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孝的拳風卷動著溶洞之內稀缺澹薄的空氣,一塊又一塊沉淀了不知多少萬年的磐石在這一刻化為齏粉,大量數人環抱的巨型鐘乳石崩碎,足以震破耳膜的爆鳴在溶洞內肆虐回蕩。
肉眼可見的空氣漣漪,讓蝗大仙的三只單眼、以及一對復眼,都是為之顫抖!撲面而來的暴虐拳風,讓她身上的肌膚都開始寸寸破裂!
一滴又一滴的蟲醬粘液,從她的肌膚破裂處滲出,又在眨眼之間被肆虐的拳風一掃而空。
內心升起的一種警示預兆已經是愈發愈烈!
無窮無盡的驚駭情緒已經占據了她的身心。
蝗大仙慌慌張張地抬手,欲要阻擋這一擊。
但是當她的一雙巨大手臂剛抬起來的時候,就已經與那一團空氣漣漪互相碰撞。
卡察——
即使這一拳讓溶洞之內響起震耳欲聾的爆鳴,可是在這來回晃蕩的爆鳴之聲中,蝗大仙還是能夠清楚地聽見,有什么東西崩斷的聲音。
定眼一看,竟然是她剛抬起來的兩條手臂的手掌,呈現出不同程度的詭異扭曲!
就如同是兩只泡椒鳳爪一般!
里邊的骨頭都已經刺破血肉!
更令她覺得驚悚的就是被范武一拳揮擊出來的空氣漣漪,還在不斷的肆意破壞著她的肉身,出現不同程度扭曲如鳳爪一般的手掌,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崩碎!
如同被人吹一口氣的蒲公英一般,手掌之上,一塊塊血肉在往四處飄飛。
就連手掌的骨頭都碎為齏粉。
緊接著就是她的小臂,她的手肘,她的大臂…短短半個呼吸的時間,蝗大仙的兩條手臂,都已經蕩然無存!
她那龐大無比的身軀,更是被拳風轟地不受控制,往后快速平移挪去。
并狠狠撞在了身后的洞壁。
轟隆隆!
龐大的身軀起碼有一半都嵌入了身后的洞壁,大量巨石從上方墜下,砸落在她的身軀之上。
“噗哇!
!”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從她的口中一口噴出。
就見她的胸膛出現了一個碩大拳印,這樣的一個拳印之上,遍布密密麻麻的裂痕。這樣的裂痕,已經蔓延到了她身軀的其他位置。
大量暗紅色的鮮血,從這個拳印之中的裂痕,不斷往外滲透而出。
這樣的一種畫面已經不算是滲血了,而是如同瀑布一般灑落下來了!
畢竟她的體型著實是太大了,滲透而出的鮮血,乍一看…像是一道道溪流墜落而下一般。
極為瘆人!
比尋常人身上的血液更為刺鼻的一股血腥味,在這溶洞之內迅速蔓延開來。這樣的一股氣味就連范武都覺得很刺鼻,倘若是被尋常普通人嗅到的話,恐怕,直接會引起身軀的病變。
蝗大仙那龐大的身軀更是在不受控制地抖動,那樣的一副模樣已經不是狼狽二字能詮釋的。
而這樣的一種畫面,也被那個臉上有著一顆大黑痣的老者,全部都看入眼中。
身為蝗大仙的最得力干將、以及忠實的信徒…
老者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法力高強的蝗仙大人,竟然連那個男人的一拳,都接不下來!他甚至眼睜睜的看著蝗仙大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那樣的一幕幕畫面,看得他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
如此情形無異于一個忠實的信徒,見到自己所信仰的神明,被一個凡人毆打一樣。
種種畫面,差點讓老者的信仰都為之崩塌了!
“怎會如此,怎會這個樣子?”老者口中不斷地喃喃自語,就像是個瘋瘋癲癲的瘋子似的。
甚至已經瘋癲到手舞足蹈:“不可能會如此的,幻覺…這一定是一個幻覺!
這樣的一個念頭從腦海之中出現。
而且這個老者很堅定自己這個念頭的準確性,他張口就是大呼出聲道:“這肯定是一個幻覺!你這破道士別想要忽悠老夫!看老夫把你殺滅!破了你這拙劣的幻術!
呼喊出這樣的一句話之后,老者竟然直沖沖朝著范武奔了過去,他仿佛已經忘記了自己學過什么書法,也忘記了自己會什么秘術。
就像是一個街頭打架的地痞流氓一般,想要用一雙拳頭,去對付范武一樣。
范武平靜地將雙眸挪在了這個老者的身上。
那一剎那!
朝著范武奔去的老者仿佛見到了自己眼前的存在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足足有數百丈高的洪荒勐獸,這樣的一頭洪荒勐獸,頭頂蒼天,腳撐大地,似乎張口就能夠將日月吞下去。
短短的一個眼神之間的接觸,就已經讓老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恐怖。
以至于讓他狂奔的動作都為之停頓了下來。
一張老臉之上寫滿了驚恐。
但是這個時候,他與范武之間其實也就只有不到十步的距離,這樣的一個距離太過于接近。
上方突然墜落而下的一顆小碎石,被范武伸手隨手就給接住了。捏著這樣一顆小碎石的范武,輕輕將這一顆小碎石一捻,小碎石化作了,更多的細小的碎塊。
在老者驚恐的目光注視下,范武甩手就是將手中的那一塊塊細小碎石,給直接投擲了出去。
猶如沙礫一般的細小碎石,直接命中了老者的臉部,他的臉龐頓時被擊出了一個個小孔。
同時之間他的腦后,也是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密密麻麻小孔!那些如同沙礫一般的細小碎石,竟鉆破了他的骨頭與血肉,從他腦后飛出。
老者整個人都被瞬間掏空力氣,身軀的每一個關節都癱軟如泥,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直接軟倒了下來,沒有了聲息。
“你還挺抗揍的,還以為這一拳能把你秒掉呢!”范武就好像是殺了一只雞一樣,完全沒有什么感覺,他對著蝗大仙開口說道。
而蝗大仙說不出一句話,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身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這樣的一番重創,讓她氣都差點喘不上來。
恐懼的情緒已經遍及她的身心。
她懼怕了!
非常懼怕!
蝗大仙覺得自己懼怕范武并不是一件丟臉的事情,畢竟遇上這么一個強大的存在,如果還不怕的話,那她的心境城府也未免太高了。
現如今她的腦海之中,除了恐懼之外,就只有,這樣的一個字。
蝗大仙知道,自己挨了范武一拳就已經差點受不了了,如果再挨一拳的話,她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活得下來。
在這種危機時刻,她已經無法去思考,為什么眼前這個男人,能夠強的這么離譜。
因為沒有那個時間!
在瀕死一刻,蝗大仙身上爆發出洶涌的力量,原本就已經不斷晃動的溶洞,晃動的幅度變得更為之大。一處處洞壁都遍布著密密麻麻的裂縫,而且裂縫也變得越來越大。
轟隆隆!
隨著一陣陣轟鳴之聲不絕于耳,這樣的一處巨型溶洞竟然直接坍塌了下來!無論是蝗大仙還是范武,亦或者是那個老者的尸體,都被一塊塊巨大的磐石、以及厚實泥層都給淹沒住了。
如果有人身處于這一片區域,就能夠震驚的發現,方圓十里的地方直接坍塌了下去。在地表之上,形成了一個如同干涸湖泊一般的坑洞。
大量的煙塵已經高高揚起,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朝著四面八方涌去。
同時之間,地表出現了一道極為龐大的身軀,這樣的一道身軀盡顯狼狽。
“呼…”蝗大仙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已經忘了,不知有多少年…沒有出到外面來了。本以為走出外面的時刻,是本座成神之日,卻不曾想,竟然是被人給逼出來的。”
她的語氣,能夠明顯聽得出一種苦澀意味。
而且她也不敢在此地多做停留。
蝗大仙覺得以那個囚龍觀范武那恐怖的力量,身處于這樣地底之中,就算被大量的泥土給壓著了,應該也不會危及到生命。
對方遲早會掙脫出來的,可能對方需要一炷香的時間才能夠掙脫,或者只需要半炷香時間。
在這一段時間里面,自己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絕不能夠與那個怪物硬抗!
是的…
在蝗大仙的眼中,范武就是那樣的一個怪物。
然而就在她準備狼狽離去的時候,她忽然察覺到,好似有什么不太對勁的地方。腳下的地面,似乎再傳來了劇烈的震顫!
“不好!
當蝗大仙心中一緊的時候。
已經遲了。
她的腳下已經傳來了一股難以抗衡的恐怖巨力,那樣的力量滲透了厚實的土層,傳遞到了她的身軀,讓她的雙腿陷入了他的雙臂一樣的下場!
甚至那一股力量,讓她這一具龐大的身軀,都是被迫騰空而起。
并且。
她能夠隱約察覺到,有一道身影在破土而出。
是那個范武!
囚龍觀范武!
“你想跑到哪里去?”猶如催命符一般的聲音,在蝗大仙耳畔乍響。
當她急忙扭過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肉眼可見的拳狀漣漪。
這樣栩栩如生的空氣漣漪,讓她意識到那個范武,再一次出拳了。
完了!
蝗仙能夠感受到,范武這一拳是結結實實的,以肉體接觸到了自己的身軀。相比較于自己這龐大的身軀,對方的拳頭就如同一根銀針,甚至比一根銀針還要小巧一點。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巧的拳頭,在接觸到她那龐大身軀的時候,卻好像是有著如同天塌地陷一般的力量洶涌而來。
無比暴虐的力量在瘋狂肆虐著,仿佛世間不存在任何的束縛,能夠將這樣的一股力量限制。
蝗大仙的腹部頓時凹陷了下去,周遭的空氣,都閃爍著一道道刺目的電弧。
她一張大嘴已經夸張地張到最大。
大量血液從口中噴涌而出,三只單眼以及一對復眼更是瞪得老大,眼眸之中的意識逐漸變得模湖,身軀也在劇烈地顫抖著。
龐大的身軀往一側方向暴退倒飛,眨眼之間,就已經撞在了不遠處的一處山巒。
頃刻之間,直接將那一座山巒,給撞塌了一小半!
蝗大仙殘破的身軀,就這樣鑲嵌在山巒的山體之中,就如同是一尊在山體里凋刻的佛像一樣。
她已經不再動彈!
陷入一片死寂!
您成功擊殺“血蠱教叛徒蝗仙巫師”,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6點!
差那么一點點,就能夠突破兩百力屬性的妖邪,擊殺之后竟然只能夠獲得六點自由屬性點,只能說隨著范武自身的實力愈發強大,這些家伙能夠給范武帶來的收獲也越來越小。
只能夠以量來取勝,多解決一些這些級別的妖邪,那么也算是一筆很大的豐收了。
隨著一陣陣徐風吹過,將這四周的煙塵全部都給吹散,范武早就已經不見了蹤跡,因為他,已經離開了此地。
而這一處傳來的巨大動靜,自然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雖然,此地較為偏僻,偏離人群密集之地。
但終歸是有些許人家居住在不遠處。
其中。
就包括有大炎王朝的一座道觀。
這一座道觀并不是特別的大,道觀之中的道士也不是特別多,加起來也就只有十幾二十個人。而且這十幾二十個人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只會拳腳功夫的普通道士,有資格修煉且有根骨修煉的修道者,占據了少數。
道觀附近所傳來的巨大動靜,自然是吸引了,這些道士們的注意。
甚至,已經不僅僅只是吸引注意那么簡單了,已經足以讓他們陷入一片慌亂之中了。
因為——
范武一拳將蝗大仙打飛出去,蝗大仙撞上的那一座山,就是這一座道觀所在的那一座山!相當于黃大仙撞在了山的北邊,而這一座道觀,則是處于山的南邊。
整座大山的劇烈震顫,讓道觀陷入了毀滅性的坍塌,一座座殿鑾直接坍塌了下來。
讓道觀之中的道士們、以及暫居在道觀之中的一些香客們,急忙跑到了空曠之地。
當那種劇烈的震顫,終于停息下來的時候。
一個個道士和香客都是面面相覷。
他們都能夠看得出,對方臉上所帶著的一種,心有余季的面色。
“道觀塌了…”一個看起來像是道觀觀主的老道士,嘴唇都有些微微顫抖,他以一種只有自己才能夠聽得見的聲音,在私底下暗自盤算:“不過藏起來的那些金銀應該沒有什么大事,想要重建道觀的話,至少需要三千兩紋銀。”
“讓老道我自己掏銀子屬實是有些不太合適,到時候可以讓弟子們,跑到一些有錢的香客家中哭一下慘,然后讓他們募捐一波。”
“沒準到時候不僅不會虧,反而還會賺那么一兩千兩銀子…”
盤算到這里,道觀的坍塌所激發的悲傷情緒,瞬間一掃而空,這個道觀的觀主輕輕咳嗽。
如果不是周邊還有自己的弟子們,以及一群香客們的話…他恨不得說一句——塌得好!
反正又沒有死人,還能夠借此機會訛一筆大錢,何樂而不為?
雖說,修道應該清心寡欲,但是修道缺錢啊!
反倒是,這個不著調道觀觀主的那群弟子們,他們見到了被劇烈的震動而夷為平地的道觀,一個個都是心情悲切至極。
同時也是恐懼至極。
畢竟,這等頃刻之間就能夠將大片建筑化為平地的天災,屬實是令人心驚膽顫!
不怕是不可能的!
“怎…怎會如此?我們桃清觀,平日里一直都在行善積德,怎會莫名遇上這樣的事情?不應該啊…完全不應該啊!”這等類似天譴的事情的發生,讓一個道士有些懷疑人生。
“興許只是一個意外,前幾天不是下過一場暴雨嗎?而且,還是持續了好幾天的大暴雨。興許是那一場暴雨讓這座山有些不穩固了。”
“慈悲慈悲…希望是如此,希望不是道祖,降下的懲罰。”
“不太對勁!剛才在震動之前,我還聽見了很奇怪的雷鳴之聲,頭頂之上還能夠見到漫天繁星,就連半片陰云都沒有,哪來的雷鳴之聲?”
忽然間,一個比較清醒的道士,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之后,讓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
對啊!
他們也聽見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既像是天穹降下的九天神雷,又像是神官擂響的翁雷戰鼓,總之震得他們每一個人都心里發顫。
只不過,因為道觀的突然坍塌,讓他們有些沒有回過神來,所以沒有及時回想起來。
“觀主師尊,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是什么狀況?”一個道士好奇的向觀主詢問道。
道觀的觀主摸了摸胡須:“夜間,變數太多,等著明日清晨再說吧!”
“是,觀主師尊!”
然后這個道觀的觀主,看向了道觀之中的那一群香客,語氣之中盡是歉意:“突如其來的狀況,就連老道我也沒有預料到,驚擾幾位貴客了。如今道觀已經坍塌,怕是難以招待幾位貴客,還請幾位貴客們見諒。”
“無妨。”其中一個香客搖了搖頭:“我們從大周王朝回到大炎王朝,這一路上遇到的詭異之事…實在是太多了,也不缺這一次了。”
說到這里,這個香客繼續道:“等到明日一早,我們隨你們,一同去看看是什么狀況。”
沒錯!
這一座道觀之中的這些香客,赫然是大炎王朝的使臣團!他們好巧不巧在這一座道觀之中歇腳,然后好巧不巧又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只能說…
這可能是一種不一樣的緣分。
另一邊,蝗大仙廟宇。
“嗯?”隱約的震動…從遠處傳到了這一邊,讓行風子立即警惕了起來:“地面,在震動。遠處,好像有狀況!”
他豁然起身,然后來到了廟宇的大門那個位置,眺望遠處的一座山巒。
借著昏暗的月色行風子,也不知是見到了什么,他語氣凝重的說道:“好像是那邊傳來的動靜,那座山好像坍塌了一部分!不過感覺不僅僅只是山坍塌了一部分,畢竟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感覺動靜應該不會傳到這一邊。”
“山坍塌了一部分?”劉風趕緊跑到了行風子的身后,同樣也跟著他一起眺望遠處。結果,憑借著劉風的這一雙眼睛,卻什么都看不見。
他有些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確定不是一陣,比較輕微的地龍翻身?”
行風子回答說道:“就算是地龍翻身,也是人為造成的。”
說到了這里,行風子說出了自己的一種猜測:“小道我猜,很有可能是范武道長造成的。”
“嘶!范武道長?”劉風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是范武道長造成的,那豈不就是說…”
“沒錯。”行風子說道:“范武道長很有可能,找到了蝗大仙的本體,他們雙方可能在斗法!”
“或者…”
行風子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或者他們雙方之間的斗法已經結束了,并且已經分出勝負了。畢竟,現在已經沒有別的多余動靜了。”
這么快?!
劉風扭頭看了一眼,香爐中插著的那三炷香,那三炷香到了現在才終于是燃盡了。也就是說,短短的一炷香的功夫…范武道長就已經找到了,那個所謂的蝗大仙。
并且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將對方解決掉了?
至于為什么不是范武道長被對方給解決掉了?
開什么玩笑,這可是范武道長!
如果范武道長隨隨便便,就被一個所謂的蝗大仙給解決掉,那他就不是范武道長了!
可以說,到了現在…
劉風也變成了范武的一個死忠粉,他已經堅定的認為任何的妖邪之物,都不可能是范武道長的對手!妖魔也罷,邪神也罷,當這些存在遇上范武道長的時候,來年今天就是他們忌日!
“云姑娘,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劉風看向了云九卿。
如果蝗大仙被范武道長解決掉,那么云九卿體內的那一只小蝗蟲,豈不是也會煙消云散?
云九卿回答說道:“好像…好像恢復過來了,體內的法力,流動的速度變正常了。”
說完這樣的一句話,云九卿嘗試內視自己的丹田。
等了十個呼吸的時間,她的臉上寫滿了欣喜。
她忍不住雀躍道:“真的消失不見了!
“那看來,小道我猜的沒有錯。”行風子感慨道:“范道長說他片刻就會回來,也沒有說錯。”
次日。
清晨。
昨天晚上,遭了大殃的那一座道觀之中的大炎使臣、以及道觀的道士們,結成了一個十幾人的隊伍,打算探查一下昨晚究竟發生什么事?
這群人之中自然是大炎王朝的使臣人數最多,畢竟這些使臣一個個都是大炎王朝的修道者,而道觀之中的道士則大部分都是普通的道士,會修道之術的道士就只有那么五六個。
這五六個會修道之法的道士,其中有一個,還是那個道觀觀主。
沒辦法…這種小地方有這么多的修道者,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有兩個會修道之法的道士,在道觀之中守著…已經不復存在的道觀。
另外的道士們,則是跟隨著大炎王朝的使臣。
他們小心翼翼的在山巒之中跋山涉水。
他們走了大半天的時間,都沒有發現什么,不太對勁的地方。
這讓這一群人頗為困惑。
“怪了…”大炎王朝的一個年輕使臣皺著一對美貌,他眺望遠處的層林盡染,看著一片翠綠郁林,分析道:“我們已經,將道觀的那一面走了一個遍,道觀的左側的一面也走了一個遍。”
“現如今只剩下右側以及后方。”年輕使臣繼續開口道:“如果動靜是從后方傳來的,那不應該會滲透這么遠,將對面的道觀都給震塌吧?”
“這位貴客的意思是,我們不需要看這一座山的后方,只需要折返回去看看右側就行了?”道觀的觀主也跟了過來,他好奇的問道。
雖然他是一座道觀觀主,但是面對這一群大炎王朝的使臣,他還是非常客氣的。
因為這些使臣里面,哪怕是一個比較年輕的使臣,修為和他都差不了太多。
畢竟他這個老道士只是一個小地方的修道者。而這一群大炎王朝的使臣,可是來自大炎王朝的皇城!雙方之間,可是有著天與地的差別。
“不,直接繞到后方。”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老使臣,終于開口了:“老夫的一種直覺告訴我,山的后面有不得了的東西。”
在場這么多人里面,自然是這個老使臣的話語權是最重的,他這樣一番話落下,就沒有任何人,敢出聲反駁。
然后,這樣已經走了大半天的一行人,繼續朝著更遠的地方走去。
他們來到了這一座山巒的后方,接著就發現,這里遍地都是一條條猙獰的裂縫!
大量的裂縫在地面上出現,讓他們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其中有不少的裂縫,比一個人的身軀還要寬,這要是一不小心了的話,墜落下去就不知道,墜入多深的地方了!
“此地的地面十分的不穩固,看來老夫沒有預估錯,這個方向真的有不得了的東西。”
老使臣開口說道:“將道觀震得坍塌動靜,應該就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
一行人繼續復行一段距離,越過了一處緩坡。
緊接著,一幕畫面就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前。
也是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連那個老使臣都不例外。
“這是…”一個道士,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臉上寫滿了驚駭的神色:“這是什么東西?我記得…我記得這座山沒有這種東西啊!到底是何人這么無聊,在此地凋刻出這么一個巨大的凋像?!”
“想必不是被人凋刻出來的,如此龐大的身軀想要凋刻出來,不花費個數十年的時間,怎么可能?”老使臣語氣復雜的說道。
映入他們眼簾的畫面,是一具大到令人瞠目結舌的詭異身軀,居然鑲嵌在了這山體之中!
這樣的一具身軀很是殘缺,他們能夠看見身軀的胸膛,有著一個巨大的拳印。
就像是有一個不知多少丈高的巨人,在這一具身軀之上,留下的拳印一樣。
而且他們見到了其身軀頂著的一個蝗蟲頭顱!
這樣的一個蝗蟲頭顱,讓大炎使臣們很錯愕。
而道觀之中的那幾個道士,則是雙眼都瞪得老大!
其中的一個道士,更是難以忍耐得住心中的震驚,張口就是驚呼道:“是…是蝗大仙!?”
什么?!
大炎使臣們立即將疑惑的眼神,聚集在那個,驚呼出聲的道士的身上。
“蝗大仙是什么?”老使臣張口就是問道。
道觀的觀主也很震驚,他感覺自己的口舌一陣干澀,然后艱難地解釋道:“蝗大仙是咱們這一畝三分地里的一尊地方神靈,十幾年前這一片地帶出現了一場規模很大的蝗災,就是這一位名為蝗大仙的神靈解決掉的。”
“神靈?蝗大仙?”老使臣皺著眉:“哪有仙神,長這一副模樣?”
道觀觀主解釋道:“一開始我們也覺得很奇怪,但是那位蝗大仙在解決了蝗災之后,就沒有做什么別的事情了…而且這一片地帶的百姓們,也逐漸恢復了原來的生活。”
這樣的意思也是比較明顯,就是他們這些道士,也覺得對方不是什么正神。
但既然對方并沒有選擇害人,也沒有選擇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保命起見,他們就沒有過多的去摻和這件事。
是的,就是保命起見!
因為這樣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鄉野到時能夠招惹的,一個不小心惹到麻煩上身的話,他們整個道觀恐怕都要被血洗一遍!
這種情況下,他們怎么敢去接觸那位蝗大仙呢?
“原來如此。”老使臣稍稍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后他取出了一張符箓,將符箓折成了千紙鶴的模樣。
緊接著對著這一個千紙鶴吹了一口氣,只見這一個千紙鶴,竟然撲騰的兩扇翅膀飛了起來,朝著那蝗大仙的龐大殘缺身軀徑直飛了過去。
就這樣一只紙折的千紙鶴,在蝗大仙的殘缺身軀上,啄了一塊小肉塊下來后。
便朝著老使臣的方向飛了回來。
“是活的。”當這樣的一只千紙鶴,將一個小肉塊扔在老使臣的掌心時,老使臣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并且語不驚人死不休:“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這一具殘缺的身軀應該就是你們口中,那個蝗大仙的本體!
這樣的一句話讓幾個道士目瞪口呆,他們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聽岔了?
這一具殘缺身軀是蝗大仙的本體?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蝗大仙豈不是…已經死了?
這可是一位以一己之力平息了一場蝗災的存在,雖然說不是一尊正神,但是這樣的力量,和一尊正神有什么區別呢?
就是這樣的一尊存在,竟然死了?而且尸體,就這樣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無窮無盡的震撼,充斥著每一個道士的身心。
就連昨天晚上他們的道觀坍塌了,感受都沒有現在這么震撼!
道觀的觀主并沒有懷疑老使臣說的這番話有什么毛病,因為他知道這位老使臣是一位非常強大的存在,對方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跟他這個老道士,開這種玩笑的。
“這…這這…”道觀的觀主有些難以維持得住,自己身為觀主的嚴肅以及城府。
他暗吞了一口唾沫,然后詢問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斬殺了這一尊蝗大仙?”
老使臣搖了搖頭:“老夫也不是特別的清楚。”
其實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因為他的腦海之中,冒出了一個名字——范武!
但是這樣的一個可能性太過于渺茫。
之前能夠碰到那位范武道長與邪神的斗法之地,就已經是非常的巧合了,難道現在還能夠再碰到,那位范武道長和一個蝗大仙的斗法之地?那未免有些過于巧合了吧,巧合到讓他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陰謀在里面了。
所以,這樣的一種猜想,被老使臣給拋棄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只聽一個年輕使臣…頗為震驚的聲音響起:“大人!您看那兒!
老使臣以及一眾人,都順著這個年輕使臣,所指的方向望去。
然后他們就見到了遠處的大地,竟然有一個巨大的凹坑,那樣的一個凹坑就像是一個干涸的湖泊一般,并且那樣的規模可謂非常的巨大。
“看起來應該也是這個蝗大仙,與一個未知的敵人斗法,所遺留下來的痕跡。”老使臣的表情非常凝重:“這樣的一個存在,也不知是敵是友,如果是敵人的話那就麻煩了。”
已經繼續重新上路的范武等人,并不知道有這樣的一伙人,在議論著他們。
范武等人,在今天清晨的時候就已經出發了。
現如今,已經是正午時分。
“怎么感覺這個大炎王朝,比大周王朝還要更加的混亂?”路上的云九卿,一邊走一邊吐槽道:“才來到這個地方多久,就遇到了這么厲害的角色。大炎王朝的百姓,是不是正因為這里太危險了,所以他們才會如此民風彪悍?畢竟這樣的一處地方,如果不彪悍一點的話,估計都活不下去!”
聽到了云九卿的這樣一番吐槽,身后的劉鋒尬笑了幾聲,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他很想為自己的王朝解釋一下,稍微辯解幾句。
可問題是,事實就擺在他們的面前。
云九卿所吐槽的每一個點都說在了關鍵點上,并沒有任何的杜杜撰,并沒有任何的抹黑。
這讓劉風都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現如今。
他們正順著一條官道行走,大炎王朝的官道,并沒有大周王朝那么寬敞。不過路上的行人道倒也不少,大部分都是一些行商以及鏢師。
這些行商和鏢師們,在恰巧碰到范武等人的時候,他們還是非常警惕的。
生怕范武等人是什么路上的劫匪。
當然。
他們最警惕的主要是范武這個人,畢竟一個在大炎王朝之中,都算得上是極為魁梧高大的男人,背后還背著一把夸張的大劍。
這讓他們如何不警惕呀?這樣的形象一看,就是像是一個下山的土匪啊!
時間。
流逝。
眨眼之間就已經是七八天的時間過去,這一段時間里面,范武等人幾乎都在趕路的過程中。只有偶爾經過一些縣城的時候,才會停下來,歇息幾個小時的時間。
歇息完就繼續上路了。
“我們已經到了廣安省了。”就在這個時候,劉風感慨開口說道:“走了七八天的時間,真不容易啊!”
“這就是廣安省?橫穿了這個廣安省,然后再橫穿一個誅妖省,就能夠到大炎王朝的皇城吧?”云九卿好奇地問道:“那到了大炎王朝的皇城之后,在橫穿多少個行省才能到商武王朝?”
劉風解釋道:“大炎王朝的皇城距離,商武王朝的邊疆,也就隔著一個行省。”
云九卿頓時松口氣:“那還好,我還以為,還得要再橫穿好幾個行省。”
“不過…”她就像是一個十萬個為什么一樣:“明明商武王朝這么厲害,為什么你們的皇城,要離他們這么接近?”
劉風回答道:“因為除了隔著一個行程之外,還隔著一條很寬的海峽呢!商武王朝的人想攻到大炎王朝,可沒那么簡單。”
相當于這兩個王朝之間隔著一道天塹。
這樣的一道天塹,對于大炎王朝來說,就是一個天然的壁壘。
就在一行人一邊走一邊聊的時候。
牽著天機棺的劉風,忽然一個急剎車,整個人,都差點栽倒在地。
連忙穩住自己的身形之后,他錯愕無比的回頭一看:“這棺材怎么不動了?”
“怎么了?”行風子問道。
劉風指了指天機棺:“它…它好像出了點問題。”
“哦?”范武也停下來了。
四人與一頭牛都將目光,落在了天機棺的身上。
只見天機棺的棺身。
在微微地顫抖著。
當一個小屜子,從天機棺的身上彈出的時候,范武直接 起來躺在小屜子里面的一張羊皮紙,攤開一看。
就看見這樣的一張羊皮紙上書寫的一行血字——我快要成熟了。
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