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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啊?

  食物中毒上新聞是必然的,除了當天的松江新聞熱點,第二天報紙上就報道了這事兒。

  搞得本地監管部門非常狼狽,中招的老頭兒不少,全都是老干部,這影響太過惡劣,一時間松江全境嚴查可使用菌菇及河豚。

  長江鮮基本上是查一家關一家,整改一個月起步。

  畢竟長江第一鮮就是河豚,沒有河豚怎么敢說自己是開的長江鮮館子?

  不可能的事情。

  總之“阿平飯店”被鎖了之后,阿平的同行連夜拿磚頭把他飯店的玻璃全砸了。

  魏老漢身體素質也確實過硬,直接就在松江休息一星期,觀察觀察,就當給自己放個假,然后就可以滾回沙城。

  曾經在此處的“仇家”,其實也有不少想找他聊聊天的。

  結果在食物中毒的報道中,無意中發現了“重走長征路”這么個事兒,走的還不是真正的長征,是精神導向的一個項目。

  于是“仇家”們灰溜溜走了,連過來嘲諷的勇氣都沒有。

  在療養期間,魏剛作為“長江農業論壇”顧問,以“振華”這個筆名,撰寫了“長江農業論壇”的倡議書。

  倡議書以“發揚長征精神”為主題,倡議成立“老干部愛心援助協會”,為本鄉本土群眾繼續服務。

  協會活動資金,由“沙城食品”及“沙城食品”董事長個人共同提供,資金用途僅限法律援助及必要幫扶時的活動支出,由“長江農業論壇”成立專項資金管理部門,受“沙城食品”、董事長張浩南、老干部愛心援助協會及沙城市政府相關部門多重監督。

  倡議書中指出,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但是在高速發展的情況下,難免會有不公平不公正現象發生,老干部們可以發揮余熱,作為底層百姓發聲求助的一個重要補充,為國家建設和社會進步,作出應有的表率。

  同樣是“重走長征路”,有的人舉著紅旗組團去跋山涉水,但魏剛等人雖然沒有去跋山涉水,也沒有高舉紅旗,反而引發了兩江省宣傳部門的高度重視。

  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省里也沒有準備,只是提前開了個電話會議溝通一下,了解到具體情況之后,省里宣傳部門也是有些頭皮發麻。

  這事兒怎么說呢,是好事,這一點不能否認,但玩得有點大,兩江省宣傳部門怕出事。

  比如說省內老干部要是折了一個,這算誰的?

  再有就是宣傳上,口徑怎么統一?要不要派出相關人員跟隨?如果派出,在一應經費使用上,會不會跟“沙城食品”產生交叉?如果產生交叉,會不會滋生利益輸送的可能性?

  要說“喪事喜辦”也不是不行,屬于慣常手段,比如萬一魏剛在外地給沙城人撐腰時被打死了,主抓“因公犧牲”來宣傳就行了,正常人感動就完事了,具體背后有什么前因后果根本不會在意。

  但…太多了。

  兩江省不能孤立地去宣傳,因為還有兄弟省市的老干部,宣傳上肯定要溝通,出了事情也要共同進退。

  張浩南沒有弄來幾十個老頭兒,滿打滿算,老頭老太加起來十五個,算上魏剛十六個。

  但還是太多了。

  又不是集中化辦事,都是各忙各的,萬一幾個出事,那挨批的就不會是一家,都得挨批。

  不做不錯,這是千古道理。

  倘使是中央決策,那沒什么好說的,功勞苦勞總有。

  這玩意兒咋說呢?

  屁事兒多功勞小,性價比太低太低。

  怎么看都是一群老頭兒吃飽了沒事干給人出難題。

  但沒有人把此事發起者指向張浩南的,畢竟兩江省上點檔次的官場,誰不知道“沙城食品”董事長就是個好色之徒?

  他除了賺錢就是玩女人,怎么可能在思想建設上有想法?更不要說還下探到了社會敏感問題。

  總之一句話,張董這個人大家都知道的,不可能給組織添麻煩,除了不打算領結婚證這件事情,組織上很不爽,甚至很郁悶。

  還在京城開會的沙城一把手,正等著國慶大閱兵時候魏剛北上“會師”呢,結果聽說老頭兒在松江吃河豚洗胃了,嚇得差點南下。

  好在老頭兒親自打了個電話過去,表示下次吃的時候選熟人館子,這樣的錯誤不會再犯,此事就算結束。

  至于說“阿平飯店”的老板判刑緩刑,那是后話,不過多少也讓老板大火了一把。

  畢竟怎么看都挺猛的,要是一口氣把魏剛和張浩南都送走,簡直是長三角第一飯店…

  雙胞胎靜養的時候,張浩南也回憶了一下,難怪他覺得“阿平飯店”聽著耳熟,只當是吳清貴介紹了一個上等館子。

  仔細想想,重生前他在疁城賣魚蝦鮮那會兒,的確是聽過這么一出食物中毒事件,當時本地人還吐槽他的河鮮要便宜一點,萬一吃了也有不舒服怎么辦?

  隱隱約約似有“阿平”二字,原來不是客戶叫阿平,而是飯店叫阿平…

  奶奶滴,死去的記憶給自己玩陰的!

  “我說你們兩個也真是的,我都不吃河豚,你們倒是吃得高興。”

  削了個梨遞給周妍,接著又削了一個給周姝,“說起來,你們又不住長江邊,怎么會那么喜歡吃河豚?”

  張浩南有點好奇。

  “我們爸爸喜歡吃,小時候去顧俊沙走親戚,經常吃紅燒河豚…”

  周妍很不好意思,“紅燒河豚”算是她美好的童年,除了吃上去是美味,大概記憶也是一種美味。

  這光景張浩南并不知道趙飛燕修理過雙胞胎,還是那么隨意,只是覺得這對雙胞胎果然挺溫順的。

  明明之前還覺得周姝有點桀驁不馴的感覺。

  “幾次去‘阿平飯店’,見伱們都吃得起勁,原來還有這個因素在里面。以后有空帶你們去大橋鎮吃河豚,那才安全,原先沙城市政府食堂的燒菜師傅。”

  張浩南尋思著照這兩個小妞的吃法,沒有“阿平飯店”,搞不好還有別的飯店讓她們翻車。

  拼死吃河豚…

  已經算是古老的記憶了,本以為只有魏剛這種糟老頭子會如此,萬萬沒想到還有雙胞胎這種特殊情況。

  不過想想也是,倘若自己美好的童年中也有一碗香噴噴的“紅燒河豚”,那大概自己也是不會拒絕的。

  就是容易人生重啟。

  不過誰知道呢,萬一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呢?

  兩人現在有點虛,臉色也不太好,捧著梨在啃的時候,一頭長發也有點亂糟糟的。

  正好閑著沒事做,弄了點熱水就給她們洗了個頭。

  他手指力量大,按摩頭皮十分舒服,別說她們挑不出毛病來,趙飛燕都時不時讓他幫忙按按頭。

  “怎么樣?力道可以吧?我老婆也超喜歡。”

  換了幾道水,拿了吹風機就吹干,雙胞胎擺弄頭發時,張浩南躺在沙發上一邊喝可樂一邊看電視。

  此時午間新聞正在播放“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優秀成果頒獎大會”,本來想要看看熱點的張老板直接換了臺,他現在只看有意義的新聞內容。

  很快教育頻道一條新聞要點讓他來了精神。

  是講中等職業學校的,其中教育部制定下發的《關于調整中等職業學校布局結構的意見》,讓張浩南頓時精神抖擻,他料定,有了這個“意見”,不管這份意見的初衷是什么,結果都會是五家埭的培訓中心被沙城教育局推上馬。

  也就說,明年百分百會改造成民辦中職。

  而且新聞內容也非常有說頭。

  “…教育部有關部門負責人指出,在計劃經濟體制下我國的中等職業學校‘條塊分割’、自成體系、封閉辦學,造成了低水平的重復設置,資源配置嚴重不合理,學校規模效益低的狀況…”

  “…目標是,經過2至3年的努力,初步建立起面向新世紀,布局結構合理,專業門類齊全、辦學質量和整體效益好,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和現代化建設的中等職業學校…”

  “…通過合并、共建、聯辦、劃轉等,將普通中專、技工學校、職業高中、成人中專,包括社會力量舉辦的各類中職校進行重新規劃和調整,從而實現教育資源的優化組合,推動中等職業教育的改革,促進其健康協調發展…”

  雖然都是異想天開的屁話,甚至直接點說,就是甩包袱,但是,這不妨礙創造出了業績指標。

  什么是業績指標?

  合并、共建、聯辦、劃轉這些是操作手法,指標就是教育資源優化組合,怎么算優化,怎么算健康,怎么算發展。

  一句話,以經濟建設為中心…

  “哈…”

  吐了口氣,可樂讓人精神亢奮,張老板這下才明白過來,為什么以后學挖掘機要打廣告,這都是有跡可循的啊。

  不過,他對這些沒有興趣。

  他只是轉過頭問雙胞胎:“你們知道學挖掘機技術哪家強嗎?”

  “啊?”

  “啊?”

  雙胞胎一臉懵,周妍放下吹風機的時候,長發絲滑,乍一看有點像穿了衣服的“蒂法”。

  張老板愣了一下,然后頓時興奮了起來:自己有“蒂法”,還是兩個,真是太好了。

  “看來你們是不知道哪家技術強了,來,我給你們上上課。”

  “又怎樣啊?”

  “我月底去京城,可以帶一個人,你要不要一起?”

  “不去,十年后我張浩南會自己去。”

  “咳嗯。”

  老頭兒輕咳一聲,“有個發展辦公室的顧問,想要見見你。”

  “你怎么不多吃點河豚的?不見!”

  張老板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然后關機,這老家伙如此客氣,必然有坑,他才不要搞這么麻煩的事情。

  有這功夫,還不如軟香在懷來得爽。

  左邊是美女,右邊也是美女,這生活不是很好嗎?

  雙胞胎這光景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縮在被子底下不作聲,偶爾碰觸一下還會微微發顫,張浩南倒也憐香惜玉,時不時撫摸一下,緩和過后,大被同眠睡到餓醒。

大熊貓文學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