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光中走出來的人。
正是作為永夜市治安總長的序夜。
她今日的穿著打扮與以往沒什么區別,還是那副比較偏中性化的打扮。
簡約干練的白襯衫與深黑色西裝制服搭配,秀發挽在腦后扎了起來只留兩鬢垂肩,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細邊框眼鏡。
從高跟鞋與褲腳間隙露出的腳踝可以看見,她似乎穿著一條質地細膩的黑色絲襪,上面隱約有一個議會的圖騰。
“議會還生產這玩意兒?”陳景瞥見的時候,倒是沒覺得有多性感,只是覺得有些納悶…不過想想倒也正常。
在永夜市內,[圓桌議會]的下屬工廠可不少,而且絕大多數都是用來為普通人生產基礎生活物資。
可以這么說。
在永夜市的范圍內,普通人的吃穿住行至少有一樣要與議會綁定,像是隗楠身上的外套就是他們生產的。
此刻。
商場六層彌漫的月光已經徹底散去,留下的只是滿目瘡痍的戰場…
目之所及的一切。
都被那些月光侵蝕化為了詭異的“月巖”。
一眼看去,這里仿佛變成了格赫羅的一部分。
像是在荒蕪死寂的月球表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森冷,干澀。
稍微多聞了幾下,鼻腔里就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阿景!”
看見陳景胯下的拜阿吉,序夜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但臉上卻不露半點破綻,溫柔而熱情的沖他們打招呼。
“這個女人…”隗楠湊到陳景耳邊,特別小聲的提醒道,“她的心眼可比你多多了…你小心點…”
“你這種…你能看出來?”陳景一怔。
原本他是想問,你這種智商是怎么看出來的?
但話到嘴邊還是改口了,畢竟他不想挨隗老大的鐵拳。
“傻子才看不出來。”隗楠說道。
一旁的言雀也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似乎對序夜這個人十分警惕。
畢竟她在隱修會生活的時候,時不時都會跟這些議會的人打交道,雖然那時候還沒序夜,但她也能想象出序夜有多么可怕…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既擁有強悍到令人發指的實力,又能壓得住那些堪稱炮筒子的治安官,沒點頭腦怎么能行?
“下去吧。”陳景拍了拍拜阿吉的頭,將隗楠她們的提示記在心里。
其實不用隗楠她們多說,陳景也大概能感覺到序夜不太好對付。
上次她能在老頭子手里活下來就足以證明…這個女人不簡單。
而且看她什么時候都是一副溫柔大姐姐的樣子,搞不好就是傳說中的白切黑,被賣了還要幫她數錢的那種。
“序夜姐。”
“嗯…看來老爺子還真沒騙我。”
序夜圍著剛落地的陳景轉了兩圈,像是看見什么稀奇罕見的寶貝一樣,上下打量得陳景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還真變成舊裔了…”
“僥幸。”陳景笑道。
“是因為祀月期提前結束引發的能量潮汐嗎?”
序夜好奇地眨了眨眼。
相比起上次見面,戴著細邊框眼鏡的她更有一種知性美。
“是。”陳景毫不猶豫地點頭,這也是之前他與老頭子在私底下商量好的。
“看來我們的分析結果是對的…”序夜苦惱地托著下巴,手指輕輕在唇下點動,“這個城市恐怕又要冒出來許多后天覺醒的舊裔了…”
話音一落,序夜又問道。
“你覺醒的是什么序列?”
聞言,陳景只是笑著搖搖頭,而序夜也裝出了一副尷尬的表情,好像不小心失言了似的。
“哎呀,這個不能問呢,差點忘了…”
“這個畜生!”
豬倌見上司來了,不由得放松下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臉上是一種后怕的表情。
“差點讓他給陰了!”
“這么多年沒跟主教交過手,一時大意也很正常。”序夜倒是沒有生氣,反而安慰著豬倌,“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給總長大人丟臉了…”豬倌唉聲嘆氣地說道,“但咱們運氣不錯…這個混蛋沒帶多少硬茬子…啃下來還算輕松…”
“不是運氣。”序夜仿佛早已看穿一切,慢條斯理的解釋中,透著一種篤定的感覺,“他既然選擇帶隊來捉告死鳥,那就肯定不會帶太多人。”
“你怎么知道?”隗楠瞥了序夜一眼,有些不服氣。
“因為有阿景弟弟在呀。”
序夜溫柔地笑著,沒有在乎隗楠略有些敵意的表現。
“肯尼爾一定覺得今天打不起來,就算打起來也只會針對言雀,有他一個人出手就夠了,畢竟立功的名額就那么多,不帶自己派系的人帶誰的?”
“他怎么知道打不起來?”隗楠皺著眉頭。
“來捉告死鳥之前,他一定得到情報,告死鳥身邊有陳伯符的孫子陪著,所以…肯尼爾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要么,強行將言雀帶走,畢竟在他們眼里,你們倆的戰斗力可以忽略。”
“要么,就此放棄這只告死鳥,得罪陳伯符的孫子可是一筆不劃算的買賣。”
“無論走哪條路都不需要太多的人手,所以…還需要我解釋嗎?”
隗楠撇過頭切了一聲,沒再說話。
“聽說他放出目天使打傷你了?”序夜將目光轉向陳景,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
陳景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腹腔那一塊更是破開一個大窟窿,一眼就能看見那些正在逐漸愈合的皮膚。
“差點死了。”陳景點頭。
“他不該這么蠢啊…”
序夜一臉苦惱地喃喃道,有點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動誰都不可能動你才對…”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為什么不阻止目天使…”
就在這時,那個曾經困住過陳伯符的金屬巨繭里,傳出了肯尼爾絕望的怒吼聲。
“我他媽有機會嗎!控制目天使的媒介就在我兜里!我有機會拿出來用嗎!”
“聒噪。”
序夜一揮手,巨繭瞬間收縮起來,徹底隔絕了肯尼爾的聲音。
“你們要帶他回議會總部?”陳景問道。
“當然不了,帶回去可就不好殺了,關鍵的人不能留呢…”序夜溫柔地笑著,指著那個正在不斷收縮的金屬巨繭,“再說了,難道我放過他,隱修會就能承我的情嗎?”
望著那個不斷收縮。
此刻已經縮至籃球大小的巨繭。
陳景平靜地點了點頭,似乎也認同序夜的做法。
“對了阿景,我聽說…”
序夜忽然回頭看向陳景,臉上寫滿了好奇。
“你們最近要去廢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