下后,雙著腦袋縮了縮脖頸,對大姐諂媚一笑后,老實了。
等大陸這邊的孩子唱完,一個個都嗷嗷叫著要換臺看動畫片,李江換了個臺,電視里是馮鞏、葛優拍的火腿腸:
“東寶,想什么呢?”
“雙匯。”
“雙匯,省優、國優、葛優!”
動畫片還沒開始,打新年起,下午六點二十五央視一套都會播放動畫片《貓和老鼠》。
還在繼續,灣灣的《康師傅》,看都能饞的人流口水…
李江看了看座鐘,道:“還有十分鐘呢。”他把電視一關,對安諾道:“安諾,帶弟弟妹妹唱一首港島的歌。”
李家老一輩都特別喜歡這個侄孫女,覺得特別大氣。
李坤也笑道:“是啊,現在都講要放眼看世界,讓你這些兄弟們看看外面的孩子唱什么歌。”
安諾聞言,看向大伯娘曹永珊。
曹永珊笑道:“唱你喜歡的歌就好。”
曹永珊也很喜歡這個大侄女,心里感激劉雪芳規矩教的很好,再加上弟妹趙雅芷下的去手,才使得這個備受寵愛的李家長孫女沒有被嬌慣壞,不自專。
安諾就對李睿道:“我們唱《明天會更好》吧。”
李睿聳聳肩道:“好啊,我沒問題。”
說完看向李智,李智挑挑眉頭,道:“我也沒問題。”
李英笑道:“大姐,學校都有教的,都冇問題的啦。”
他是故意帶些港腔,果然,大陸這邊的堂兄弟們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李英和他們約好了,后天去華清操場踢球。
安諾不啰嗦了,落落大方的開口清唱道:“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慢慢張開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獨地轉個不停。”
剛清唱了一句,吉祥、如意兩個親叔就樂呵呵的吹起口哨伴奏起來。
大陸的孩子們都不說話了,他們在學校里唱的還是《紅星閃閃》《黃河大合唱》呢。
流行歌曲當然也有,但學校和家長顯然還不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去聽。
李睿很自然的跟上:“春風不解風情,吹動少年的心。讓昨日臉上的淚痕,隨記憶風干了。”
如果說剛才安諾的風采,讓李家男孩子們眼睛都睜圓了,那么現在李睿的表現就讓老李家大陸這邊為數不多的女孩子們目不轉睛了。
作為大唐前太孫,曹永珊在對兒子的各項教育上花費的錢加起來都有大幾百萬了,錢不白花。
至少在人模狗樣上,那真是閃閃發光,帥的一塌糊涂。
父母雙方的相貌優點,繼承的非常好。
后面幾個表現的也都很好,跟著唱完后,掌聲熱烈的都快把隔壁看《青青河邊草》的老太太給吸引過來。
李城媳婦程倩看了看自己閨女李妍,也就比安諾大上四五歲,說起來也算是名門閨秀了,可氣質上真沒法比,她有些氣餒的對曹永珊道:“兩邊的教育差距太大了。”
曹永珊笑道:“四嫂,落落大方就好。而且,這邊的孩子都有一股不服輸的氣勢,是港島那邊的小孩沒有的硬氣。”說著對正和李坤聊天的李源道:“爸爸,我想今年暑假安排李睿他們來大陸這邊,和李鎮他們一起過暑假,學習生活兩個月,可以嗎?”
李源笑道:“我沒有意見,不過你得問問你二哥他們,都是大忙人,他們時間恐怕不多,不大方便啊…”
“八叔!!”
李堂一身軍人氣息濃郁,只是比小時候沉默寡言了多,穿著軍綠色襯衣,肩頭沒帶肩章,但早年的軍功,再加上無可避免的李家的關系,還是讓他在四十一歲這一年成為副師級軍官。
不過這會兒李堂沒了平時的沉默,看著陰陽怪氣的自家八叔,哭笑不得道:“我哪就時間不多了?就算我忙一些,趙琳她們也有時間!八叔,您這罵人的水準,與年俱增!”在一片哄笑附和聲中,又對曹永珊道:“弟妹是想讓小睿他們去吃點苦,學些硬派作風是吧?那來我們那就是最好的!讓這群小兔崽子們下兩個月連隊,和部隊一起起居生活。兩個月,保證面貌一新!”
李均笑道:“我那也行啊,我那邊還更苦一些。”
李堂笑道:“你那再等等,蚊子跟拳頭一樣大,等他們再長幾年再送過去。”
李鎮、李銀、李鈞、李欽一些小兔崽子們早就亢奮起來了,一個個嗷嗷叫著爭搶:“來我家來我家!”
這年月大陸小孩子們的親情,可要熾烈的多。
四嫂子問曹永珊笑道:“舍不舍得呀?一個個都這么嬌貴。”
曹永珊笑道:“四伯娘,都是一樣的小孩。也是家里有這個條件,小睿他們才有機會來這邊好好學習。另外,我這兩天問了問,大陸這邊家里的小孩,讀書成績都不是很理想。應該是哥哥嫂子們工作太忙,沒有精力來投入輔導。我想是不是可以每年寒假讓小孩們都到京城來,我們在這邊的華清、燕大聘請學習成績優秀的大學生來做點對點的輔導。
不只是一年兩個月,雖然只有寒假面對面的輔導,但平時也可能常寫信電話聯系。如果能帶出好成績,李家會重獎那些出來勤工儉學的大學生。而且補課費用,足夠他們在大陸養家。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非常用心輔導的,也會有效果的。”
“喲!這個好!”
一個個哥哥嫂子們眼睛都放光了,二十李墨高興的大聲道:“弟妹這個想法絕了!說起來都丟人吶,我們這一輩,條件最差的時候,八叔、大哥他們都能考個中專,那時候中專可了不得!后來八叔把家里條件供的越來越好,我們這一批是恢復高考后第一批考上大學的華清生、燕大生,一大家子的光榮!
結果呢,這群兔崽子考試能考不及格!我皮帶都快打斷了,就是不長進!好好好,兄弟們聚一起學,我看看誰好意思掉鏈子!搞,砸鍋賣鐵都要搞!”
他老子李江聽著聽著覺得有些刺耳,皺眉道:“你八叔弄的那個基金,十幾年前就一年給你們發兩萬塊錢,伱們一個個早就成財主了,還用的著砸鍋賣鐵供孩子嗎?你這話什么意思?”
“爹,真沒別的意思!!酒酒酒酒酒…我自罰三杯還不行么?”
李墨一臉尷尬的要酒,旁邊李垣樂不可支的遞上二鍋頭和酒杯,一看是這酒,李墨齜牙咧的看了李垣一眼后,還是連干了三杯。
心里也是哭笑不得:這些老輩們,咋還越來越敏感了呢…
李墦見氣氛有些不大對,本來準備讓小孩子們去隔壁屋看《貓和老鼠》,但被李城攔下了。
剛才已經喝了不少的李城,這會兒還在上臉,他從李墨那里要過酒瓶,讓自家姑娘李妍給叔伯們倒酒。
程倩多了解丈夫,一看他這樣,就捂臉笑道:“完了完了,上頭了,喝醉了。”
果然,就見李城點了點李墨道:“二十,你可能覺得二伯說話小題大做,至于嗎,大過年的還攫你。我告訴你,二伯說的一點都沒問題。湯圓,二十四,其實應該是你們幾個的哥哥。八叔、八嬸五八年就結婚了,兩年后才生的湯圓。為啥?為了養這一大家子。因為聽說二伯娘、三伯娘、我媽還有五嬸、六嬸有了身子,怕她們不夠吃,怕你們不夠吃,也怕耽擱我們的學業,八叔八嬸就硬拖著不敢要孩子。
八叔五四年獻方進城后,從當學徒起,每個月工資全寄回家。結婚后,一個月三十七塊,往家寄三十五。我們那么多兄弟,學費書本費,哪個不是八叔供起來的?我們有什么資格說砸鍋賣鐵?八叔這些年的心血付出都喂狗了么?”
李墨面紅耳赤的尷尬道:“四哥,這些我都知道…”
李城搖頭道:“不,你不知道。你們嘴上說知道,心里不知道。包括你四嫂她們也一樣,也是嘴上知道,心里不知道。程倩那會兒給雪八嬸說,八嬸,以后我就認您是八嬸。我說程倩,你不了解情況,就別亂說話。你滿世界打聽打聽,世上還有八嬸兒這樣的長輩沒有。八叔結婚后,工資還是一分不留都全打回家里,八嬸兒是婁半城的千金小姐啊,軋鋼廠你們不知道么?從小錦衣玉食,跟著八叔啃粗糧窩頭!你們不信去那個四合院問去,那里老人都還在都知道,李墦,你在那住過,你聽過吧?”
李墦點了點頭。
房間內靜悄悄的,看著喝多了的李城在那掏心窩子說著。
只有程倩面紅耳赤的比李墨還尷尬,咬牙罵道:“李城,喝多了躺著去!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然后轉臉對婁曉娥道:“八嬸,我那會兒還…”
尷尬死了。
婁曉娥拍拍她,笑道:“你那會兒都不認識我呢,沒事。再說,認你雪嬸子就是認我,沒區別。”
一群侄兒媳婦真的,再次刮目相看。
李城呵呵了聲,道:“我胡說八道?你們哪個不服氣,你們現在出去,拿瓢接一瓢自來水,看看你們誰能喝下去。我試過,我三口涼水都沒喝完,胃就跟針扎的一樣疼。最困難那三年,八叔為了不讓家里餓死一個孩子,不讓一個孩子輟學,糧票、工資全寄回家里來,他早上站四合院里灌三大瓢涼水,三大瓢涼水啊!李墦,你在那里住過,是不是真事?”
李墦用力搓了把臉,點頭道:“真事,四合院都看著呢,他們都佩服。哎呀,八叔…”
看著李墦最后哽咽說不下去的模樣,李城看向李源,紅著眼睛道:“八叔,您說您,干嗎呀?那么涼,咋喝下去的啊…爺爺、奶奶、大伯他們最疼的就是您,他們那會兒要是知道您這樣做,肯定不讓您這么干,該多心疼啊!”
李城已經邁入高級行列了,從年輕時城府就是家里最深的,喜怒不形于色。
此刻眼淚卻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李坤幾個也都低著頭,呼吸明顯不對。
女眷那邊抹眼淚的更多,小七哭的最傷心,抱著何萍詩不肯抬頭。
李源仰天一嘆,看來當年裝的有些過了…
不過現在后悔也遲了,而且也沒法解釋啊,他笑道:“大過年的,憶苦思甜也要適度。那年月,吃苦受累的又不是我一個,爺爺奶奶,你大伯你爸他們,哪一個沒吃苦?李家算幸運的,提前做了很多準備。所以不止你們,你八嬸兒湯圓他們也沒吃什么苦,吃的還不錯。你爺爺帶著我們,提前藏了不少糧,我岳父,李幸的外公當年也出了大力,幫忙買了不少糖、奶粉。
所以總的來說,咱們家是幸運的。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每個人都相互體諒,相互團結,相互友愛。
親人之間,少算計一些利益得失,多一些發自內心的關心。這不是為了別人好,是為了我們自己。在一個越來越充斥著金錢、利益、權勢算計的冰冷社會里,一個有人情味,有赤誠的親人關愛的家族在背后,多么難能可貴啊。
自古天家、豪門無親情,現在外面說李家是豪門的聲音也不小。但我還是希望,你們在對待親人的時候,能夠永遠心懷真誠,永遠熱淚盈眶。當每個人都能這樣做時,李家就是天下無敵的,你們也都會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因為背后永遠都有一個讓你們感到溫暖的家。”
西路院,亨字院。
李幸看著還在流淚的小七,又心疼又無奈,苦口婆心道:“小七,你也不想想老豆是什么樣的人?能老老實實吃那樣的苦么?我小時候的事還能記得一些,吃的挺好的!”
因為小七哭的止不住,所以兄弟姊妹幾個帶她到這邊來安慰。
小七還是一臉的委屈難過,抽噎道:“可是十九哥他們都知道,四合院的人都看見的,還會是假的么?”
她都不敢多想那場景,對父親心疼的厲害。
曹永珊、何萍詩在旁邊也不知道怎么勸,這樣的生活距離她們太遙遠,想都沒法想。
李幸撓頭,笑道:“雖然我也不知道爸爸變得什么戲法,但我跟你保證,以爸爸的聰明,是有辦法讓周圍人相信他做的事的。”
曹永珊提醒李幸道:“不要這樣說,爸爸剛才還說,大家要彼此真誠。”
李幸干咳了聲,道:“并不矛盾,爸爸現在這樣做,家里兄弟姊妹們,還有你們妯娌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又好了許多?”
曹永珊想了想,也是。
雖然不知道能堅持多久,但至少今晚上變得很不一樣了,大家親近了好多。
而且,她相信這種效用會持續很久。
要是每年重復一次,再加上利益投資和受益,那效果會更好…
小七輕聲道:“大哥,家族那么大,那么多人,其實大家各自過各自的,也能過的很好呀。爸爸已經辛苦一輩子了,難道你和大嫂也要繼續辛苦下去么?”
李幸撫了撫大妹的頭發,溫聲道:“大哥并不是一味的付出,地方保護主義的可怕,等你將來進公司工作后就會明白。而咱們家這些兄長的存在,所減少的麻煩,進而創造出來的價值,超過你的想象。并且,隨著他們的位置越高,這個價值就越大。
不是要他們走后門,只要維護住公正,就是一件非常非常難得的事了。
所以,不用心疼大哥的。大哥和爸爸還是不大一樣,說句自私點的話,只有對你們八個,大哥才會像爸爸那樣,心甘情愿的付出一切。其他的兄弟,畢竟隔著一層。”
小七搖頭道:“大哥,你和大嫂做的已經夠好了,不比爸爸差。”
李幸笑道:“你們也很好。早點休息吧,我還要去那邊坐坐,明天要先回港島了。”
安頓好大妹后,李幸又把吉祥單獨給叫了出去。
“大哥,什么事啊…嘿嘿。”
吉祥估計是有些心虛,隨李幸出了亨字院后,底氣不足的笑道。
李幸笑了笑,看了這個弟弟一眼,道:“你知道咱們家和三星李家雖然同姓李,但在半導體領域,已經到了漢賊不兩立的地步了嗎?在三星眼里,他們是漢,咱們是賊,而且是不共戴天的大賊。因為我們把李家從硅谷請來的人才,挖了不少。
據我所知,他們內部一度有人提出派出殺手來干掉我們,但是這個提議被否掉了,或許是因為打聽到了什么。但是,他們派來的女公關,使用美人計的手段,從來沒停止過。就像我們大唐,也沒有停止過對三星使用些盤外招,收買人才,派出商業間諜,探聽他們的研究動向等等。”
吉祥聞言面色一變,有些笑不出來了。
但他并沒有替外人解釋什么,也沒有頂撞長兄,只是有些艱難的說道:“大哥,你…你是說…”
如果自家大哥說是,那他就選擇相信。
好在,李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和你好的那位,是不是存了其他心思,我不知道。未必是美人計,李健熙應該還沒到這種地步。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美人計,只要你喜歡,糖衣咱家吞下,炮彈給他打回去就是。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姑娘確實不是良配,大哥也希望你能拿得起放得下。”
吉祥沒有過多猶豫,點頭道:“大哥,我聽你的。如果真的存了其他心思,我不會猶豫不決的。”
李幸欣慰道:“小八是咱們家的神仙人物,咱兄弟姊妹九人,誰也比不了他。可是他的一些心態,在結婚前,還是可以學習的。合適就認真的處,不合適就算了,頂多也哭一場唄。”
吉祥本來沉重的心情,因為想起李小八那些神仙操作,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笑罷,吉祥道:“大哥,你放心,我不是黏黏糊糊的性格…當然,我也不是說三哥不好。”
李幸哈哈了兩聲,道:“沒事,當面打趣他也成,只要扛得住他的拳頭。”
吉祥干笑了下,道:“那還是算了…其實對小真的心思,我還是比較有把握的。之所以還沒和家里人說,是因為小真那邊比較麻煩。我從來沒擔心過咱們家這邊會阻攔,且不說咱們家半導體對三星處于絕對的優勢,唯勝利者能大度。再者,我也不是半導體部門的高層,連大哥你都不干涉部門的具體,我就更不可能干涉的到了,張如今也不會搭理我的。
這一點小真也知道,所以我有信心。
關鍵是三星李家的家風一直都不是很正,有父親把兒子關進精神病院的,有弟弟把哥哥送進監獄的,有叔叔逼侄子自殺的…家里環境比較壓抑。她不是很自信能不能配得上我,也很焦慮三星李家的阻撓,但又不肯放棄…”
李幸笑了起來,道:“你知道么?爸爸對阿睿和阿智的評價,一度讓你兩個嫂子心里很受傷。長子嘛,寄托的希望最大。還是我拿三星李家的事做了剖析后,她們倆才算看開了。
三星創始人李秉喆當初對長子寄予了最大的厚望,為了避免家族紛爭,所以從一開始就確立了李孟熙繼承人的地位,老二李昌熙則是從小當作太子陪讀來培養,想讓他長大后用心輔佐哥哥。
結果呢,李孟熙讀書時門門優秀,怎么看都是極佳的繼承人,結果進入公司掌權僅半年,就因為過于高傲,經商天賦幾乎為零,和所有高管的關系都僵硬起來,視高管為家奴,導致公司陷入混亂。而李昌熙就更厲害了,為了當家做主,向棒子大酋長告發了他父親。
如果按照原本的教育方法走下去,小睿和小智就是翻版的李家哼哈二將,絕不會好多少。
萬幸有爸爸在,無論是事業還是家庭上,我們比爸爸差的太多。”
吉祥點頭道:“爸爸嘴上一直說,下一代他就不管了,可他還是一直都在關心著。我給阿真說了些家里事后,她就特別羨慕,特別羨慕咱們家的親情氛圍。”
李幸笑道:“她給三星李家說了么?”
吉祥搖頭道:“還沒有。一來我們還年輕,二來,自從去年李健熙親自來港拜訪,但沒見到爸爸,和大哥你談合作又被拒絕,隨后三星八個高級工程師被挖后,咱們家就成了三星李家的生死敵人了。”
李幸哈哈笑道:“你早說嘛,早點說,我下手輕點。”
吉祥嘿嘿道:“就是那次我在酒店里接待楚博士一行時遇見的。”
李幸也八卦:“沒道理啊,棒子上流社會對女子還是很封建的,不可能給你們過多交流的機會。”
吉祥不無得意道:“就一眼。然后在餐廳隔著過道聊了幾句,后來又在觀景點聊了幾句,晚上我就翻欄桿去找她了。”
李幸仰天一嘆,道:“果然不愧是爸爸的兒子,沒有凡類。”感慨完還幫忙出主意呢:“那邊先別急著挑明,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再給大哥一點時間,把三星電子給干趴下后,矛盾就少多了。”
吉祥頭大道:“大哥,別開玩笑了。三星家族掌控的財富,不比咱們家少。”
不是說賬面上擁有的,是能調動掌控的。
在棒子國,幾千萬棒子們一生都無法躲開的三件事:生死、稅收、三星。
幾十年財富的積累,才讓三星李家有勇氣以一家之力,單挑日本NEC、日立、三菱等巨頭的半導體。
如果沒有大唐李家,還真讓三星李家給干成了。
當然,漂亮國拉偏架是重要原因之一。
但三星李家本身的底蘊,也絕不可忽視。
李幸哈哈笑道:“土雞瓦狗爾!只要大陸這邊的經濟以當前的速度上五到十年,坐擁這片廣袤的市場,大唐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吉祥道:“可是去年就放開了,準許并鼓勵外國半導體公司來大陸建廠啊。”
李幸呵呵笑了笑,用下巴比了比東面,道:“你當那一屋子的哥哥們都是吃干飯的?再說,就制造成本而言,三星怎么能和我們比?別操心了,再給哥哥幾年時間,等大唐的體量遠遠超過三星時,你們遇到的所有困難,都將不再是困難。”
金秋園。
同樣是一片歡聲笑語。
隋老性格樂觀豁達,艱難的時候尚且幽默風趣,這兩年經濟一片大好,自然就更愛熱鬧了。
此刻他親自打著節拍,和一眾邀請來的客人們一起慷慨激昂的唱著他們那個年代的歌曲:“同學們大家起來,擔負起天下的興亡。聽吧,滿耳是大眾的嗟傷。看吧,一年年國土的淪喪。我們是要選擇戰還是降,我們要做主人去拼死在疆場,我們不愿做奴隸而青云直上…”
一曲唱完,掌聲雷動。
隋老夫人姓陳,兩人伉儷情深,陳夫人看著身邊鼓掌的秦大雪笑道:“小雪,你怎么不去唱啊?”
秦大雪笑道:“這首歌我不熟,記事時抗戰都勝利了,小學沒上完,新中國就成立了。山河破碎的印象不深,不像隋老他們這樣有感情。”
隋老過來哈哈笑道:“人的命運就是這樣,其實我們也就早了十幾年嘛。但學習生活上,卻是天差地別。到了現在的年輕人,差別就更多了。秦雪同志的大兒子治國很優秀了,這個小兒子也同樣優秀,雖然才十六歲,但在藝術上的造詣,非同一般啊。一眼就看出我收藏的一幅張萱的《虢國夫人春游圖》是仿的…”
隋老外甥龔元寶不服氣道:“舅舅,他說的也不一定就是對的!”
這幅畫是他從友誼商店里“淘”來送給隋老的。
李小八風輕云淡,跟聽了句空氣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臉肉眼可見的單純無辜,如果是普通的面相,會讓人覺得這是農村家的傻小子。
可配上他那副融合了李源和秦大雪所有優點的相貌,以及背后富可敵國的背景,這樣的單純無辜落在女同志們的眼里,殺傷力就太大了!
完全不用他開口,從老到小,好些女同志都懟了過去。
但李小八除了眼睛轉了轉外,還是沒當回事,傻氣十足。
要不是剛才點評《虢國夫人春游圖》時滔滔不絕,從絹布到色彩顏料到線條到神態具體到各個朝代,表現實在不俗,單看這會兒,恐怕有人都要直接把他當成傻子了。
隋老笑呵呵的問李小八道:“振邦小朋友,你為什么如此篤定,我這里的這幅畫就是偽作呢?我本來都已經打電話約好了博物館的同志明天上門來取走的,可如果是假的,那就不好辦了,讓人家為難。”
李小八眨了眨眼道:“因為真跡在我家里。”
“噗!”
在一邊喝飲料的龔元寶一口噴了出來,和幾個年輕人一起看向這貨。
多少年沒見過這么能裝的少年了…
再說,就算是真的,這是適合說出來的話么?
龔元寶素來被人罵大傻子,沒想到,還有比他更傻的。
一時間,他看李小八居然越看越順眼…
一群老同志們也哈哈大笑起來,隋辦敬主任的外甥譚國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瞇瞇問道:“振邦,你們家還有哪些收藏啊?我對收藏也非常感興趣,盛海、京城的友誼商店我都逛遍了,咱們可以交流交流。要是我有的你喜歡,你有的我喜歡,咱們還可以交換賞玩,好不好?”
李小八想了想后,搖頭道:“我的都是我喜歡的,沒有不喜歡的。”
譚國梓也不惱,笑著追問道:“比如…”
和李小八有過半日情緣的董媛媛也在,還站在李小八身邊,小聲提醒道:“他在套你的話呢。”
李小八沒所謂的聳聳肩道:“我知道,但沒關系。比如范仲淹的《道服贊》,展子虔的《春游圖》,陸機的《平復帖》,李白的《上陽臺帖》,趙佶的《雪江歸棹圖》…你喜歡嗎?”
譚國梓:“…”
龔元寶看著好兄弟被噎個半死,笑出鴨叫聲,走到李小八跟前摟住他的肩膀道:“振邦,儂不僅賣相老好額,儂還老結棍哦!”
盛海話,長的好,很厲害的意思。
李小八居然也接得住:“下壓儂。”謝謝你。
半屋子盛海人都驚喜的鼓起掌來。
敬主任笑道:“我都忘了,秦主任也應該算是盛海人了,在盛海讀的書,還工作過的!”
隋老笑道:“你們不知道,秦主任當初是不想接計委的工作,而是想去盛海工作的。大唐在盛海建的那座藥廠,現在是中國最先進,規模最大的制藥廠了吧?那是秦主任談下來的!你們吃的都是現成飯。”
秦大雪搖頭笑道:“這個功勞我可不敢領,是盛海本身值得投資,就像現在對浦東加大投資一樣。說起此事,我昨天去接兩個孩子時還看了一會兒笑話。李家子侄多,但拉到大唐投資的人很少,就有不少人叫不公平,讓李源一碗水端平。
李源心軟,不好說話,老大,也就是治國他大哥站出來表明態度,在商言商,投資是為了共同,不是去搞扶貧。大唐扶貧工作是另算的,但不能和投資牽扯在一起。投資漢江,是因為漢江是九省通衢之地。投資珠三角和長三角,是因為國家有正策上的傾斜,公司有盈利的可能,才會去投資。我就問他,那內陸腹地就沒法了么?”
隋老道:“小李怎么回答啊?我也很想知道啊。”
秦大雪笑道:“資本家理由還不都是現成的?他說,大唐和其他港資、外資不同,他們給職工的待遇都是有標準的,定的普遍要比其他港資、外資高的多,所以成本就高的多。別人去內陸投資總還是有的賺,但大唐不行。所以不能讓大唐明知虧本還去投資經營吧?那就變味了。一番話堵的家里那么多堂兄弟們再不敢多言。他們一個個頭上都掛著招商局的差事呢。
所以,盛海的功勞也算不到我頭上,李家自己人都算的這么明白,我都不是李家人了。”
最后一句話大家也是聽聽就過了,官面上的交代。
敬主任笑道:“李家在體制內的人,是不少啊。”
秦大雪坦然道:“當初從石油系統里往外抽調時,我就給組織上寫過信,但沒有被接納。那時候石油行業熱啊,待遇那么好,現在也非常好。估計當時還有人以為我覺悟有問題,想疏通疏通關系。去年我又給隋老寫了封信,專門談這個問題,希望李家的孩子能在文體衛生單位發揮作用,隋老批示,讓我不要干涉正常的組織工作,呵。”
眾人都笑了起來,隋老笑道:“是不能干涉嘛。中國處級以上的干部上百萬,李家才幾十個,而且大部分都在條件偏弱的內陸城市工作,如果這樣還覺得過分,那我們組織的心胸就太狹窄了。只要按照組織原則,不亂打招呼,不亂插手,這些事都不需要再提,不然就顯得我們太小家子氣了!”
大家紛紛附和,隋老又看向一直坐在角落里,戴著眼鏡,和披散開的頭發一起遮住半面臉的小九,笑道:“洛兮小朋友的名字還是曹大姐起的,曹老非常喜歡你啊。”
小九微笑點頭回應,她目光并不躲閃。
隋老笑道:“我知道,李源同志要求家里每個小朋友都要掌握一門樂器,想來洛兮小朋友一定也會一門樂器。能不能請你和你哥哥,為我們展現一下港島年輕人的時代風采?也讓我們這些老家伙們,再回憶回憶我們年輕時候的樣子,看看和你們現在有多大的差距!”
要不是之前就知道這位此刻表現的默默無聞的小姑娘都做過什么事,便是隋老都自忖想不到,這個看著平凡不起眼的姑娘,是什么樣的神仙人物…
秦大雪看向小九,小九沒有如大多數人想的那樣忸怩推辭,而是走到了鋼琴邊,都不用回頭,等李小八站起來后,指尖落下琴面。
《我的中國心》。
一曲唱完,李小八的鐵粉們掌聲如雷。
等李小八又沒事人一樣勁勁的坐下后,小九也重新坐回了角落。
隋老笑道:“這首歌的確是港島人寫的,說明港島那邊愛國的人還是多數,都有一顆中國心啊。洛兮小朋友,你常年行走在各地,也是因為如歌詞所寫那樣,流在心里的血,澎湃著中華的聲音么?”
小九淺笑了下,道:“我年紀還小,感情還沒有那么深重。只是想親眼看看,媽媽深愛的這片土地和人民,到底是什么樣的。我和哥哥曾經都嫉妒過她們,因為媽媽更愛她們。”
隋老臉上的笑容一下淺了許多,看了眼面色無奈的秦大雪,正色道:“你們的母親,是一位偉大的同志。”
好多年長些的女同志看向李小八,都唏噓不已,猜測是不是因為沒有生活在親生母親身邊,才傻成這樣的。治國就很好嘛…
所以說,女人還是要以家庭為重。
小九點頭道:“家里長輩們一直都是這樣教我們,所以我們也都非常敬愛媽媽。”頓了頓,又道:“我也想唱一首歌,是當年六哥沒唱完的那首歌。”
秦大雪聞言一震,忙道:“九兒,不用了吧,回家再唱…”
一群人攔她,得到諸多大佬的肯定后,小九隨手從手腕摘下一條皮筋,將頭發扎成簡單的馬尾,又將鏡框摘下。
淡然而從容。
廳內突然一靜,之前都不愿多看一眼的子弟們,一個個眼睛圓睜,呼吸都屏住了。
女同志們也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有兒子的眼睛更是亮如燈泡…
小九重回鋼琴邊,一路上擋在道上的人主動讓道。
“媽媽,月光之下靜靜地,我想你了靜靜淌在血里的牽掛媽媽,你的懷抱我一生愛的襁褓有你曬過的衣服味道媽媽,月亮之下有了你,我才有家 說實話,這里其實并不是一個適合流露真情的地方。
無數的禮貌和規矩讓這里總是難以遮掩絲絲嚴肅,即使隋老熱情開朗,豁達大氣。
每個人的內心,其實都穿著一層厚厚的外衣,保護著自己的同時,也束縛著自己…
可是,小九生生用她獨特的聲線,似千山雪湖中晨雨滴落般清澈、靈秀、出塵的聲音,以及充滿眷戀的感情,將所有人都拉入了嬌兒思母的情境中,繼而潸然淚下。
小九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昭告世人,即使他們沒有養在母親膝下,但依舊敬她愛她思念她。
秦大雪,是一個好媽媽。
不是一些陰暗傳言中所詛咒的那樣,秦某人心狠手辣,殺戮過甚,故而六緣福淺。為了權勢,拋夫棄子…
總之,在曹老離開的第一年春節的宴會上,小八小九名動京華之余,也為他們的母親正了名,洗涮去了一些不該有的“污點”和罵名。
自此,秦大雪再無破綻。
看著女兒如此,秦大雪拭去眼角的淚水,笑的無比的自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