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衣已將莫家的陰謀全盤托出,眾人盡皆駭然。
她取出一塊留影石,激活后,顯現出莽漢的一段影像。
“族長,各位長老好!
這次事件,涉及染衣,請恕我斗膽直言。
莫家上次的陰謀被揭穿后,只蟄伏了一段時間,便變本加厲,制定了更陰毒的計劃。
前次家族考慮到莫家在逍遙宗的靠山,以及道院的穩定,沒有將事鬧大。
但我相信,逍遙宗那位不僅參與了本次策劃,還扮演了更重要的角色。
我個人建議,家族對此人,對莫家,不能再忍。
最好以雷霆之勢,一舉摧毀對方,或擊垮他們的根基。一再忍讓的話,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這次要爭取把莫家和他們的后臺連根拔起。
最差也要將他們打痛,只有這樣,對方才可能收手。
我一直堅信,和平是打出來的,不是談出來的。”
“大家說說意見吧。”族長沉聲說道。
“梓鳴年紀雖小,但畢竟在外打拼多年,經驗還是很老道。
我贊同他的觀點,不能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永無寧日。
這次是意外從莫丘口中得知毒計,那下次呢,誰來告訴我們?我看是時候狠狠回擊了。”
“莫丘不是成了內線嗎?他可以持續提供情報啊。”
“莫丘只是一個小輩,很多機密不一定能及時掌握。
而且這次揭穿莫家的陰謀后,莫丘也有暴露的風險。”
“對莫家,我贊同用強。
但戚長老是逍遙宗功法堂的大長老,位高權重,不是我們能撼動的。”
葉家執法堂和外事堂的長老,也贊同這個意見。
“這次的應對,一定要慎重。如果要出擊,就一定要像梓鳴所說,毀其根基。
否則,就只能將打擊對象限定為莫家,這是我們得罪得起的仇家。”
“族長,長老們,我能說幾句嗎?”一直旁觀的葉染衣問道。
“說吧,這事畢竟與你直接相關。”族長當即同意。
“我在曠景城時,梓鳴問了我不少事。
主要是關于我師父,以及葉家的后臺陶長老在逍遙宗的關系脈絡。
我師父與執法堂二長老關系不錯,而執法堂與功法堂一直存有芥蒂。
我如果出了這事,一定會牽連到師父,所以可以請他出面和執法堂談談。
另外,據我所知,陶長老與內務堂大長老也有私交,是否可以請他出面溝通?
這樣算下來,逍遙宗那邊,我們可以聯絡四股力量,梓鳴說,還是有機會扳倒戚長老和莫家的。”
族長一拍大腿,說道:
“此計甚妙,如果發動多方力量,只要提前做好保密。
精密策劃下,未必不能拔掉戚長老這顆毒牙。”
這是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如果能夠一舉撥亂反正,不僅一勞永逸,且能給葉家帶來無可限量的好處。
包括蠶食莫家的地盤,提升葉家在道院的影響力,并在逍遙宗搭上執法堂和內務堂兩條線等。
族長定下基調后,眾人的智慧被徹底激發。
“手法上,就采納梓鳴的建議,拿下那名女修,簡單粗暴,直接有效。”
“那女修搬來后,不要立即拿下,否則莫丘很容易暴露,他潛伏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
“如果這樣的話,族中需要賜予染衣兩件寶物,分別用于探測和抵抗對方的神魂侵擾。”
“可以這樣設計,在對方陰謀實施三個月后,讓二長老‘偶然’去染衣的洞府拜訪。
他身上攜帶的寶物,‘無意’中發現,有針對染衣的神魂攻擊。”
“對,這時我們再啟動和執法堂、內務堂的溝通。”
“是的,我們只需提前和陶長老談好。”
“族長,我不愿欺騙師父,此事需要馬上向他匯報。”葉染衣堅定說道。
“好吧,但要讓他保密,先克制一段時間,防止走漏風聲。”
“一旦和四方達成一致,便請執法堂隱秘出手,拿下那名女修,直接搜魂和留影。
這樣就做實了莫家和戚長老的陰謀。”
“屆時我們再通過道院向逍遙宗申訴,五方合力,爭取扳倒戚長老。”
“這事關系到逍遙宗和道院的體面,最好不要由葉家把事情捅出去。”
“這簡單,事發后,我想法逼那女修的家人出來控訴,說她是被莫家脅迫而為。
用她的嘴巴把事情泄露出去,可以最大限度的擴散。
如此一來,我們既沒做小人,又能逼得逍遙宗無法息事寧人。”
計定之后,族長與眾人心下大定。在家族的生死危機面前,所有人都選擇一致對外。
葉家這臺巨大的機器,開始低調而高效地運轉起來。
金梓鳴等來了未婚妻的回信,內容只有一句:“他們贊同。”
他頓時放下心來,專心處理水漾閣的業務,并打磨金丹大圓滿巔峰的境界。
這一日,鄧欽平召集分部高層,開了一個關于丹道門大項目的分析會。
由于涉及符瀛和另外兩座超級大城的分部,需要在中盛洲分部的統轄下投標。
丹道門的最高決策層是荷豊長老,此人酒色財氣一律不沾。
鄧欽平根本無法將其約出,更談不上深交。
目前水漾閣的產品和大致價格區間都被認可,在中基層,甚至個別高層的關系也不錯。
唯獨在最關鍵點上沒有支撐,這讓鄧欽平很擔心。
“荷豊的親信和家人那邊,是否有人可以間接影響到他?”
“我了解過了,他獨身一人,沒有親人。
親信倒是有一些,但他非常強勢,那些人都是無條件服從,沒人敢去影響他。”
“既然他這樣難打交道,是不是與所有門派都是如此?
如果那樣,也就無所謂,我們去爭取其他長老就行。”
“也不是,有門派和他的關系比我們好。
在荷豊眼中,水漾閣是第二梯隊的可選對象,所以我才這么急。”鄧欽平嘆息道。
“他也不可能啥都不感興趣吧?”
“他當然有在乎的東西,他還想在丹道門繼續向上爬。可到了他這個位子,再往上,談何容易?
而且,以我們在丹道門的影響力,也幫不上他。”
“按照丹道門的規矩,像他這種級別的長老,想被提拔的話。
要么修為或煉丹變得極強,要么是業績超好,要么在丹道這個行業的知名度大幅提升。
是這樣的吧?欽平。”金梓鳴若有所思地問道。
“是的,大長老。”
“我想到一個辦法,可能管用。”謝湘洋突然面露喜色。
“咱們可以幫他出名啊。
我記得在鴻青界煉丹這個領域,最知名的刊物叫做‘丹道月刊’。
如果能夠連續幾期在最重要的版位,刊登荷豊關于煉丹的文章,他想不火都難。
與我同期入水漾閣的一個師兄叫王東音,他在總部做事。
我聽他說過,他叔父就是‘丹道月刊’的總編,咱們是不是可以通過他,搞定此事?”
鄧欽平興奮道:
“湘洋,你這個法子好,要不你馬上聯系王東音,看看是否可行?”
大家紛紛贊同,唯有李遠征弱弱問道:
“如果這樣就能出名,就能得到提拔。
那丹道門的其他長老不都可以這樣操作,是不是這條路早就被人用爛了?”
“據我所知,沒有先例。
遠征,你不了解這些煉丹師,他們很高傲,絕大多數人是不屑這樣干的。”
“那你怎么知道荷豊長老就愿意?”李遠征繼續追問。
“我當然不能肯定,但以我和他交往過幾次。
我有一種預感,只要我表達的夠委婉,保全對方的面子,有很大可能會同意。
畢竟,他再不努力,仕途就到此為止,如果運氣不好,還可能被貶。”
見眾人再無異議,謝湘洋當即去天下會,以最快速度發信給王東音。
四日后,對方回復可以,但由于“丹道月刊”空有名聲,經費卻很緊張。
要在首頁或重要版面連續刊文,除了文章必須精彩,還需對月刊提供贊助,以維持經營。
這當然不是問題,但荷豊長老是否同意,以及他能否拿出夠份量的專業文章來一鳴驚人,才是關鍵。
至于這些是他自己寫的,還是收羅來的,那不重要。
鄧欽平通過荷豊的一名親信,終于約到一小會兒和這位實權大長老獨處的機會。
一番寒暄后,他委婉說道:
“荷豊長老,我聽說您丹道高超,很是仰慕。
我有一位親戚在‘丹道月刊’,負責征稿,他最近壓力特別大,被總編罵了好幾次。
他負責首頁等重要版面位置,卻始終找不到重量級的好文。
如果最近五期的文章沒有著落,他恐怕會被開掉。
我很為他著急,今天斗膽來向您求助,看能不能幫幫他。”
以荷豊的老道,一聽就知道這家伙在鬼扯,于是試探道:
“欽平,‘丹道月刊’在丹道門,那是最高級別的專業刊物。
多少人想去發表文章,應該沒有你說的那么不堪吧?”
“唉,最近也不知怎么地,硬是出現了稿荒。
您如果有這種重磅的存稿,請一定幫忙。”鄧欽平拱手說道。
“只怕代價不菲吧?”荷豊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平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