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跟銀發少女做出這樣的承諾,但是林水心仔細想了想,自己在七樓,那個金發少女在六樓,這個銀發少女卻是在五樓,她口中所說的吊車尾,難道是指的樓層上的嗎?!
所以林水心馬上是向金典發問。
“這五樓以下還有我能去拜訪的玩家嗎?”
“沒有了,我這邊關押的特殊的病人,就只有你們三個…”金典似乎是感覺自己有些太口無遮攔了,馬上又是提醒了一句——
“別稱呼他們為玩家,他們只是游戲的受害者,是精神病人。”
“所以你現在還把我當精神病人?”
“你要是自己想這么定義,我也沒辦法,畢竟…”
金典此時似乎是對林水心的信任感又是缺失了不少,畢竟林水心和銀發少女剛才就像是在打啞謎,只把他當做了一個局外人。
所以,金典在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水心之后,繼續發問。
“你剛才說要把那個銀發少女帶出這個精神病院,是什么意思,所以你們真的很熟,你要是不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金典揚了揚自己手中的秘鑰,“那你也別想去見金頭發的那個了。”
還真不是在騙金典,林水心現在所作出的回應,全部是出于下意識,出于一種從自己現在還未知的世界,帶給自己的本能。
“我之前也已經說過了,如果你之前沒給我打這樣那樣的藥物,我之前的那些記憶也不可能在現在變得如此淡薄,這個到底怪誰,你心里沒點數嗎?”
“但我覺得你想起來了。”
“不要你覺得,要我覺得。”林水心說著,似乎又是怕金典完全翻臉,又是補充了一句,“剛才那個女生,叫什么名字?”
“白珊銀。”金典此時倒是不作出任何隱瞞,說完就反問,“有什么線索嗎?”
“有,但不多。”
“你他媽的…”
金典一直覺得自己被戲弄了,手中的筆記本電腦敲擊了幾下之后,馬上,又有新的一隊,幾個保安帶著一兩個醫生護士走到了金典的身后,在氣勢上完全壓了林水心一頭。
“這是想干什么?”
林水心有些疑惑。
“見了金發的那個女孩之后,你要是還不能給出信息,這些都將成為你日常的陪護。”金典只是冷笑,“我對你已經夠仁慈了,你要是逼我,我也一定會給你點顏色瞧瞧。”
“那個金發的女孩叫什么?”
“莉莉婭,怎么,又是有點印象但是不多嗎?!”
林水心這次沒有直接回復。
之前白珊銀這個名字,若只是說勉強能給予自己一個能找回記憶的印象,那么現在這個名字,很顯然,他能感覺到,是切實跟自己有著什么關聯。
是游戲里面的吧…也只可能是游戲里面的了,但這方面的回憶,就仿佛是被故意封印住了一樣,自己同樣需要一個類似于金典手中的秘鑰一類的東西,才能解開。
所以,林水心渴求般地,再次向金典詢問了起來。
“那么,你女兒,叫什么名字?”
金典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很顯然,這個名字對于他來說,是十分珍貴而珍惜的,他之前一直沒有透露自己女兒的名字,是想把她保護起來,不讓她的任何信息暴露在這群根本不值得信任的玩家之中,但事情已經到現在這一步,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次糾結,可能都是自己即將錯過的機會。
“他叫金初蓮,有印象嗎?”
“額,能告訴我她在日常中是個怎么樣的人嗎?”
“文靜乖巧的好學生,以后勵志要當個一聲,成績很好,是大家眼中聽話懂事的學霸。”
“那我好像沒什么印象,我還是先去問問莉莉婭吧。”
“…”金典略微有些不爽,“為什么你的表情里面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怎么會呢,她可是你的女兒,你騙我有什么好處?”
“當然,這只是我了解的她,如果玩游戲的話,她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我也不知道,畢竟…”金典似乎是很艱難地做出了妥協,“你們這些玩游戲的人都很奇怪,不是嗎?”
“不是吧金主任,你可是精神科的醫生,難道也覺得游戲和網癮什么的是害人的東西嗎?”
“或許不是,但你們玩過的這款游戲,它是個例外,總之你還是快去跟莉莉婭聊吧,再晚點就聊不了了。”
“為什么,這不是該你管嗎?”
“作為特殊病例第1394號,她晚點要被轉移到中心醫院去,那邊似乎要給她做一些更細致的檢查,是我們這邊完成不了的。”
林水心隱約從金典的話語之中,讀出了些許危險的氣息。
“大家不都是是游戲的受害者嗎,有什么這邊不能做,非得還去那邊做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金典馬上是緘默了下來,“總之你要做什么就趁現在。”
林水心點了點頭,看向了那一樣十分消沉的莉莉婭,此時莉莉婭的狀態似乎比閃銀還要更糟糕一點,林水心看了都是微微有些心疼。
“跟她對話需要說英語嗎?”
“不用,她中文說得比你還溜,還會說方言。”
“方言?”
“沒什么,你快去吧。”
在金典再三地催促下,林水心才是緩緩走到了莉莉婭的身邊。
他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拖延,是有原因的。
自己似乎有些害怕去面對莉莉婭,是因為以前有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嗎?還是說,是因為之后馬上會發生在她身上的慘劇,而感到抱歉?!
林水心深吸了一口氣,開口。
“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依然是潛意識中說出了自己覺得最應該說出的話語,但是林水心也還是完全找不到原因。
“不…不,你不晚,水心,你來了就是最好的,我等著你吶,我也會一直等著你的,你…就是說嘛,那個,那個,之后的事情,還是要拜托你一下咯?”
“之后的事情?”
“嗯,我們不應該停滯在這種地方吧,這種地方,太壓抑了,要是繼續下去,我們被利用,被榨干之后,還會剩下些什么呢?水心,我沒有答案…”
這句話,就如同鈍錘敲擊在了林水心的腦袋上,他好像下意識地想到了什么,但是還是一片混亂很難出來。
“你能不能說具體一點?”
“不能,不能再具體了,水心,我…我聽說我要被帶走了吧,應該就是因為我想到的東西太多了,他們想把我…把我們曾經獲得過的那些東西全部據為己有,你說這行嗎?我覺得不可以,絕對是不可以的…”
“當然不行!”林水心越發感覺到事態有點在自己的控制之外,略感緊張,“那你就不要去,我不允許你去。”
“這并不是我們能解決的問題,但是我期待你能解決的那一天,水心…”
林水心說著的時候,聽到了房門被再度打開的聲音。
一批穿著黑色制服的男男女女,在一個有著颯爽短發女人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他們只是很簡單地跟金典打了個招呼,馬上進來是把莉莉婭的病床給圍了起來。
林水心下意識地把莉莉婭護在了身后,但是他也十分懷疑自己現在到底能做到些什么。
“金主任,這似乎跟我們說好的不一樣,這些病例怎么能互相接觸呢,你可知道他們互相接觸會爆發出不得了的力量…”短發女對金典的態度,十分惡劣,“還是說,你老早就對我們不滿了,這是想借這個青年之手,對我們做出什么不利的舉動嗎?”
但金典的表情雖然之前還顯得唯唯諾諾,但是在這個女人的不客氣之下,漸漸也轉為了怒火。
“我所有的需求,你是知道的,我只是想要我的女兒!僅此而已,你給我承諾了那么多,我也按照你的要求在這些人身上做著實驗,但我現在發現,他們似乎比你更能讓我接近我女兒失蹤的真相!”
短發女聽聞,直接是舉槍,指向了金典的腦袋。
“你剛才說什么?”
金典這下立馬是變慫了,但嘴唇卻還是在努動著,顯然,他也是不準備就這樣放棄掙扎。
“我所有的需求只是想要回我的女兒,很過分嗎?”金典轉變了自己的套路,開始賣慘。
“不過分,但你不是也做了我們不讓你做的事情嗎?”短發女拿槍指向了林水心,“所以說你跟這個青年,做了什么?”
“什么都沒做,大媽,你用不著這么激動。”
林水心這句話,直接是讓短發女將自己槍的保險解除了。
“你有本事把剛才的那個稱呼再說一遍?”
“哦…我從來沒有聽聞過如此離譜的請求,那我就再說一遍了,大媽…”
砰——!
是真的開槍了。
子彈從林水心的腦袋邊上掠過,把這病床的墻上打出了一個深深的大洞。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是嗎,精神病?”
“我以為我還是在一個正常和諧的社會里面,怎么,這里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世界了嗎?!”
“那歡迎你來到真實世界,精神病。”短發女說著,吩咐起了身邊的人,“干活吧。”
馬上,那群黑衣的男女,就直接是上前去,把莉莉婭的床折疊了起來,就仿佛是一個牢籠一般,將她給裝了起來。
“這是要干什么?”林水心看著這樣的操作,驚異萬分。
“轉移重要的特殊病例。”短發女的解釋十分簡單。
“特殊在哪里?”林水心不禁發問,“我覺得我比她更特殊。”
“你特殊?你什么身份,家里人是做什么的?!”
“這位外國友人的事情如果不處理好,可能會引發國際事件,相比之下,別的就顯得沒有那么關鍵了。”短發女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金主任,快把這個精神病給帶下去,我看他已經看煩了。”
“是…”
金典走到了林水心的身邊,小聲似乎是在示意他不要再有任何多余的行動,但是林水心這邊顯然是還想把事情鬧得再大一點。
“所以莉莉婭被帶走,就是因為她是個外國人?”
“這應該只是一個說辭而已,我勸你不要再深究了。”金典小聲地,拉著林水心的衣角說道。
“那如果我告訴你,莉莉婭要是被帶走,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你的女兒,你會阻止她被帶走嗎?”
“你不要給我設置這種限制,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嗎?”
“你敢不信我的話嗎?!”
金典猶豫了。
畢竟現在的所有信息,都是出在林水心的身上。
而自己已經決定要賭上一把了,現在功虧一簣,加上短發女這邊顯然也不可能在之后繼續信任他,他自己也知道現在已經是處于了一個十分微妙的境地。
“那個,魏總管,這邊的手續還沒有辦完,您這邊稍等一下,不然這邊貿然就把她帶走了,也會惹上一些麻煩。”
短發女的表情馬上是變得慍怒。
“這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金主任,你應該知道,我的時間十分珍貴,你這樣浪費下去…對你會有什么影響你知道嗎?”
“但安保系統不解除,您這邊應該也不想在這精神病院還來一場吧,嗯?”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我只是在勸你稍等,十分鐘就行,我這就去幫你解除安保系統。”
金典說著,拉著林水心的手。
“過來了,蠢貨!”
短發女就這么看著金典表演,大概也是覺得不可能有任何的意外,便還是將他給放走了。
而金典帶著林水心走到了門外,馬上是有些氣急敗壞地問向了他。
“十分鐘,就十分鐘的時間,你去想辦法把莉莉婭留下來!”
“你認為我是神嗎?”林水心訕笑了一聲,“她們可都是荷槍實彈的,我一個凡人之軀的精神病,我拿什么跟他們打啊?”
“那你他媽的是什么意思,你想讓我一個人跟他們去剛,我權力實力哪一項比他們厲害?你…”
“別急,我只是要求你跟我在一條船上就行,之前給我下藥做實驗的事情,我就先不提了。”
“…”金典自知理虧,也不再追問,只是無奈,“那我們現在有什么辦法?”
“很簡單。”林水心只是輕笑,“走,去把那個銀發少女給放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