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家,請回去工作吧。”
許敬賢對著眾人鞠躬還禮說道。
眾人四散而去,宋杰輝和徐浩宇雖然想上去跟許敬賢說話,但是卻明白現在不是時候,只能跟著一起離開。
小廣場只剩下許敬賢和鄭檢察長。
“帶路,去你辦公室聊。”許敬賢看著鄭檢察長輕描淡寫的吩咐了一句。
聽著他那帶有命令的口吻,鄭檢察長又氣又無可奈何,老老實實帶路。
誰讓他被許敬賢捏住了把柄呢。
進了檢察長辦公室后,許敬賢毫不客氣的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拿出一支雪茄含在嘴里:“幫我點火。”
都已經撕破臉了,就沒必要客氣。
就算自己真客客氣氣的鄭檢察長也依舊對他心懷怨恨,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怎么爽怎么來,反正自己占上風。
至少在仁川地檢沒人壓得住自己。
畢竟仁川廣域市可不像首爾那樣大佬云集,他在這里沒有那么多顧忌。
“你…”鄭檢察長氣得臉色鐵青。
從來都是手下的人給他點煙!
但剛剛在外面一耳光都忍了,現在就他們私底下兩個自然更能忍,他拿出了打火機上前彎腰幫許敬賢點燃。
“呼”許敬賢吐出一口煙霧,嘖嘖的說道:“檢察長點的煙就是不同。”
除了煙味之外還有股權力的芬芳。
“你到底想怎么樣,說吧,怎么才能把那些東西給我?”鄭檢察長面無表情的在一旁坐下,收起了打火機。
“給伱?”許敬賢哈哈一笑,一臉欠打的表情看著鄭檢察長:“我剛剛不說了嗎?這個秘密我吃你一輩子。”
他最喜歡用把柄來威脅別人了。
鄭檢察長,你也不想被革職吧?
“許敬賢!你別欺人太甚!”鄭檢察長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做出來。”
“是嗎?可是我只知道,人逼急了會流水。”許敬賢一臉玩味的說道。
鄭檢察長氣得原地轉圈,胸腔劇烈的起伏,自己堂堂一檢察長竟然要被個副部長拿捏,這讓他怎么能平衡?
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許敬賢沒有打算檢舉他,讓他還有機會從長計議。
“好,算你狠。”鄭檢察長指了指許敬賢,深吸一口氣說道:“不如我們各退一步,以后在外面你必須給足我面子,在內部我不干預你任何事。”
事到如今只能先穩住許敬賢,再想法把自己落在他手里的罪證拿回來。
“OK。”許敬賢回了句英格利西。
鄭檢察長看見他就煩,拿起電話給廖部長打過去:“來一趟我辦公室。”
廖部長很快就來了,先是對許敬賢點頭示意,然后才向鄭檢察長鞠躬。
“檢察長,您找我。”
“許檢察官以后就是你們重搜部的副部長,你帶他去他的辦公室吧。”
鄭檢察長指著許敬賢說道。
“是。”廖部長再次鞠躬,轉身笑容熱情的看向許敬賢:“許檢察官請。”
許敬賢叼著煙跟在他身后出了門。
鄭檢察長的頭疼總算是緩解了些。
“許檢察官,我姓廖…”才剛一走出辦公室,廖部長連忙就要自我介紹。
許敬賢淡淡的打斷了他:“宋檢察官說你對他辦案很有意見?還威脅他要是不放了陳國棟就要讓他好看?”
我的小弟也是你能恐嚇的?
“我…”廖部長瞬間語塞,勉強擠出個笑容說道:“許檢,我這可都是為了宋檢好,陳國棟在仁川盤踞那么多年關系錯綜復雜,宋檢抓了他會讓很多人不開心,許檢應該能理解吧?”
“可是放了他我會不開心。”許敬賢語氣風輕云淡,盯著他問道:“是我開心重要,還是那些人開心重要?”
其實陳國棟是死是活他都不關心。
他只是要用陳國棟立威,要讓仁川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他許敬賢來了。
順便接其融入仁川當地的勢力。
他相信最晚是在三天之內,那些和陳國棟有牽扯的人就會聯系他見面。
“當然是許檢您。”廖部長心里感覺憋屈得很,明明自己才是部長,是他的上司,但是現在卻得拍他的馬屁。
不過一想到連檢察長被他抽了耳光后屁都不敢放一個,心里又平衡了。
不是我太菜,是他太厲害。
許敬賢跟著廖部長來到屬于自己的檢察室,里面早已經有兩位搜查官等著了,因為他自帶趙大海的原因,所以仁川地檢這邊沒給他安排實務官。
趙大海肩上的傷還沒好,但卻堅持今天上午辦理完出院手續就要過來。
因為怕有妖艷賤貨趁他不在的時候偷家,頂替了他的位置,那就哭了。
“廖部長,許部長!”
兩名搜查官對兩人彎腰鞠躬。
“嗯,繼續工作吧。”許敬賢矜持的點了點頭,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后抖了抖煙灰,對廖部長說道:“麻煩去把宋杰輝和徐浩宇叫來一下。”
廖部長握緊了拳頭,你他媽還真拿我當你下屬是吧,簡直是豈有此理!
真當我沒有脾氣嗎?
真當我不敢跟你撕破臉嗎?
好吧,我是不敢。
“不麻煩,不麻煩,就是順路的事而已。”廖部長笑呵呵的轉身離去。
許敬賢當然不會對所有人都這樣。
那是自絕于群眾。
他和鄭檢察長針鋒相對是因為他們之間沒有緩和的可能,所以懶得演。
羞辱廖部長是因為幫宋杰輝出頭。
至于面對其他人,他則會拿出溫和有禮,謙遜儒雅的態度,要學會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總結:多交朋友,多搞死敵人。
“咚咚咚!”很快敲門聲就響起。
許敬賢喊了一聲:“進來。”
徐浩宇和宋杰輝推門而入。
“部長!”兩人同時鞠躬問好。
然后宋杰輝就本相畢露,興奮而諂媚的繞到許敬賢身后,一邊幫他捏肩一邊吹捧道:“部長您剛剛真是霸氣側漏,威風八面,現在您來了,我們以后做事再也不用藏頭露尾的了。”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跟我一樣該低調還是要低調。”許敬賢笑了笑。
徐浩宇嘴角一扯,當著全地檢的面抽了檢察長一個耳光,這叫低調嗎?
“不過部長您怎么做到的?”宋杰輝又好奇的問道,徐浩宇也豎起耳朵。
許敬賢聳聳肩輕飄飄的說道:“可能是我的王霸之氣把他震懾住了。”
兩人一聽這話就知道他不想說。
也就沒再多問,宋杰輝跳到下一個話題:“陳國棟的案子辦到哪一步?”
“當然是一挖到底,表面上有個廖部長,在暗地里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廖部長呢!”徐浩宇義憤填膺的說道。
對于情緒化的徐浩宇,許敬賢不可置否:“肯定會有人找我談的,至于辦到哪一步,這要看他們的態度…”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徐浩宇臉色很難看,又補充道:“當然了,無論如何陳國棟肯定是要被繩之以法的。”
徐浩宇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但是卻不多,追問了句:“那廖部長呢?”
他覺得廖部長比陳國棟更可恨。
“案情我聽宋檢說了,你覺得現在能抓廖部長嗎?”許敬賢反問一句。
徐浩宇頓時不說話了,畢竟他是個講程序正義的人,現在沒有證據能證明廖部長勾結陳國棟,就沒法抓人。
許敬賢又安慰了他一句:“他逃得了這次,但逃不過下次,放心吧。”
廖部長當然要收拾,但和陳國棟相比終究只是小角色,沒必要非揪著他不放,那只會讓自己的精力陷進去。
等有機會的時候順手拍死就行。
“帶我去見見陳國棟。”許敬賢站了起來,他想試試這家伙能不能合作。
與此同時檢察長辦公室里鄭檢察長也在開一場小會,參會的正是次長和廖部長,陳部長等各個部門的頭頭。
鄭檢察長必須得盡快穩定人心。
不然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為什么許敬賢打我,辱我,我卻不敢反擊。”
鄭檢察長目光掃過眾人淡然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在他身上。
他們的確很好奇這一點。
在官場,官大一級壓死人。
鄭檢察長比許敬賢大了不止一級。
更是整個仁川廣域市檢察系統的大領導,被許敬賢跳臉輸出居然也捏著鼻子認了?這他媽還有何官威可言?
鄭檢察長面色凝重,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我還不是為了在座各位!”
眾人頓時目露疑惑,面面相覷。
你挨打,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檢察長,您這話又是怎么說?”仁川地檢第一次長問出了大家的不解。
仁川地檢不比首爾地檢。
所以只有兩個次長。
鄭檢察長沉聲說道:“許敬賢手里掌握著我們仁川地檢上上下下所有人多年來利益勾結的證據,我要是敢激怒他的話,我們全都得一起完蛋!”
許敬賢只有他的罪證,但在他嘴里卻變成了有大家的罪證,瞬間讓所有人跟他一起站在了許敬賢的對立面。
而且還把自己的慫變成了是為大家而承受的委屈,是為集體忍辱負重!
所以你們不僅不能看不起我。
還得對我心懷感激。
眾人驟聞此言,不亞于一道驚雷在耳畔炸響,頓時是被嚇得大驚失色。
“許敬賢怎么會有我們的罪證?”
“是啊,他明明一直在首爾!”
“那我們豈不是都得任他拿捏…”
“安靜!安靜!”鄭檢察長連續大喊兩聲才穩住了局面,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那些東西的,但他當時給我說了幾件我們當中某些人干過的事拿過的錢,全都確切無誤。”
眾人的臉色又白了三分。
“接下來我們無非就是兩個選擇。”
“要不然把證據從他手里拿回來。”
“要不然就把他變成我們自己人。”
鄭檢察長給出了兩條解題思路,無論是哪一條,只要能做到都能破局。
否則他永遠都要被許敬賢控制著。
這讓他怎么能忍?
另一邊,陳國棟被帶進偵詢室就看見了許敬賢,輕笑一聲:“大名鼎鼎的許檢察官親自審我,倍感榮幸。”
他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覺悟,或者說因為他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會被判刑。
“你這些年應該輸送了不少利益出去吧,所以現在才有持無恐。”許敬賢翹著二郎腿看著陳國棟淡然說道。
陳國棟輕笑一聲答道:“我在仁川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錢,養肥了那么多人,不就是留著今天用的嗎?”
此刻他臉上帶著幾分囂張和霸道。
“確實有人在為你奔走,不過我想辦的人還沒有能重新走出去的。”許敬賢眼神突然變得嚴厲冷冽了起來。
陳國棟絲毫不懼,抬起戴著手銬的手指了指自己:“我可能是第一個。”
“你把賬本交給我,我可以對你免于起訴。”許敬賢說出自己的目的。
陳國棟哈哈一笑,嘲弄道:“那可是我這么多年的心血,你一句話就想坐享其成,是還沒睡醒嗎?等你能對我提起訴訟的時候再來說這話吧。”
這些年他送錢的賬本就是他最大的財富,他又怎么可能交給許敬賢呢。
賬本在手,他才有命在。
賬本在手,隨時都能東山再起。
許敬賢就是來試試,既然陳國棟舍不得,那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他直接起身就走:“那你就等著完蛋吧。”
下班后許敬賢按照林妙熙給的地址第一次回到了自己仁川這邊的新家。
“老公,歡迎回家。”
林妙熙穿著件紅色長裙,被風吹動得裙角飛揚,踩著高跟涼鞋,站在院門口笑語盈盈的對許敬賢張開雙手。
許敬賢下車后一把將她抱緊懷里。
溫香軟玉讓人心神蕩漾。
半個月沒見,他都想死嫂子了。
“我里面都沒穿哦。”林妙熙湊到許敬賢耳邊低聲說道,吐氣如蘭似桂。
許敬賢一把抱起嫂子,在她那銀鈴般的笑聲中進了屋,放到客廳沙發上后解衣推食,望其項背,喜溢眉宇。
所謂白日衣衫盡,黃河入海流…
完事后林妙熙去洗了把臉,套上裙子拉著許敬賢參觀他們兩個的新家。
這是套位于城區,距離地檢不到二十分鐘車程的獨棟別墅,比首爾那套要大些,前面是花園,后面是泳池。
加上地下室一共四層,但每層的房間卻不多,被打通了,都是大套間。
“怎么樣,喜歡嗎?”轉了一圈后兩人又回到客廳,林妙熙趴在他懷里。
許敬賢摟著她微微一笑,在她嘴角啄了一下:“有你在,哪兒都是家。”
林妙熙歡喜的狠狠親了他一口。
“你的報社開起來了嗎?”
“快了,估計還有三四天吧。”
“對了,今晚我請人吃飯,出去買點菜回來。”許敬賢突然想起件事。
得知他來了仁川,仁合會劉胖子和仁川警署署長鐘成學都想給他接風。
他不好拒絕但又懶得跑,所以干脆自己請他們吃飯,包括趙大海,徐浩宇和宋杰輝他們一起來家里吃一頓。
“你不早說。”嫂子驚呼一聲,連忙從他懷里起身:“家里可是沒菜了。”
兩人去買了菜回來做飯,晚上九點鐘以后鐘成學等客人全都陸續到了。
許敬賢為他們互相做了介紹。
“來,這第一杯酒我敬大家,希望大家今后能愉快相處,共同進步。”
許敬賢端著酒杯起身,因為有林妙熙在場,有的話他不好說的太明白。
總之就是大家一起共同富裕!
大家能明白他的意思就行。
“敬許部長。”
眾人紛紛起身陪了一杯。
幾杯酒下肚后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以后許部長一句話,我們仁川警署全體上下隨時聽候調遣!”鐘成學喝得臉色通紅,拍著胸脯大聲說道。
他看似醉了,實則沒醉。
看似說的是醉話,實則是實話。
因為他也聽說了許敬賢抽了鄭檢察長一耳光的事,再加上他本身就有把柄在許敬賢手里,自然就對他更加敬畏和死心塌地,甘愿唯其馬首是瞻。
劉胖子也一樣,他也從原本受許敬賢脅迫的心態變成了真心追隨于他。
只能說“勢”這個東西真的很重要。
人都喜歡順從大勢。
借著這頓晚飯,劉胖子和鐘成學這黑白兩個大佬都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晚上十二點,客人走后許敬賢醉醺醺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林妙熙則系著圍裙收拾他們喝完酒留下的狼藉。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
許敬賢隨手拿起接通:“喂你好。”
“許檢察官,歡迎來到仁川,今晚天氣不錯,有空來海邊吹吹風嗎?”
手機里傳來一道溫和的男音。
就在許敬賢準備說話時那人又補充了一句:“順便聊聊陳國棟的事吧。”
“地點發我手機。”許敬賢說道。
掛斷電話后他就收到了條短信。
林妙熙問道:“那么晚還要出門?”
“去談點事,你早點睡吧,就別等我了。”許敬賢說完拿著槍出了門。
雖然按理說仁川沒有人敢殺他。
但保不齊會有傻逼呢。
所以還是把槍帶著能多點安全感。
走出兩步他又回來了,看著林妙熙喊了一聲:“嫂子,你幫我開車吧。”
他喝酒了,還是不拿命來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