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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章 金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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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粲然,觀榭臺之上火焰熊熊,紅衣的楚明煉站在正中,神色專注,調控離火。

  他楚明煉這輩子煉的法器不少,李玄鋒那把有名的法器申白最早都是他煉的,雖然后來這把法器的提升大多依賴于請君執金符,可依舊讓他名聲大振。

  這一枚靈胚更是空前絕后,已經跨越了法器的范疇,作為一名善煉器的修士,同樣是莫大的榮耀,更容不得他一點放松。

  李曦明將兄長送出望月,駕光落在臺上,楚明煉連忙下拜,道:

  “恭喜…”

  李曦明一擺手,把他的話給打斷了,一邊察看火中的靈胚,一邊問道:

  “這示川…如何了。”

  楚明煉連忙賀喜道:

  “恭喜真人,一切正常,雖然小人技藝不精,不能手到擒來地煉制此物,可真人的靈萃效果極好,不但有所彌補,還使靈胚的本體更上一層樓。”

  李曦明點頭應下,他雖然不精通煉器,可好歹有《觀榭神通火中煉》,一眼看透法器,見了里頭紅盈盈一片,頗為恢宏,遂點頭:

  “辛苦了。”

  楚明煉直道不敢,李曦明掃了一眼,樓臺上降下來一背劍的白衣女修。

  此女容貌雖然不算出色,勝在有氣度,膚如凝脂,不著粉黛反而顯得清麗,向著李曦明行禮,其聲清脆如雪,笑道:

  “拜見真人!”

  李曦明有些訝異,稍稍看了一眼,頷首道:

  “好!你突破倒是快!”

  此人正是閉關突破的李行寒。

  李行寒在槐魂殿建立之初閉關,至今四年有余,著實算得上快,李曦明只是稍稍一思量,便知道緣故:

  “行寒修行玉真,真君歸位,如今正是天下玉石大盛的時候,又撞上居心沖玄,利并古、仙道、利閉關突破,便不足為奇!”

  眼下她應該是來觀榭臺換班的,李曦明含著喜色讓她近前,看著她背上的寶劍,踏光而起,嘆道:

  “好好好,老大人早提過,玉真歸位,幾個孩子閉關突破,你是最不怕的,可如今見了人才算安心!”

  周行一輩除了李周巍,當真沒有能頂梁的,哪怕有個實力出眾的也好,李行寒笑了笑,行禮道:

  “晚輩修行《玉道合真訣》,成就道合真,氣海一點白輝,能合術法之真,求技藝之極,即對符箓丹器、劍刀器藝皆有裨益,修行法術之時,只要法術是遁法、或以法器為媒介施展,同樣更加得心應手。”

  “仙基加持,便有合真,一旦與人斗法,漸入佳境,雙目之澈,能破幻察微…”

  如今上元真君成就果位,道合真大大增強,已經與郁家當年截然不同了,她突然露出些疑惑之色,答道:

  “只是有一點遲遲不明白,還想請教大人,這仙基還有一點小神妙,如若我受了變化之術,不但變化的時間大大延長,也更加難以被人看破…聽起來卻像是…巫箓之道。”

  李曦明帶她往山上去,微微點頭,這事情他還真從竺生那處了解不少,開口解釋:

  “玉真雖然因為大人突破而更接近仙道,可歸根到底還是三巫之一的六九玉真,變化自然是有的。”

  他笑了笑,答道:

  “變化之術,闕宛還會一些,可不是派不上用場,更何況曾經的山越國擅長巫術,兇悍異常,雖然經過百年豢養,已經是上下溫順如羊,可巫術都在庫中存著,有時間翻看一二,也許有所裨益。”

  “謹記真人教誨!”

  李行寒應下,李曦明既然見了她,也順勢問起來:

  “我閉關一年有余,家中如何?”

  李行寒忙道:

  “不止晚輩突破,絳壟突破的時間更短,他閉關時間要比我晚,可我這才出關,他后腳也一同突破了,只是最近一同陳護法去了東岸。”

  “東岸…”

  李行寒一邊說著,一邊乖巧地為他倒起茶來,李曦明心中立刻有了推斷:李行寒一邊說著,一邊乖巧地為他倒起茶來,李曦明心中立刻有了推斷:

  ‘這可不稀奇,北邊那位大人正歷經紅塵,甚至還來湖邊轉了一周,指不準有不少助益。’

  李絳壟其實不如眼前的李行寒熟悉,李周巍的幾個孩子也只有李絳遷有機會見他幾面,李曦明很快轉了話題,問道:

  “我家還頂著劍仙世家的名聲,前些年還有名氣,這十年二十年來卻很少有人提了,底下的晚輩也少有幾個用劍的,你算是一枝獨秀,這傳承不能斷,要看緊了。”

  李行寒應下,李曦明繼續道:

  “前些年問過你的,三分月流光可學好了?”

  李行寒忙道:

  “劍仙的遺留玄妙難測,晚輩多年研習,總算是得了些精進,早幾年便習得了。”

  李行寒將背上的寒鋒取下來,輕輕拔劍,便見寒光驟起,果然亮起月明雪亮的劍光,大如船帆,在空中短暫的閃爍一瞬,便消散而去,緊隨其后的是三道靈動如星的流光,由于沒有敵人,只在劍身上徘徊。

  她的劍道雖然已經超過絕大部分的劍修,可與李曦明的兩個兄弟比起來仍然顯得稚嫩,這一片三分月流光很標致,匠氣卻太足了。

  李曦明靜靜的看著那一片劍光消失,看了看她手里頭的寒廩,低頭抿茶,嘆道:

  “好…這么多年了,寒廩總算是又見了三分月流光。”

  他話鋒一轉:

  “不過我當年答應過你,倘若習得三分月流光,便打造一把玉真一道的法劍給你,自然不能食言,寒廩雖然非同凡響,畢竟與玉真不夠符合…”

  李行寒連忙行禮道謝,李曦明便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盒來,吩咐道:

  “正巧楚明煉在湖上,靈胚也差不大多了,這是一份筑基靈物明萃花,你取去族里,以此換取一份玉真的寶物,再請老大人取出當年郁慕劍投釋之后的斷劍,即可煉制。”

  他不等李行寒多說,抿了口茶,突然問起來:

  “我聽說…莊成有個嫡子…似乎對你有些意思,如今如何了?”

  李行寒略有不安,答道:

  “其實我突破之時,他已經送了一份玉真的靈物過來,很是貴重,被我推辭去了,如今還是在東岸,時常尋我討論劍法,別的倒也沒有什么多收他的…”

  李曦明抬眉,問道:

  “你如何看?可還喜歡?”

  李行寒其實不是很在乎婚事不婚事,只答道:

  “他似乎對我情根深種,家中也覺得他算合適,至于我喜不喜歡,我說不上來,但人家對我實在好,很難不生好感,如若不能說討厭他,事情到了這一步,往下也順理成章。”

  “畢竟…讓人家候著終究不好。”

  李曦明抿了茶,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一時不知該如何開解她,他是聽李玄宣說過的,這莊平野姿容相貌頂級,天賦也不差,便沉吟道:

  “這本不是太重的事情,時間長久,如若不和,再討論就是了。”

  他倒了茶水,道:

  “你既然想好了,我讓絳遷暗示他們。”

  李曦明如今是紫府真人,自然不用考慮莊成同意不同意,他一道命令下去,李家過去一說,那莊成即使是大漠有名的人物,照樣要親自從西邊過來,到這梔景山腳,拜下去向李曦明謝恩。

  李行寒靜靜地謝過他,李曦明則道:

  “好好修行,不必太在意。”

  他提起筆來,親筆書了幾行字,吩咐楚明煉收拾好靈胚替李行寒煉器,這才把這晚輩遣下去,等在山腳的李絳遷便上來了。

  李絳遷再拜,恭聲道:

  “稟真人,真人閉關一年有余,大人已經整合好了北邊,幾乎將槐魂殿的修士一一殺罷,這一年以來,幾乎每月都有異象…已經被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李曦明并不意外,只答道:

  “倒是兩邊安排得好,這么多修士想逃也沒能逃出去,硬是留在原地被大人殺。”

  “倒是兩邊安排得好,這么多修士想逃也沒能逃出去,硬是留在原地被大人殺。”

  李絳遷恭聲道:

  “真人說得是,最后那幾個帶頭的都死光了,大人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余下終于有了逃跑的念頭,散去東海,大人不立勢力,給幾個世家提拔起來…還給自己得力手下封了幾個山。”

  “大人宣布自己才是密汎傳人,傳各類法器靈物不計其數,其中宋云白、肖遠幾人各有得利,近來還有一人在肖遠手下…用了假名,私下聽說與李泉濤有關。”

  李曦明挑眉,李絳遷繼續稟道:

  “至于左右的勢力…都仙道死了很多人,管龔霄已經都快被打得隕落了,玄妙觀地界被那藥薩成密毀得差不多了…大人過去的時候,藥薩成密早已經逃向北方,聽說大人已經有去北方的念頭…”

  “倒是聽說,如今鏜金門的司徒家無人主持,只留下一群修為低微的小修士,來回顛覆,最后竟然跟幾個和尚眉來眼去,聽說都請到山門里了。”

  李曦明一聽這話,搖了搖頭,冷笑道:

  “如今諸家都不管他了,底下一群下修不懂事而已,只看金羽管不管。”

  他問出最關心的問題,道:

  “白寅子如何?”

  李絳遷低聲道:

  “晚輩打聽了許久都不見蹤影,最后反複問了莊家,又去探查了幾家散修,圈畫幾座山脈,一一探查,最后打聽出一處山脈,那里的散修聽描述認出,應當是在鏜刀山以西,江岸以北百里之地。”

  “十有八九,就在那處!”

  李曦明滿意點頭,這和神通法力無關,純粹是靠信息判斷,靠人力去排查,倒是省了他一大功夫,李絳遷道:

  “這般興師動眾,有心人早就看足了,好在他手里是法劍,名正言順。”

  他雙手獻上玉簡:

  “如今他所在的地點,以防萬一,幾個疑似但被排除的地點,都已經記錄在冊。”

  李曦明輕輕接過,聽他談了談家里的事情,便回到玉柱之上,正欲修行。

  可李曦明剛剛落座,整座梔景山的靈機如潮汐般波動起來,他驟然睜開雙眼,浮現出震撼之色。

  靈識中的太虛與現實中的靈機勾連,原本平靜安寧,少有什么太大的變動,即使是偶然有筑基突破,除非離得太近,太虛也不過微微示意而已…

  此刻的太虛卻仿佛受了一重重沖擊,化為海洋波濤,一陣陣地往南邊涌來,奇峰迭起,又化為山谷落下…

  “這是什么…地脈翻身?”

  興許山間靈機的變動不明顯,可李曦明透過太虛觀看,落在眼中可是非同尋常!

  “轟隆!”

  一聲響雷般的轟鳴聲響徹天空,李曦明驟然穿梭太虛,浮現在在北岸,往北方望去。

  下一刻,一股純金色的幻彩沖天而起,粗壯如山,筆直地伸向天空,整片天際頃刻間被純粹的金氣覆蓋。

  “轟隆!”

  極為恐怖的震動與轟鳴在北方響起,這金氣僅僅存在了一瞬間,與天空之中的云氣相撞,化為滿天秋露,滴滴答答地落下,北方的沖天金氣卻沒有停止,地動山搖,太虛震動,如同驚濤駭浪,一陣一陣從北邊傳來。

  李曦明駕著天光,有些不可思議:

  ‘紫府隕落?卻又不太像…’

  他向前踏了一步,輕輕捏碎手中的玉符,很快在不遠處找到了同樣抬頭北望的寧婉,這女子同樣目光詫異,隱隱含著震撼。

  見了李曦明,寧婉眼前一亮,開口道:

  “恭喜昭景!”

  李曦明擺手,疑道:

  “這是…”

  寧婉神色複雜,答道:

  “這景色不同尋常,沖天的金氣極為純粹,必然與紫府有關,又是地脈震動,恐怕是…鏜金門出事了。”

  “鏜金門?”

  李曦明其實從未想過是這一道山門,此刻終于把地脈震動與金氣沖天聯想在一起,這才后知后覺地駭道:李曦明其實從未想過是這一道山門,此刻終于把地脈震動與金氣沖天聯想在一起,這才后知后覺地駭道:

  “鏜金的紫府大陣?!”

  “不錯!”

  寧婉此刻有些失措,望著北方零落的秋雨,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味道,顯然事情的變化也超乎了她的預料,低聲道:

  “這是鏜金門的紫府大陣破碎,司徒鏜當年設置的鎮門靈陣,連帶著陣眼里那一兩樣上好的寶物…一同升華,先撼動地脈,斷了大陣根基,再通通化為金氣沖天…”

  “司徒三代,父子紫府,曾經號稱徐國顯宗,顯赫不可一世的鏜金道統…今日要滅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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