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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大戰起靈器葫蘆,來自五品武者的碾壓

  北江府,臨園縣。

  這里在東泉縣的后方。

  而東泉縣卻已是“前線”。

  行骸和武者在東泉縣和原本的西川縣之間爆發了諸多廝殺。

  而武者這邊的傷員,自然不適合留在前線。

  臨園縣,就成了安置傷員的最佳之處。

  神木殿的上使“木華”,以及山字堂的上使“山白首”因為受傷的緣故,都在此縣修養。

  然而,武者入了六品,恢復力就已經變得相當恐怖了。

  只要不立刻被殺,他們就能以影血構建祖箓,繪之于身,然后傷口便能復原。即便手斷了、腿斷了、甚至身子被砍成兩半,也是可以復原的。

  然而,這只是正常傷口。

  行骸的攻擊手段,好似天生和武者的不對付,武者想要養好這傷,需得時時以祖箓影血沖擊傷口,以洗滌傷口中的陰氣。

  在陰氣散卻前,這傷口卻是好不了的。

  木華中了行骸的攻擊,整個身子差點都被“糖化”,幸好他反應快,在“糖化”的過程里,連連向自己的身體拍下祖箓影血,這才讓自己維持了一絲生機。

  出事后,一群弟子便將他護在中間,行骸根本無法攻入。

  又或者說,行骸不會來攻。

  行骸本就稀少,而且個個兒作風都如刺客,一擊不管中不中,遠遁千里,再不出現。

  所以,這些武者又開始把行骸稱為“鬼刺客”,以和尋常刺客做區別。

  江湖里尋常刺客無非下毒,暗器,偽裝,可行骸的各種詭譎能力卻大大地擴展了“刺殺”的手段。

  木華養傷,他利用祖箓影血,先穩住了傷勢,然后將陰氣慢慢地逼到了左臂上,以至于他的整條左臂都是糖,若是一個不小心,這糖碎了,他左臂怕不是也沒了。

  在之后療傷修養的日子里,木華逐漸用影血驅走了陰氣,而那條“糖臂”也開始重新恢復成了血肉,并重新被納入了影血的運轉軌跡之中。

  如今,他也算是恢復了。

  但恢復后,木華也沒有第一時間趕赴前線,而是在縣里到處閑逛,一來是適應恢復后的身體,二來是思索對付行骸的辦法。

  正想著,忽地聽到一側的酒樓上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什么?

  你們酒樓居然連春夢釀都沒有?”

  “呵,春夢釀,算什么東西?

  那能和我們店的馬頭酒比么?

  去去去,不喝就滾,耍橫?

  也不看看這是哪兒!最煩你們這種仗著點本事便目中無人的外鄉人。”

  緊接著,便是一陣爭吵的聲音。

  隨后,數個大漢被從樓上丟了下來,“哎喲哎喲”地喊著。

  木華好奇地往樓上看了眼,這一看卻見到個身形魁梧、板寸短發的壯漢正把拳頭捏的“卡卡”作響。

  這等酒肆的江湖事,木華本不想過問,也毫不在意。

  可他忽地停下腳步,因為他感到這壯漢體內竟是影血澎湃,那毫不遮掩的血浪拍打血肉臟器之聲,好似鉛汞鐵砂,潮打筋骨,猶然傳來充滿壓迫力的悠悠嗚咽。

  木華童孔緊縮。

  這雄渾氣血,讓他再熟悉不過了。

  因為七品武者根本不會具備這般的氣血濃度。

只有六品  木華頓時來了興趣。

  而樓下幾個大漢被拋下后,一個個也被那壯漢的魄力給壓得不敢動彈,這才恍然惹了得罪不起的人,他們也不敢撂狠話,也不敢說什么自家親戚是干啥的,只是起身后便魚散而去。

  而酒樓上,那本是耍狠叫人的店小二已經嚇得跪倒在地,雙腿一個勁地抖著,而腦門一個勁地在木板上磕著。

  很快酒樓老板被驚動了,這是個長了眼睛的人,他當場把那店小二給開了,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說把店小二交給壯漢處理,殺剮隨意。

  木華靜靜看著。

  實話說,在他心里,那店小二敢冒犯六品,便是無意也已是取死之道。想來這酒樓是有些幫派背景,對外來者,店小二平日里蠻橫慣了,沒想到今日踢到了鐵板。

  而那壯漢便是將店小二殺了,他也不會多管多問。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這壯漢沒殺人,只是道了聲:“晦氣,來喝酒也能喝出這等破事。”

  酒樓老板忙小心地賠著不是,然后又急忙喚人去隔壁店里沽些春夢釀來。

  然而,那壯漢卻興致缺缺地起身,問清了是隔壁哪個店,然后便匆匆趕去了。

  只留下酒樓老板無言而又惶恐地立著,良久說了句:“下次等凝玉商會過來的時候,買些春夢釀窖藏吧。”

  旁邊掌柜本想說“我們是正店,這要是引了其他家的酒,這不是砸我們自己的招牌么”,可這種場面他也實在說不出來,只是應了聲:“是。”

  這壯漢,自然是李元。

  今日來此,也是他和閻牧商量好的。

  閻牧是了解木華的,也是知道木華養傷進度的,他提供了信息,李元便去“守株待兔”,順帶為自家酒水開辟了下市場。

  此時,李元出了酒樓門,便好像不認得木華一般,但還是警惕地掃了他一眼,便大搖大擺地往另一家酒樓而去。

  木華目送他遠去,然后又叫了兩個弟子,去稍稍查了查這男人。

  結果這一查,得知男人是從西南邊來的,這顯然不是行骸的地盤。

  但木華謹慎,又等了等,同時發動當地勢力的眼線,進行悄悄偵查。

  而隨后的兩天里,這男人在臨園縣的軌跡很是正常,幾乎就沒有突然消失的時候。

  尤其是晚上,這男人也沒回廂房睡覺,而是在當地青樓里尋了花魁玩耍。

  那花魁剛好是當地幫派的人,故而.這男人的行動軌跡,什么時候在哪兒做了什么,便都是一清二楚了。

  這讓木華把對方是行骸的可能行劃去了一大半。

  絕大部分行骸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無法在外久留,他們只能躲在鬼街。

  可這男人在外已經晃悠兩天了。

  木華再不猶豫,現在正是用人之時,好不容易撞見了個六品,他豈能錯過?

  于是,他便探得李元所在,然后在夜里直接趕過去了。

  趕到時,李元還在與花魁玩耍。

  他雄壯的身形宛如一頭巨熊,而小巧的花魁則剛巧能坐在他大腿上。

  花魁舉著酒壺,嗲聲喊著:“爺,喝嘛,你一口,我一口.春夢釀,春宵一刻,嘻嘻嘻.”

  花魁正撒著嬌,忽地聽到門扉打開,便安靜了下來。

  門外,她微微側目,見了個青衣男子走入。

  花魁嬌軀一震,她是幫派眾人,自然認得這青衣男子是誰,頓時收斂雙腿,畢恭畢敬地坐在李元腿上,也不敢起身,畢竟她就如夾在兩虎之間的貓,不動便是最好的選擇。

  而李元則是冷哼一聲,看向門外走入男子,他知道魚兒上鉤了。

  想當供奉,可不是直接去展示就行的,最好有人舉薦,否則會因為信任危機而多出很多麻煩事。

  木華也不隱藏氣血,直接宣告了自己六品的身份,以及友善態度。

  李元靜靜看著他,反客為主地冷聲道:“閣下盯我幾天了吧?”

  木華行了個禮,道了聲:“神木殿,木華。”

  李元瞇眼看了看他,然后還禮道:“散人,金道榮。”

  木華笑道:“金兄弟是來游玩,還是來尋找機緣的?”

  李元甕聲道:“既游玩,也找機緣。”

  木華道:“金兄弟可愿做神木殿、圣火宮、山字堂這三家供奉,只解決這江北府之事,事了,便結了。

  對了,血金按出勤次數來,出勤一次二十兩血金,出戰一次則是五十兩血金。”

  李元故作沉默,良久問了句:“是和行骸打么?”

  木華點點頭,然后又笑道:“金兄弟既還是來游玩的,不若隨我回去,美女,美酒,美食,應有盡有,這些都免費”

  李元道:“行骸行事詭譎,出手更是致命,這事很危險”

  木華微微皺眉。

  李元道:“再加點錢。”

  木華愣了下,道:“不瞞金兄弟,其他供奉也都是這個價,而且這個價也不少了。”

  可是,李元早從閻牧處知道了一些現在的戰況大局,而且他自己也能感受到廝殺正在變得白熱化。

戰爭的模式也正在轉變  對方是用人之時,絕不會在這時候吝嗇錢。

  于是,他嘆息道:“我曾經和行骸打過交道,這些行骸欸.我真是再也不想遇到他們第二次了。”

  木華皺眉道:“那出勤一次二十五兩血金,出戰一次六十兩。”

  李元改口道:“可如果遇到他們第二次,我一定將他們趕盡殺絕!”

  木華嘴角抽了抽,然后又道:“金兄弟,這價格切不可讓其他供奉知曉。”

  李元笑道:“那就多謝木兄了。”

  木華聽到他喊“木兄”,這才舒了口氣,然后道:“那金兄弟便隨我回府吧,府里自有美人服侍。”

  “哈哈哈,好好好。”

  李元摟了摟懷里的小巧花魁,道,“木兄在當地應該地位不低吧?這花魁便跟了我吧。”

  木華一愣,他看了眼花魁。

他也是最近在調查李元,這才知道這花魁名叫花煙夢,她乃是當地一個叫“妙植園”的幫派放在外面的探子,是個九品武者,但才放了一個多月  而“妙植園”自然也是神木殿的下屬勢力。

  一個九品小武者就算再怎么生的花容月貌,木華也不會放在心上,甚至不會專門去和那下屬幫派說明,更不會理睬這女子身后的人際關系,而是直接道:“那此女今后便隨著金兄弟。”

花煙夢愣了下,俏臉生出幾分錯愕  她本還想著通過為門派做事,再一步步升遷,然后獲得更多資源。

  可她的命運,三言兩語就被改變了。

  李元哈哈笑道:“隨著就不必了,我只是喜好游山玩水,想著若是能在此間多個熟悉的美人兒,那下次來也能有個向導。”

  木華笑著拱手道:“看來金兄弟紅顏知己不少啊。

  閑云野鶴,逍遙風流,羨慕,羨慕。”

  他也是老狐貍了,反正就是順著話說。

  真的假的,重要么?

  下一剎,在花煙夢一聲驚呼勝利,李元粗暴地將她抓起,甩著扛到肩上,然后跟著木華走出了青樓。

  他早看出這花魁是幫派弟子了,要不是這樣,他還不來和這花魁玩呢。

  這不,他和花魁玩了兩天,就把木華釣來了。

  還加了錢。

  入夜。

  花煙夢褪去紗裙,長腿點水,旋又伸入,將整個兒白花花的身子沒入浴桶溫騰的熱水里。

柔荑捧紅花,澆在白皙的身上,落在胸前鎖骨之間  花煙夢深吸一口氣。

  她作為入品武者,乃是“妙植園”的外門弟子,她本來也沒準備談婚論嫁。

  之所以去做花魁,也只是因為最近門中需要大量眼線和信息,所以她自告奮勇前去搜集。

  平日里,別的男人見她,都隔了一層紗簾,也就是.這位六品強者,才讓她真正兒變成了個花魁。

  她緊張地呼吸著。

  雖然沒想成婚,或是找男人,可如果男人是一個六品.那也不錯。

  只不過,她卻深深地擔心著另一件事。

  那就是這位六品要把她帶走。

  她修煉的乃是門中的《長青訣》。

  這門功法很適合她。

  她不想更換功法。

  更何況,這六品若把她帶走,也必不是抱著教她功法的目的。

  花煙夢心情復雜且又緊張。

  而在這過程里,她已將自己洗了個干凈,又在身上涂抹上了花露,然后這才一攬紗衣往李元房里走去。

  待到推開門,花煙夢盈盈款款地欠身,展示著若隱若現的肌膚,以及臀兒胸口雪頸構成的婀娜曲線。

  “金前輩,煙夢來侍奉您了。”

  “進來吧。”

  塌上傳來男人的聲音。

  花煙夢掀開紗簾,深吸一口氣,滾到了塌上。

  她正準備有進一步動作,卻發現那壯碩的六品強者目光清明地望著窗外。

  李元道:“就躺那邊吧。”

  花煙夢俏臉愕然,然后想起了什么,這才柔聲且恭敬道:“煙夢依是處子之身.”

  李元笑道:“不是說了嘛,我只是想在當地認識些熟悉的人,下次來,可不就有向導了嗎?”

  花煙夢:???

  她想起來了。

  這位前輩是說過這樣的話。

  但這話,鬼才信啊。

  她吃吃笑道:“前輩說笑了。”

  李元等她笑了一陣,笑到自覺無趣自己停下,這才道:“沒說笑。”

  花煙夢頓時不知所措。

  良久,她見李元真沒動作,這才鼓起勇氣,用一種撒嬌的口氣小聲道:“那前輩可是害苦煙夢啦。”

  李元道:“我叫了你,卻沒碰你,你擔心你門中之人責罵你,甚至懷疑你得罪了我,是么?”

  花煙夢小口微張,欲言又止,然后嘆息,詫異道:“前輩可真是什么都知道。”

  李元忽道:“若是我不否認碰過了你,那結果會如何?”

  花煙夢先是一愣,美目微動,緊接著瞪圓,露出喜色,顫聲道:“那那門中自會以為我是前輩的女人,從今往后.從今往后.門中資源,我再不稀缺.”

  李元輕輕揉了揉她頭發,道:“這就是我送給熟人的小禮物。”

  花煙夢好似在夢中一般,數息后,她挽住李元胳膊,相當識趣道:“那煙夢便是前輩的人。”

  如此,花煙夢的擔心徹底放下了。

  這一波借勢,她能拿足好處。

  花煙夢開心地躺在床榻一側。

  李元躺在另一邊。

  不在外面亂碰女人,是他給自己定下的一個小原則。

  簡單來說,他是不想牽扯太深,

  說白點,他和這女人好了,而萬一這女人所在的勢力今后被敵人入侵了,他是來救還是不救?

  再說個更直白的,這女人今后要是再與其他男人好了,他這是被綠還是沒被綠?

  所以,還是保持純潔的“相互利用的關系”比較好。

  這也是為什么他愿意與梅蘭竹菊四丫鬟睡覺,卻不會吃這送上門來的小白羊。

  當然,花煙夢現在看起來沒什么能被他利用的。

  可這畢竟是一顆種子。

  他把一個“六品高手的大勢”借給了她。

  今后,保不準會生根發芽。

  更何況,他其實也沒付出什么,只是隨手為之罷了。

  此時,李元和花煙夢隨意地聊著,聊了一會兒才故作隨意地問到“妙植園”的事。

  他問,花煙夢便坦然地說了。

  而這又為李元開辟了些世界觀。

  這個世界,果然也是存在丹藥的。

  但這種丹藥,和他穿越前看過的一些書里的丹藥并不同。

  書里的那些丹藥所用之靈花靈草大多是吸收靈氣,或是吸收天地精華之類的。

  可這個世界的花草,卻多是吸收陰氣和陽氣,亦即是需要種植在肉田或者鬼域附近。

  不過,正常花草在這兩者附近可活不了。

  “妙植園”便是甄選些特殊花草,在那些特殊區域種植,然后再調配、入爐、煉丹。

  不過“妙植園”只負責種花種草,真要煉丹,這是神木殿的活兒。

  前些年,他們和神木殿失去聯系后,門中便把那些花草曬干存放,而之后竟是還能使用.這一次,神木殿來,他們便把花草一股腦兒地全上繳了,換了些資源,以及多一個參悟生命圖錄的名額。

  花煙夢在“妙植園”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一些丹藥的名字。

  她掰著手指,給這位貴人一一數來。

  “血靈丹,辟谷丹,駐顏丹,無念丹,破境丹。

  血靈丹,只是一粒便是蘊藏了足足十斤妖獸血肉的精血,而品次越高的妖獸肉,對應的血靈丹便越難制作。

  妖獸血肉不易保存,大多需要藏在地窖冷凍處理。

  可是,“血靈丹”卻只要存放在瓷瓶即可,攜帶保存都是方便無比。

  辟谷丹后,此間丹藥會慢慢散發藥力,讓你便是十天半個月不吃東西,也沒有關系。

不過,前輩這般的六品消耗較大,辟谷丹應該是沒用的  可對江湖中人確是非常有幫助。

  畢竟,一枚辟谷丹,可以令江湖中人常駐密室中修煉,而不必分心于吃喝拉撒的雜事兒。

駐顏丹,能夠幫助普通人容顏永駐,只不過需要每年服用一粒才行  無念丹,是輔助頓悟用的。吃下之后,各種雜念盡去,參悟事半功倍。

至于破境丹,這應該是最昂貴和最珍貴的丹藥了,據說這種丹藥里蘊藏了極強的精血力量,能夠幫你在突破時沖刺一下,但若是沖刺失敗了,那你身體便會陷入虛弱與血靈丹一樣,品次越高的破鏡丹越是稀少,也越是昂貴  不過,這些丹藥的煉制都不太容易,產量并不多,所以一般不會放在對外供應名錄里。想買的話,都要通關系。外人很難買到。”

顯然,這些信息并不是特別的絕密,但花煙夢和他一一說來,也算是一種示好了  次日,李元隨著木華去往東泉縣。

  臨別時,他在眾人面前,揉了揉花煙夢腦袋,又抱了抱她,還說“下次來再找你”。

  待到離開后,有丫鬟去收拾了他昨晚的床鋪,卻在被單上發現了一抹血跡。

  傍晚時分,當李元抵達東泉縣方寸山的山中小閣時,花煙夢也已經搖身一變,從需要去青樓扮花魁賺功績的“妙植園”的外門弟子,變成了尊崇的內門弟子。

  李元再度登臨山中小閣,故作四處偵查地走了走,然后在一處懸崖前發現了塊衣冠冢。

  墓碑上刻著“寒峰義弟木二之墓”。

石碑眺望崖外青山云霧,視野不錯,算是“山景墓”了  然后,他又再度結識了寒峰、冷柔這對六品夫婦。

  但為了避免被認出,這次他故作冷漠,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那對兒夫婦便斷了結交之心。

  雙方各過各的。

  這一次,再無什么私交。

  時間慢慢過去。

  小半個月里,李元又出勤6次,賺了150兩血金。

  這一次,他一改“調查風格”,從原本的“無腦莽”,變成了小心翼翼地試探。

  甚至他還會在一些“看似危險但其實不危險”的地方,硬是逼著隨從弟子去勘察。

  那些弟子是膽戰心驚,一個個兒的都格外懷念之前跟隨木二先生的日子。

  而這樣的風格,沒有人會把他和之前的木二先生聯系上。

  不過,

  李元能明顯感到。

  形勢在發生巨大變化。

  在過去,行骸神秘莫測。

  而這一次,武者也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和行骸大規模交鋒。

  簡單來說,武者被打懵了,他們對行骸缺乏認知。

  可打著打著,他們也掌握了行骸的弱點。

  致命的弱點。

  三日后。

  初夏。

  驚雷破空,耀世。

  暗紫色的電芒穿梭在黑沉的蒼云之中。

  紫色,是神秘的顏色,也是憂郁的顏色。

  而閃電卻是劃破黑暗,照亮世間的一束光。

  朱長老端坐高處,看著明堂外那閃電,十指交叉,眼睛里帶著一種狂暴的毀滅的神色。

  大堂中,人相繼來全。

  所來之人包括木華,閻牧,山白首,原宗紫;

  也包括寒峰,冷柔,化名金道榮的李元。

  見到人全,明堂門扉緩緩關閉。

  朱長老掃視眾人,道了句:“行骸的最大弱點,就是他們無法在外久留。

  同時,他們進入那所謂的鬼街,也并不能立刻進入,而需要花費一段時間。

  此,其一。”

  “其二,行骸使用的刺殺,也都不是瞬時的,他們需要時間發動。

  而他們發動的這個時間里,便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時間。”

  “其三,拜香教有大問題。

  拜香教,以胭脂化妝,燃香敬禮,叩拜虛空,口誦邪仙之名。

  而所有的失蹤,甚至行骸所有的謀劃都和拜香教有關。”

  他頓了頓,又道:“而我們經過這許久時間,已經徹底掌控了所有拜香教教徒的身份。

  今日,召集各位前來,便是為了收網。

  殺死所有拜香教教徒。”

  “此戰,我已讓北江府的九大幫派待命,封鎖信息,割裂縣與縣之間的情報傳遞。

  屆時,我們親自出手。

  登臨一縣后,便勒令此縣所有人不可再動。

  誰敢走動,便殺誰。

  誰敢扇動,也殺誰。

  到時候,我們先殺拜香教教徒,然后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之人,找到了,就地關押,鎖在籠中,以軍用弩對之,若有異動,直接射殺。

  一縣之后,我們再趕赴下一縣。”

  朱長老的話頗有調理,原宗紫都詫異地看了眼這個脾氣火爆的老莽夫。

  旋即,朱長老又看向李元和寒峰夫婦道:“三位供奉,請放心,此戰每臨一縣便算一次出戰。”

  李元,寒峰夫婦忙行禮道謝。

  緊接著,朱長老又交代了一些細節,并且給每人分發了“拜香教教徒名錄”。

  這名錄里包括了名字,長相,住址。

  隨后,朱長老取刀,跨馬,見眾人皆在周邊,又哈哈一笑,揚聲道:“今日雷雨,正是天意要我們滌盡這北江府的污穢啊!”

  “出發!!”

  “殺!”

  小半個時辰后,八人便抵達了西川縣。

  這西川縣乃是武者行骸交鋒的前線了。

  而西川縣的四個方向盡是圍滿了幫派弟子,算是封鎖。

  而這些弟子也需列陣而立,不可亂走亂動。

  此時,云銷雨霽,天空放晴。

  八人之首,那朱長老竟是一踏馬鞍,騰空飛起,繼而整個人飛到了半空,朝著地面厲聲道:“本座朱怒陽!

  此時來絞殺些魑魅魍魎。

  所有人,若想活命,就地坐下,不可亂動!

  否則,殺!!”

  因為幫派緣故,朱怒陽這名字早就被宣傳過了。

  不少縣民受到這壓力,便立刻坐了下來。

  還有些覺得無所謂、動一動也不會被發現的則是毫不當回事地亂走亂跑。

  而朱怒陽也不廢話,直接一拍腰間,取了個紅色葫蘆出來。

  那葫蘆散發著灼熱氣息,蒸騰彌漫,使得周邊空氣都有些扭曲;

而葫蘆表面更是古怪,似葫蘆又似金屬,很是玄奇  朱怒陽直接拔開了葫蘆塞子。

  葫蘆口里,一根根細針宛如蚊子般飛了出來,灰蒙蒙黑壓壓一片,然后又隨著他的念頭,精準地往下射落,將那些受了警告還不當回事的人全部射殺。

  在幾處死了人之后,果然又有人開始扇動,在大喊著:“他是要殺了我們所有人!就算我們不動,他也要殺!這些武者,根本不把我們當人!怕什么?法不責眾!他難不成還能殺了我們所有人不成?”

  這人扇動的聲音才落下,就直接被那蚊子般的細針給貫穿了腦袋,直接射殺。

  朱怒陽懸空而立,腳踏紅色葫蘆,手持一柄大刀,神識放開,俯瞰整個縣城,神色冷漠,霸氣無邊。

  而其他七人也開始飛快行動。

  李元好奇地看了眼天上那威武無比的朱長老。

  朱長老身側正飄著“13603080”的數字。

  而他自己的卻是“14502200”。

  這說明,朱長老雖是五品,但若是不爆發的話,卻是打不過他的。

  但這也正常,因為他是自創的功法,且又大圓滿了,李元一度懷疑他這種“開宗立派之人”要比別的“正常學習功法的人”要厲害些。

  他的“1450”比五品朱長老的“1360”要強,恰恰說明了這一點。

  可是朱長老的戰力跨度卻比他的還要夸張。

  朱長老難道也會“爆血”?

應該不是  李元看著那色澤鮮艷,煞氣沖天的紅色葫蘆。

  這整一個異界的“航母”啊。

  紅色葫蘆乃是船身,那飛出去的細針便是戰機。

  這一刻,他有了那么一絲恍然。

  血晶生靈,這就是“鑄兵師”鑄造出來的靈器吧。

  他掃了一眼,又收回視線,迅速參照著拜香教名錄上的名字開始搜尋目標,并且隨意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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