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賢聞聲回頭。
叫住他的是黃明晨的哥哥黃明宇。
今天的庭審黃斯文沒來,對外的說法是太憤怒,不想見黃明晨這逆子。
“黃理事有何指教?”許敬問道。
黃明宇不像黃明晨那么叛逆。
他大學畢業后就一直在自家集團各個子公司任職歷練,現在是銀城集團的常務理事,這職位相當于總經理。
黃明宇和黃明晨大不相同,他溫文爾雅,氣度沉穩,誠懇的說道:“其實我一直久仰許檢察官大名,只是奈何遲遲無緣一見,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種場合,讓我心情復雜。”
說完他一臉無奈的笑了笑,又話鋒一轉:“明晨干的一些荒唐事我替他向你道歉,希望這不影響我們之間交朋友,許檢察官不會那么狹隘吧?”
黃明宇說著對許敬賢伸出一只手。
“當然,他是他,你是你,現在可不興連坐。”許敬賢笑吟吟的握住黃明宇的手,說道:“很榮幸能和黃理事交這個朋友,有空可以常聯系。”
隨后兩人交換了電話,氣氛和諧而友好,似乎絲毫沒受黃明晨的影響。
“那我就先走一步。”許敬賢看了看手表后告辭離開,轉身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心里提起萬分謹慎。
這種笑面虎可比黃明晨要難對付。
而在他轉身的瞬間,黃明宇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陰冷。
許敬賢這次狠狠抽了黃家一耳光。
他當然沒那么大度,但他不屑于黃明晨那種純粹泄憤的低級報復手段。
除了能出口氣之外又有什么用?
所以他愿意花時間慢慢來。
就當是給平靜的生活找點樂子了。
這次許敬賢沒跟以前一樣高調的接受記者庭后采訪,上車就走了,為了能順利溜走他今天出庭開的是韓秀雅的奔馳,畢竟他的車記者都認識了。
開庭結束就已經是中午,許敬賢去炸雞店接上樸燦宇后趕往周承南家。
周承南本來是說今晚請他吃飯。
但他出于安全考慮選在了白天。
在路上他給周承南打了個電話,所以周承南早早的就站在門口迎接他。
武大南迎接西門賢。
當看見一輛黑色奔馳S級轎車在門前停下時周承南還不敢確認,直到看見許敬賢從后座下來他才迎了上去。
“許科長您來了,路上辛苦了。”
“燦宇,就在外面等我。”許敬賢囑咐了樸燦宇一句才跟著周承南進門。
“科長,您請。”
走進客廳,路過廚房時許敬賢看見周夫人在里面忙碌,秀發披散,穿著一件淡綠色連衣裙,半截黑絲包裹的小腿露出裙擺,留給人無限的瞎想。
在沙發上坐下后,周承南給許敬賢倒了茶,然后匯報自己近期的工作。
在許敬賢喂飯似的幫扶下,他已經表面掌控了仁合會首爾總會的局面。
“承南,許科長,可以開飯了。”
就在此時客廳傳來周夫人的聲音。
周承南的匯報戛然而止,連忙起身邀請許敬賢:“科長,先去用飯吧。”
“嗯。”許敬賢總覺得這家伙今天似乎怪怪的,看向自己的眼神很興奮。
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想迎男而上。
坐下后周承南熱情的指著一道干燒鮑魚說道:“科長伱可一定要嘗嘗我老婆的魚,肥而不膩,湯汁清淡卻沒有絲毫腥氣,簡直堪稱人間美味。”
說著就夾起一個鮑魚遞給許敬賢。
“我自己來,自己來。”許敬賢連連阻止了他,你老婆的魚我早嘗過了。
確實跟你說的一模一樣。
“科長,我敬你一杯,多謝你再造之恩,以后我肯定唯你馬首是瞻!”
“老婆,你也敬許科長一杯…”
周夫人不勝酒力,不過自己老公都這么說了,她也就只能陪許敬賢喝了一杯,當酒下肚后白嫩的俏臉頓時就浮現一抹紅暈,看起來格外的迷人。
“許科長,我再敬你一杯…”
周承南找著各種理由給自己灌酒。
看著他那熱情又興奮的樣子,許敬賢都為自己對他的懷疑而感到汗顏。
這哪有半點要謀害自己的模樣。
分明就是對自己感激到了極點啊!
“喝…喝我還沒醉…”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后,周承南覺得差不多了。
就開始趴在桌子上裝醉。
他是一名成熟的苦主了,已經學會主動給自己老婆和牛頭人創造機會。
但許敬賢已經打定主意不碰下屬的女人,所以只是靜靜地吃飯,而周夫人雖然心神蕩漾,但是女人的矜持又讓她不敢當著老公的面勾搭許敬賢。
所以遲遲都沒有上演周承南期待的劇情,他都快急死了,許檢察官你那么客氣干什么,菜哪有我老婆好吃。
難道是嫌棄我老婆不夠漂亮嗎?
突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了個辦法。
周承南伸出一條腿,用小腿蹭了許敬賢的腿一下,又飛快的縮了回去。
許敬賢頓時抬起頭盯著周夫人。
心蕩神怡的周夫人見許敬賢直愣愣的盯著自己,俏臉更紅艷了幾分,一雙杏眼里蓄滿了水霧,緊咬著紅唇輕聲問道:“許科長,你…是有事嗎?”
她心里又慌又期待又害怕,自己老公還在呢,到底要不要從了許科長。
“太太請自重,之前是個錯誤,我們不能再對不起承南了。”許敬賢暗罵一聲小燒貨,臉色嚴肅的警告道。
周夫人還以為是自己的心思被看出來了,頓時羞憤欲絕,無地自容,攥著筷子的小手隱隱發白,尷尬不已。
而周承南聽見這話,心里卻是被感動得不行,許科長愛我啊!大恩大德自己無以為鮑,但是幸好我老婆有。
就讓她替我好好的報答你吧!
周承南只恨不能親手脫妻獻姊。
他發出幾聲含糊的聲音,打了個酒嗝說起了“醉話”:“老婆,你和許科長的事我不在乎…你你…你為我付出了那么多,你高興…我也就高興…”
“你胡說什么呢!”周夫人面紅耳赤的呵斥一聲,神色慌亂的不敢和許敬賢對視:“許科長,他喝醉了,我先把他送回房去,然后再下來陪您。”
說完就扶著周承南往樓上走。
“我沒醉…沒醉,我今天把許科長請來就是想成全你們…嘔真的”
周承南繼續說著“醉話”,周夫人心慌意亂,羞怒之余卻又有些許期待。
而餐桌邊坐著的許敬賢已經麻了。
這尼瑪讓他這個變態都感覺變態。
不過隨后他又警惕了起來。
萬一周承南是裝醉,實則暗中裝了監控想錄下自己上他老婆的證據呢?
“許科長…不好意思,你千萬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周夫人很快就下來了,用撩頭發的動作來掩飾尷尬。
看著俏臉嫣紅,身段婀娜多姿的周夫人,許敬賢心中有團火在燒,突然發現餐桌的桌布很長…
許敬賢微微一笑說道:“承南一片心意,周夫人不應該辜負才是啊。”
這次就當是他給下屬發福利了。
“啊?”周夫人心尖兒猛地一顫。
她呼吸急促,俏臉紅得像要滴血。
“當啷!”
許敬賢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還麻煩夫人幫我撿一下。”
周夫人紅著臉猶豫了片刻。
最終忍著羞澀,貝齒輕咬著紅唇跪著爬進餐桌下面去幫許敬賢撿筷子。
此處詩曰:舊桌舊椅舊斑墻,老爐老碗顯滄桑。客來圍坐尋茶味,悠然慢啜品瓊漿。——《七絕.老茶館》。
樓上的周承南聞歌知雅意,心里痛并快樂著,那種體驗讓他不可自拔。
許科長幫他,他不用付出汗水就能收獲快樂。
何樂而不為呢?
他感覺只有許科長一個人虧麻了。
半個多小時后。
許敬賢和周夫人雙雙吃飽喝足。
“多謝夫人盛情款待,我下午還有工作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
許敬賢謙遜有禮,衣冠楚楚。
周夫人霞飛雙頰,低聲應了一句:“科長慢走,我就不送了。”
樓上房間,周承南從窗戶看著許敬賢走出院子,決定下一次要買些人參鹿茸什么的幫許檢察官好好補一補。
畢竟今天他確實是辛苦了。
時間就像某些讀者,沖沖而過。
轉眼就來到了8月20號。
徐浩宇已經出院了,將在九月份之前等調令下來,然后前往仁川上任。
這幾天網上關于許敬賢的輿論也發生了變化,以前都是清一色的夸贊。
但最近時不時爆出他暴力審訊,風流成性等捕風捉影的新聞,讓厭惡他的人更厭惡他,而喜歡他的人對他的容忍度提高了,各種幫他進行辯解。
總之,他的完美神象正在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個更加真實的人的形象。
早上,剛上班許敬賢就把宋杰輝叫來辦公室,準備給他做下思想工作。
“科長,您找我。”剛一進辦公室宋杰輝就很有眼力勁的幫許敬賢點煙。
然后繞到他身后幫他捏起了肩膀。
“科長您肩膀最近有點僵硬啊,還是要注意勞逸結合,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又怎么能更好的服務國民呢?”
“你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而中斷職業生涯,那是國民的損失,不為自己負責,你也得為國家著想啊…”
“呼”感受著肩膀上那輕重有度的力量,聽著悅耳的馬屁,許敬賢吐出一口煙霧淡淡的說道:“杰輝啊,我發現我真的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辦得了事,拍得了馬屁。
這種下屬到哪兒去找第二個啊!
“我也離不開科長您,跟在您身邊這段時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進步神速,真想您走哪兒我就走哪兒。”
宋杰輝這話有點小心機,因為許敬賢前途無量,未來肯定是直線上升。
他說想跟著許敬賢走。
不就是想跟著他一起進步嘛。
但這話卻是正中許敬賢的下懷。
“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許敬賢先重復了一遍,然后又問道:“當真?”
“當真!”宋杰輝果斷的回答道。
許敬賢再次確認:“果然?”
“果然!”宋杰輝依舊斬釘截鐵。
“啪!”許敬賢一拍桌子,起身看著宋杰輝說道:“好,那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我稍后就去找總長,讓我調職的時候你也跟著我一起去仁川。”
“沒問題!”宋杰輝一口答應,最后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仁…仁川?”
“對啊,總長說了,要培養我,要讓我深入基層歷練,所以決定調我去仁川任職,估計最多下個月底命令就下來了。”許敬賢點了點頭回答道。
說完又笑瞇瞇的拍著宋杰輝的肩膀感慨道:“說實話,我正愁去了那邊人生地不熟呢,但現在杰輝你愿意跟我一起去,那我可就放心多了啊。”
宋杰輝:“……”
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讓你嘴快!讓你嘴快!
“科長,我的意思是…”他當然不想去仁川,仁川雖然也不差,但終究比不上首爾繁華,地檢更比不上大廳。
許敬賢眼神一冷:“怎么,你不會想反悔吧?那剛剛都是在騙我嘍?”
“不是不是,我去,我去…去還不行嘛!”宋杰輝哭喪著臉接受現實。
只能在心理安慰自己許敬賢遲早還會回首爾,自己介時也能跟著回來。
就當是去陪太子讀書了。
許敬賢坐下去:“這就對了嘛,想想掃毒科那么多人,我為什么偏偏只帶你去,當然是因為我看重你啊!”
“謝謝科長關照。”宋杰輝悲嘆道。
他寧愿不升職也不想去仁川,畢竟他是個求穩的人,不想出現大變動。
但現在他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來,杰輝啊,繼續摁,我繼續給你畫…給你描繪光輝燦爛的未來。”
但宋杰輝是被社會反復毒打過的。
領導畫的各種大餅早就吃夠了。
所以許敬賢根本激不起他的欲望。
“對對對,科長你說得好!”他努力配合許敬賢裝出激動的模樣,就像極了技女在鏢客面前假裝舒服的樣子。
而許敬賢則像是費盡功夫想把技女送上高朝的鏢客,半天都不見效果后也就放棄了:“行了,你先去忙吧。”
就宛如鏢客最終想通了,技女高不高朝不重要,只要自己快樂就夠了。
“是,科長。”宋杰輝轉身離去。
“等等。”許敬賢又喊住了他,提醒了一句:“你月底就過去,先去幫我打個前站,我會給你安排個隊友。”
他說的隊友自然就是徐浩宇。
這兩個人估計能碰出點花火。
“都聽科長安排。”宋杰輝躺平了。
晚上,許敬賢先回了一趟家。
然后駕車直奔凱城酒店而去。
出于謹慎,他現在去這種地方已經不開自己的車了,而是開韓秀雅的。
輕車熟路來到32樓的秘密會所。
“許檢察官。”
“許檢也來了。”
相比他第一次來這里時,現在已經有很多人主動跟他打招呼,畢竟他辦了黃明晨卻還沒倒下就證明了實力。
而許敬賢對這些人也是一一回應。
他長袖善舞,沒有絲毫傲氣可言。
“哎唷,許科長你怎么才來呢,金檢察長可都已經等你好一會兒了。”
伴隨著一道嬌滴滴的聲音,會所的經理雅珍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一把摟著他的胳膊就將他往包間區拖去。
許敬賢順手摟住她:“雅珍姐,好久不見,你看起來是越發漂亮了。”
他還記得第一次來這里時,金士勛提醒自己離這個女人遠點,說她暗地牽扯的水很深,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之后他就沒怎么與她接觸過了。
畢竟他身自好,很少來這里玩。
“就會哄人,許科長倒是一點都不想人家呢,來這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清。”雅珍風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
“那是因為雅珍姐你不接客啊。”許敬賢勇攀高峰,一臉玩味:“否則的話我肯定恨不得天天晚上住這里。”
“想得倒美。”雅珍也不介意許敬賢揩自己的油,嬌嗔著用纖纖玉指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推開一個包間的門。
此時里面只有金士勛一個人。
許敬賢連忙松開雅珍上前鞠了一躬說的:“抱歉檢察長,讓您久等了。”
“說過多少次了,在這里不用那么拘束,快坐吧。”金士勛拍拍沙發。
雅珍笑顏如花的說道:“那二位檢察官就先喝著吧,我等等再過來。”
說完對許敬賢做了個飛吻,扭著纖細的腰肢離開,哐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個女人真是尤物。”看著關上的包間門,金士勛咂了一下嘴巴說道。
許敬賢表示贊同,雖然雅珍算不上什么人間絕色,但身上那種嫵媚的氣質舉手投足間都在撩撥男人的心弦。
隨后兩人就最近的工作聊了起來。
雖然依舊和諧,但許敬賢能感受到他們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
不再像之前那么親密了。
大概十多分鐘后包間的門被推開。
“您來了。”金士勛立刻起身鞠躬。
許敬賢也連忙跟著起身鞠躬。
余光看清來人的臉后他心里一驚。
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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