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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8章 驚呆了的李淵

  “哦?”

  房玄齡不解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一臉嘲諷的道:“你覺得我父親會將太子之位給我嗎?”

  顯然不可能。

  不過房玄齡已經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

  李淵有子萬事足,是不可能御駕親征的,李建成跟李世民有同樣的顧慮,說什么也不會離開長安城,李元吉又不愿意去。

  李淵要李世民去的話,李世民一定會問李淵要太子之位,要李淵兌現之前的承諾。

  這一次,李世民肯定不會再像是前幾次一樣,被李淵湖弄兩句就領兵出征了。

  這一次,李世民一定會在拿到太子之位以后再出征。

  在這種情況下,李淵要么就把太子之位給李世民,要么就把李秀寧放出來,讓李秀寧領兵去出征。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選擇。

  李淵明顯不可能把太子之位給李世民,所以能選的只有放李秀寧出來,讓李秀寧領兵去出征。

  這對李世民而言其實是一種傷害。

  一種能讓李世民回憶起被父親屢次欺騙過的傷害。

  所以李世民在說話的時候才充滿了嘲諷。

  房玄齡也不好安慰李世民。

  因為真龍是不需要安慰的,他們只會在一次次的挫折中、一次次的傷害中變得更強大。

  所以房玄齡只是彎下腰說了一句,“臣現在就去謀劃,爭取讓平陽公主殿下早日擺脫牢籠。”

  李世民擺擺手道:“不急,元吉已經去見我父親了,先看看我父親知道了此事以后怎么做再說。”

  房玄齡愣了一下,道:“圣人應該早就派人盯上了葦澤關,應該知道葦澤關的動向。”

  李仲文有二心,并且已經還是付諸于行動的消息,是唐儉密奏給李淵的。

  李淵知道有人要造他的反,還不派人盯著,那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了。

  所以李淵肯定在唐儉將此事報上來的時候,就派人去盯著李仲文了。

  葦澤關的情況,李淵恐怕已經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之所以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透露出任何風聲,想來也是在考慮由誰領兵去解決。

  也有可能已經考慮好,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李世民聽到房玄齡的話,若有所思的點著頭道:“應該已經知道了,應該等著我主動送上門呢。”

  說到最后,李世民一臉的自嘲。

  興許是想到了昔日自己被李淵一忽悠一個準,實在是太蠢了,所以自嘲了起來。

  房玄齡失笑道:“那圣人這一次的算計,恐怕要落空了。”

  李世民跟著笑道:“那也不一定,興許我父親也在等元吉主動送上門呢。”

  房玄齡眉頭一揚,呵呵笑道:“那有樂子可以看了,我們要不要趕去兩儀殿瞧瞧。”

  李世民想了想,搖頭笑道:“還是算了吧,萬一從看樂子變成了樂子,那可就不妙了。”

  房玄齡遺憾的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李世民笑問。

  房玄齡哈哈笑道:“可惜不能看到齊王殿下在圣人面前撒潑了。”

  李世民聽到這話,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可惜。

  可惜兩儀殿內的情形跟他們猜測的大相徑庭。

  李元吉不僅沒被李淵逼的撒潑,反而從李淵手里撈了不少好處。

  起因就是李元吉手里拿的《璇璣書》和《快雪時晴帖》被李淵瞧見了。

  李淵在李元吉施禮過后,多嘴問了一句,“你怎么會有《璇璣書》和《快雪時晴帖》呢?”

  李元吉自顧自的找了個矮幾坐下,瞎話張口就來,“兒臣久居九龍潭山,無所事事,久而久之就迷上了璇璣圖和臨帖。”

  李淵的雙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滿臉欣喜的就問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學了?”

  李元吉見李淵反應這么大,也是一愣。

  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那個父親不期盼兒子好學?

  那個父親不希望兒子成為一個博學多才的人?

  李淵即便是皇帝,恐怕也不能免俗。

  一瞬間,李元吉仿佛看到了無數好處在沖自己招手,當即就毫不猶豫的給李淵講起的故事。

  “父親啊,您難道沒聽說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兒臣身邊有飽學詩書的王妃陪伴,住處旁邊又有潭山文館這種父親親自下令修建的學社,每日里耳濡目染之下,也就漲了一些學問。”

  “學問漸長以后兒臣才發現,學問越高就會覺得自己越無知,所以兒臣不由自主的找了一些書來看。

  只是府上的書都看完了,潭山文館的書也被兒臣翻閱了一個七七八八,還是沒能滿足求知欲。

  剛才去拜訪我二哥的時候,發現我二哥的桉頭放著這一冊《璇璣書》,以及這一帖《快雪時晴帖》,兒臣就厚顏無恥的討要了過來。

  為此還被我二哥好一頓埋怨。”

  李元吉越說越多,越說越多,為了取信于李淵,甚至還說出了不少跟經學有關的典故,以此來證明自己已經翻閱過經學了,并且已經讀懂、消化了其中大部分的東西。

  偶爾還會參雜一些雜學,多以醫術為主。

  以此向李淵證明,他確實看過許多書。

  李淵自然是越聽越開心,一向不喜歡讀書,不喜歡講道理的兒子,居然開始讀書了,還讀懂了,讀進去了,下苦功了,他怎么可能不開心。

  李元吉眼看著李淵的臉色從帶著笑容,到喜笑顏開,就知道火候到了,當即就長吁短嘆了起來,“可惜,這《璇璣書》只有一冊,《快雪時晴帖》也僅夠兒臣臨一臨行體的。再過一些日子,兒臣恐怕又得為沒書讀發愁了,也得為臨帖發愁了。

  其實比起行體,兒臣更喜歡梅花小篆、飛白等其他體了。”

  李淵聽到這話,幾乎毫不猶豫的就招呼起了人,“來人吶!”

  李元吉心頭狂喜。

  這是被迷湖湯給灌暈了,要賞賜的節奏啊。

  沒想到,走一趟宮里,不僅把葦澤關的麻煩甩出去了,還撈到了不少好處。

  看來以后也不能光在九龍潭山當鵪鶉了,還是得多跟父兄們走動走動才行。

  父兄們可都是狗大戶。

  指甲縫里隨便流出來一丁點,放到外面就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放在后世那就是國寶。

  雖說多走動走動的話,容易引人注目,不利于當鵪鶉,但只要把鵪鶉變成了書蟲,又或者是貪財的貔貅,影響也不會太大。

  畢竟,一個鵪鶉親王、一個書蟲親王和一個貔貅親王,對李建成和李世民而言,都沒有什么威脅。

  雖然一下子做出了改變,李建成和李世民可能不會信,但只要多流露出一些對書籍的貪念,時間久了,李建成和李世民不信也會信。

  反正啊,只要不爭權,只要不流露出野心,無論是貪財也好,好色也罷,又或者讀書成癡,李建成和李世民都不會在意。

  然而,就在李元吉想好了如何在保持自己現有的沒有威脅性的前提下,改變現狀,多謀一些書籍類的奇珍異寶的時候。

  李淵的下一句話,差點讓他一頭栽倒在地上。

  只聽李淵招呼完人以后,也不等被招呼的人進來,就毫不猶豫的吩咐道:“去查查,看看齊王是不是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每日在九龍潭山苦讀。”

  李元吉一個沒坐穩,差點就滑出了坐榻,“父親,您不信我?”

  李淵面對質問,樂呵呵的笑道:“不是不信,只是為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所以還是派人查查為好。”

  李元吉無語了。

  合著沒被迷湖湯灌湖涂啊。

  果然能當皇帝的,尤其是開國皇帝的,沒有一個是好湖弄的。

  不過沒關系,他李元吉經得住查。

  “你怎么不說話,難道你是騙我的?”

  李淵見李元吉不說話了,像是看穿了李元吉的小心思一樣,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

  不等李元吉搭話,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可告訴你,欺君可是死罪。雖說你是我兒子,但是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

  李元吉瞥了李淵一眼,不咸不澹的道:“父親既然不相信兒臣,盡管去查好了,多說無益。”

  這下把李淵弄的有些無語了,不知道該怎么接李元吉這話。

  最后只能惡狠狠地咬咬牙道:“我看你就是死鴨子嘴硬,看我一會兒拆穿了你的謊言以后怎么收拾你。”

  李元吉就當沒聽見李淵這話,眼觀鼻、鼻觀心,裝起了威武也不屈的清白者。

  李淵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

  由于武衛的人守在九龍潭山,所以要調查九龍潭山的一些動向,尤其是比較常見的動向,根本不用跑一趟九龍潭山。

  直接去武衛問一聲,又或者從武衛的文書手里調閱一番有關九龍潭山的文書即可。

  “啟稟圣人,臣已經查證過了,齊王殿下每日起床以后,會先到居所的演武場小練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的武藝,然后又會到居所外的涼亭內觀景、看書、處理公務。”

  殿前的左千牛備身府右將,恭恭敬敬的將調查來的結果告訴了李淵。

  李淵聽完了以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確定你沒看錯?齊王是一日如此,還是日日如此?”

  左千牛備身府右將鄭重的道:“臣確定臣沒有看錯,武衛的記書中確實是如此記錄的。齊王殿下雖然談不上是日日如此,但是十日中有七八日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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