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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噴子,瘋狗

  電話另外一頭魏剛黑著臉,用方言罵罵咧咧之后,才對造訪的客人說道:“喏,我早就講過的,跟他沒什么好攀談的。”

  “他對接下來政策變化…嗅覺很靈敏啊。”

  “這一點倒是沒錯。”

  魏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將茶葉梗吐回杯子,“不然也不會賺這么多鈔票。有能力的人有點脾氣很合理,全都斯斯文文的,我看也未必是好事。做事還是要有沖勁,沒脾氣做不成事的。”

  “話是這么說了,之前跟著去視察,有個設計總師,指著頭頭連說帶罵,旁邊全是人,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這個你不要跟我講。”

  魏剛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復印件,“這是我整理的會議紀要,互相交流一下,他年紀輕是輕了一點,但條理清晰,有點道理的。我也覺著接下來是國內的機遇期,就是總結不出來道理,只是工作經驗帶給我的直覺。”

  “好,多謝。”

  “企業家的話,聽聽就算,有的人可以聽,有的人,我看還是不要多說。”

  言罷,魏剛大概還是忍不住,直接道,“要堅定立場,思想更要堅定,一旦滑坡,那是回不了頭的。”

  “我們只是做研究的,左右不了別人。”

  “最好是這樣。”

  魏剛沒有再廢話,他一向是對這些經濟發展顧問有意見的,主要是成分都太集中了一些。

  你要是農村泥腿子出來多幾個,還能接受,全都是那么幾個地方那么幾個學校還那么幾個大院,這誰受得了?

  等人走了之后,魏剛助理過來跟他說航班的事情,煩心事情暫時拋開,大手一揮,坐上車就奔機場去了。

  與此同時,值星家坡國務資政訪華期間,姑蘇地頭的精英們正準備黑吃黑,把星家坡那點東西打包,然后單干。

  五年也夠星家坡方面賺夠本了,接下來也該姑蘇官僚們自己豐衣足食,只是操作上還需要有人在京城匯報一下工作。

  魏剛這個老同志還帶著點微小任務。

  其實也有人想拉張浩南入伙,在工業園區也弄點科研投資。

  但是張老板沒有興趣,他就一農民,不懂高科技。

  “喂?”

  回建康的路上,張老板的帕薩特依然是那么的樸素,除了多塞了兩個美嬌娘,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加了一個星期班的丁永打電話過來大倒苦水:“我是真的受不了了,天天被人抱怨,幾個部門非常有意見,還不是沙城本地的,天天在說不要玩火。”

  “叫他們去吃屎,老子助學金又不是發給他們家小孩的,狗叫什么狗叫?把話放出去,要上門,直接找我,我就在建康。什么傻卵過來耀武揚威,老子還沒賺到鈔票就這樣狗叫,賺到了是不是還要過來擺一桌?”

  “你說的啊。”

  “放心,我有學生身份,怕個屁。什么勾八東西敢跳臉兩江工業大學?我校長是死了?”

  “那我就真放心了。”

  “還有,‘沙城食品’只是股東之一,那么多單位存在,只盯著‘沙城食品’,顯然是有意見啊。伱以‘沙城食品’名義,跟上級單位舉報,就說他們擾亂公司正常經營,抓他們幾個典型,公對公我們屁股干凈怕什么?”

  “得罪深了不好吧?”

  “我說丁總,你現在不是財政局副局長,你是‘沙城食品’副總,他們跟我們根本不是一條線,怕個屁啊。而且我們又不上市,鐵烏龜一只,這輩子別想跟我們別眉頭。以后要多給跨部門的臉色看,看菜吃飯量體裁衣嘛。”

  “我是不敢像你一樣呲牙咧嘴。”

  “所以我是‘瘋狗’,你不是,老人家好好享福,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多推給我這種年輕人。”

  原本相關單位只是撒氣,畢竟“大橋農村銀行”的成立和運營,完完全全就是貼臉輸出,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

  雖說張老板本人不覺得理虧,但魏剛以及各國資公司,多少還是有“兄弟情義”在的,讓別人撒撒氣,也沒什么不對。

  不過這撒氣撒到“沙城食品”頭上,張浩南就不能當沒看見。

  本地的一看“瘋狗”要咬人,早就私底下求和,表示絕對沒有觸霉頭的意思,對張總本人也一向是尊敬的,絕對沒有說看不順眼給個下馬威的意思。

  這就夠了,本地的不做內鬼瞎搞,一切都好說。

  剩下的就是跟姑蘇還有省里對噴,打官司往上打,鬧得越大越好。

  張浩南讓“沙城公司”故意停頓了兩個項目,一個是“皋東·大橋養豬場”,一個是金山市所轄三個自然村的農村供銷合作社。

  停頓名義就是遭到了個別部門的無意義干擾,“沙城食品”的公關總監也不是省油的燈,張浩南特意從澄江特聘過來的退休老頭兒,屬于一流噴子,曾經在特大非法融資案上,把梁溪市一把手噴得差點背過氣去。

  老噴子而且學歷還不低,經濟學、哲學雙學位,來張老板這里一年拿個十來萬工資其實并不高,也不是因為蔡大夏在澄江有門路,盡管跟蔡大夏也的確有一點交情。

  這位老噴子純粹是欣賞張老板的派頭。

  跟陸先法這位食品開發副總的情況…極為相似。

  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地退休了還想折騰,并且樂此不疲。

  因為對流程極為熟絡,老噴子首先拿住了姑蘇方面的把柄。

  在姑蘇噴完之后,老噴子在建康接著噴…

  噴歸噴,證據還是有的,老噴子就把皋東縣的老鄉代表請了過來,總之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老百姓除了揭竿起義,主要作用就是沖青天大老爺喊冤。

  效果斐然,效果拔群。

  隨后金山市的市長也帶隊過來幫腔,不是金山市市長眼皮子淺,主要是他升遷無望,歲數快到了,退居二線原本是大概率事情,現在搏一搏,說不定還能提個半級煥發第二春,哪怕第二春最多也就是五到八年的事情。

  反正就是“父母官”給治下百姓喊冤。

  各有效果吧。

  這一通暴力反抗的操作,搞得相關部門比被強行喂蛆還要難受,但要說拿捏張浩南、“沙城食品”…他媽的還真是不好弄。

  尤其是張老板這個人動不動就在政府部門面前炫富,雖然他從來不在街坊鄰居中這么干,這就導致別說張老板沒問題了,就算有問題,很多部門也會從中說項,甚至膽子大一點,幫忙遮遮掩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勢而動嘛。

  于是就要講和,擺一桌吃個飯,表示都是誤會,沒有針對張老板的意思。

  但張浩南得理不饒人,一看對方慫了,當時就去安獨秀那里“哭訴”,說省里有人針對自己,這樣下去不好弄啊,以后自己花個一毛幾分錢都要被過問,那怎么辦?

  “校長,你是知道我的,從來不惹事不搞事不鬧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這個‘大橋農村銀行’,又不是我發起的,我很早就跟你說過,我對銀行沒有興趣。但是現在針對‘沙城食品’和我,完完全全就是打亂了我的未來規劃,很多項目都要停滯,現在只是養豬場和合作社,將來要是再狠一點,我都不敢想會不會弄到‘紫金’公司去,這里面有事兒啊,肯定是又有人盯上我們這點家當了,校長,這生意沒法做了。”

  “也確實過分。”

  安獨秀畢竟是院士,而且不是社科院的,所以沒有看出來這牲口的“歹毒”用心,當即喝下張同學敬的一杯酒,表示他會過問。

  確切點說…

  他會出手。

  安獨秀直接跑省里說有人打著工作名義,嚴重干擾科研活動…

  他是真這么認為的,不是借口,而且安獨秀還真的就拿出了關聯事實。

  本來求和的一方,一看奶奶滴,你給我玩陰的是吧!

  在“科教興國”的戰略下,這帽子可不興戴啊,于是在九月二十九日,兩江省相關單位出臺了一份《關于相關流程工作的若干決議》,有點倉促,但也夠了。

  而當天晚上,建康市監管部門的一把手組團請張老板吃了個飯。

  “張總,都是誤會,誤會而已,沒必要把事情鬧得那么大嘛。我們工作上的一點失誤,讓張總受委屈了。”

  “嗐,我也就是反應反應工作難度,沒想到鬧成這個樣子,也怪我,性格太暴躁,太惡劣,難怪劉援朝劉公子開玩笑說我是‘瘋狗’,仔細想想,還是我個人也有問題,我以后多多反思,多多自省。”

  其實這事兒跟建康市本地部門沒半毛錢關系,他們就是個中間人,表明一下態度,對建康市監管部門而言,張浩南完全就是自己人。

  小酌一杯之后,這才有人以笑談的形式,跟張浩南說了說怎么會發生這么一出。

  (本章完)

大熊貓文學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