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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距離逐漸縮短,金梓鳴看到了遠方的那個小黑點。
高林遠發現敵人追上來了,大駭之下,發力狂奔,但“助飛符”的特點是初時效果明顯,然后便逐漸衰減。
他的速度開始放緩,金梓鳴不斷沖刺,距離越來越近。突然,小蟲發出示警。
金梓鳴察覺到,遠處有一朵紫云,正朝這個方向快速蔓延。
云朵一邊前移,一邊膨脹,像是大能基于場域,演化出的一種攻擊手段。
莽漢探測來人氣息,基本判斷為合體初期。
前方的高林遠也發現異狀,當即大喜,忙對準紫云飛去。
金梓鳴經過目測,確信正常情況下,不等追上,那叛徒便能躲入云團。
那時不僅無法殺他,自己反而可能被大能虐殺,但讓他就此放棄,那是萬萬不能。
想起從禁地搜刮來的三張極品“瞬移符”,他取出一張,握在手中。
這張符箓有三檔距離可選,身體需要承受的空間割裂之力亦各不相同。
他測算出高林遠下一瞬將會達到的位置,選擇了最短傳送。
果斷激活符箓,眨眼間,金梓鳴出現在叛徒身后三丈的地方。
忍住輕微的眩暈,無視那即將席卷而來的云朵,內心澄澈空明。
他縱身躍起,一刀揮出,正是“自性清凈”。
眼看就要投入紫云的高林遠,毛骨悚然,面對生死危機,他明白自己根本無法擋住那犀利的一刀。
唯有拼命前沖,爭取在刀氣觸達前,鉆入滾滾而來的云朵之中。
前方正極速趕來之人察覺異狀,紫云咆孝,加速席卷而來。
但讓大能和叛徒沒有想到的是,由于金梓鳴擔心尸身落入紫云,這一刀并沒有從后面擊殺。
魂沁從側面飛越賊人,隨即以弧線折返。
高速奔馳的叛徒,自己撞了上去,讓骨刀將他攔腰斬斷。
金梓鳴及時趕到,收起魂沁和高林遠的兩截尸身,飛速鉆入小空間之中。
下一刻,紫云翻滾,將砂礫卷入其中。
這里發生的一切,自然已被大能的神識感知,這讓他羞怒無比。
紫云沒有停留,繼續前沖一段距離。
然后這一大朵蘑孤云從空中罩下,將金梓鳴所在的砂礫困在里面。
幾十息后,風塵仆仆的紫云峰峰主趕到,他名叫楊遠溪,高大魁梧,白色的絡腮胡子,很是威武。
他滿臉怒容,心念一動,紫云開始向內收縮,漸漸變作一個光球。
球體繼續縮小,他注入狂暴的真氣,開始摧毀其中的一切物體。
鳥獸、昆蟲、樹木、花草、巖石和泥土等,瞬間化為齏粉。
奇異的綠色火焰出現,將絕大多數物質焚為虛無,僅有少量粉塵留了下來。
金梓鳴的砂礫,能經受高階真君的打擊,自然完好如初。
當紫色光球縮小到兩丈開外時,被楊遠溪托在手中。
他凝視球體,那個殺手逃出的可能性很低。
對方要么已被壓死或燒死,要么還躲在微型小空間之中。
他不禁頭痛,剛才的手法看似輕松,實則已用盡全力。
而砂礫中的金梓鳴也傻眼了,他不是第一次與合體大能對戰。
但還是頭一回,被人給罩在一個小球之中,身處這么狹窄的區域,實在太危險。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對方若有什么寶物,說不定可以破開小空間外壁。
那時自己便是別人砧板上的肉。
有數次從大能手中逃生的經驗,莽漢清楚,只有在對方施展終極殺招前,當機立斷,才可能逃脫。
他開始分析,對方是散修,而且是有跟腳的那種。
這種人往往是大派弟子最喜歡、最容易欺負的對象。
反過來說,他恐怕最不愿做的事,便是與大派結下仇怨。
現在最大的危機,是被拘禁在一個極小的區域內,但或許,這也是可以利用的一個弱點。
他站在小空間出口,心念微動,將這里變為一個狹窄的隧洞。
隨即默念第五層功法的口訣,五頭小天魔瞬間出現。
金梓鳴一邊打開出口,一邊全力揮出一掌。
擠在一起的天魔,竟有兩頭被這股狂暴的力量給逼出砂礫。
金梓鳴開始朝洞深處逃竄,同時念誦口訣,快速將剩余三頭收了起來。
兩頭丑陋的小天魔,出現在紫色光球之中。
還未發力,光那氣勢,就開始讓球體出現裂紋。
楊遠溪大吃一驚,定睛看去,想要弄清狀況。
兩個小家伙被召喚出來,卻失去了攻擊目標,頓時大怒,開始拳打腳踢。
僅是一頭天魔的第一擊,那堅韌無比的光球,便如玻璃般破碎。
不僅如此,沖擊波將楊遠溪的左臂震碎,化為一團血霧。
楊峰主大駭,當即決定飛遁,以爭取萬分之一的生機。
但在他轉身時,卻驚異發現,那兩個青面獠牙的小怪物,無意攻擊自己。
它們在原地亂竄,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正當他猶豫是否逃走之際,兩頭天魔卻憑空消失。
前方現出一個藍色光罩,一位相貌平凡的木訥漢子站在里面。
仔細分辨,發現那藍光是從其手腕上的一條手鏈發出。
“紫云峰主,是吧?你為了水漾閣的一名叛徒,真的愿意搭上身家性命,與我為敵?
我也就看報酬豐厚,才臨時起意接了這單生意。”
金梓鳴當然不能說自己來自末流的二級門派,那樣根本沒有威懾力。
“小子,你是何人?別想用那幾個魔頭嚇唬我。
看得出,你根本無法指揮他們戰斗,否則我早躺下了。”
楊遠溪一邊重生手臂,一邊恨恨說道。
“哈哈,峰主也是明白人。
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在江湖上綽號‘妖刀’,論實力肯定不是你對手。
想來你也清楚,我未婚妻是逍遙宗的,她的家族是逍遙道院大名鼎鼎的葉家。
都不是你一個合體初期可以招惹的。”
楊遠溪童孔收縮,沉聲問道:
“你說自己是妖刀,我憑什么信你?”
“第一,這手鏈便是葉家小姐送我之物,你可以試試看。
讓你打上百拳,光罩可會有半分變弱跡象?
第二,不需要你相信,我雖然沒法指揮魔頭為我作戰,但卻可以驅使他們回葉家報訊。
反正你也攔不住,一旦魔頭回去,你從此就得浪跡天涯,還不一定能逃脫葉家的追殺。
說了這么多,我只想結個善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無事走人。”
“好,那我就試試你這龜殼。”
楊遠溪厲聲說道,運起七成功力,一掌噼在藍色光罩之上。
罩子僅抖動幾下,便再無反應。
楊遠溪神色一凜,不發一言,將功力提升至十成,開始連續擊打。
藍色護罩不停震動,但三十多擊下來,只有一絲弱不可見的變化。
他頓時泄氣,對于金梓鳴剛才所言,已信了大半。
“峰主,這下你相信了吧?怎么樣,咱們是就此別過,還是結下死仇,這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楊遠溪當然不愿意為了一個金丹小修和他身上的商業情報,而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他沉吟說道:
“我可以放下這段仇怨,讓你走。
但你需要立誓,不能將此地發生之事,說與第三人聽,且不得秋后算賬。”
不得已吐露自己就是妖刀,其實有可能暴露根腳。
金梓鳴雖然易容,但順著水漾閣符瀛城分部這條線,很可能查到他頭上。
楊遠溪所言,正和他意,于是笑道:
“我當然不會說,被人包在一個球里,這么丟臉的事情,你以為我愿意跟別人講?
不僅我起誓,你也要立一個不得外傳的誓言。”
“好,成交。”楊遠溪爽快答應。
兩人當即履約,發現對方的誓言都極有誠意,自然皆大歡喜。
一笑泯恩仇,金梓鳴撤去光罩,主動與楊遠溪握手,哈哈笑道:
“峰主貴為合體大能,而我僅是一名金丹小修。
如果我厚顏叫你一聲老哥,不知可否?今日咱們結下善緣,日后便可以相互照應。”
“老弟太抬舉啦,我這么一個合體初期的散修,在葉家眼里,也就一只螻蟻。
今日倒是我占了便宜,結識了前途不可限量的妖刀,老哥我可高興得緊啊。”
二人都是性情中人,倒真的將這段恩怨拋諸腦后。
互留傳音玉符后,金梓鳴以還有要事為由,婉拒了去紫云峰做客的邀請,告辭離去。
對楊遠溪來說,今日雖有損失,但潛在的好處,無法估量。
金梓鳴奔出五十里,停了下來,將叛徒的尸身扔在地上。
搜出儲物戒指,順利地找到那塊留影石,果然全是被竊取的商業信息。
他將留影石碾碎,祭出一團火焰,將高林遠燒成飛灰,然后不緊不慢地回到了符瀛城。
這次脫險,全靠扯虎皮拉大旗,方才震懾住強悍對手。
唉,實力不強時,必須謹慎,這次還是太大意。靠女人混飯吃,給莽漢造成的心理陰影很大。
分部中人見大長老的臉色喜憂參半,忍不住詢問,得知他手刃叛徒,大家頓覺暢快至極。
葉家當然不知道金梓鳴的這段小插曲,在家族最高層的議事廳,一場秘密會議正在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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