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盡管張揚這會兒已經很想睡覺,眼皮困得上下兩層直打架,但是聽到高建文三個字,應該是本能的反應吧,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
高建文?肇事逃逸?這小子昨天晚上還見到他呢。
那邊楊修國開了頭之后,楊樹山似乎有些興趣了,放下了手中的白酒杯,皺了皺眉頭嘆息一聲道:“肇事逃逸?哎,現在的年輕人太浮躁了,高羽華當年何等英雄的人,怎么有這么個不成器的孫子。”
聽老爺子的口氣,貌似他還認識高建文的爺爺?張揚不由暗嘆世界真小,不過也沒什么好奇怪的,根據掌握的資料顯示,高建文本身是梅寧人,楊家搬來梅寧也是幾十年前的事兒,兩家都是老革命家庭,互相認識并不奇怪,只不過楊家的底蘊要比高家強上許多倍罷了。
“老高現在也是頭疼呢,高建文那小子,昨晚十點多在人行橫道上撞上了一個過馬路的行人,又駕車碾壓了過去,事后還駕車逃逸,交通部門調查了一整天,直到下午才鎖定嫌疑人為高建文。”
“事情畢竟涉及到老高,所以交管部門還是通報了這個情況,下午高建文就被老高帶到了月田區協助調查,這小子一開始還說不記得了,后面又承認他昨晚確實大約在那個時間點有經過事發路段,中途似乎確實又撞到了人,但因為心里害怕。所以就直接開車走了。”
“本來這件事也屬于正常交通事故,不過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內部有人透露出去。新聞媒體已經知道了,所以現在老高的壓力極大,下午去專門探望了死者的家屬,要先賠償對方的損失,不過對方家屬看了死者的初步尸檢報告后,發現死者被多次碾壓,全身多處骨折。懷疑高建文是故意殺人,堅決不要賠償,要讓高建文得到嚴懲。”
“哼。這種紈绔子弟,不讓他進去監獄里面呆一呆是不會反省的,那些家屬做得對。”楊靜聽了之后,俏臉怒容頓現。
楊修國聞言。也是嘆了一口氣。之后又想起了什么,又接著道:“對了,差點忘了,那個死者的妹妹還是你們女媧集團的員工,好像是客服部的還是市場部的。”
“是嗎?那這事我得去問問了,必要地時候我會讓公司的法律部門支援我們的員工,決不讓他們受欺負。”聞言,楊靜更加激動了。
楊修國看了看他的大女兒。又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高建文也不是那么壞,今天進去之后。得知死了人,他自己也是后悔不已,稱自己不是故意的,而且當時他確實是沒有注意到,總之態度還算誠懇吧。”
“犯了事,現在當然知道害怕了。”楊靜抿著櫻唇,酒也不喝了,“爸,能不能知道我們公司那個員工的名字,我這就讓人去查一下。”
楊修國聞言,瞟了她一眼,苦笑道:“你是想讓老高恨死我啊,不過算了,這事現在都已經公開了,老高也說了,就讓法院去公正審理吧,你要支持你們公司員工也是正常的。”
“不過這件事新聞媒體曝光后,老高麻煩不小啊,原本他有可能外調平德市擔任代市長,現在惹上這攤事,也算是倒霉吧。”
“伯父…”一直躺在沙發上聆聽的張揚,揉了揉額際,插了一句話。
“嗯?”眾人的目光瞬間全部集中在張揚身上,“你不是說你不能喝了嗎?”
“呃…”張揚伸手撓了撓頭,裝作站立不穩的模樣,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搖搖晃晃地說道,“雖然人是支撐不住了,不過腦袋還是清醒的。”
“我就說嘛,張總怎么會是個酒量不好的人呢,來,繼續喝。”老王聞言,立馬又來勁了。
“呃…”張揚急忙擺了擺手,看了看楊修國,問道,“我…我真不能喝了,我就是想問伯父一個事…”
楊修國聞言,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嗯,你說。”
“您剛才說,那個高建文昨晚撞死了人,逃逸了?”
“你也認識高建文?”楊修國有些好奇地問道。
張揚點了點頭:“嗯,有過幾面之緣。”
“揚子,你怎么會認識那種紈绔子弟,該不會他想欺負你吧?”楊靜不由皺眉問道。
張揚搖了搖頭:“那倒不是,這個人我還算認識,他是齊警官的朋友,就是那個齊小小。”
“噢,公安局齊副局長的女兒對吧?”楊修國醒悟了過來,“這個我也知道,老高以前提過說曾經為高建文找門親事,不過黃了,就是齊遠新的女兒。”
聽了黃了兩個字,楊靜立刻用一種曖昧的眼神鎖定了張揚,這家伙肯定又干壞事了。
張揚裝死沒看她,依然看著楊修國:“伯父,你剛剛說,高建文昨晚十點多的時候在哪里撞死了一名行人?”
“根據目擊證人所說,應該是晚上二十二點三十八分到二十二點四十分左右,在月田區皇爵會所附近的石更路中段十字路口。”
張揚不由訝異楊修國的記憶力也是驚人啊,聯想到楊菲的驚人記憶力,他都懷疑這是不是楊家的基因傳統了。
不過當然,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楊修國所說的話上面了。
這里面有問題啊!
“怎么了?你對這事有看法?”楊修國好奇地問道。
張揚想了想,隨后點了點頭。
“對了,揚子,那個被撞死的無辜行人可是我么女媧集團員工的家屬,這次我想讓我們的法律部門對她們進行支援。”楊靜看到張揚也過問這件事后,急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放心吧靜姐,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張揚頓了頓之后,又接著說道,“不過這件事,恐怕沒那么簡單。”
“沒那么簡單?”不但楊靜一臉納悶,就連楊修國也覺得奇怪。
“怎么個沒那么簡單法?”楊修國及時地問道。
“伯父,我暫時還沒辦法確定,我想問一下,警方是怎么認定高建文撞死人的?”張揚凝眉問道,盡管這會兒的酒勁已經上來,他雖然并沒有想吐,但是那困勁實在是難以抵抗。
楊修國沉吟了一下后,緩緩地解釋道:當時,事發路段又沒有監控攝像頭,不過交通部門在沿路調取了監控之后,發現肇事車輛可能為一輛黑色的卡宴,而后又在附近的監控攝像頭里發現了這輛卡宴的車牌號,最后確定這個車牌號的主人是高建文的。”
“不過,當然這還不夠,但是今天下午警方申請了調查手續后,去檢查高建文的那輛車,結果果然在他的那輛卡宴左前輪的輪胎發現了一絲沒有清理干凈的血跡和一些懷疑為死者的身體組織,經過和那個死者的一些細胞組織進行化驗對比,證實高建文輪胎上的那些血跡為死者本人的,所以足以證實,高建文為撞死死者的重大嫌疑人。”
“更重要的是,高建文本人也承認,昨晚他經過那個路段,而且還坦承似乎又撞到了人,但因為害怕,所以逃逸了。”
“人證、物證俱全,這次高建文恐怕沒辦法抵賴。”
張揚點了點頭,不過還是開口問道:“伯父,我還有一個問題,能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確實是二十二點三十八分到二十二點四十分之間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得問警方的人才知道。”楊修國看到張揚的表情,不由好奇地問道,“你這么關心這個案子,難道你知道什么其他情況?”
張揚點了點頭:“不過,我現在得先知道一些情況才能確定,比如那個死者的死亡時間。”
“這個好辦,這個案子就是你剛才所說的那個齊警官所在的刑偵大隊負責的,她應該會了解。”楊修國想了想,“不過警方不一定愿意向你公布案情。”
“不過你可以主動和警方取得聯系啊。”楊修國又補充說道。
張揚想了想,點了點頭,雖然高建文未必見得是什么好人,不過總算兩人也算是有了數面之緣,如果他是被冤枉的,自己幫襯他一把,于情于理也沒什么問題吧。
“菲菲老師,你和齊警官比較熟,要不你幫我聯絡她一下。”張揚笑瞇瞇地看著楊菲說道。
楊菲看了張揚一眼,雖然奇怪張揚為什么不自己打,但也沒拒絕,就直接撥了電話給齊小小。
當然,她不知道,張揚現在其實是有些尷尬見到齊小小,那天兩人機緣巧合的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個晚上,然后她還幫自己打了“飛機”…
這個經歷也算是太奇特了吧,張揚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和齊小小的關系,加上這段時間,張揚太忙了,所以時間一拖久,他都有些尷尬于和齊小小打電話了。
楊菲電話很快撥通,齊小小還在加班,不過正準備下班,聽到楊菲說是楊修國生日,請她過來一起吃個飯之后,她雖然滿心的納悶,但還是立刻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