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大道。
京城的主要大道之一,往南通往朱雀坊,往北通往玄武坊,白天的時候,人流量很大,從上方望去,一條長長的水龍,綿延起伏。
到了晚上,臨街的店鋪關門上鎖,街道兩邊的攤位消失,整條街上冷清清的,只有夜風卷動著落葉,傳出沙沙的聲音。
一道蒼老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來,在零散的星光照射下,他的影子拉的很長,他叫祝芝山,稷下學宮的大儒,從三年前開始,就在查閱典籍、手稿、大儒心得、副院長、院長等人領悟浩然正氣的經驗,經過三年的摸索,已經取得很大的成就。
前段時間,意外得到了一本上古殘籍,記載著上古大儒領悟浩然正氣的經驗,如獲至寶,好比黑暗中照進來一束強光,讓他卡主的瓶頸,直接頓悟。
抓住這難得的靈感,這段時間一直在加班,在稷下學宮忙活到很晚才回來,付出無數的心血,終于將它們整合,形成一套完善的領悟浩然正氣的體系。
不需要像以往那樣,看書、領悟書中真意,再加上靈光一閃,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夠領悟浩然正氣。
按照他整理好的體系,以特殊的秘術,嘔心瀝血,自行創造出來,檢測一個人是否擁有浩然正骨(自己命名),如果擁有浩然正骨,只需要將基礎打牢,再由掌握浩然正氣者,向他的體內輸入一道浩然正氣,讓他感悟,就能節省一大半的時間,將浩然正氣領悟出來。
唯獨還差最后一點!
如何讓浩然正氣保存在他人的體內,而不會消散,為了這個問題,他請教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副院長等大老,依舊無頭緒。
越想越亂,各種難題都攻克了,卻被臨門一腳擋住,這讓他很氣憤,也很憋屈。
越是困難,越迎難而上,永不服輸,一定要攻克它!
沒有死憋,到了這一步,不是靠憋能憋出來的,差的只是靈感,如果靈感來了,問題將迎刃而解,便離開了稷下學宮,準備回家休息。
周圍的溫度,在瞬間變冷,無形中有一股龐大的殺氣將他鎖定。
祝芝山雖然是大儒,還領悟了浩然正氣,但修為并不強,他最擅長的是做學問、搞研究,在這方面是強項。
但氣氛如此的明顯,別說是他,就算是一頭豬,也能感受得到,停下腳步,凝神戒備,一雙蒼老的眼睛,充滿了智慧,在黑暗中掃視。
“殺!”
一道冷漠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四名黑衣人,從黑暗中沖出,速度很快,向著他沖了過去,劍光閃爍,寒氣逼人,配合的很默契,封鎖他躲閃的路線,直逼他的要害。
祝芝山的臉色很難看,眉頭徹底皺在一起,擰成一個“川”字,他們專門埋伏在這里,看樣子是有備而來,結合他研究的最新進展,怕是沖著那份東西而來,自己可以死,但東西絕對不能落在他們的手中。
有了它,稷下學宮就能夠源源不斷的培養出無數的人才,一舉超越另外兩大學宮,成為大夏皇朝第一學宮,萬千學子心目中的圣地。
若它落入歹人的手中,后果不堪設想。
一念之間,他想了很多。
四名黑衣人的劍光已經逼近,不給他多想的機會,調動浩然正氣,金光顯化,蘊含神圣正義、至陽至剛的力量,配合一身正氣,更加的不凡。
身上沒有兵器,以指為劍,施展浩然劍法,控制著浩然正氣,凝聚成數十柄浩然劍氣,與他們斗在一起。
對方是有備而來,修為比他高深,還是四人聯手,就算浩然正氣和浩然劍法再強,也無法擋住!
只是一會的功夫,便已經遍體鱗傷,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血液將衣衫染紅,硬是沒有叫出來,咬著牙齒強行支撐,尋找著破綻,想要突圍。
但黑衣人動作狠辣,戰斗經驗豐富,豈會給他機會?
無奈之下!
祝芝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開口求救,調動內力拼命的喊道:“救命啊…”
雖說這樣臉面丟盡,事后成為笑話,但只要能夠保住這件東西,一切都將值了。
為首的黑衣人面色一變,怒罵:“快點殺了他!搶走那件東西。”
劍勢一變,四人徹底拼了,硬扛著浩然劍氣,拼著受傷,也要在瞬間殺了他。
一輛車攆距離這邊很近,七匹神圣天龍馬拉車,四周掛著燈籠,上面寫著“太傅”兩字,趕車的人是忠伯,紀雪煙坐在里面。
自從出了上次刺殺的事情,一到天黑,忠伯就會來接。
車攆中。
紀雪煙閉著眼睛,長長的眼睫毛輕微的跳動,正閉目養神,忽然間,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這是祝芝山的。
美眸睜開,激射出兩道駭人的寒芒,急忙掀開車簾沖了出去,向著聲音的來源趕去,一句話從前面趕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忠伯驅趕著神圣天龍馬,也向那邊趕去。
另外一邊。
張榮華也到了附近,聽見前面有人求救,聽聲音像是在自己回去的路上,思索一下,決定過去看看,運轉身法,也趕了過去。
“去死吧!”為首的黑衣人怒吼一聲。
一劍刺穿祝芝山的心臟,一腳再將他踹飛出去,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剛要進一步行動,一陣香風傳來,白色靈光一閃,紀雪煙已經出現在他們的前面,玉手勐地拍出,狂暴的掌力,帶著無盡怒火,將他們擊翻在地上,直接打成重傷。
急忙沖到祝芝山這里,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取出一顆療傷丹藥喂他服下,再封住他胸口的傷勢,不讓鮮血流出來,關心的問道:“還能撐住?”
祝芝山眼睛一亮,艱難的抬起手掌,從懷里取出一本書,封面上面寫著“浩然正骨”四個大字,交在她的手中,吃力的說道:“老夫快要不行了,它凝聚了我一生的心血,雖然還沒有完成,只差最后一點,但交給你了,望你能夠完善,等成功之日,抄錄一份燒給老夫,九泉之下也死而瞑目!”
張榮華和忠伯一前一后趕到,站在她的身邊,安靜的看著,沒有打擾。
傷成這樣,心臟已經被貫穿,外加諸多傷勢,救不活了!
紀雪煙鄭重的點點頭:“您放心!我不會讓您的心血白白付出,無論付出多少精力,一定完善它!”
聽見她的保證,祝芝山笑著閉上了眼睛,手掌一松,無力的垂落在地上,生命走到了盡頭。
將他放下。
紀雪煙從地上站了起來,冷眼望著四名黑衣人,見到她出現,知道任務失敗,便咬碎嘴里的毒牙自盡。
又望著張榮華,倆人的目光對視,明明有很多話要說,但都說不出來,就算忠伯不在,也是如此,默契的點點頭。
帶上祝芝山的尸體,向著稷下學宮趕去,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死的還是祝芝山,稷下學宮一定要將幕后黑手揪出來,替他報仇!
他們離開,張榮華也沒有多待,雖然疑惑,心里也很不解,死了一位大儒,怎么讓她如此的動怒,但時機不對,不是詢問的時候,向著家中走去。
回到府上。
紫貓不在,石伯已經入睡,進了房間,坐在床榻上面修煉玄黃開天功,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玄黃真元已經打磨的很雄厚,再有幾天,就能夠嘗試著突破。
與他這邊的情況不同,紀雪煙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到府上,讓月牙準備熱水沐浴。
“喵!”
紫貓的聲音響起,推開房門,從外面走了進來,抬起爪子,再將門關上,到了她的面前,縱身一躍,落在她的懷里,將嘴里叼著的畫放下她的手臂上面。
紀雪煙柳眉一皺,不解的望著它,紫貓抬起爪子,指了指畫,意思讓她打開。
帶著疑惑。
玉手伸出,抓著紫貓的后腦勺,將它提了起來,隨手放在邊上,將畫打開,露出上面的山洞。
精神一震,腦中一片空白,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幕,直接愣在了那里。
紫貓瞅了瞅她一眼,還不忘抬起爪子,在她的面前揮舞一下,低聲的叫了一聲:“喵!”
紀雪煙沒空理它,上次在山洞中的一幕,忍不住的浮現出來,像是昨日剛剛發生的一樣,非常的清晰。
這些時日,一直以高強度的工作,要么修煉、要么韻養浩然正氣,麻痹自己,忘記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剛才在南北大道匆忙一見,有忠伯在場,不適合多說,只能互相點點頭,以此問好,隨即她又趕回稷下學宮,處理祝芝山的事情。
浩然正骨還差一點點,才能完善,回來到現在,一直想著這個問題。
無論從哪方面入手,都不行!或者說,以她的底蘊還不夠,也請教過忠伯,后者對浩然正氣一竅不通,根本提不出有效的建議。
事關稷下學宮的未來,紀雪煙非常的上心,又去了一趟書房,請爹出面,太傅望了一眼告訴她,理論上浩然正氣和天地靈氣一樣,都可以儲存在體內,讓人體悟,但它比天地靈氣高深,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對會的人來講,浩然正氣就是自身的一部分,對不會的人來講,哪怕擁有浩然正骨,也還是不會!
一番話,聽的她稀里湖涂,便讓月牙準備熱水,泡在浴桶里面放松一下,沒想到紫貓帶來的這幅畫,將她的心境打亂。
“這是他的意思?”
紫貓是張榮華的,如今它帶著畫而來,定然是他讓的。
難道他和自己一樣,心里面很痛?
可自己已經定下了婚約,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和太子大婚,成為太子妃,這些他都知道,為何還要這樣做?
紀雪煙備受煎熬!好比無數柄鋒利的小刀在割一樣,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她緊握著的玉手,已經出賣了心中的想法。
她也不好受,內心也無比的痛!
對張榮華的好感,不僅沒有消減,反而隨著時間的推遲,變的越來越強烈。
尤其是前些日。
見到他和楊紅靈在一起的時候,那種心愛的人,被別人搶走,還不能表現出來,眼睜睜的望著他們在一起,別提多痛了。
不知不覺中,她的眼眶濕潤了,兩道晶瑩的淚珠,從里面流了出來,將臉頰打濕,腳步聲響起,還有月牙得意的哼曲聲。
紀雪煙不敢讓她發現,此事太大,無論如何也得爛在心里面,絕對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急忙將淚珠擦掉,冷冰冰的,沒有一點生氣,再次恢復成之前的高冷模樣。
收起畫,望著紫貓,正在吃她的黑葡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小爪子一夾一個,扔進了嘴里,別提多么開心。
上嘴唇一翹,露開一道縫隙,將嘴里面的潔白牙齒暴露出來一些:“好吃?”
紫貓不解,但還是重重的點點頭。
“待會讓月牙給你帶點回去。”
“喵!”
紫貓眼睛一亮,將爪子里面的黑葡萄扔進嘴里,原地轉悠一圈,高興壞了。
摸摸它的頭,很大,很軟,也很熱,毛絨絨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見月牙來了,吩咐道:“將府中的靈果取一些,讓它帶回去吃。”
月牙放下浴桶,疑惑的望著紫貓:“小姐怎啦?”
“照做!”
“是!”
玉足抬起,放進浴桶里面,接著另外一只腳也跨越了進去。
紫貓趁著夾黑葡萄轉身的那一剎那,望著落在床榻上面的內衣,一件粉紅色的肚兜,繡著一只白鶴,還有一灘淺水,正在捕魚,三角小褲偏黑,中間透明,像是蜘蛛網一樣,蔓延張開,內心又不安份了,想要將它們帶回去給張榮華,但月牙還在,上次的事情剛過兩天,再行動的話,難免會暴露自己,壓下心里沖動的念頭,硬是忍著,沒讓自己動彈。
“走!帶你去拿靈果。”
月牙提著它,扔進了懷里,向著外面走去,出了門,再將房門關上。
隨著她離開。
兩臂折疊,趴在浴桶上面的紀雪煙,緊閉的雙眸,在這一刻睜開,轉過頭,望著后面的方向,那里是張榮華的府邸。
美眸中異彩連連,喃喃自語,用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你是否像我一樣?”
庫房。
月牙和守衛打聲招呼,將房門打開,帶著紫貓走了進去,空間很大,擺放著各種寶物、靈果,說是小型的寶庫,一點也不為過。
剛進來。
紫貓眼睛便直了,望著這些東西,很不爭氣的留下了口水,嘩啦啦的將月牙的濕。
月牙杏眼一瞪,揮手在它的屁股上抽了一下,訓道:“你就不能有點出息?”
紫貓像是沒察覺到一樣,從她的懷里跳了下去,走到一堆靈果這里。
兩只小爪子,化身辛勤的園丁,將黑葡萄、火參果等東西,全部向一起靠攏,最后又拿了幾壺天瓊玉釀,這是給張榮華準備的,等到它停下來,靈果堆積成小山,足有半人高。
月牙忍不住了,玉手捧著小腹,夸張的笑了出來:“你要笑死我?”
“喵!”
紫貓不滿的叫了一聲,催促她將這些東西裝起來。
“行!給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拿回去。”
找了個袋子,將這些東西全部裝了進去,諾大的袋子都被裝滿,再將口子系起來,雙手抱胸,月牙戲謔的望著它。
她忘記了,紫貓不是普通的貓,擁有鳳凰血脈,還是宗師境三重的道行。
走了過去,爪子一提,將袋子扔了起來,準確的落在后背上,以修為護著,不讓它掉落下來。
但在袋子的遮掩下,差點連它也看不見了。
!”月牙一頭黑線。
沒好氣的說道:“趕緊走!”
不用她催,東西已經到手,紫貓便想離開這里,出了門,在護衛驚訝的目光中,瀟灑的扛著麻袋離開,到了墻角這里,縱身一躍,跳了過去,一熘煙跑沒了蹤跡。
回到閨房。
月牙將紫貓扛走大半個麻袋靈果的事情說了一遍。
紀雪煙平靜的應了一聲,繼續泡澡。
回到家中。
紫貓獻寶似的,到了張榮華的房間外面,抬起小爪子,敲響房門。
床榻上面。
張榮華正在修煉,聽見房門響起的動靜,結束修煉,望了過去,見是紫貓,還扛著一個腦袋,里面裝滿了靈果,臉色一黑,下意識的猜測,這家伙又去“順”東西了嗎?
不怪他這樣想,紫貓有前科,人工湖中的觀賞魚就是最好的證明。
從床上下來,走了過去,將房門打開,將袋子放在邊上,抓著它的后腦勺提了起來,繃著臉問道:“從哪里弄的?”
紫貓委屈,一雙貓眼,可憐兮兮的望著他,似乎在鳴冤,我費了這么大的力氣,才弄來一袋靈果,還有幾乎天瓊玉釀,沒有獨吞,想著和你一同分享,居然不相信我!
當務之急,先解釋清楚,不然少不了一頓輸出。
“喵!”
指著太傅府的方向,說是紀雪煙給它的。
張榮華皺眉:“她好端端的怎么給了你這么多的靈果?”
剛才匆忙一見。
稷下學宮死了一位大儒,從她嚴肅的表情來看,死的人身份不一般,哪有心情再給它東西?
紫貓不服氣,一個勁的“喵喵”直叫,反應激烈。
“真是她給的?”
紫貓使勁的點點頭!
“暫且相信你。”
將袋子打開,露出里面的一大堆靈果,還有四壺天瓊玉釀,將它們取出,一一放在桌子上面,堆的很高。
紫貓將四壺天瓊玉釀劃了過去,意思在說給你的。
然后又抬起爪子,對著這堆靈果比劃了兩下,分出三個區域,最大的一個區域是它的,第二個區域是張榮華的,最小的那個是石伯的。
張榮華揮手在它的頭上敲了一下,將它們分成三份,大小相同,收起一份,認真的盯著它:“將另外一份給石伯送去。”
紫貓雖然不情愿,但還是“喵”的應了一聲。
它離開后。
張榮華沒有再修煉,洗了一串黑葡萄吃了起來,瞇著眼睛想道:“紀雪煙好端端的,怎么給它這么多的靈果?難道幫了她的忙?”
一串黑葡萄吃完,沒在這上面多做糾結,上了床,繼續修煉。
今日。
丁易來的很晚,一直到中午,才從外面回來,面色激動,臉上寫滿了開心,進了藏書殿,將房門關上,猴急的跑了過來,賣起了關子:“哥,你猜我們賺了多少錢?”
張榮華放下書,從躺椅上面坐了起來,端著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賣完了嗎?”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別的東西不敢說,但在這事上面,上層圈子里面的權貴,誰不知道我的人品?”
“多少?”
“你猜!”
拿著書,卷了起來,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繃著臉:“說!”
“價格不一,有身份的,一千兩百兩一本,沒身份的兩千兩一本,兩百本書一共賣了三十萬二萬兩左右,就這還供不應求,看過以后都說好,追問我下一版什么時候出來。”
將須彌袋取出,放在他的面前。
“錢在里面。”
他沒有修為,看來是別人將錢放在里面。
張榮華將須彌袋拿起來,取出里面的銀票,一堆,倒在地上帶來的視覺沖擊力很大。
丁易興奮:“哥,你不點點?”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
后者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一笑,他可是點了整整一夜。
將錢分成兩份,一人十六萬兩,將他的那份放在須彌袋里面,連同須彌袋一同遞了過去,張榮華道:“想要薅羊毛,得吊著他們的性子,讓他們欲罷不能,形成賣方市場,這段時間先消停一下,等過一段時間,他們著急上火的時候,再出下一版,屆時無論是提價,還是主動權都掌握在我們的手里。”
丁易搖搖頭,聽不懂!但哥這樣說了,就有道理:“我聽哥的。”
替他調養一遍身體,輸入一道玄黃真元在他的體內,韻養經脈,便收回了手:“去看書吧!”
他離開后,張榮華繼續看書。
這幾天下來。
以他的看書速度,藏書殿中的內容,已經被看了一大半,估摸著再有兩天,就能將剩下的書,全部看完。
隨著積累雄厚,浩然正氣也增加了一點,知識的儲備,也變的更多。
一座大殿中。
錢文禮一邊喝茶,一邊處理著上面交代的公務,這時房門聲響起,外面傳來榮清貴的聲音:“大人,下官有急事稟告!”
“進來!”
推開門,再將殿門關上。
榮清貴弓著身體,在他的面前停下,面露獻媚,將打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聽完。
錢文禮皺眉:“丁易賣那種東西,賺了三十萬兩左右?”
“這只是大概!有可能會多點。”
“這個廢物,除了勾欄聽曲,其它的什么也干不了!昨日還讓人準備了兩百本空白的書,難道這畫是張榮華做的嗎?”
陰沉著臉,鐵青一片,不用擠,都能擰出一大片的水來。
大皇子讓他雪藏張榮華,如果有機會,最好將他收拾了,現在倒好,他們居然合伙干起了買賣,還賺了這么多的錢,這要是傳了回去,豈不是說他的辦事能力不行?
思索一下,壞主意上來。
“不能讓他們閑著,將雜殿那批廢棄、破舊的儒家文章給他們送去,讓他們整理造冊,再擺放在書架上面。”
榮清貴張大著嘴巴,都能塞下兩個雞蛋,想到雜殿中的那些儒家書籍,真的是太多了,種類也雜,還有一些道家的藏書,整整一座大殿,堆積成山,毀了吧?又覺得可惜,畢竟是前人留下來的,讓人整理吧,好像用處也不大,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便一直拖到現在。
“萬一將丁易那個廢物累出點毛病,上面問起來,那、那…”
錢文禮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你跟了本官這么長的時間,這點覺悟也沒有?我說讓丁易干了嗎?讓張榮華一個人整理,本官就不信,耗光他的所有精力,還能在作畫賣錢?”
榮清華一想覺得也對!
作畫是個高強度的活,需要精氣神全部投入,不能有一點的分心,不然畫出來的畫,就不完美了。
如果張榮華不做,到時候就有了收拾他的理由。
想清楚這一切,豎著大拇指贊道:“大人就是高!輕輕一招,便將他吃的死死的。”
錢文禮得意的擼著胡須,很享受他的馬屁:“去辦吧!”
榮清貴離開,讓人將雜殿的書搬過去。
藏書殿。
望著地面上的這些書,幾乎將大殿中的空間全部填滿,差點連走路的地方也沒有。
丁易的臉色很難看,眼睛噴火,拳頭死死的握在一起的,咬牙切齒:“這幫混蛋欺人太甚!老子現在就去找他們討要個說法。”
張榮華臉色一沉,喝道:“站住!”
“哥!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了,難道我們還要忍下去?”
張榮華沒接話,蹲下身體,隨意拿了一本書,這是道家的藏書,有些地方已經破損,一本書只剩下大半的內容,記載的東西也不錯,一本看完。
他笑了,望著地面上的這些藏書,問道:“聽說雜殿還有很多這樣的書?”
丁易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不生氣還笑?搞不懂他怎么想的,老老實實的回答:“嗯!”
“他們要失算了,這些東西在外人眼中沒用,對我來講是好東西。”
“真的?”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在躺椅上面坐了下來,拿著之前放下的書,繼續看了起來,先將藏書殿中的這些書看完,再看雜殿中的這些書。
見他看的津津有味,丁易狐疑的眨眨眼,難道真的是寶貝?
拿著一本書望了一眼,每個字都認識,合起來是什么意思,講的又是什么,他就懵了!
將書放下,繼續睡覺!
一連兩天。
張榮華哪里都沒去,上值、回家,兩點一線,剩下的時間都在看書,到了現在,藏書殿中的書,都已經被他看完,融會貫通,成了自己的東西。
坐在軟墊上面,運轉大道正氣歌,他有種感覺,看了這么多的書,定能讓浩然正氣更上一層樓。
隨著大道正氣歌運轉,金光顯化,將他照亮,至陽至剛、神圣正義的力量沖出,沐浴在宮殿中。
聽見動靜,丁易從里面出來,望著正在修煉的張榮華,他雖然無法修煉,眼力勁還是有的,能夠認出浩然正氣,目瞪口呆:“這浩然正氣也太雄厚了吧?”
在它的照射下,渾身上下暖洋洋的,特別的舒服,下意識的靠近,在他三步外停下,沐浴在浩然正氣中,竟然睡著了。
宮殿中。
榮清貴再次過來,將這兩天的事情稟告一遍。
錢文禮擼著胡須,面露不屑:“區區的一個武將,就算有太子扶持,讓他跳出這個坑,到學士殿鍍金,想要拿捏這樣的人,本官有的是方法。”
“那是!以大人您的手段,收拾他就跟收拾一只螞蟻一樣。”
“繼續盯著!不要放松警惕,再將他做的畫,弄一本過來。”
等他離開。
錢文禮眼中寒芒閃爍,冷冷的想道,本官不僅要廢掉你,還要將此事辦的干脆利落!
藏書殿。
張榮華結束修煉,從軟墊上面站了起來,嘴角含笑,這次的收獲比想象中的還要大,浩然正氣提升一大截,足足增加將近一倍,就連靈魂力量也被淬煉了一遍,提升了一些。
除此之外。
結合自己的一身感悟,已經有了一個雛形,創造出一門功法,讓經脈變大、變寬、具有強強的韌性,還能夠增加壽命。
望著邊上的丁易,戲謔一笑,他是最好的試驗對象!
不過眼下還只是個雛形,雖說他的底蘊很深,結合了藏書殿中所有的書,才有了一點靈感,被他抓住,有了大概的輪廓。
但這門功法很逆天,與其它的增加壽命、強化經脈的功法不同,沒有任何限制,是個人都能夠修煉,單憑這一點,便獨一無二,說是千古難得一見都不奇怪。
效果也不差,尤其是壽命,雖說現在還沒有創造出來,還無法得到具體的數據,想來也不少。
望著地面上的這些藏書,這堆只是雜殿的一角,如果將它們看完,定能夠將這門功法創造出來。
沒了浩然正氣的滋潤,丁易也醒了過來,從地上站起來,見張榮華臉上掛著微笑,好奇的問道:“哥,你笑什么?”
“不妨猜一下!”
丁易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可以出書了嗎?”
張榮華臉色一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了等于沒說:“你的腦子里面裝的是什么?整天就這點事情?”
“賺錢不寒酸。”
“讓你做正常人!”
“真的?”
丁易激動的沖了上來,抓著他的手臂,目光火熱,都能夠噴出火來,死死的盯著他:“沒有騙我?”
張榮華將手抽了回來,退后一步,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你有什么值得好騙的?”
“謝謝哥!”
“行了!我餓了,弄一些吃的過來。”
“好勒!”
丁易高興的沖了出去,張榮華沒有閑著,將躺椅搬了過來,拿著雜殿的這些廢棄書籍看了起來。
有些內容是上古的,還有一些名人、大家,但都不完整,對他來講,這些書籍就像是諾大拼圖中的一塊,修修補補,將有用的知識吸收,成為自己的底蘊。
很快。
丁易提著兩個食盒返回,放下東西,取出里面的飯菜,六道菜,兩盤靈果,還有一壺天瓊玉釀。
“哥,吃飯了。”
張榮華點點頭,放下書,從躺椅上面站了起來,接過他遞來的碗快吃了起來,隨口問道:“這些東西你從哪里弄的?”
“御膳房!”丁易道。
見他皺眉,解釋一句:“陛下以前下過命令,可以在那邊用餐,我嫌麻煩,一直沒過去。你今天要是不說,差點就忘了。”
夏皇對他是真的好,皇恩隆重!
吃完飯,繼續看書。
到了下值。
將書放下,看完的書,已經讓丁易分門別類,放在架子上面,重新抄錄?不可能的!
丁易道:“哥,你明天休沐打算做什么?”
“還沒想好!明天再說。”
“今晚要去勾欄聽曲?”
“不去!”
說話間,倆人離開藏書殿,到了朱雀門這里分開,見他坐著馬車離去,張榮華向著朱雀坊的家中走去。
半路上,遇見了楊紅靈。
見她形色匆忙,手里還拿著星辰焚天劍,衣著也變了,一套黑色的緊身衣,搭配著烏龍靴,一副戰斗的模樣,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楊紅靈望了他一眼,見他穿著官服,還沒有換下,問道:“剛下值?”
“嗯。”張榮華點點頭。
擼了一下長發,將火紅色的發絲,放在腦后,講道:“爺爺和你說的一樣,我的根基不穩,建議我實戰打磨,穩固修為。這幾天一直在尋找妖魔鬼怪,殺了一些,剛準備回去,見到一名黑衣人鬼鬼祟祟,一番戰斗被我打傷,接著一路追蹤到了這里。”
“要我跟你一起?”
“有沒有事?”
張榮華微微一笑:“除了晚飯還沒吃,沒其它的事情。”
“行!等我將他拿下,回頭下面給你吃。”
相視一笑。
運轉身法,順著地面上的血液,向著前面追蹤過去。
剛才交談,耽擱了一點時間,但楊紅靈擅長追蹤,經驗豐富,順著對方殘留下來的蛛絲馬跡,一直追到了城西,在一座民宅外面停下。
倆人站在院門這里。
向著里面望去,夜還是那個夜,但這里的溫度很冷,肅殺中藏著可怕的殺氣,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蟲鳴的叫聲。
張榮華望了一眼,動用靈魂力量查看,院中布置著一座大陣,將這里圍住,陣中藏著一群人,那名受傷的黑衣人正在里面,看樣子像是頭,嚴陣以待,等著楊紅靈上鉤。
收回靈魂力量,將查看的情況說了一遍。
楊紅靈柳眉一挑,寶石般的大眼睛面露不屑:“一座大陣就想要擋我?他們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一劍斬開院門,邁步走了進去。
張榮華跟在后面,給她壓陣,真遇見危險,也能夠及時解決。
到了后院。
倆人在門口停下,再進一步,就是大陣的籠罩范圍。
楊紅靈將星辰焚天劍舉了起來,在內力的加持下,劍身綻放出恐怖的寒芒,鋒利的劍氣肆虐,冷哼一聲:“破!”
揮劍一斬!
毀滅般的劍氣沖出,斬向前面的這座大陣。
藏在暗中的黑衣人,見到陣法被發現,急忙低吼一聲:“地煞絕殺陣!”
陣法運轉,無盡灰色的霞光沖出,結成一座大陣,這些灰光蘊含著濃郁的煞氣,形成龐大的氣場,在他的控制下,還有手下的配合下,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骷髏頭,足有五丈大,張開血盆大口,殘暴的咬了下去。
劍氣斬在它上面,并沒有將之破掉,只是將它擋了下來。
楊紅靈皺眉,輕咦一聲,居然是一座地階陣法,難怪能夠擋住她這一劍,但也僅此而已。
玉足一點,帶著一道勁風,閃電般的沖了上去,浩然萬劍訣施展,上百道劍光出現在劍身上面,與它斗了起來。
張榮華雙手抱胸,站在邊上看著,以楊紅靈的修為,解決這座地階大陣搓搓有余,不需要他出手。
借助著這個機會,正好打磨剛突破不久的修為,讓境界變的更穩固。
一刻鐘過后。
楊紅靈摸清它的規律,不再保留,調動全部內力,以浩然萬劍訣為基礎,配合著星辰焚天劍,無盡的劍光將夜空照亮,冷哼一聲:“該結束了!”
大五行破天劍陣施展,以劍為中心,上百道浩然巨劍形成一座劍陣,劍陣運轉,傳出無上的威能,隨著劍尖一點,斬在骷髏頭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