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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俞大猷的震懾力

  養心殿內,費宏、夏言、王守仁、嚴嵩、楊慎、汪鋐終于來了。

  大國策會議還沒召開,費宏卻是一定會退的人了,他沒開口。

  先開口的是王守仁:“宣大墩哨軍沒有回報異動。劫掠朵顏事小,屠滅宣交使館事大。想把水攪渾的,汗庭、俺答甚至袞必里克,都有可能。”

  嚴嵩馬上就要從禮部尚書變成文教部尚書,這宣交使館的事以后將屬于禮交部,但嚴嵩堅定地說道:“不能就這么撫恤了事!宣交使在外,便是欽使!不管是誰,只認定是北虜!是北虜,就都在汗庭之下!當遣使往汗庭,責其查明兇手,予大明一個交代!”

  楊慎的臉很黑,盯著皇帝:嘉靖十年初西南用兵,嘉靖十一年還要北漠用兵?交趾那邊,陛下顯然也蠢蠢欲動!

  朱厚熜的臉色同樣難看:正如嚴嵩所說,宣交使派了出去,代表的就是大明。干出這種事如果只是撫恤了事,后面誰還敢做宣交使?

  所以朱厚熜直接先追贈了縣爵。

  但想要維持龐大的威懾力,就必須負擔巨大的財政壓力。

  北征的時機還沒到,朱厚熜是本想一鼓作氣的。若要達到這種目的,如今已經儲備的糧草軍資還不夠足。

  “不必這樣麻煩!”朱厚熜沉著臉,“不管是哪路北虜,只盯著俺答打!朕已傳令大同,準備出邊墻拿回土城和晾馬臺。”

  “陛下!”楊慎頓時開了口。

  朱厚熜抬手制止他:“只讓俞大猷一部出去!”

  大規模行動不行,但小規模的出動可以。

  “凜冬已至,他們不會再遷來遷去。”朱厚熜冷哼一聲,“朕眼里的北虜大患,只有俺答一人。如果是他做的,用這種手段,只說明他已經進退兩難了,再不會有整個北虜聯手來攻的局面。如果不是他做的,朕只是打他,更沒人會幫他。俺答若有膽,來復仇便是,看看汗庭和袞必里克會不會坐看他土默特部越打越弱。”

  楊慎不同意:“嘉靖五年赤城候敗了俺答所部,當時陛下與故楊文忠公也是研判北虜不會攜手!嘉靖六年呢?數千里邊墻遇敵!如今大明一年強過一年,北虜各部雖紛爭不少,焉能斷定他們不會同仇敵愾?北虜之計,正是為了引我大軍出邊墻!苦寒之時,豈能出征?若一戰敗績,則將如何?”

  皇帝難看的臉色他不管,反而贊同了嚴嵩:“大宗伯之請方為上策!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如今驅逐北虜之謀,尚待富國強兵,以煌煌之師壓服驅逐之!賊勢仍大,西南新定,當此之時伐交為上策!汗庭沒個交代,則大明師出有名,更可從容籌備北征!無論如何,要再準備一年,后年春夏再出征!”

  朱厚熜壓制著心中的不快:“公瑾,你意如何?”

  “土城之西,尚有一道邊墻。西北下水海,也是屏障。不單土城,若是把貓兒莊、晾馬臺、大青山都奪了回來,則大同北面飲馬處都可控制住。臣以為,既要出兵,便如在外滇一般,速戰速決,一鼓作氣!只要守住一個冬,寨堡便成!”

  “不可!”楊慎極力反對,“且不論寒冬時倉促筑就寨堡之苦,孤懸于外如何固守。單是戰事一起,俺答豈能善罷甘休?此后不斷意欲奪還,宣大便要與三邊一般連年應戰。陛下,邊區新設,還有諸多事官職權要厘清理順!籌措妥當再一鼓作氣,才是正理!”

  “朕意已決!”見夏言比自己膽子更大,朱厚熜就斷然說道,“只奪土城和晾馬臺!土城雖稍遠,身后邊墻諸堡可為倚助。晾馬臺去陽和口不過十余里,也便于守住。最主要的是,用修,凡事都不可能等著敵人讓你準備充足。他偷襲,我們就要給他難以想象的快速反應!越快,他只會越擔心朕早就在等這一個時機,朕其實什么都已經準備好了!”

  楊慎氣得胸膛起伏。

  我做這個戶部尚書,有多難你知道嗎?一直打,一直打!開年打外滇,年尾打北虜!

  三年間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點家底。外滇還可以說打完了之后收回他們的一些積欠,北虜呢?能得到什么?只有源源不斷的糧餉開支!

  “朕意已決”四字一出,喊他們來的目的就只是商議好后勤事宜。

  戰事本身倒簡單了,目標很明確。

  “又過去了四年,朕相信郭勛和俞大猷!將來北征,總要在漠北過冬的!如今只是稍離邊墻不足五十里,權當練兵也該做做!”

  朱厚熜眼中寒光凜冽,今非昔比,皇帝的權威已經足以壓下朝中的很多反對意見。

  大國策會議如期召開了,馬六甲那邊的西洋“烏合之眾”們揚帆在北上的途中。

  遼東邊市給朵顏三部帶來了財富,對于如今這種蒙元也當真對他們露出了獠牙的情形,花當當時說:那是伱們將來需要做出的決定了。

  現在革蘭臺只是暴跳如雷,懷疑是不是底下有些靠西面、北面的小部族不滿他。

  可是被大明革去了三衛官職之后的朵顏三部,他們作為肥羊的歷史開始了。

  對他們的請求,大明給了已經出兵的答復,同時也嚴辭拒絕了他們再一次的請封,要求他們對沒有能保護好宣交使館給出交代。

  做慣了墻頭草的朵顏三部其實沒有更多選擇,他們請封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借大明的威懾保護他們的財富,當真愿意為大明賣命嗎?

  邊市可以不停,宣交使可以繼續派,但有一就有二,怎么辦?

  對此,大國策會議后新任的禮交部尚書劉龍的建議是:你們既不能擴張又不能遷走,現在有錢了,修邊墻、筑關隘、加強防備吧。

  東北的歷史進入到朵顏三部“我為大明修邊墻”的階段。

  而大同上下,從半個月前的命令傳來之后就沸騰了。

  從俞大猷那邊迅速整兵北上,大同這里也行動起來。

  現在大同城外雷公山下,是大同鎮總兵親兵營的營區。

  宣大一戰后,宣府和大同是最早進行軍屯改制的地方。現在,大同的官兵大體上分成了戍守和機動兩個縱向體系,又有按路劃分的橫向體系。

  縱向體系中的機動戰兵,除了總督的標兵營和總兵的親兵營,各橫向體系內的參將、游擊將軍底下,過去那種以部曲、家兵為主要戰力的力量,也都統一稱為他們自己的野戰營或野戰旗。

  今天來到這里的,除了郭勛自己的親兵營,還有邊墻諸將之外腹地一些守將帶著的野戰營或野戰旗。

  “四年了!”郭勛聲嘶力竭,“四年的時間,京城和懷來新造的軍器兵甲,本督厚顏向陛下、向王督臺和總軍備部討要來了多少?看看你們身上穿的家伙,想想你們帶著的家伙!”

  將臺之下,有資格站過來的至少是百戶,他們眼里是渴望的光芒。因為有底氣,所以才不怕。因為大明已經新封了那么多公、侯、伯,所以他們渴望。

  “陛下只命俞將軍出征,是要我們大同務必速戰速勝!你們紛紛請纓,是因為有必勝之心,有求戰之勇!本督可以讓你們跟著去,只有一句話,凡事聽俞將軍調遣!”

  “末將遵命!”

  “土城三十六里,晾馬臺十八里,朝發夕至,速戰速決!”

  “萬勝!萬勝!”

  郭勛這回不用拼命,他要準備好邊墻沿線其他寨堡遇到反撲的可能。

  現在,俞大猷已經從西路行軍到了大同左衛,直奔距離土城最近的拒門堡而去。

  而這些聚集到了大同的選鋒,一部分去拒門堡與俞大猷匯合,一部分則先要去陽和口,一部分到兩者之間的鎮羌堡和拒墻堡準備左右策應。

  兵貴神速,他們不再廢話。

  而郭勛則還有下一批人要訓話。

  “這回是奪舊地,復故土!本督知道,冬日里筑堡殊為艱苦!但是你們都看好了!”郭勛抬手指著一人,“糧儲號大同倉的管事就在這里!轉運行的經理也在這里!雪化之前,土城和晾馬臺的堡城筑起來了,雙倍糧餉!本督隨后就要去鎮羌堡督守,物資糧草,懷來那邊已經起運,陛下盯著這邊!”

  西面的俞大猷已經過了十里河,細雪之中,他帶過來的三千精兵在行進。

  在前方,還有兩千在拒門堡等他,而晾馬臺那個方向則只是三千人。

  郭勛把大同的神威炮和新式的虎蹲炮給他調來了近一半。

  “縱然有其他邊堡的調動做掩護,俺答主力還是會來得極快。歸化距土城兩百余里罷了,大軍帶著巨炮,行軍太慢。一出邊墻,必被偵知。”

  俞大猷斷然道:“要佯攻舊宣德衛涼城!拿下那里,身后兩條河一道舊邊墻,進窺歸化,俺答不得不救!我自寧魯堡去那個方向,趙師,你隨千五精兵去攻土城。我將旗在哪,哪便是主力。俺答若敢不防,我就去那舊的單于城云川打個轉!”

  “當真要如此?陛下之令,是攻下土城。”趙本學問了一句。

  “料敵從寬!”俞大猷目光堅定,“俺答吃不起這個失地之虧,必須要有人真的能牽制住他的主力。土城一下,我這邊輜重不多,可以迅速過去會師。如何依那邊地勢先扎下城外護守軍寨,便拜托趙師了!”

  “好!”

  從嘉靖五年到現在,趙本學來到這晉地這么多年過去了,終于要踏足邊墻之外。

  在大明邊墻以內,俞大猷快速行軍,很快就到了殺虎口東面一點的破狐堡。

  殺虎口在新邊墻的一段弧頂,它的外面,還有一道舊邊墻,西南直抵清水河,東北接近下水海。

  俞大猷只帶著一千五的本部精兵,但他又帶走了寧魯堡和破狐堡的一共六百守軍和一些后勤民夫。

  “跟著本將走,到了舊邊墻,俺答親來也不敢繞過本將去破狐堡!”俞大猷已經是真正的大將之風,“他不敢賭殺虎口內會不會冒出過萬大軍直撲歸化!晾馬臺那邊會后動,他難以判定大明真正的目的!”

  歸化,就是俺答的老巢。

  俞大猷的將旗,就是兵鋒所在。

  俺答正如俞大猷所料,他已經知道滿受禿把事情辦得過火了。

  現在,滿受禿要先從朵顏往北,然后從永謝布與察哈爾駐牧地的間隙之中再次化整為零地潛回來,人根本還沒到齊。

  饒是如此,俺答也不得不在寒冬臘月點起足夠多的兵馬,防止出現明軍的來襲。

  在他看來,應該不太可能。

  就算是蒙古南下打草谷,眼下這個時節也該回來了。

  大雪封山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況且,他對朵顏的突襲選在了十一月初,事先毫無預兆,大明也不至于反應這么快。

  到底是誰干的,大明總要先搞清楚,然后等他們十一月中旬開始、月底才會結束的大國策會議中那新一批的重臣履職之后商定好策略吧?

  可是眼下剛到明人的臘月初四,哨騎奔回來到了他的汗帳:“可汗!明軍到了涼城南面,是俞大猷!兩條河都快凍上了,他們很容易渡河打過來!”

  “殺虎口那邊有沒有動靜?”俺答聽到俞大猷的名字,心里不由得一驚,“寧夏甘肅那邊呢?”

  “殺虎口長城上的將旗多了三倍,寧夏甘肅那邊五天前傳回的消息,還沒動靜。”

  俺答沉默了。

  俞大猷不是戍守井坪那邊的嗎?從那邊到涼城,那得是多久前就開拔的?那豈不是朵顏的消息剛傳到漢人皇帝那邊,軍令立刻就傳往大同這邊?

  整軍開拔不要時間的嗎?

  也正如朱厚熜預料的一般,俺答覺得明人早就準備好了隨時出戰。

  可是寒冬臘月的,就算要打,難道不該去打更好打一點的袞必里克嗎?

  四年來都沒侵擾宣大的俺答感覺很憋屈:為什么專揍我?

  “當真是小瞧我了!”俺答咬著牙,“這寒冬時節,竟還要出邊墻來。也好,讓他們有去無回。這次,可是他們先打到我們的牧場上!吹號!”

  號角聲很快響徹這仍在營造的大板升內外,十五歲的馬芳愕然聽聞后,眼神忽然一閃。

  前年,他在俺答狩獵來到他放牧的這一片地帶時因為偶然的機會展露了這么多年學得的弓馬技巧,射殺了一頭蟄伏在一旁、被俺答身邊親隨忽略掉的猛虎。

  談不上救了俺答一命,只是膽識和技藝被俺答看中了,因而成了專為俺答養馬的仆人。

  去年和今年,他也趕著馬匹牛羊,隨俺答大軍去西北面剿滅了一些小部族,擴大著土默特部的駐牧范圍。

  現在,馬上就十六歲的馬芳已經長高了不少。

  看到俺答的親衛隨后到這邊來挑選馬匹準備過去集結,馬芳趕緊上前說道:“這回我能不能不趕牛羊?我想隨可汗一起出征殺敵!”

  “你?”那親衛瞥了瞥他,想起前年的事,他點了點頭,“我去問問可汗。”

  馬芳并不知道是要去打誰,但他知道,自己還是個卑賤的奴仆。只有先在這里取得更多的信任,他才會有更多的機會。

  也許是因為滿受禿帶走的人還沒盡數回來,也許是俺答這一次不能接受失敗,馬芳終于獲得了被編入俺答軍隊的機會。

  隨后,他看到先鋒軍直撲東南面,心情緊張又不安:那是大明的方向。

  到了云川,那邊也有一千多騎準備好了,匯入大軍。

  在馬芳的計算里,這時還只過去了不到兩個時辰。

  “換馬!累了的馬,就在這里等著后面的人。”俺答揮舞著彎刀,“大膽的明軍出了他們那可笑的長城,想在大雪里攻打我們的兄弟,屠殺我們的女人和孩子,搶走我們的牧場和牛羊!率兵出來的,是讓我那哥哥丟掉了幾千草原兒郎性命的俞大猷!用你們的弓和箭告訴漢人,土默特和鄂爾多斯不一樣!殺!”

  馬芳熱血沸騰,也舉著他自己造的劣弓喊道:“殺!”

  明軍里還有這樣的猛將嗎?讓濟農麾下的精兵死了幾千?

  “哨騎在前,天黑前趕到涼城!”

  俺答下了令,他親衛之中作為哨騎的竟把馬芳也點了進來。

  “做哨騎,是最危險的,你怕不怕?”

  “不怕!”馬芳只激動得顫抖。

  “好,跟著一起走。向可汗證明你的英勇和忠誠!”

  他是從一個孩子在草原長大的,這么多年過去,馬芳已經和草原上的青壯沒什么兩樣。

  俺答親衛認為他只是需要一個機會,馬芳也只需要一個機會。

  一個哨騎對大戰又能有什么影響?何況有他盯著,一支哨騎小隊是有數人的。

  實際上,此時此刻的馬芳也確實不會對當前的戰局產生影響。

  但將來呢?

  馬芳終于成為了一個戰士,他警惕地隨著哨騎前進,心里琢磨著逃回大明的機會。

  現在他胯下有一匹馬!

  問題是,他這個模樣,去了大明的話,會不會被當做韃子殺了?

  于是馬芳小心地瞥了瞥身邊的幾人。

  現在,他希望能碰到明軍的哨騎,這樣的話才會有機會。

  雪下得大了一些,他們不斷前進,搜尋著敵人的蹤跡。

  草原上的這個時節,并不宜作戰。

  但南方的交趾,旱季之中更宜出兵。

  嚴世蕃一路慢悠悠地,終于抵達了吉婆島。面對阮文泰,他直白地說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莫登庸肯還是不肯,一句話的事!若到了升龍,你以為本公子會有好臉色?他一怒之下殺了本公子,交趾肯定是要沒,但本公子的命也沒了,找誰說理去?我最多再等一個月,行不行,過年后就見分曉!趙將軍已經從東莞出發,你不信的話,過完年就能見到大明海師!”

  新命令還沒傳來,他不知道趙俊是真的已經準備開拔了,但這不妨礙嚴世蕃無師自通、天然熟練地玩著極限施壓。

  他心里也嘀咕著:不知道那個汪直和南澳縣爵行不行,都這么久了,西洋人的船也該來了。萬一阮淦頂不住真的就這樣被剿滅了,等交趾的軍隊回防清化,那可要壞事。

  好在汪直終于提前趕來了,他自不可能與阿方索他們一同去打清化,他還要準備什么雇傭談判呢。

  這些事,石寶已經備好,人和文書都有。

  就在阮文泰又無奈地去升龍時,葡萄牙商人聯軍的商戰兩用船出現在了清化東面的海上,而此時的涼城南面,俞大猷直面俺答。

  這一仗,他仍是守,戰略目的達到了:俺答沖著他來了。

  在他的東面,趙本學看著已經被拉出邊墻,在雪地里被艱難拖行的巨炮,對這邊的主將說道:“俞將軍把功勞讓給了你們,務求速戰速決。若等俺答反應過來,那可就要有變數了!”

  “趙先生放心!”平白撿到大機會的郭勛麾下親兵營參將臉色發紅,“有這雪橇車,最多一天半,就能到土城!”

  “前方還有哨騎,他們若偵知,一來一回也很快。”

  “俞將軍在涼城那邊,俺答也只能分兵來援,不怕!與其清除哨騎,不如盡快行軍。到了土城,炮一響,就熱乎了,趕得上在土城里喝碗熱騰騰的臘八粥!”

  俺答也不傻,看到俞大猷一副連哨騎都沒排多遠、倚著舊長城準備固守的姿態,就知道被牽了鼻子。

  土城那邊也偵查到有明軍出邊墻的消息,甚至遠遠看到了郭勛的將旗。

  賭哪邊才是主攻方向?

  俞大猷的將旗在遠處的雪中飄揚,俺答瞇了瞇眼睛:比雪中野戰?縮在邊墻之后的明軍,真知道這草原上的冬天有多冷嗎?

  “這是好事!”俺答冷笑了起來,“土城不要了!明人有膽,就在寒冬臘月守土城試試!讓土城那邊的將卒躲到破狐堡北面,把他們再放出來一些,專心劫掠他們運出來的糧草輜重!”

  不管大明天子打的什么好算盤,寒冬臘月北征,兵家大忌!

  虧他想得出來!

  臘月初六,俞大猷和俺答耗在了這里,蒙古大軍竟然沒有趁人數更多在野外攻來。

  臘月初七,明軍到了土城,一炮未發就奪下來了這空城。昔年在大明疆域內的這舊城已經多年失修,只被蒙古人視為一個軍用據點。

  現在,這個據點被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迎接明軍的到來。

  俞大猷沒往前方派哨騎,但土城方向的哨騎不少。

  土城的情況傳到了這邊,俞大猷明白了現在是什么情況。

  “他在等過年。”俞大猷望著遠處的帳篷和馬群,在雪中露出笑容看身邊將士,“過年放大炮仗,殺敵慶功,你們覺得怎么樣?”

  “美滴很!”

  陜晉之地的漢子們如是笑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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