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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太祖棺槨動了

  吳廷舉被粗暴地灌入了很多參策精義,他以為只有自己是小白。

  第一次參加國策會議時,陛下遲到了。

  黃錦告訴他們:“陛下正在教各位娘娘健體十法,諸位大人稍后,陛下馬上就到。”

  “…什么健體十法?”

  黃錦猶豫了一下,隨后在華蓋殿前面演示起來:“就是這樣…甲子訣: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乙字訣,子、丑、寅…”

  十七參策和兩個伴讀看著黃錦演示的技法不明覺厲。

  “敢問黃公公,此法…有何功效?陛下為何教各位娘娘…”楊廷和問道。

  孫交臉色凝重:女兒前夜回家后,昨天晨間起來在院中就是這樣做的。

  “陛下說…是從古籍中參悟出來的。效用正如其名,強身健體。以前在王府時陛下就堅持習練,太后入宮后勸陛下少跑一些,陛下便改了重新習練此法,跑步則三五日一次。”

  皇帝反正還沒來,黃錦就在這里跟他們閑聊一下。

  但重點仍然是:為什么要教妃嬪這些?

  御花園里,只有文素云和另外九嬪在這里。

  朱厚熜說的不碰,是不砰砰砰,而不是不接觸。

  “手臂要舒張一點。”他糾正著張晴荷的姿勢,“邁步也要大一些…”

  張晴荷很畏縮,現在皇帝觸碰著她的手臂和腰,她只羞得臉通紅。

  少女們是懵的。

  哪怕是最為活潑的文素云也沒想到皇帝會是這個樣子。

  她忍不住大膽問了一句:“陛下,您教臣妾們這些,是要把臣妾們練成娘子軍嗎?”

  朱厚熜被逗樂了:“胡說什么?若有戰事,豈會需要朕的妃嬪上陣?這健體十法你們都好好習練,身體太過嬌弱了,將來只怕孕產兇險不小。誰沒練好,朕便先不去誰宮中瞧瞧。”

  說罷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們:“賢妃也是練過的。”

  雖然林清萍并沒有練,但相信她們能懂。

  既然收入了后宮,朱厚熜實在不想將來的時候,今天聽到這個妃子病逝,明天聽到哪個皇子皇女夭折。

  年齡都小了些,若不是孫茗產下嫡子確實很重要,朱厚熜都準備盡量只耕不種。

  聽到皇帝這樣說,除了寥寥三四人看不出內心想法來,其余幾人明顯眼睛都亮了。

  “朕國事繁忙,但既然都入宮有了名分,以后只要天沒下雨,卯時六刻就都到這里來,朕與你們一起習練此法。”朱厚熜對文素云說道,“素云,你學得最快,再與她們演練一二,今日至少要將甲乙丙丁四訣練熟了。朕去御書房。”

  “臣妾遵旨…”

  十個姑娘看著陛下干脆利落地大踏步走向乾清宮那邊,而后面面相覷。

  皇帝跟她們之前想的好不一樣。

  “…淑妃姐姐,伱學得最好,有沒有什么訣竅啊?”某嬪嘴甜。

  文素云現在只覺得,之前是不是因為覺得太有趣了所以有些忘我?陛下給她的稱號是淑,莫非是逗她玩?

  “晴荷,你們太拘束了些。你們看陛下做的時候多舒展…”她開口卻看著張晴荷。

  御花園里在不遠處等候侍奉的宮女太監們就這么看著娘娘們一起手舞足蹈地,漸至打打鬧鬧。

  一會之后,朱厚熜已經稍微擦洗整理了一下衣著面容來到了御書房。

  十七參策都古怪地看著他。

  又是草案,又是三理之論,還有什么健體十法。

  陛下你是怎么把知識學得這么雜,又都令人感到神異的?

  黃錦剛才只是委婉點到了,賢妃有孕便是因為秘法,想來這健體十法就是秘法的一部分?

  他們不多問了,大概這也是籌謀的一部分:也許明后年,宮里就會頻傳喜訊。一后二妃九嬪個個都習了秘法,總會有幾個是皇子吧?

  子嗣繁榮,天下亂因又要少一個。

  但這種秘法…雖然老頭子們大多用不上了,可是很想學學怎么辦?家里的孩子們用得上啊。

  “獻臣是第一次來御書房,習慣與否?”朱厚熜直接問。

  吳廷舉聽到皇帝問話,拘束地站了起來行了一禮:“臣…還在習慣。臣今日見到這道百世不移之國策,方知陛下氣吞四海…”

  跟什么新法比起來,這南洋海上長城的壯觀遠景令人想來更加頭禿,實在難以想象在“黨爭”大戲之前,這道國策是如何確立的。

  這御書房的水,深得很吶。

  “費卿已啟程赴任四川,蔣卿在江南,參策重復齊全,議一議廣東新法下一步如何行止吧。”朱厚熜聽了吳廷舉的拍馬屁之后只笑了笑,開始了正式議題,“這一回就要通盤施行了,有何難處,如何解決,早做打算,張孚敬還等著朝廷旨意。”

  內檔司的人準備就緒,參策們習慣了之后,也都會帶著空白書卷而來,記錄一些重點。

  皇帝問了話,其他人就先看著吳廷舉,竟是要他先說一般。

  吳廷舉心里直罵娘:楊廷和這個黨魁仍舊存著一絲希望,盼著皇帝慢慢來改。

  昨日廷推后在文樓開了個會,他們竟要自己這個新人沖鋒,對皇帝說現在的難處。

  他又正兒八經地站起來行禮:“臣雖然還在研習新法總綱及諸新法,然臣曾在廣東任過職,先請略述己見,拋磚引玉。”

  朱厚熜點頭:“有言直奏。國策會議上,不拘虛禮。”

  吳廷舉坐下之后,斟酌了一下才說道:“如今新法,大有開辟新天地之勢。熙寧年間諸法與如今諸法相比,也只是動一隅。臣以為,廣東新法若要三五年間出成效,有五大難處。”

  朱厚熜示意他說。

  這既是讓吳廷舉沖鋒,其實也未嘗不是給他個機會。

  他能在短時間內對新法消化多少,能不能提出切實際的行動方略,也決定了他能不能在皇帝心目中加分。

  楊廷和樂得有人沖鋒,王瓊他們想壯大己方力量,吳廷舉也想在國策會議上站穩腳跟。

  他開口說道:“難處之一,在于度支。朝廷要拿錢出來采買廣東承擔之歲辦、坐辦,廣東也要拿錢出來采買其余坐辦、雜辦,這是很大一筆銀子。廣東官員開始申繳賦役,為安撫局勢,官吏待遇提高,這又是一大筆銀子。臣大致估算了一番,戶部要向廣東支付之銀兩,每年恐怕在十二萬兩銀子左右。廣東需給地方官員額外支付之俸祿、諸多公務支出加在一起,又要額外多出近十萬兩。”

  朱厚熜提筆記了幾下:“繼續。”

  “難處之二,在于權責。若官紳田賦申繳、科則統一征銀得以推行,田賦、銀錢歲入自會增漲不少。然諸辦采買、庫藏轉運、商稅等諸事,恐需增設衙門、官員。新法之更易實多,又都相輔相成,恐怕廣東是需要重新考慮省、府、縣三級衙門各有哪些職司、各位任官擔負何職的。”

  “難處之三,在于市易。若官紳田賦申繳、科則統一征銀得以推行,則百姓投獻之風或會消退。廣東隱戶、人丁過去有不少是由大戶收糧的,如今若科則統一之后征銀,百姓如何將糧米換錢?若任由地方大戶盤剝,恐會大亂。故而,這市易方面必須使新法不成為害民之法。”

  “難處之四,在于教化。士紳大戶有抗拒之意,百姓驟聞新法無所適從易被煽動,便是廣東上下官吏也需要時間領悟新法要旨。臣以為,廣東上下若不能先好生教化一番新法之要、之利,舊制如此之多更易,行之極難。”

  “難處之五,在于官吏。新法終究要靠廣東上下官吏去試行,雖有官吏待遇法安撫之、有考成法及大明律例鞭策之,然陽奉陰違、借之害民仍不得不防。況且…陛下既然令臣直言,臣便不拘束了。天下官員,畏變法之險者眾。”

  吳廷舉說完,也只能忐忑地看著皇帝。

  短期內擴大了很多的財政壓力,涉及面很廣的機構改革壓力,與全體百姓有關的以銀代糧變化,新法太“新”而導致的理解門檻,官吏執行新法時的怠惰甚至抗拒心理。

  這些都是很現實的問題。

  就連國策會議上的重臣,不也是您施加手腕之后扭扭捏捏不情不愿才成為新黨的嗎?

  “問題講得好。”朱厚熜給了一個令吳廷舉略松一口氣的回答,然后說道,“卿等還有沒有什么補充?”

  這回大家都看楊廷和,于是黨魁硬著頭皮說道:“此外,當前只是廣東試行新法,其余諸省照舊。又有一難處,則是六部、都察院等在京衙門與廣東之公務往來。新舊并行,在京衙門也不能亂了。”

  “臣這邊則是顧慮考成法如何于廣東推行。”王瓊補充,“廣東官場歷經兩場大動蕩,此時必定是惶恐不安乃至于頗有怨氣。考成法之拘束,若運用不當恐適得其反。此外,如何考成廣東官員也需定下廣東新法一一施行哪些之后才能厘定。”

  朱厚熜等了一會之后問道:“暫時沒有補充了,那解決辦法呢?年內廣東不用開始施行,但獻臣說得對,新法在廣東是需要廣而告之,教化官民的,因此國策會議上還是要盡快拿出個一二三四來。要不然,朝野又會議論紛紛,參策們花了一年多時間只拿出了些駭人聽聞的新法,隨后卻久久不開始施行,那么恐怕還是在借新法在爭權奪利。”

  吳廷舉冷汗都沁出了一些:說話這么直接嗎?

  可是新法的底子是陛下您提出來的啊,莫非現在就是在指責參策們并非誠心誠意要變法?

  楊廷和回答道:“這幾日里,臣已召各位臣僚開了數次廣東新法國策推行會議。眾議之下,臣等以為新法實多,宜一步步試行。明年廣東先編審科則,只令官員、鄉紳、富戶申繳田賦。到明年底,廣東能實收多少田賦也就有了個數字,百官心里都有了底。到后年,歲入已增,支用已足,再動徭役、行諸辦采買之法。如此一來,廣東有適應時間,朝廷也可從容調度。”

  他說完之后也有些忐忑地看著皇帝:其實早就說過很多次了,徭役才是根本。但下一步先只動田賦,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

  朱厚熜只是淡淡問了一句:“國初二十三萬余頃是一百零五萬石,如今七萬余頃是一百零八萬石。官員、鄉紳、富戶都申繳了,是按國初各種田的征收標準來,還是按現在的標準?編審科則,統一折銀之后,是按人丁來共擔,還是按田畝來共擔?若是分攤入畝,是按田面權來,還是按田底權來?”

  一句話讓御書房內壓抑起來。

  如果按現在的標準,廣東田賦能變成三倍以上。如果按國初的標準,廣東田地哪怕全部厘清了也不會擴大多少。

  最后多出來那么三五十萬石,是不是湊一湊裱糊一下?

  而徭役派銀才是重頭,按人丁來還是按田畝來?

  變法要進入實質區域了,楊廷和只能說道:“陛下,諸法實在牽連過廣,臣等愚駑…”

  “卿等都愚駑,大明還有聰穎臣下嗎?”朱厚熜看著他們,“朕知道,牽連過廣是真的。新法若不能成,朕或可退而求其次,卿等卻自覺沒了退路。事已至此,若無銳氣行前人不敢行之舉,那自然處處都難。”

  朱厚熜也不怪他們,畢竟不曾認真想過要變法,就算現在被迫開始想了,一輩子的思維還是把他們禁錮在舊制里。

  而朱厚熜提出的規劃對他們來說有些超前。

  要極大損害官紳富戶當前通過逃避賦役帶來的利益,這一點他們都看得到。

  諸辦采買、提高官吏待遇擔負著很大的財政壓力,他們也能看到。

  但歲入能通過對商稅下手提高多少、行商能不能讓愿意改變的官紳富戶更加有利可圖從而不抵觸新法,他們心里都沒底。

  “那就由朕來說吧。”朱厚熜笑了笑,“朕只需要在天下人看來有余地便行了,諸事參策們去統籌安排。成之則功在卿等,朕坐享其利便可。”

  熟悉節奏的參策們心頭微苦:又要來了,肯定又是上課。

  于是吳廷舉看到他們熟練地拿起了毛筆準備記錄要點。

  朱厚熜緩緩說道:“首先是錢。朝廷歲辦的額外支出,朕可以從內帑中借支到戶部,作為廣東新法試行階段的培育成本,不對其余省及戶部造成額外壓力。獻臣隨后可以上個奏疏,朕準了就是。”

  他暫時有錢,想必張孚敬這次再開殺戒之后又會送來不少。

  取之于廣東、用之于廣東,殺富濟貧很合理。

  吳廷舉:…參策們就是這樣工作的嗎?陛下告訴他可以向內庫打借條。

  眾人則精神一振:多年來,皇帝終于又肯借錢給戶部了。

  朱厚熜則繼續道:“至于地方采買、官吏待遇帶來的額外開支,廣東省、府、縣三級的職權問題,還有官吏怠惰抗拒的問題,不妨換一個方向去看。廣東不僅要多支出,而且要多支出更多。祖制官少吏多,胥吏更是毫無升遷希望,俸祿微薄,不盤剝鄉里怎么符合高人一等的生活?廣東擴編!黃錦。”

  于是眾人只見皇帝顯然又是準備好了的,黃錦讓人從大明輿圖后面抬了一個架子過來,擺在了側面。

  朱厚熜指著那邊說道:“冗官固然可怕,然而也不能走向另一個極端。朕統計過了,我大明文臣之中,兩京命官共一千八百五十二人。其余十三布政使司加起來,命官一共六千九百三十人,其中七品以上只有一千八百九十九人。”

  其余人現在卻只看著那上面的圖表。

  宋朝是冗官,明朝走向另一個極端。由官府來發工資的官員,全國總共加在一起只有八千七百八十二個編制。

  剩下那些吏員的開支則都是由官員或者官衙來支付,財政支出里沒有這些名目,自然只能算作各種徭役去攤派。

  朱厚熜從統計數字里發現了這些問題,因而感到不可思議。

  就算這樣,還有人把矛頭對向武官群體中的寄祿現象,批評大明冗官嚴重。

  在技術條件已經十分先進的將來,雖然人口數量提高了數倍,但公務員的總體規模則是數百萬。

  在現在這個溝通效率如此低下的狀態里,大明就靠著這總共不到九千文官維系日常政務的運轉。

  朱八八是早年經歷太慘了,才采取了這么一套編制極小的管理方式。

  但是治理各地實際需求的人力資源是可想而知的,龐大的吏員、幕僚體系所需要的支出全都被各地靈活掌握著最終攤派到了老百姓頭上。

  于是便惡性循環,財政養不起更高效的國家機器,最終崩潰。

  于是朱厚熜斷然說道:“從廣東開始,擴充官員數量。許多必要的吏員也編入命官,定品。在廣東增加的歲入,可以用來保障他們的官吏待遇,這是他們也愿意行新法的動力。從九品往上,升遷機會要增多。存世進士三千左右,舉人也只一萬三千余,再減去其中老病者,這么點人如何幫助朕治理好大明?”

  參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上面左邊的一個塔狀圖,右邊一個像樹一般的圖。

  …陛下總玩很新的東西。

  朱厚熜看著他們說道:“要行新法,一切落腳點都在官吏。廣東高品官員,朕都瞧在眼里,他們知道只要辦好了差使就前途無量。但五六七品的官員呢?更低品的官員、吏員呢?讓廣東更多的秀才、舉人能得以任官,讓干練的吏員有尊嚴、有保障、有體面、能升遷,那么不論是什么新法,他們都會幫著朝廷推行下去!”

  舉人不知道當官比逃點賦役能賺到的錢更多、地位更高嗎?

  但考進士太難了,而舉人的天花板就在那里。

  秀才不想當個有品級的官嗎?

  沒資格,但是去做吏員則徹底限死了自己的身份,一輩子都是被呼來喝去的奴仆。

  吏員沒“官權”,在百姓眼里他們是老爺,在官員眼里,他們算什么?

  朱厚熜凝視著他們:“省、府、縣三級都定編,未入流之普通吏員也有升遷可能,五品以下官吏總數擴充至近萬人,能不能吸納廣東有意愿忠于朝廷的士紳?都有了官員身份,官吏待遇法、考成法、大明律例之下,他們能不能既受約束又有動力將新法在廣東推行下去?增加了近萬八九品及未入流官員,按平均八品新的年俸一百二十石計算,百萬石而已!”

  眾參策只覺得一幅赤裸裸的戰爭圖景擺在他們面前:

  如果這個設想完成,廣東田賦理論上可以增加到兩百多萬石。除了朝廷要求的歲糧四十萬石,剩下的稅糧不夠支撐廣東俸祿嗎?

  何況,廣東還會有來自商稅層面的其他收入。

  陛下沒有點透的,自然包括了這么多官吏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參與到行商里能賺到的。

  簡而言之…把士紳與富戶從簡單的田地利益鏈條中割裂開。

  讓士紳中不小的一部分從此正式進入大明官場,另一部分死硬抵制新法的還能有多強的力量?

  新的規則,適應的,就生存、壯大。

  不適應的,灰飛煙滅。

  “八品以下,各府可自行詮選。六品以下,廣東省自己銓選。五品以上,吏部銓選。七品以下,可原籍任職。不把秀才、舉人、進士作為必須具備的門檻,給久試不中的秀才、舉人機會。大興社學,總要讓將來所有吏員都受過教化,識字、知禮儀。各府院試由各省統考,降低難度;各省鄉試朝廷派主考,設正副榜,正榜可應禮部試,副榜可授官。”朱厚熜指了指右邊,“至于地方衙署,朕也有過考慮。卿等看得清楚嗎?”

  那個樹一樣的圖,楊廷和他們看得清楚。

  他們看到,廣東省設總督,其下有布政使司、都指揮使司、提刑司、治安司、稅課司、都察司。

  每個府,則有府衙、提刑局、治安局、稅課局、都察局。

  每個縣,則是縣衙、提刑署、治安署,稅課署、都察署。

  他們看出了門道:刑律、巡檢緝盜、稅務、監察都一捅到底了,并不受同級衙門管束。雖身處地方,但恐怕一直通往朝廷。

  省是總督做主節制,那么府縣呢?

  楊廷和問出了這個問題。

  朱厚熜笑起來指了指他們:“眾卿不覺得,這國策會議挺有效果嗎?”

  十七參策呆了呆,這個他們熟,關起門來開小會確實很有效率。

  忽然之間只覺得大明舊制要灰飛煙滅了,太祖在天之靈恐怕很激動。

  他老人家的棺槨,不會在動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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