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堂走了過來,關心的問道:“如何?”
這么多人在,不方便說話,張榮華點點頭。
他不是吃獨食的人,雙方的關系擺在這里,看見自己的信號彈,陸展堂第一時間趕來,除了自己的本部人馬,還請來了強者,這份情得承。
目光落在江道遠的身上,不容拒絕:“本侯對你們不放心,帶陸神魂使一起過去。”
陸展堂不解,搞不清楚去哪,沒有說話耐心的看著。
見江道遠一張臉,憋成醬油色,眼中不甘、無奈,有心想拒絕卻沒有辦法,猜到了一定大出血才會這樣表情。
沉默沒用,張榮華步步緊逼:“不行?”
一只羊是放,兩只羊還是放!
藏經閣那么大,放著諸多秘術、神通,就算他們分頭行動,也記不了多少,江道遠道:“可以!天亮之前必須出來。”
已經凌晨,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多時辰,盡量減少損失。
張榮華笑了:“好!”
手掌一揮,府衙和魂宮的人全部退下,在外面候著。
“帶路。”
江道遠讓其他人散開,帶著秦儒衫走在前面。
人群中。
許羲柔在戰天堂倆名女弟子的攙扶下,將這一幕望在眼中,雖然不知道他們談了什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長青學宮付出的代價很大,若不然江道遠也不會憋屈成這樣,美眸異彩連連,修為平平,以一己之力壓迫長青學宮妥協,這才是她想要的!
幾人在禁地停下,眼前是一座巨大的樓閣,高九層,大氣磅礴,散發著時間的氣息,古老悠久,布置著一座超級大陣,還有一名老者鎮守。
門匾上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藏經閣”,陸展堂震撼,難怪江道遠要拒絕,急忙望向青麟。
張榮華提醒:“別浪費。”
“嗯。”陸展堂鄭重的應下。
陣法已經打開。
江道遠做了個請的手勢:“侯爺請!”
進了藏經閣。
張榮華向著九樓走去,江道遠猜到了,心里滴血,越往上面東西越加珍貴,長青學宮無數強者費盡心機收集,如今被豬拱了,還是兩頭!
到了九樓。
書架少了許多,只有九件,一件六排,每排上放著一件玉盒,特殊材料制作,防止時間流逝腐蝕里面的書籍,保證東西完整性。
江道遠道:“侯爺開始了。”
張榮華和陸展堂點點頭,倆人分開,后者有秦儒衫盯著,可以看、但不能抄寫,能記住多少全看自己的本事。
江道遠化身跟屁蟲,跟在張榮華的后面。
說實話。
一個陸展堂并沒有放在心上,就算是神魂使,修為高深,這么多的神通,每一門都是頂尖,晦澀難懂、蘊含的武學至理高深莫測,就算記、又能記住多少?
張榮華不同,這家伙是文官!
與書本打交道,天帝傳都能編寫出來,若是用心記,鬼知道記住多少。
掃視一圈。
張榮華開口:“五行幻靈法和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不在這里?”
江道遠道:“除了它們,其余的神通、秘術都在這里。”
不在多問。
走到書架邊上,打開玉盒,取出里面的書,張榮華心里譏諷,別說這點書,就算再多,只記不看,再多上一倍,天亮之前也能記下。
收斂異象,暗中施展靈清明目輔助,一眼掃下去,一頁上的內容就被記住,恐怖的靈魂之力支撐,不用擔心承受不住。
一本書幾個呼吸,然后下一本…。
江道遠狐疑,記住了嗎?不可能,換成自己也辦不到,更別說是他,如果不是,用意何在?浪費寶貴的機會?是個人都干不出來,君不見邊上的陸展堂看的很仔細,拼命的記著,想不通,繼續監視!
九樓的神通、秘術看完。
張榮華一言不發,向著八樓走去,江道遠跟上。
以靈魂之力在腦中建立模型,模擬出一個藏經閣,一共有九層,對應眼前這個,布局、書架一模一樣,并無不同之處,第九層已經滿了,下面的八層空著。
時間流逝。
不到兩個時辰,一樓大廳,張榮華放下最后一本書,望著眼前的書海,內心感嘆:“不愧是學宮,積累雄厚,單單是一樓大廳,便放著十萬本以上的藏書。”
若不是遇見自己,魂師修煉到圣境,還有六境技近乎道的靈清明目輔助,外加記憶力強大,換一個人都辦不到。
面色不變,贊道:“獨天其厚。”
江道遠得意,擼著胡須故作平靜的說道:“一般般。”
試探的問道。
“侯爺都記住了嗎?”
張榮華搖頭,表情拿捏的很到位,苦澀一笑:“這么多的書,你覺得可能?”
江道遠也是這樣想的,放眼大夏,就算是魂清竹來也辦不到,更別說他,嘴上恭維:“以侯爺的學識,無法都記住,想來收獲也不差。”
張榮華笑笑,收獲滿滿,主動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
江道遠臉色鐵青,恐怖的氣勢爆發,差點沒忍住,好一會才冷靜下來:“蘇在天如何處理?”
“關押在冥獄,承受幽冥之氣,為犯下的罪孽懺悔!家人已經被拿下,關在刑部大牢。”
雖然不想,但江道遠還是作揖答謝:“謝侯爺!”
耐心的等待。
眼看早朝將近,陸展堂還沒有下來,張榮華道:“勞煩江院長待會轉告陸神魂使,本侯去上朝了。”
“一定!”
出了藏經閣,張榮華向著外面走去。
江道遠思索著今晚的事,錯不在許羲柔,她也是受害者,清白之軀差點也丟了,以其強大的天賦和能力,不加以安慰,有人挖墻角,一旦跳槽,長青學宮都挑不出毛病,自己不珍惜怪誰?
有了決定,向著內院走去,準備補償她…。
學宮門口。
莫七安急忙迎了上去:“侯爺好了嗎?”
“嗯。”張榮華點點頭。
讓府衙的人先回去,魂宮的人繼續在這里等待,向著皇宮走去。
路上,換上麒麟袍,掛著會心的笑容,這次賺大了,早朝過后再查看。
紫極殿。
見他過來,百官望了過去,帶著忌憚,昨晚的事情聽說一點,懲罰雖然沒有傳出,但相關人員入獄,關押在刑部大牢,推斷下來,魏閣老這次栽的很重,望不到臉,只能看到后面,與以往相比,身上的寒氣更重。
褚續平眼中精光閃爍,心里冰冷,你笑不了多長時間…。
朝會開始。
魏尚將昨晚的懲罰宣讀一遍,任命倆人為麟州、瀛洲州尹,夏皇的人,又商議其它幾件事便結束。
前往上京府的路上。
長平車攆。
三人坐在里面,張榮華將后續的事情說了一遍。
丁易道:“長青學宮這段時間吃了這么多的虧,短時間內不敢跳出來,倒是魏閣老得提防。”
鐵常林贊同:“下官也這樣認為。”
張榮華搖頭:“不會!以他的政治智慧,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不然昨天晚上也就被拿下,就算出手,也會等此事消停。”
問道。
“書院的事情安排的如何?”
鐵常林坐直身體:“阻力很大,京城的書院隱約有聯合的跡象,背后的勢力也在發力,想要阻止我們。”
意料之中。
府衙發力,推動書院改革,動了他們的蛋糕,要是平靜才有鬼。
寒門出人才,機率遠比世家大族多,哪怕這些人的手中,掌握的資源很多,還有無窮藏書,家族勢力強盛,出生的族人,含著錦衣玉食,長輩高壓,請嚴師、再定下深嚴的規矩,絕大多數的人,還是被錦衣玉食腐蝕,只有少數一些人學有所成。
前者不同,出身貧苦,很早就獨立,慘遭生活的毒打,明白要什么,目地性很強,知道讀書是唯一的出路,抓住一切機會,拼命的往上面爬,讓自己變的更強,從而擁有一切。
一旦推廣下去,免除學費、雜費和伙食費,對那些家境貧困的人來講,好比希望中的一道曙光,讓他們看見了未來,珍惜這個機會,拼命的學習考取功名。
這些人從進入府衙的書院開始,便打上張榮華的標記,無論學業有成與否,都是他的門生,若進官場,將是巨大的助力,長消以往,像是滾雪球,權勢變的越來越大,世家大族的權勢削弱,直到底蘊耗盡。
上面的人、背后的人,不會坐視不理,眼睜睜的讓此事發生。
除了這些,還有利益!
進書院讀書要錢,伙食費、雜費也要錢,眼下只是京城一地,若朝廷推廣,大夏皇朝全面執行,將是一筆潑天數字,多到所有人不敢想象。
之前下令時,眼下這一幕就料到了。
張榮華道:“加快推廣速度,下面的人敢阻攔,該貶官的不要手軟,該下獄的抓一批,讓他們盡情的跳,天塌了有本侯頂著。”
鐵常林提著的心放下:“有您這句話,下官就踏實了。”
說話間。
長平車攆到了南北大道。
張榮華道:“停。”
丁伯駕車停下。
丁易不解:“哥,你要去哪?”
“命運學宮。”張榮華也沒有隱瞞。
昨晚楊紅靈騎著小四趕來,在九天之上,一直守到他沒事才離去,于公于私都得過去一趟。
“明日休沐,在家里等我,去霍家替你提親。”
丁易臉紅了,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
從車上下來,見他們離開,向著命運學宮走去。
青龍大道,188號,地處城東中心,位置優握,占地面積龐大,周圍環境很美,種植著昂貴、珍惜的花草,不遠處還有一個公園。
門匾上寫著四個鎏金色的大字“長天書院”,京城五大書院之一,傳承悠久,已有數百年的歷史,藏書很多,收集著許多孤本、古經。
師資力量強大,每一位先生,都有諾大的名氣,培養出來的弟子,上到閣老、下至普通的官員,朝堂上擁有巨大的力量。
后院。
一間房間,外面有護衛把守,嚴禁閑雜人等靠近。
大廳。
坐著五人,主位上的老者叫長學志,長天書院的院長,另外四人是副院長。
五人代表五大世家,背后勢力推出來的代言人,包括培養出來的弟子,也被五家瓜分,一些人頭鐵不想效力,各種反抗,輕則逐出書院,再下令封殺,重則,動用權勢扔進牢房。
分別是長家、朱家、高家、龐家和鹿家。
氣氛嚴肅、壓抑。
長學志率先打破平靜,冷著臉說道:“情況你們都知道,上京府已經行動,一旦他們成功,就沒我們什么事,后果怎么樣,老夫講的很清楚,你們怎么想的?”
高強文率先表態:“南城侯趕盡殺絕,推動書院改革,無論如何也要打下囂張氣焰,最好再讓他丟官罷職,貶為庶民!”
其余三人頗為意外,下意識的望了過去,這也太狠了吧?
長學志很滿意,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這次的事不是我們一家,老夫已經與另外四家書院碰過面,兩家答應,白鹿書院不摻和,巨鸞書院持觀望態度,剩下的中小書院全部支持!再者,此事不是京城的事,只要我們挑頭,發動攻勢,大夏其它的書院也會參與,他們在朝堂上的力量將會站出來,踩死南城侯,不給他一點翻身機會。”
換了一口氣。
“南城侯雖然權勢滔天,簡在帝心,圣卷濃重,但他的敵人也多,背后只有裴才華,太子忽略不計,昨晚又和魏閣老撕破臉,可以說,這次的行動十拿九穩,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利害分析完畢,都已經準備好,剩下的三位副院長紛紛答應。
長學志心里得意,想到即將踩下大夏新貴,成就感爆棚,不敢大意,南城侯的手段犀利,沒塵埃落定之前,必須小心謹慎,當即將計劃說了一遍。
聽完。
幾人激動,一切都安排好,他們要做的很簡單。
長學志道:“開始吧!”
出了房間。
望著天空,高強文心里譏諷:“就讓你們和張榮華斗個你死我活,我就不奉陪了。”
院中。
張榮華將事情說了一遍,老夫子擼著胡須,滿意的笑著:“藏了這么久,兩大鎮宮神通還是被我們得到,連帶藏經閣也被拐來。”
楊紅靈糾正:“買一送一,好人吶!”
取出筆和紙。
張榮華將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寫下遞了過去。
老夫子沒客氣,認真的看著,時而點頭,等到看完,贊道:“論精妙程度,三大學宮的鎮宮神通,還得屬長青學宮勝一籌。”
楊紅靈好奇:“爺爺,你練成以后,實力能增加多少?”
“六境技近乎道之前,增加三成左右,修煉到六境,凝聚出五具化身,提升五倍,大陸之大,再也沒人能擋住!”
“加上稷下學宮的兩大鎮宮神通呢?”
老夫子搖頭:“青麟這次能得到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純屬意外,這樣的事無法復制,想要得到,難之又難!”
楊紅靈問出重點:“多久能修煉到六境?”
!”老夫子一頭黑線,頭頂仿佛有一群烏鴉飛過。
剛才不是說了嗎?這門大神通比大五行破天劍陣還要精妙,比法相天地還要難以修煉,想要練成,沒個數年辦不到。
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爺爺要做得事很多,比如融合大五行破天劍陣和太一周天星辰劍陣,外加其它的雜事,修煉的時間很少。”
楊紅靈撇撇嘴,這次沒有揭穿。
老夫子起身:“你們聊,老夫融合兩門劍陣去了。”
楊紅靈寶石般的美眸,靈動的眨了眨:“許羲柔該不會以身相許吧?”
張榮華沒好氣的在她的頭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我和她連朋友也算不上。”
放心了。
楊紅靈道:“圣堂的弟子有不少人處于瓶頸,京城最近混進來許多妖魔鬼怪,正好趁此機會,提升他們的實戰經驗,生死危機下,看看能否突破。”
“注意安全!”
“帶著小四一起,足以解決一切麻煩。”
聊了一會。
張榮華告辭,書院改革到了關鍵,有他坐鎮,丁易和鐵常林更有底,剛出學宮,長平車攆快速趕來,眉頭微皺,開始了嗎?
車攆停下。
丁易迅速出來,面色著急:“哥,出事了。”
張榮華招呼一聲:“車上說!”
進了車攆。
丁伯駕車,向著府衙趕去。
丁易凝重的說道:“他們出手了,以長天書院為首,聯合正麟書院和太義書院,還有諸多中小書院停學,無數讀書人抗議,向著朱雀門趕去,請陛下主持公道!”
“白鹿書院和巨鸞書院呢?”
“前者沒有摻和,嚴禁弟子外出,大門緊閉,謝絕一切訪客;后者正在觀望,若我們勢弱,或許會趁機踩一腳。”
張榮華再問:“宮中哪些人跳出來了?”
丁易道:“都察院以褚續平為首的御史,太宣寺以金志堅為首,他是太宣寺郎,正三品,除了他們,其他部門也有許多官員參與,打著書院改革,培養出來的人不堪重用,長久下去,影響到大夏根基,在御書房外面請命!”
說出自己的猜測。
“魏閣老借機做文章?”
“不會!”張榮華很肯定。
“此桉剛定下,現在出手陛下第一個不放過他,隨便找個理由,都能讓其難受,這會兒應該前往菜市場,監斬魏護衛等人。”
丁易瞪大著眼睛:“褚續平改投他人了嗎?”
“可能性很大。”張榮華正色道。
“昨晚的事對魏閣老打擊很大,連自己的兒子也保不住,威信幾乎丟盡,一些人難免有想法,多準備一兩條后路。”
丁易問道:“怎么做?”
張榮華笑了:“如果只有褚續平,提不起一點興趣,但金志堅參與進來,拿下他以后,讓我們的人上位,太宣寺占據重要的位置,等下個月閣老之爭,掌握宣傳權,裴叔將事半功倍。”
再道。
“我若是猜測的沒錯,陛下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
丁易抓了抓后腦勺:“這個時候你還笑?”
張榮華反問:“有人給你送銀子、送人才,你會不笑?”
丁易目瞪口呆:“這么狠?”
“想要做事難免斗爭,不將他們解決,政令就算出了府衙,到了下面也不會執行!這次過后,書院改革將成定局,誰也無法改變,有上京府這個試點,陛下看到成果,自然會逐步推廣下去,直到大夏所有的書院都免除學費等。別說這點官員,就算朝堂諸公下場也阻止不了。再者,這次的目標,并不是他們,也沒指望此事拿下這些人,而是京城的書院,借此機會將所有擋在前面的絆腳石一鍋端掉,如此一來,你們再做也變的簡單。”
丁易好半響才回過神來,哥的胃口很大,這次的刀口居然對準了京城的書院,遠比與魏閣老交手還要刺激。
張榮華再道:“其他的人都在看著,一旦勢弱,所有人都會落井下石,借此機會將我扳倒。”
丁易明白這個道理,書院的事牽扯重大,不止京城,大夏的所有書院都在其中。
張榮華吩咐:“動用一切力量調查長天書院。”
丁易眼中寒芒閃爍,殺氣騰騰:“等我消息!”
正好到了府衙。
感應中。
肖公公騎著神圣天龍馬,帶著一隊人皇衛而來,到了近前,開口說道:“侯爺,陛下有旨命你進宮!”
張榮華道:“走!”
等哥離去。
丁易按照計劃,動用一切力量調查長天書院…。
御書房。
張榮華望了一眼,到處都是官員,足有上百人,比想的還多,書院改革都急眼了,數個派系聯合,中立派一些人也下場,沒有一點懼意,越來越好玩了!
人的命、樹的影,見到他過來,絕大多數的官員嚇了一跳,強忍著畏懼,不讓內心的想法表現在臉上。
肖公公推開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進了大殿。
站著一些人,褚續平和金志堅在前面,后面的人官位也不低,最次也是從三品,不動聲色走到御臺三步外,張榮華作揖行禮:“見過陛下!”
夏皇放下筆,魏尚接過掛在筆架上,沉聲問道:“朕聽諸位大臣言,你正在推動書院改革,但凡京城及管轄小鎮戶口、村莊,每戶一個名額,免除學費、雜費、伙食費?”
“有這回事。”張榮華道。
“在臣看來,大夏人才無數,尤其是寒門的人,受制于家境,一些人明明有讀書的天賦,奈何拮據沒有銀子,別說讀書,連購買書本、筆墨的錢也沒有,迫于無奈,早早做工養家,若給他們一個機會,能改變命運,讓自己活的更好,定會珍惜,拼命的讀書出人頭地,等到他們成長起來,無論是做官、還是經商,于大夏而言是巨大的好事,為官造福一方、經商帶動經濟發展,再反饋到百姓身上,賺到的工錢也多,生活自然變的更好,到了那時,人人有新衣穿、一日三餐頓頓有肉,還能時不時的去酒樓喝一頓。”
褚續平喝斥:“一派胡言!”
張榮華道:“褚御史有何高見不妨說出來。”
“第一朝廷沒有這么多的銀子,免費供天下讀書人求學,第二憑白無故得到的東西,沒有人會珍惜,培養出來的人,別說獨擋一面,怕連治理地方也辦不到,第三與天下書院形成惡性競爭,諸多精力浪費在搶奪人才、勾心斗角上,再增加成本,長久下去,一代不如一代,第四京城各大書院已經停學,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上京府不停止書院改革,一日不復學,讀書人將無書可讀,第五科舉在即,府衙這么一鬧,等到天下讀書人匯聚京城,勢必人心惶惶,無心科舉,等他們回去消息傳開,可能會引發暴亂。”褚續平越說越激動,憤怒的指了過去。
“這些后果你能承擔得起?”
轉過身體,對著夏皇一拜,話鋒嚴厲。
“張榮華不懂管理地方,胡亂下令,釀成眼下大禍,懇請陛下罷免他的府尹職位!”
金志堅疑惑,褚續平所言與計劃不符,按照之前商量,不是罷免他的所有官職、爵位,再貶為庶民?
不容多想,該自己出手了。
“啟稟陛下,城中的大儒、讀書人,匯聚朱雀門百丈外,請您替他們做主,臣建議將張榮華貶為庶民,以儆效尤,以此安撫天下讀書人!”
“蠢貨!”褚續平心里罵了一句。
夏皇道:“你怎么解釋?”
張榮華面色不變,事情發展到現在,盡在掌握中:“臣不敢茍同,一味的墨守成規固然無措,卻少了讓大夏變強的機會,褚御史所言,完全是笑話!朝廷沒有這么多的銀子,上京府有,身為府尹若不能替治下百姓做點實事,與混吃等死之輩有何區別?以府衙為試點,等結果出來,根據地方的收入等,再讓天機閣拿出合理的章程,便能解決這個問題。讓他們免費入學,只是給一個機會,書院每年都有考核,結合平時的表現,將偷奸耍滑、無上進心之人逐出書院,所謂的惡性競爭,不過是觸動某些人的利益,害怕人才和銀子落入朝廷的手中,百般阻攔罷了!”
頓了一下,再道。
“私塾停學是他們的事,讀書人無書可讀,不過是托詞,京城公立書院之多,可以轉學,府衙這邊做好學籍工作即可,更無法影響到科舉,若真影響了,與府衙何關?平時不用功,關鍵時兩眼抓瞎,沒有真材實料,豈能脫穎而出奪得頭籌?”
望著他們,字字如刀。
“臣懷疑褚御史等人,包括外面的大臣,被眾多書院收買,維護自身的利益,借機打壓,阻止大夏變強。”
褚續平差點氣的噴出一口老血,這個大帽子一旦帶上,身上的皮被扒下還會被打入大牢,急忙反駁:“血口噴人!”
金志堅等人也急了,開口辯解,揚言自己一心為公,與他們沒有一點利益往來,更不會被收買,所做的一切,完全替大夏考慮。
伊呀!
殿門推開,肖公公抱著一堆奏折進來,足有半人高,魏尚下來,接過東西再次返回,放在御桉一角。
夏皇拿著一本,隨意的翻開,與前兩批一樣,彈劾張榮華改革書院的事,放下奏折:“朕累了,都下去吧!”
陛下的反應,在張榮華的意料中。
褚續平他們一愣,懷疑是不是聽錯,見陛下閉目養神,不敢再待下去,心里決定,明日朝堂上發難,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
等眾人離開。
夏皇眼中精光閃爍:“你說青麟能否在一天之內解決此事?”
魏尚拍著馬屁:“侯爺是陛下您看中的人,別人辦不到,卻難不住他!”
夏皇笑了:“一石二鳥,若青麟改革成功,再以朝廷的名義推廣,寒門的人才將為朕所用,百姓也能沐浴皇恩,長久下去,地方安定,任何人試圖暴亂、或者散布對朕不利的謠言,都不需要朕出手,百姓便能將之擊潰。”
手掌伸出,魏尚將御筆遞了過去。
在紙上寫下一行大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威嚴、霸道,自成一派,帶著煌煌大勢。
“恭喜陛下!書法達到六境技近乎道。”
夏皇吩咐:“命人將這幅字表起來,送給張勤!”
“是!”
外面。
張榮華一語雙關:“魏閣老知道?”
褚續平明白何意,受了那么多的恩惠,包括眼下這個位置,前者出了很多力氣,如今背叛,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敢這樣做就不怕報復,冷著臉反擊:“侯爺有這精力,不妨多想想如何度過眼前這關。”
“本侯挺好奇的,魏閣老如何處置吃里扒外的人!”
背負著雙手,看也不看這些大臣一眼,張榮華離開。
到了朱雀門。
石伯收到丁易的傳信,駕著天機車攆在這里等待。
上了車。
張榮華吩咐一句:“去白鹿書院。”
百丈外。
圍著許多讀書人,站在最前面的是大儒,與學宮中的大儒不同,這些人只是學問高,無修為在身,望著行駛過來的車攆,一個個眼睛噴火,有的人拳頭握的卡卡響,如果眼神能殺人,一定將張榮華千刀萬剮。
越看越來越近,天機車攆的速度不減,繼續向著前面行駛,一副要碾壓過去的模樣。
擋在前面的人魂都要嚇散,急忙向著邊上退去,不敢阻攔,這一退,后面的人迅速跟上,讓出一條大道。
石伯專心駕車,一群愚蠢之人,讓他看一眼都不配。
車內。
張榮華品茶,暗道一聲可惜,如果有人辱罵、或者做過激的事,襲擊朝廷命官的罪名按下去,就能往死里面弄。
白鹿書院。
后院,書房。
一老一中倆人隔著桌子而坐,老者叫白俊逸,中年人叫白安民,是院長,他們是父子。
五大書院白鹿書院雖然排名墊底,但勢力單一,不像前者由五家掌控,這里只有白家,傳承兩百多年,一直延續到今天,秉著做學問、教好弟子的理念,學風濃郁,同窗之間關系普遍很好,很少有勾心斗角。
白安民問道:“爹,您怎么來了?”
白俊逸人老并未湖涂,還很聰明,睿智的眼神閃了閃,對著上京府的方向拱了拱:“侯爺要來了。”
“您不是不問世事,消息還這么靈通?”
白俊逸搖頭:“猜的。”
知道兒子不解,耐心的指導。
“從侯爺的行事風格來看,一定不會妥協,以其強大的能力,多數會成功,書院的改革誰也無法阻止,卷入這個漩渦中,不站隊也要站隊,推測下來,侯爺想破局,以府衙的書院,場地好解決,但先生不足,尤其是教學豐富的人,無法接收眾多讀書人,但我們不同,傳承悠久,底蘊雄厚,說句狂妄點的話,只要地方足夠,以這些年培養出來的先生,就算京城的讀書人全部涌進來,也能穩中過度。”
這是五大書院的恐怖積累!也是最珍貴的財富!
白安民再問:“不是還有命運學宮?”
白俊逸嘆了口氣:“楊姑娘還沒有過門,幫忙也有限制,如此天驕,想要娶回家,自然要人中龍鳳才配得上。”
“您決定了嗎?”
白俊逸喝了一口茶:“你的性格適合做學問,政治眼光不行,手段更不行!再這樣下去,有人對我們出手,根本擋不住。投靠侯爺,雖然得罪一大批人,但回報很高,自此以后,京城將以府衙與我們為尊,巨鸞書院狗言殘存,一年不如一年,另外三座書院從此不復存在。”
“這么狠?”
“心善別當官,心軟不掌權!”
“侯爺萬一失敗呢?”
白俊逸微微一笑:“一座書院我們白家賭得起,贏了,上侯爺的船,至此大夏無人敢動,爹就算走了,有侯爺的照拂,你們也能將書院傳承下去。”
白安民慚愧的低著腦袋:“兒沒用,讓您費心了!”
白俊逸吩咐:“讓人開中門,灑水、打掃衛生、鋪紅地毯、灑上香薰,召集所有副院長、大儒和弟子穿正服在前院迎接。”
“是!”
天機車攆這邊剛停下,以白俊逸為首的書院高層,從門口迎了上去。
石伯將小馬扎放在地上。
張榮華下車,望著眼前這一幕,心里滿意,白鹿書院有聰明人,此事看的很透。
白俊逸行禮:“見過侯爺!”
“無需多禮。”
“侯爺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視察書院發展,心系萬千讀書人,讓人欽佩!”
張榮華道:“職責之內。”
白俊逸做了個請的手勢:“侯爺請!”
一馬當先,踩著紅地毯進了書院,一會兒在后院大堂停下。
只有他們倆人,白安民奉上茶以后便退下。
白俊逸很會做人,既然決定投靠,干脆、果斷,沒有一點拖泥帶水,見張榮華放下茶杯,主動開口:“白鹿書院以侯爺馬首是瞻!”
很意外。
張榮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猜到了,笑容更盛,思索一下,許下承諾,沒有打官迷:“本侯在一天,白鹿書院便會昌盛一天。”
白俊逸起身:“謝侯爺!”
正事談完,比想象中的要快,張榮華多待了一會,越聊越覺得他的智慧不簡單,對其高看三分。
一會兒離開。
白俊逸率領書院高層送到門外,目送車攆消失,欣慰一笑:“最后一樁心事總算解決。”
回到府衙。
剛進房間,還沒有坐下,丁易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面色激動:“哥,好消息!”
從須彌袋中取出一疊罪證遞了過去。
接過來。
很厚,一共數十張,記載著長天學宮、正麟書院和太義書院的罪證。
第一張記載著李浩的事,很有讀書天賦,多年苦讀,才華橫溢,臨近院試,卻被長學志叫去,許下一些好處,命其替長家效力,前者不答應,以下三濫的手段做局,將他關了進去,仗著背后的關系,讓獄卒在審問時,故意下狠手廢了四肢,刑滿以后釋放。
一一看完。
每張罪證上記載的人,遭遇幾乎和李浩一樣,成績優異,被三座書院陷害,輕則殘廢、嚴重一點家破人亡。
收起這些東西。
張榮華的臉色很冷:“去將莫七安和陸堅叫來。”
丁易應下,讓人傳令。
倆人很快趕來,抱拳行禮:“見過侯爺!”
張榮華下令:“你們各帶一支人馬前往正麟書院和太義書院,緝拿所有高層,封閉書院,反抗者一律廢掉,必要時可以殺一些人。”
“是(諾)!”
丁易問道:“哥,我們去長天書院?”
張榮華道:“走!”
帶著一營府兵迅速離去。
望著進來的三人,長學志皺眉:“高副院長呢?”
竇副院長開口:“沒看見。”
沒有多想,可能有事耽擱,并不知道高強文臨陣脫逃。
長學志問道:“南城侯倒臺了嗎?”
竇副院長搖頭:“宮中傳來消息,褚大人與他在御書房交鋒,金大人建議罷免張榮華所有官職,再貶為庶民,陛下以“累了”為名拖延時間,結局已定,無法影響到大局,等明日便在朝堂上發難,到時陛下再想拖延也沒借口。”
長學志擼著胡須得意的笑了,嘲諷道:“妄想以一己之力,改變書院的格局,他以為自己是誰?就算是陛下,也不敢輕舉妄動。”
三人附和,似乎看到張榮華倒臺的一幕,高興的笑著。
一名大儒面色慌張,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沒等開口,長學志擺出院長的架子喝斥:“禮儀呢?被你丟到哪了?”
“南、南城侯帶人來了,還、還將書院圍住,粗暴的闖了進來!”
長學志霍地一下起身,怒吼:“他敢!”
張榮華從外面進來:“為何不敢?”
不見其人,不知可怕。
之前有多囂張,這會兒就有多慫,長學志嚇的退開三步,回過神來,替自己的害怕感到羞辱,這會想起大夏律法,義正言辭的說道:“身為朝廷命官,無緣無故帶兵私闖書院,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本院長待會就去都察院告你!”
張榮華上前,每走一步,他就退后一步,另外三人更是躲在邊上,說好的共同進退,大難臨頭各自飛,一直退到墻角,退無可退,長學志才停下,因為害怕,劇烈的顫抖:“你…你想做什么?”
“欺負弱者時,可曾想過大夏律法?遇上惹不起的人就想起來了嗎?”
“胡說…!”
剛說兩個字,張榮華粗暴一腳踢在他的臉上。
“啊…。”長學志慘叫一聲,砸壞兩張椅子摔倒在地上。
手掌一揮。
張榮華下令:“拿下!”
府兵沖了上去,倆人押著一個,鐵鏈直接綁了上去。
“查封長天書院,財物、賬簿等運回府衙!”
長學志雙眸噴火:“欺人太甚!”
“閉嘴!”張榮華一腳將他踢暈。
丁易指揮人去做,劇烈的吵鬧聲從外面傳來,一些大儒、弟子沖擊府兵,想攔下他們,罵的很過份,各種難聽的話飆了出來。
張榮華眼神很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