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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秘辛范武的身世,玉佩與典當鋪

  大周王朝的皇宮,已經在皇城屹立了數千年歲月,它在前朝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只是,經過了一番戰亂的破損,然后再經過一番戰后的重修。

  它就搖身一變成為大周的皇宮。

  皇宮修繕得十分恢弘大氣,皇宮的外墻雖然不似皇城城墻那么夸張,但也比很多地方的城墻要高得多,也更為厚實得多。

  很多人看見大周皇宮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覺得,此地的守衛極為森嚴!

  森嚴到讓人覺得有些窒息了!

  一個個皇宮守衛都是身著重甲,那種甲看起來,起碼得有幾十斤重。手中所持著的一桿長槍,那更是足足有一丈那么長。

  極為厚實的盔甲,讓他們只有一雙眼睛露出來,像是一頭頭烏猛獸一般。

  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心悸!

  云九卿雖然以前來過皇城好幾次,但是她沒有一次,像今天這么靠近皇宮。頂多就是在遠處瞅一眼,并不敢接近此地。

  而今天明顯和以前不太一樣,今天她算是沾了范道長、和南郡王殿下的光。

  有資格來到皇宮一趟。

  “感覺這些人好嚇人…”也不知道是云九卿的錯覺,還是一種什么情況。她發現自己在即將要進入皇宮的時候,仿佛有一道又一道的目光,全部都鎖定在了她的身上。

  她可以感受到,是那些身著重甲的軍士在盯著她,那種感覺就好像是防著賊一樣。

  她不由打了個哆嗦。

  云九卿看得出來,這些人并不是什么修道者,他們身上沒有法力的波動。但是他們身上的那一股煞氣、和殺氣,說明他們的實力,并不比一些尋常的修道者弱多少。

  而且他們人數眾多,槍出如林,一桿桿一丈多長的長槍,簡直就是恐怖至極。

  在胡伴伴帶領之下。

  她走入皇宮里邊。

  “諸位…”走入宮中后,就連胡伴伴都不敢大聲說話,他只能夠壓低著聲音,對著范武等人,提醒說道:“宮中的規矩非常繁多,尤其是要面圣,那就更為的嚴格了。”

  胡伴伴暗吞唾沫,弱弱道:“待會兒一旦過了前面的一道門,就不能夠攜帶武器進入了,哪怕是一把木頭劍,都不能帶進去。”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因為眼前的范武道長,就是背著一把大劍。

  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會不會被范武道長以為,自己在針對他?

  嘶——

  應該…應該不會吧?

  此時,胡伴伴心里頭正不斷地打鼓,可想而知,范武給他帶來的心理壓力,究竟有多么大。

  “可以。”范武就好像能夠看得出他的想法一樣,他并沒有為難這位胡公公,而是回應道:“就按你們皇宮里的規矩來辦就行了。”

  “好…好嘞!”冷汗都差點要被嚇出來的胡伴伴,頓時之間松了一口氣。

  還好…

  還好范武道長雖然很恐怖,但還是很通情達理的,沒有為難他這個老宦官。

  胡伴伴險些眼淚都流出來了!

  范武道長他是一個大好人啊!

  走到前面那一道門之后,另外一群身著重甲的守衛,就忽然警惕了起來。他們將手中的長槍,對準范武等人,短時間內形成一個槍陣。

  “止步!”其中一個守軍,張口對著范武等人,說道:“刀、槍、棍、劍、符箓、以及法器等,一律不得帶入里邊!”

  “范武道長,南郡王殿下,他們這些人就是如此死板,您們不要放在心上。”見到了這一幕之后,胡伴伴眼皮一跳。

  生怕這些人的生硬態度,會引起范武道長等人的不滿。

  主要還是范武道長!

  他知道范武道長這樣的存在,一旦心情不滿,那可能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后果。這樣的后果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敢想象。

  “無妨。”

  范武搖了搖頭,他解下了背上的那把斷魔雄劍,然后對著老青牛,說了一句:“你留在這,看好這把斷魔雄劍。”

  “哞~”老青牛也不知有沒有聽懂,它就是這樣叫喚了一聲。

  是的!

  范武直接把老青牛都給帶來了,這或許是天底下,最見識多廣的一頭牛了。

  “哦對了!”范武瞥了眼天機棺,他能夠看得出來,守軍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投在天機棺的身上。這樣一尊會自己動的大紅棺槨,在這大白天之中,實在是太惹眼了。

  一看就是一只詭物!

  這讓皇宮之中的守軍如何不緊盯著他們一行人?

  范武開口說道:“你也留下,陪著老青牛吧!”

  而此時…

  無論是行風子還是云九卿,都已經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武器以及法寶、還有符箓都給放了下來。

  見到他們似乎沒有什么威脅性后,結成一個槍陣,堵住范武等人前進道路的一眾皇宮守軍,這才一個個退散開來。

  這進入一個皇宮,就好像是進入一個險境一樣,需要度過重重難關,才能夠到達其終點。

  好在范武今天心情不錯,他非常的有耐心。

  一下子得到這么多的自由屬性點。

  他的心情能壞嗎?

  此時的天色已經逐漸黯淡下來,黑夜之中的皇宮,也是燈火通明。掛在一處出屋檐下的燈籠,已經被人點著了里邊的蠟燭。黑夜之中的皇宮,并沒有半分陰森的感覺。

  皇宮之中的守軍也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很多火把,每隔三個人就一個人持著燃燒的火把,讓處于夜間的皇宮變得更加的敞亮。

  也就只有一些角落之處較為昏暗,其他的地方,就算是有夜盲癥之人,都能夠看得清路。

  “胡伴伴!!”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驚喜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差點把胡伴伴給嚇得一頭栽倒在地。

  胡伴伴急忙一看就發現,居然是小殿下在喊他!

  就見一個小屁孩屁顛屁顛跑過來。

  不過,他跑過來后,就沒有繼續關注胡伴伴了,而是將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范武等人的身上。

  這個小皇子激動道:“范武道長,我剛才可是在父皇面前,說了好多有關于你們的好話!看在我這么努力地在為你們說好話的份上,你們能不能也教我很厲害的法術啊?”

  行風子無奈溫和笑道:“小殿下,您是陛下的孩子,小道怎敢教您道術?況且皇宮之中,定然是有很多修道高手。”

  “您為何不讓陛下,為您尋找一位名師呢?”

  小皇子嘟嘟囔囔:“我也想啊,可是父皇他不讓我修道,他說修道沒什么好處。”

  “哦?”行風子一愣。

  一位皇帝,居然說出修道沒什么好處這種話?

  不過仔細一想,這位小皇子的身份,似乎也就有些釋然了。畢竟對方是一位皇子,是當今陛下的孩子。這樣的一種身份意味著很是敏感,一旦這種人為了修道而心術不正起來。

  那對于整個大周王朝來說,恐怕都是一場不小的災難。

  而且這不是天災。

  而是人禍!

  “小道長,有些問題還是不要問了。”胡伴伴急忙壓低聲音,提醒說道:“咱家只能夠告訴你,年輕一輩的皇子和公主們都不許修道了,這是陛下幾十年前,立下來的一個規矩。”

  行風子一愣,他還以為是當今陛下擔心這位小殿下年齡太小,如果早早接觸修道方面的話,很有可能會因為思維較為幼稚,而踏入歧途。

  不過現在看來,皇宮之中的情況和他想象的有點不太一樣,自己考慮的好像有點太淺了。

  行風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站在范武道長旁邊的南郡王殿下。

  然后又給胡伴伴,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胡伴伴心中無奈。

  現在的年輕人的腦子怎么這么靈光?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年輕人,怎么這么快就能夠猜到一些事情?

  他微微點頭。

  緊接著的一路上就沒有人說話了,直到胡伴伴帶著范武等人,來到了一座燈火通明的宮殿前。他這才開口說道:“請諸位,在這里稍作等候,咱家很快就會出來的。”

  說完。

  他取出了一塊特殊的令牌,就在一個個侍衛,虎視眈眈的目光注視之下。

  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這一座宮殿之中…隱約傳來了什么談話聲,然后沒多久,胡伴伴就出來了。

  他對著范武等人,開口說道:“陛下請諸位進入這養心殿之中。”

  原來這里是養心殿?云九卿好奇抬頭看了看,宮殿上掛著的一個牌匾。她聽說養心殿是皇帝有所憂愁的時候,會到此地歇息一下的宮殿。

  眼看著范道長等人已經走進去了,她急忙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進入這養心殿之中,云九卿的第一個反應就是…

  ——這里好大!

  緊接著,就是她的第二個反應…

  ——人有點多!

  是的!

  養心殿之中居然有不少的人,當然那都是一些宦官、或者是一些宮女、或者是一些侍衛、以及…兩個云九卿覺得他們長得像女人,可偏偏看起來,就是男人的家伙。

  她眼睜睜看著這兩個長得像女人的人,一個正在小心翼翼地剝著葡萄皮,另一個則是在動作輕緩地,給一個人揉著肩膀。

  享受著被人揉著肩膀的那個人,看起來是一個,年齡很大的老人。

  對方的頭發,已經很是花白。

  臉上也帶著些許的皺紋,以及些許的老人斑。

  此人的體型看著稍有些胖。

  但這種微胖的體型,并沒有降低他的威嚴感。

  反而讓他整個人的氣勢。

  變得更加的渾厚。

  也變得極為恢宏。

  “老奴!參見陛下!”胡伴伴急忙朝著這個老者跪伏下來,然后腦袋都快要埋進土地里面了,語氣恭恭敬敬地開口說道:“老奴不負陛下期許,已經將南郡王殿下等人帶來了!”

  然后,胡伴伴輕輕抬起一點頭,試圖給范武等人使一下眼色,讓范武等人趕緊向陛下行禮。

  “不必了!”老者搖了搖頭,說出的第一句話:“在這養心殿之中,隨心便好。”

  他赫然是大周當今皇帝!大周王朝在人間之中,權力最高之人!

  當今大周天子!

  大周皇帝輕輕點了點頭之后,他一雙看著有些渾濁的眼眸,看向了那個十分拘謹的南郡王。渾濁的眼眸之中閃過無盡的復雜之色,沉默的良久功夫,他稍稍嘆了一口氣。

  這位大周皇帝,總算是開口:“朕見過來自于欽天司、以及南郡衙門傳來的消息。他們跟朕,提到過你在大魔禁地的遭遇。”

  “他們也提到過,你在大魔禁地那件事發生之后,就失去了原本的記憶。朕說的,對嗎?”

  南郡王暗吞唾沫,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個老人,是他的皇爺爺。

  他應該不必緊張。

  可是對方身上的那股氣勢,卻讓他不由得緊張起來,畢竟他已經失去了曾經的一些記憶。

  面對一位皇帝。

  壓力非常大!

  “是。”南郡王艱難開口,他發現這位皇帝給他帶來的壓迫感,一點都不比范武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少。雙方給他分別帶來的不同壓迫感,既然有種互相抗衡的姿態。

  “唉…”大周老皇帝嘆了口氣,他開口說道:“你過來一點點,站到朕身邊來。”

  “哦!”面對能夠給他帶來壓迫感的人,南郡王覺得都是自己打不過的人。

  他就乖乖的走過去了。

  突然!

  這位老皇帝一雙眼眸怒然瞪大,雙眸之中,仿若能夠迸射出萬千金光。

  “滾!!!!”

  很難想象一個看起來如此年邁的老人,居然,能夠吼出這樣一個中氣十度的字。

  一語落下!

  南郡王整個人仿若如遭雷擊一般,他的鼻孔、耳朵、嘴巴、眼睛…居然都在溢出鮮血!

  就見一團詭異黑霧從南郡王的身上脫離而出,那團黑霧還沒有生存一個呼吸的時間就突兀潰散。

  南郡王整個人瞬間呆愣當場。

  萬千回憶,在他的腦海中逐一閃現,這一次,他能夠完整地捕捉到每一道回憶。

  并且牢牢記得住那些回憶。

  他一雙眼睛里邊的茫然,逐漸變得清明起來,整個人的氣質從最開始的渾渾噩噩,眨眼間就變得如今的精神抖擻。看起來就好像是重獲新生,把“本我”給尋找回來了一樣。

  他的七孔溢出來的那些鮮血,化作縷縷煙霧,消散飄飛不見。

  南郡王猛地打個哆嗦!

  他深吸了一口氣。

  忽然之間,仿佛是撿回了曾經學過的禮儀一般,以一種十分標準的姿勢,朝著眼前的老皇帝,深深一拜:“不孝孫子…見過皇爺爺!”

  “范道長…南郡王殿下他,好像變正常了欸…”云九卿努力低聲說著悄悄話。

  說實話,語氣突然變得正常的南郡王殿下,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畢竟在她接觸南郡王殿下的那些時間里面,南郡王殿下表現出來的狀況不是瘋瘋癲癲,就是渾渾噩噩,或者干脆就是失憶的狀態。

  像眼前這么正經的南郡王殿下。

  屬實讓她非常的不習慣。

  “你不孝…哈!”老皇帝搖了搖頭:“你如果不孝的話,那這個天底下就沒有孝順的人了。當年那件事你做的很對,但其實并不該由你來做,而是應該由朕來做。”

  “孫兒當初沒想太多。”南郡王低著頭說道:“孫兒只想,做自認為對的事。”

  “嗯…這些年算是委屈你了。不僅讓你在大魔禁地之中待了三十年,還讓你惹上一尊連朕都說不清楚的古怪存在。”老皇帝開口說道:“以至于…讓你的心智,都被祂影響到了,最后甚至喪失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

  南郡王開口回應:“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有范…范武道長他們帶我回到皇城,我也恢復過來,記憶也找回來了。”

  當南郡王提到范武之后,老皇帝將他的目光,放在了范武的身上,而范武則是平靜地與他對視。

  養心殿之中這么多人里面,也就只有范武一個人,敢直視眼前的老皇帝。

  也只有他一個人,和這位老皇帝進行目光對視哦,雙方的目光在半空之中碰撞。

  “囚龍觀,范武,范道長。”老皇帝笑著說道:“朕這些天,一直都聽到你這個名字。全是因為你,在大周王朝里做出來的一件件事情,讓朕都覺得你這個人,太過于驚世駭俗。”

  能讓一位皇帝用驚世駭俗這四個字來形容,或許范武也算是大周王朝頭一人了。

  范武笑道:“貧道我就當是陛下的一句贊賞了!”

  “哈哈哈!你要是把朕的話當做是陰陽怪氣什么的,朕興許已經提前與你拉開點距離了。”老皇帝感慨道:“多少年了…自從朕坐上這個位置,已經沒有人能夠給朕帶來威脅感。”

  他說到這里,語氣一頓,繼續道:“唯獨只有你,囚龍觀范武…在踏入這養心殿的一瞬間,讓朕有一種頭頂懸劍之感!”

  老皇帝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一句話把養心殿一眾宮女、宦官、侍衛,都驚得不輕。

  陛下,說這樣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們不太明白…

  不過他們能夠聽得出來,眼前這位叫范武的人,非常的不簡單。

  以至于,就連陛下…

  都察覺到了危險!

  “嘖…您也不遑多讓!”范武也能夠感受到,這位老皇帝身上那一種恐怖氣息。而且這一種氣息,比白天的那個罰惡司典獄強得多了。

  范武更是能夠看得見他的屬性信息,那高達255點的力屬性尤為驚人!

  不過,這位老皇帝的命屬性,倒是不高了。

  甚至…

  他的命屬性低得離譜!

  只有139點命屬性!

  是的…范武還是頭一次見到,力屬性這么高,但是命屬性這么低的人。恐怕,這位老皇帝的時日已經無多了吧?

  “朕聽說,付家被你抹除掉了?”老皇帝瞇了瞇眼睛:“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了這等殺戮,你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甚至連大周王朝的律令你都沒有放在眼里吧?”

  范武笑道:“你老人家不也沒有放在眼里嗎?”

  娘啊!!!

  范武道長您別再說了啊!您這是在跟陛下他老人家唱反調嗎?!

  這可是大周王朝的當今陛下啊!

  跪伏在地,至今都還沒有站起來的胡伴伴,已經被嚇得渾身都在發抖。

  冷汗都把他的后背打濕了。

  “哦?朕…沒有將大周王朝的律令放在眼里?哈哈哈哈!有趣!不過…”老皇帝坦然道:“你說的也對,如果朕將王朝的律令放在眼里,估計就不需要你來抹除付家,朕早就派人,動手將他們給抹除掉了。”

  “但是他們家族終歸是有從龍之功,就算是,看在他們那位先祖付洪的份上,朕也只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天底下的世家大族那么多,朕只要鏟除掉一家,其它世家大族們都會感覺到岌岌可危。在那種情況下,他們會做出一些什么事情,就連朕這個皇帝都不敢細想。”

  “但如果由他人動手,那就不一樣了。”

  老皇帝笑道:“因為,這并不是我們皇家,對他們過河拆橋,是他們太倒霉了。”

  從他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位老皇帝,非常的幸災樂禍。

  而像是這樣的一些東西,他也是真的敢在,一群外人面前說出來。

  老皇帝稍微頓了頓。

  他開口說道:“朕還聽說,付家的那個付洪…被你一劍刺死了?關于谷源縣的土地神,也是一樣的死法?”

  “確實!”

  范武回答道。

  老皇帝感慨道:“你真是朕見過最膽大妄為的一個人,皇權你不怕、神權你不怕、地府你也不怕,就連邪神你都不怕。”

  “如果你是朕的一個兒子,亦或者是孫子的話,朕就能安心頤享晚年了!可惜,你不是。”

  “你…甚至都不是,我大周王朝的子民。”

  老皇帝的一雙眼睛仿佛能夠看見很多東西。

  他緊緊盯著范武。

  繼續開口說道:“朕不像什么城隍、也不像什么天神,能夠一眼看穿一個人的根底。但是,朕身為大周王朝的天子,卻能夠看得出一個人,到底是不是我大周王朝的子民。”

  “朕能夠看得出一個人的身上,有沒有流淌著,大周王朝子民的血脈!顯然…你身上,任何一滴血的都不屬于大周!”

  老皇帝的這一句話落下,在場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范武的身上。

  無論是行風子還是云九卿,臉上都寫著些許的錯愕神色。

  范道長居然不是大周王朝的百姓?

  范道長身上并沒有流淌著大周王朝的血液嗎?

  當然他們也僅僅只是驚訝而已。

  并沒有其它過多的想法。

  “你看起來并不意外?”老皇帝注意到范武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他不由得問了一句。

  范武笑道:“沒有!”

  老皇帝挑了挑眉毛,他張開了嘴,讓旁邊一個,長得極像女人的男人,將一顆剝好的葡萄,塞在他嘴里面。

  一邊咀嚼著這一顆飽滿多汁的葡萄,一邊對著眼前的范武說道:“難道是你早就已經知道了?”

  “不知道。”范武說道:“貧道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哦?那就是不知自己的身世?那么你對你自己的身世,就沒有一點興趣嗎?”老皇帝問道。

  “毫無興趣,除非…”范武笑道:“除非我的身世里面,蘊含著什么危險。”

  老皇帝一愣:“有危險你才會感興趣?”

  “確實。”范武說道:“過于平淡無奇的身世,反而只會讓貧道我覺得它沒什么用處,知道和不知道,也沒有什么區別。”

  “哈哈哈!你有意思!很有意思!”老皇帝大笑幾聲后,他忽然瞇著眼睛,說道:“如果某一天你發現自己的身世與大周王朝有沖突呢?譬如說你,是前朝的某個余孽?”

  “那也無所謂。”范武平靜道:“貧道只會隨心行事,世間沒有任何人能夠束縛得住我的想法。”

  老皇帝瞇著的眼睛睜開,感慨道:“你這樣的人,還真是瀟灑自在啊!”

  范武回應道:“一般,想要最為自由最為瀟灑,這點程度還是不太夠。”

  “哈哈哈!你這個年輕人,是朕見過最怪的,也是…最厲害的。”老皇帝張口就是說道:“朕很感謝你保住我這個孫子的性命,也感謝你,保住我這個小兒子的性命。”

  “朕還聽說…”老皇帝看向范武:“你在今天一大早,一拳將皇城城墻大塌了。朕記得,朕的父皇立碑許諾過,誰人能夠破壞城墻,誰人就能獲得朝廷贈予的萬兩白銀。”

  “這樣的一條規矩,雖然是朕的父皇那一輩立的,但是到了朕這一輩,也是認的。”

  “你救下兩位皇室子孫,外加達成一項至今為止,從來都沒有人達到過的成就。朕不是一個吝嗇之人,朕可以許你一個官職,甚至是世襲的官職,以及許你萬兩白銀。”

  老皇帝說道:“如何?!”

  世襲…官職?!

  當聽到老皇帝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之后,幾乎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得沉重了起來。就連那些宦官、宮女、侍衛…都是如此。

  因為他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一旦有人能夠得到,來自于朝廷的世襲官職。

  那就意味著,這個人,脫離了他原有的階級。

  他的子孫后輩都能夠受到他的蔭蔽!

  甚至能夠憑借著一己之力,利用這樣的一個世襲的官職,將自己的子孫后輩發展成一個小家族!如果運氣好一點,沒準這個家族能夠,存在好幾百年的時間。

  這種狀況,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可是大周王朝當今陛下所承諾的世襲官職,這樣的一個官職能夠小嗎?最少也得是個正五品吧?

  更高,也不是不可能的。正五品要是再往上一點,那可就是朝廷大員了。

  老皇帝在王朝之中權勢十分之大,他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資格,去力排眾議,將一個世襲官職,安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

  陛下他竟然向這樣一個,只是剛見了一面的人,許下這么大的一個承諾?

  嘶!!

  那此人豈不是可以…

  一飛沖天嗎?

  “官職就不必了。”范武拒絕道:“貧道不喜歡被人管束,不喜歡沾染一些遍布心機之事。除非…你老人家想看見,大周朝堂之上,有哪一天,突然會血流成河。”

  范武咧嘴一笑:“如果您能夠接受這種事情發生,那貧道我勉為其難倒是可以接受一下。”

  他…他到底在說些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他居然拒絕了!

  甚至還說出,后面那幾段極為大逆不道的話。

  他在想什么?

  一個個宦官、宮女、侍衛,都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范武。就好像眼前的范武不是人類,和他們完全不是一個物種一樣。

  “哦?那你想要什么賞賜?”老皇帝不禁一問。

  “萬兩白銀就行。”范武回答道。

  老皇帝一愣:“只需萬兩白銀?你明明可以,得到更多的。”

  “貧道在這方面不貪心。”范武確實是對此不貪心,就算是直接讓他當這個大周王朝的皇帝,他都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

  “…好!”老皇帝說道:“既然如此,朕會命人給你一萬兩白銀的銀票。”

  “多謝。”范武回應道。

  “那個…父皇…”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較為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父皇,我能夠跟隨范武道長,學習道法嗎?”

  眾人扭頭一看,就看見這位小殿下,正可憐巴巴地看著老皇帝。

  “孩兒對修道真的非常感興趣…”小皇子弱弱道:“就算,就算只能學一點皮毛也可以的。”

  “不可!”老皇帝皺眉拒絕:“朕都跟你這小屁孩說了多少次了,不可就是不可。”

  “為何?”小皇子倔起來了:“父皇您每一次都說不可,可每一次我問您為何不可的時候,您根本就不便多說什么。我想去問胡伴伴,可胡伴伴又說他不知道。”

  “嗯我知道胡伴伴他肯定知道的,但他礙于您給他帶來的威懾,根本就不敢跟我說真話!”

  “就算…就算不能跟范武道長學道,那我跟父皇您學不也一樣嗎?”

  “父皇您自己也會的吧!!”

  小皇子這幾句話說出來,可把跪在地上的胡伴伴,給嚇慘了。

  “為何?”老皇帝一雙眸子看著他,他在臉上,寫著些許復雜的神色。稍稍深吸了一口氣之后,他靠在椅背上,說道:“因為朕不希望三十年前的事情,再一次,在皇宮之中發生了。”

  老皇帝一句話落下,養心殿之中的一眾宮女、以及侍衛、還有宦官,都是面色惶恐地跪倒在地。

  那場面看呆了云九卿和行風子,也讓那位小皇子都不由愣住。

  讓小小的他有些許的手足無措。

  “三十年前的事情?”在這種極為詭異安靜的狀況之下,一道聲音卻突兀的響了起來:“是有關于,這個南郡王的事情嗎?”

  說話的人,居然是范武!

  一個個跪倒在地的宦官、宮女、侍衛全部都是,一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他們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有人會向陛下提這樣的問題。

  敢當陛下面提那件事情!

  這這這…

  這位什么囚龍觀范武道長,膽子為什么能夠這么大?他究竟是吃了多少的熊心豹子膽啊?

  要知道這件事情在整個皇宮之中,都屬于禁忌之中的禁忌,就算是有人在私底下交談的話,都是用一些很抽象的詞語來代替關鍵詞。

  三十多年前的時候,因為這件事情,陛下他…可是砍了不少的人!

  “沒什么不能說的。”老皇帝的反應,倒是出乎了所有宮女、和侍衛、還有宦官們的預料。只聽他,繼續說道:“畢竟都已經過去這么久的時間了,有些事情就算是說出來也沒什么。”

  “南郡的云守稷讓他們互送朕的孫子,應該,大致是提到過一些事情的吧?雖然他可能提到的不多,你們應該能夠猜到一些東西。”

  “確實,當年皇宮發生了一起亂子。太子的大兒子,也就是朕的皇長孫,意圖取其父而代之。”

  “發動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宮變…”

  老皇帝居然將當年的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好像是想要滿足一下范武的好奇心。

  三十多年前,大周皇長孫,常年與朝中歹人混跡,輕信了無數讒言。偏偏皇長孫他自己本身,便是一個沒有什么主見之人。

  有一日,他因為醉酒發癲,杖斃了兩個宮女,擔心被父親知曉。

  遂威脅宮中宦官、侍衛,要求他們任何一人,都不得將此事傳出去,否則會逐一處死他們。

  可沒想到,這件事情很快就是皇長孫的父親,也就是當今太子知曉了。

  太子對一群兒子十分嚴厲苛刻。

  哪怕是自己長子犯下如此大錯,他依舊是爆發了雷霆之怒,那模樣仿佛隨時隨地,都會把他這個皇長孫,換一個來當一樣。也是那件事情過后,大周太子便很少與自己的長子見面,反而經常召見自己的二子、三子、四子等等。

  皇長孫慌了,依附在皇長孫麾下的一眾官員,同樣也慌得不行。

  他們也不知為何,得出一個結論就是。

  ——太子殿下想另立長子!!

  這樣的一個結論聽起來頗為荒謬,可就算是再荒謬,也是有一定的可能性。尤其是當時,大周太子對長子的態度,著實讓人難以捉摸。

  偏偏那位皇長孫沒有主見,旁邊之人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他覺得自己的大危機來臨了。

  他不想被撤下長子之位。

  人在火燒眉毛的時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更何況還是一個屬于自己沒什么主見,容易輕信于他人的的皇長子。

  準備弒親!

  那位皇長子糾集一眾朋黨乃至大臣,欲要設計殺害自己的父親,甚至要殺害自己的一眾親兄弟。如此一來,他就是皇室唯一的一個正嗣,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

  他之所以這么做,也是有屬于他自己的底氣,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修道者!

  他早早布置一個隱蔽殺陣,欲要將大周太子、以及一眾親弟弟引入其中。

  然而,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想要做的這種事情,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愿意跟他一起做的。

  其中有人趁機將消息,透露給另一位太子子嗣。

  也就是現如今的南郡王!

  “我沒想那么多。”南郡王開口道:“我只知道,大兄他不該這么做。他這么做是不對的,所以,我就阻止他了。”

  老皇帝還沒有說完,南郡王就回憶著當初的記憶,主動補充道:“我的想法也是非常簡單,他欲要取我性命,欲要取我一些親兄弟的性命,欲要取我父親的性命,那我便取他性命。”

  “他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修道者,但他比不過我,我只用了半盞茶時間…”

  南郡王頓了頓,繼續道:“就把他,殺死了。”

  說到這里。

  南郡王語氣平靜沒有波瀾:“其實大兄只做了這些準備,并沒有來得及出手。也就是說,當年唯一一個弒親之人,是我。”

  “此事過后,皇爺爺盛怒,我的父親也盛怒。但當我解釋后,他們調查后,發現我這么做,都是有一定的理由的。”

  “可終歸,大兄他還沒有出手。而我,就已經提前,將他殺了!”

  “為了堵住悠悠眾口,遂將我發落到大魔禁地。皇爺爺還囑咐我,千萬不要深入禁地內,但…終究,還是沒有抵住邪魔的誘惑。”

  說罷。

  南郡王看向了小皇子,他露出一絲笑容說道:“皇爺爺,不讓年輕的皇子皇孫觸及修道之術,也是有緣由的。像是這樣的一種大事情,肯定是不能夠發生第二次。”

  “倘若我那大兄只是一個尋常人,不會半點的修道之法,他連弒親的念頭都不會生出來。”

  “因為心無利器。”

  “自無殺心。”

  老皇帝與南郡王,好像是在互相配合的一言一語,將當年所發生的大事簡短的描述出來,聽得小皇子目瞪口呆!

  身為一名小皇子,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皇宮里,曾有這么大的一件事發生!

  而且這其中還涉及到他的大皇兄,也就是,大周王朝的當今太子!

  小皇子瞬間就蔫了。

  他絕了這個念頭了。

  雖然他的年紀不大,但是也是能夠聽得出來,這件事情有多么的嚴重。

  甚至…

  已經是皇室丑聞。

  “朕乏了。那個…那個誰…”老皇帝面帶些許困倦之意,對折已經跪了不知多久的胡伴伴,開口說道:“你將范武道長等人安置一晚吧,他們可是救了朕的一個兒子和一個孫子,給朕好吃好喝得伺候他們。”

  “老奴尊陛下口諭!”

  次日。

  正午。

  經過來自于大周皇宮的一夜款待,范武神清氣爽地帶著老青牛、天機棺,離開了大周皇宮。

  他今日要去尋找一處典當鋪,拿到曾經屬于他,但被他那個騙子師傅,給當掉的一塊玉佩。

  “福源典當行…”呢喃著這樣的一個當鋪名字。

  范武自語道:“我記得這一路上,見過不少。”

  這樣一個爛大街的名字。

  重名的不知凡幾。

_(''_)⌒)_起床動作幅度太大,差點扭到腰,腰酸,可惡  (本章完)

大熊貓文學    神詭:從加點開始到地表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