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景看來,唯一對他有威脅的就是手槍。
因為他知道子彈這東西是不講情面的。
真被近距離爆頭了他也只能認栽,估計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先前在屋子里說話時,他就不動聲色地觀察了。
在場的除了周國劍之外沒有其他人帶槍。
畢竟現實不是電影,其他人帶沒帶槍,真的很容易能一眼看出來。
史密斯老頭穿的針織外套很薄,里面就是一件普通的打底衫,在他走動時,腰間與腿部找不到任何凸起物。
包括秦山與徐婉那對小情侶也是如此…
退一萬步說。
就算他們帶著槍,只要沒別在腰間或是大腿上,陳景就絲毫不用擔心。
原因很簡單。
拔槍的速度慢了。
“周哥的手…怎么回事…”秦山不復之前那般乖張暴戾的態度,凝重的表情里透著一絲驚恐,“你們誰看見了?!”
“沒…沒看見…”徐婉顫抖著說道,看向陳景的目光中滿是恐懼,“周哥好像一瞬間就倒了…手也不見了…”
史密斯老頭沒說話。
只是臉上的表情像是死了兒子那般難看。
“一開始我就感覺你們來者不善,剛進門就用槍頂我腦袋,真是一點禮貌都不懂。”
陳景走到周國劍身旁,彎下腰打量著這個因為大出血而即將昏迷的男人。
他伸出手在周國劍腰后摸索了一陣,將那把通體漆黑的手槍給拿了出來。
“這是什么型號的槍?”
陳景畢竟是個沉迷于游戲的宅男,首次在現實世界接觸到槍械,他難忍好奇的把玩了起來。
這把頂過陳景腦袋的手槍,其造型有點像是沙漠之鷹。
但相比起沙漠之鷹,這把手槍體積更小且槍管更長。
槍身以鏤空的骷髏頭作為造型的擊錘十分別致,至少陳景還是頭一回見。
陳景在把玩手槍的過程中,史密斯三人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在搞清楚周國劍是怎么受的傷之前,他們誰都沒有貿然出手的膽子。
哪怕是之前叫囂著要教陳景怎么做人的秦山,此刻也只能咬緊牙關站在原地不敢沖動。
作為周國劍的老搭檔,秦山很清楚周國劍的實力并不比自己弱,甚至還要強出一籌。
周國劍作為協會成員,他不僅擁有協會內部成員統一覺醒的“超凡能力”,還擁有多年以來在外境積攢的近身搏殺經驗。
換句話說…
如果近身盯防陳景的人不是周國劍而是他秦山,那么他同樣也會倒在地上。
這點,秦山毫不懷疑。
他就算再自大也不會認為自己能比周國劍強。
所以在這一刻,秦山真的怕了。
他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看走眼了…這個名叫陳景的任務目標,根本就不是什么可以任人拿捏的角色!
“教授…”秦山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將希望放在了史密斯身上,“該你出手了…”
雖然這是秦山第一次與史密斯搭檔,但關于這個老教授在外境的那些傳聞,這些年他可是沒少聽過。
秦山很清楚。
在場唯一比周國劍強的人,就只有這個來自外境貌不驚人的老頭子。
但令秦山失望的是,史密斯好像并不打算出手,哪怕這個糟老頭子聽見了他的話也充耳不聞。
史密斯一直沉默著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用一種詭異的目光打量著陳景。
他從陳景身上聞見了一股奇怪而特殊的味道。
這個味道。
他曾在南極的某座古老遺跡中聞到過。
“我認為我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史密斯終于在秦山與徐婉充滿希冀的目光中開了金口。
“我不這么認為。”
陳景搖了搖頭,并沒有抬頭去看他們。
他全身心都在研究這把造型奇特的手槍,完全將史密斯當成了空氣。
“要不…我們好好談談?”史密斯說道,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周國劍,“拿他一條命給你出氣,你覺得怎么樣?”
“你這老頭子夠壞的啊。”
陳景終于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那種嘲弄的笑容讓秦山他們感到極其的諷刺。
“拿自己人給外人出氣,你們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為了讓你消氣…這是值得的…”
史密斯上下打量著陳景,渾濁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異彩。
“你不是人類吧?”
聽見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陳景不由得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老頭子的問題。
“我們是同類…”
史密斯臉上浮現出一種病態的興奮,像是忘了之前陳景做過什么,也忘了自己想要對他做些什么,熱情得有些不像話。
“孩子!我們是同類!”
同類?
難道他說的是…舊裔?
“不應該啊…”
陳景瞥了史密斯一眼,又看了看其余的三個人,很確定在他們身上聞不見任何舊裔的味道。
“史密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剛才襲擊了周國劍!那是我們亞境的A級成員!你…”
秦山后面的話沒能說出來。
因為史密斯忽然毫無預兆地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頸。
這具看似佝僂衰老的軀體仿佛有著無窮的力量,輕描淡寫的便將秦山從地上提了起來。
“我說過,這次任務的領導者是我,你們只需要配合…”
史密斯臉上的笑容依舊慈祥和藹,但在這種時候讓任何人來看,都只會感到不寒而栗。
“但我感覺你們自始至終都不尊重我,真以為亞境的成員我就不敢動么,秦山…對了,還有你。”
看見一旁不知所措的徐婉,史密斯忽然笑了一下,隨后便用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她的脖子。
天知道史密斯這一下使出了多大的力氣。
陳景只聽咔的一聲,徐婉與秦山的頸椎骨便瞬間斷裂。
兩個人的腦袋都以九十度折彎的方式向側面倒去,幾乎貼在各自的肩上。
史密斯隨手將這兩具尸體扔到地。
這時陳景驚訝的發現,他們倆的脖子都被史密斯捏細了不少。
肌肉與脂肪在經過巨大的壓力后,被壓縮得緊緊貼合在骨頭上…
雨依舊下著。
陳景站在暴雨中一動不動的緊皺著眉。
他看了看那兩具毫無聲息的尸體,又看了一眼滿臉熱情的史密斯。
“搞不明白你了。”陳景警惕地盯著老人,語氣中滿是疑惑。
“三條賤命而已。”
史密斯似乎很努力地想表現出自己的善意,但那種熱情到病態的眼神卻讓陳景警惕倍增。
“孩子!我們談談吧!”
“談什么?”陳景問。
“超凡,未來,還有不久之后的…”
史密斯說至此處,幾乎激動得顫抖起來。
“進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