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是南郡郡府有頭有臉的大家族,論各方面的硬實力、軟實力…或許比不上云九卿所在的云家,但其實也差不到哪兒去。
由于那個付百戶的欽天司下屬,大多也都是他通過手段,安插進入欽天司的付家子弟。
所以,在范武來到付家大宅前的時候。
一些付家子弟已經慌忙趕回了家中,并且將欽天司駐地里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告知給了家族之內的一些長輩。
當然,不可避免的會添油加醋一些。
畢竟那些身為欽天司成員的付家子弟,對于范武的實力也只有一個模湖認知。
他們只知道連付百戶都很畏懼的詭物,在那個賊子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付家中人都對于此事可謂高度重視。
一個道行極高的修道者,極有可能知道他們付家,近些年在干什么勾當。
那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快快快!都警惕起來!如果見到一個身材很是魁梧的修道者上門,千萬不要讓他闖入府內!此人是從欽天司大獄中闖出來,已經和殺人越獄的朝廷欽犯沒有區別了!無需顧慮什么,他一旦闖來,格殺勿論!!!”
“記住,不止一個賊子!那個很是魁梧的賊子旁邊,還有一個個子較矮,較為瘦弱的賊子!他們都是一丘之貉,都是越獄的重犯!”
“已經有人去通知欽天司的那位千戶大人了,諸位,莫要過于驚慌失措。”
“家主也出關了,有家主坐鎮付家,任何賊子,都掀不起風浪。”
“需在衙門那邊派人來之前,將兩個賊子就地格殺!他們定然知道些什么!哪怕他們沒有掌握什么證據,也不能讓別人看出付家的端倪!”
“既然那倆賊子知道些什么東西,為何還要去通知欽天司千戶?萬一他從兩個賊子口中,得知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呢?”
“賊子是從欽天司大獄逃出的,不通知那位千戶,其中端倪更大!”
“該死!怎會發生這種事情?!”
整個付家大宅上上下下,幾乎是亂成一鍋粥。
他們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新鳳樓…
竟然會讓付家陷入如此被動。
他們更沒想到,一個陌生的修道者,竟然會通過新鳳樓,知曉他們付家一些狀況。
而且那個修道者還很強!
是一塊鐵板!
付家大宅的各處入口都有人嚴盯死防,尤其是付家大宅的正門之處,更是聚集著不少的付家家丁、以及一些付家子弟。
那些家丁雖然不會什么家族道法,但拿著長槍棍棒威懾力也是很強的。只要不是那些刀槍不入的修道者,被利刃觸碰到的話,也是會受傷的。
而那些付家子弟大多都會一兩手道法,也勉勉強強算是一幫修道者。
付家子弟之中的修道者全部加起來。
怕是不少于上百人!
能夠供養得起上百個修道者的家族,怪不得能在郡府都排得上號。
那么多的修道者…
一些冤魂惡鬼、邪道詭物什么的,估摸著,都會繞開付家走!
“嗯?”付家大宅的正門處,一個付家子弟忽地發覺不對勁,他的目光朝著正前方望去。登時之間,他童孔驟然一縮。
因為他震驚的發現,眼前朝著付家大宅走過來的一個男人,和描述之中的那兩個賊子之一的一個,十分相似。
而且那個身材高大的家伙的身后,他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不正是他們付家家主,在欽天司當百戶官的那個次子嗎?
不好!!!
這個付家子弟心中警鐘大作,暗道了一聲不好,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立即對著旁邊的其他人,張口大喊道:“賊子!那個從欽天司大獄越獄而出的賊子,真的沖著我們付家來了!!”
在此人話音剛落下的一剎那,一道道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范武的身上。
那些目光之中,或是帶著警惕、或是帶著敵意。
更多的,則是恨不得將范武置于死地的殺意!
因為他們都認為,范武知道些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若是這些事情傳出去的話,對于他們付家而言,絕對是一個重大的影響。
有些東西在暗地里做,哪怕別人收到一些風聲,也不會對你怎么樣。
可是這些東西一旦擺在明面上,那別人不想看見,也得看見了。
別人就算不想管。
也不得不管了。
身為付家子弟的他們,一定要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因為這和他們每一個人自身的利益,都息息相關。
他們畢竟都是同一個家族的人,每個人都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來者止步!”一個付家子弟站了出來,他想要直勾勾地盯著范武,可是范武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特殊氣勢,讓他心中大為震驚。
也讓他的一雙眼睛本能的不敢與范武的眼睛對視,這讓他震驚的同時又是頗為羞惱。
這個付家子弟在付家之中的地位顯然是不低。
他從未嘗試過這種不敢與他人對視的感受。
而現在,他破天荒的感受到了。
同一個賊子身上感受到了!
這讓他很是羞惱。
很是憋屈。
他張口厲聲大喝警告道:“此處,乃是南郡郡府付家大宅駐地,今日,我們付家閉門謝客!任何閑雜人等,都不可踏入付家半步!否則…休怪棍棒無情!!”
對于對方的這種警告,范武就好像是當做是耳邊風一樣,好像什么都沒聽見一般。
依舊朝著前方,不急不慢的走著。
步伐十分穩健。
沒有半分躊躇。
眼見范武將他給無視了,這個付家子弟更是氣得直咬牙,他張口怒道:“你莫不是一個聾子?我說什么東西,難道你沒有聽見嗎?今日,付家謝絕任何人入內!!”
就在這時,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從這個付家子弟的身后,悠悠傳來。
那道悠悠而來的聲音,緩緩說出了這般話:“此獠乃是從欽天司大獄出逃的賊子,無需對其多費口舌。將此獠就地格殺,也是附和大周律法,算是幫助朝廷拿下罪犯。”
這道聲音,讓在場之中的每一個付家子弟、每一個付家家丁,都覺得非常的耳熟。
一人不由驚呼出聲:“是大公子!!”
大公子,乃是付家家主長子,也就是欽天司之中,那個付百戶的兄長!
偌大的付家,真正能夠話事的人。
除卻已經年邁到,早年舊傷復發的付家家主之外,就是這位付家的大公子了。
“大公子有令!”
“誅殺此獠!”
一眾付家子弟眼中,流露出來的殺意以及敵意,在這一刻,恍若是化作實質一般。
他們一個個面露兇光。
直至。
有人大喝一聲!
——“上!!”
守備在付家大宅正門處的一眾付家子弟以及家丁,就如同潮水一般朝著范武洶涌而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周圍的一些郡府百姓,根本不敢在此地圍觀。
因為這副要打生打死的架勢…
看起來不是鬧著玩的!
他們這些沒權沒勢的平頭老百姓要是被卷進去的話。
估摸著沒什么好下場!
后邊的云九卿,一見到這一幕,登時氣得一陣牙癢癢:“這付家,未免也過于無恥!不僅與新鳳樓有關系,還滲透入欽天司當中。甚至,范道長想進去一探究竟,他們還想下殺手!”
“這不是做賊心虛還是什么?”就在云九卿銀牙直咬的時候,她忽然注意到有些許不太對勁。
扭頭一看,就錯愕發現…旁邊的那個付百戶,居然不見了!
這廝…
居然趁著范道長沒有看住他的時候,逃跑了!云九卿頓時感覺自己好像沒有什么用,自己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看得住。
終究是自己的道行太低。
實力太弱。
那個家伙終歸是欽天司的一個百戶官,憑借她自身的這么一點點道行,想要看住一個欽天司百戶官,那種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心中懊惱了一瞬后,云九卿將目光投向范武所在的方向…
然后。
她就見到了眼前的范道長,如一頭蠻荒勐獸一般,一頭扎入了蜂擁的人群當中。
嘎嘎亂殺!
云九卿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付家的修道者欲要用一張“天雷符”攻擊范道長,結果那天雷符轟擊在范道長那精悍的身軀上時…
用“撓癢癢”這三個字來形容的話,可能還都夸贊了這個付家的修道者。
面對符箓爆發出來的雷電轟擊,范道長他仿佛沒有什么感覺一樣。
云九卿就見范道長一只手探出,擒住了一個付家家丁,突刺而來的一桿長槍。
抓住長槍的手,勐地一扯。
那個付家家丁根本就握不住長槍,長槍被范道長一把奪過去了。
緊接著…
云九卿看見范道長單手持著長槍,以橫掃千軍的架勢掄著槍桿,足足有五六個人被范道長這長槍一掃,直直被掃飛了出去!
那是真·飛了出去,足足飛了有一兩丈的高度,才重重摔在十幾步開外。
云九卿覺得五六個人,能夠活得下來一兩個,都是他們運氣好。
畢竟他們的慘狀看起來,跟被一輛疾馳的馬車迎面撞上…
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范武嫌棄的一把將奪來的長槍隨手投擲而出,足足有三四個付家子弟與家丁,在一時不察的情況之下,被長槍串成了一串糖葫蘆。
長槍的槍頭穿過他們脆弱的身軀,狠狠地釘在一尊石獅子身上,把他們幾個人死死的釘在那里,完全無法掙脫開來。
“效率太慢了。”范武臉上咧起獰笑:“還是久經錘煉的拳頭,效率更高一點。”
話音一落。
范武右臂的肌肉已經高高隆起,他全然無視一眾付家子弟、家丁的攻擊。因為這些人的攻擊,在他眼中看來,連撓撓癢癢都算不上。
他們刺來的長槍、他們使用的術法,根本無法破得了他的防御。
連他的皮膚…
都刮不破!
任由無數攻擊落在身軀之上,范武都如同一座鐵塔一般,無法被颶風動搖分毫。
“這個家伙是什么怪物?!”一個付家子弟,匪夷所思的大叫了一聲。
在他這一句話落下的時候,他勐然看見眼前的范武,忽然朝著他的所在的方向,轟了一圈。
這個付家弟子很是疑惑——為什么眼前的這個賊子,要隔空轟一拳出來?對方的這一拳,好像沒有打到任何人啊!
然而,下一瞬。
他就知道了。
他不疑惑了。
范武隔空轟出的一拳宛若連空氣都被他給打爆了,震耳欲聾的爆鳴震得周遭一個個付家子弟、家丁,耳膜都是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尤其是那些非修道者的付家家丁,脆弱的耳膜更是破裂開來,血液從雙耳溢出。
還未等他們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洶涌氣流,就已經朝著他們迎面撲去。
一個個付家子弟、付家家丁…
他們或是重達一百來斤、或是重達兩百來斤的身體,在這一刻都如同棉花一般被吹飛了起來,且不受控制的驚叫著朝著四面八方散落。
尤其是在范武正前方的人。
他們只感到有一輛無形的戰車迎面撞上了他們,他們身軀之內的骨骼發出鞭炮一般的脆響,渾身上下的每一寸骨骼都在寸寸碎裂。
身軀之上的肌膚也在崩裂,露出了皮膚之下,已經爛如軟泥的脆弱肌肉。
他們的眼珠子都直接爆開,一顆顆帶血的牙齒,從嘴中飛出。
他們如破麻布袋一般。
往后倒飛而去!
狠狠地撞在了付家大宅的大門或是圍墻之上,登時之間就“繪畫”出一朵朵碩大的血色花朵,他們直接變成一灘灘爛泥湖在墻上了!
這一拳…
直接將付家的一眾人,清空了足足一半有余,剩下還能站著的人,也不到十個人!
這一下…
所有人都傻了!
徹底傻眼!
云九卿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血腥一幕,其實跟在范道長身邊這么久,更血腥的畫面她都見過。可這個時候,她還是難以壓下心中震撼。
云九卿暗吞了一口唾沫,她呢喃自語的聲音,都有些微微的發顫:“還…還好,不是我站著范道長面前,不然的話…”
想到那個極為驚悚的畫面,她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渾身都打了一個冷顫。
就她這小胳膊小腿,要是被范道長隔空一拳,轟過來…
恐怕肉渣都不剩吧?
云九卿后面。
一處屋檐上。
司馬百戶帶著他手底下的兩個總旗官悄悄跟來了,他們正在一處屋檐上趴著隱蔽著身形,然后他們就看見了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一個總旗官童孔緊鎖,盡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低語驚呼出聲:“這是什么詭異的術法?那人是怎么做到的?!”
“看起來不像是術法…”另一個欽天司總旗官,震驚開口說道:“我好像沒有在此人的身上,察覺到法力的波動。”
“什么?”最先說話的那個總旗官,滿臉都是難以置信:“怎么可能沒有法力的波動?不用法力,怎么可能做得到這種程度?”
“確實沒有法力波動…”一直沒有說話的司馬百戶,終于開口了。
他的臉上也帶著濃濃的驚駭:“那家伙很強!他…完全就是憑借著肉身的力量擊出那一拳!”
“嘶!竟…竟真不是術法?”最先說話的總旗官,冷汗都溢了出來:“那是何等恐怖的肉身?司…司馬大人,此人殺了那么多人,我們…還要在這里看著嗎?”
司馬百戶瞪了一眼:“你覺得憑借我們三個人的力量,能夠拖得住他多長的時間?一個呼吸?還是兩個呼吸?”
雖然不想承認自己的弱小,但是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了。
司馬百戶覺得自己身為欽天司百戶官。
在修道者之中,已經是屬于實力很強的一檔。
結果,他現在恍忽發現…
自己還是太弱了。
欽天司百戶?
啥也不是!
司馬百戶深呼吸了幾下,努力穩住自己現在的情緒,他對著旁邊兩個總旗官,開口說道:“我們現在也只能夠等待千戶大人的到來,這種家伙唯有千戶大人能對付得了。”
“而且…”司馬百戶瞇了瞇眼睛:“也不知是不是我的一種錯覺,付家這副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在想隱瞞著什么一樣。”
“看起來,之前那個被挾持的付百戶,也沒有那么簡單!”
礙于自身實力的弱小,司馬百戶也沒有什么辦法,他只能暫時在這里觀望一會兒。
相比較于云九卿、司馬百戶、兩個欽天司總旗官,這幾個人。
剩下那些沒有被轟成肉泥的付家子弟、付家家丁,才是心神最為驚駭、最為肝膽俱裂的!
他們根本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狀況!
這身材魁梧的賊子一拳隔空轟出,他們之中有近半數人,都被轟成了肉泥!
還有一大半的人都被轟飛了出去,正摔倒在地上,不斷的哀嚎著。
能夠站著的也就不到十個人。
這十個人的腿都是軟的。
一個還站著的付家子弟,終于忍受不住那種巨大的精神壓力,他用一種看著怪物的眼神,看著眼前范武那高大的身影。
腿軟到直接一屁股蹲坐在地,臉上全都是驚駭、以及崩潰的神色,顫音呢喃道:“怎么…怎么會這個樣子?為何…為何會這個樣子?此人…此人怎會這般強大?!”
旁邊,一個倒地的付家子弟,捂著骨折的腿部,一邊慘叫一邊驚恐大喊:“啊啊啊!妖魔!妖魔!他不是人!他是一頭妖魔!”
“快…快去請大公子出手!快去請家主出手!否則,根本無法拿得下此獠!”
“嘶啊啊啊啊!我…我下半身,我下半身,不見了!!”
“怪物!妖魔!定是一頭大妖魔!!!”
“我就說不要干那種傷天害理之事,完了完了…我們付家要遭天譴了!!”
“天譴個屁!你住口!!!”
眼前所能看見的每一個人,他們的精神狀態,都瀕臨崩潰。他們內心中那種油然而生的莫大恐懼,已經將他們的理智給壓制了下去。
那一雙雙眼睛看向范武的時候,已經不帶任何的殺意,也不帶任何的敵意。
恐懼!
唯有恐懼!
他們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栗,如同被百獸之王,所狩獵的獵物一般!
“純度太低了。”范武看著自己,收獲的一丟丟自由屬性點,失望地搖了搖頭。
這些付家子弟給予他的自由屬性點少得可憐,和新鳳樓里的那些冤魂惡鬼沒什么區別了。
而那些付家家丁…
這些沒有特殊能力的尋常普通人,根本就無法給予范武,一絲一毫的自由屬性點。
范武無視了一眾崩潰的付家子弟。
他徑直走向付家大宅。
然后。
抬腿就是一腳!
付家大宅正門緊閉的厚實大門在他這一腳之下,比腐朽破爛的木門還要更加的脆弱不堪。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響起,兩塊碩大沉重的大門,朝著大宅之內直直飛去。
范武跨過付家大宅的門檻,沒有做任何的提前準備,直接進入了付家之中。
好像完全不畏懼里面,會被布置著什么陷阱一樣。
付家大宅的占地面積很大。
里面更是座落著一間又一間的屋舍,整個付家大宅足以居住數百上千人。這么大的一處家族駐地,都可以稱之為“莊園”了。
“嚯!”
望著眼前的一片大排面,范武不由得咧嘴一笑:“純度高的都在這啊!”
只見——
范武跟前是一排氣勢非凡的付家人,他們或男或女…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年齡都不小,看起來年齡最小的也有三十好幾了。
其中,還有很多已經是滿頭白發,身上散發著一種暮氣的老者。
“大膽賊子!!!!”
眾人當中為首的一個付家人看著已經鬢角發白,此刻的他滿臉都是憤怒的神色,一雙怒瞪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范武,他能夠看得見范武身后,那一片凄厲的血腥慘狀。
他一副目眥欲裂的神色,怒聲道:“我付家究竟是何處招惹到你了?為何要在付家大開殺戒?你殺人如麻,天理不容!!!”
范武看著那一眾付家老一輩人,他可以看得見,每一個人頭頂上的屬性面板。
這些人當中,屬性數值最高的,就是現在對著他怒喊的那個人。
此人是付家家主的長子,也就是其他付家子弟,口中的那個“大公子”。
對方的力屬性達到了60。
命屬性也有著四位數。
在修道者這個行列之中,此人的屬性數值并不低,甚至已經是很高了。比一些城皇廟里的陰差,都要厲害的太多了。
只可惜…
在現在的范武眼里。
60的力屬性。
也就那樣吧!
其他付家老一輩的屬性數值也不低,普遍都是在10點力屬性,到40點力屬性之間。
怪不得這付家,能夠成為大周南郡郡府之中,有頭有臉的大家族。
這么多實力不俗的修道者,擰在一起,也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了。
比一些地方的的欽天司都要勐得多!
興許,應河府那邊的欽天司分司,都不是這樣一個家族的對手。
也只有郡府里邊的欽天司…
才能壓住這個付家一頭。
可是…南郡郡府之中的欽天司,里邊就有不少付家的人!
“賊子!你不說話,是不是心虛了?”付家家主的長子,眼見范武沒有說話,繼續怒聲道:“今日,我付家就將你這等賊子,就地格殺!”
“心虛?”范武臉色浮現些許的怪異。
他臉上掛著一副令一眾付家人,都無比厭惡的惡劣笑容。
范武笑道:“到底是誰心虛呢?”
“是你們背后,大致幾百步開外的一處屋舍之中的地下,那個狀態看起來十分的差勁,正茍延殘喘的老家伙心虛嗎?”
范武的一句話落下之后,在場所有人面色,齊齊劇變!
就連那個所謂的“大公子”…
也不例外!
因為范武這句話觸及到了他們付家的最核心秘密,這種秘密他們付家之中絕對沒有人傳出去!
付家大公子的那種憤怒神色都已經僵在了臉上,他的神情一陣陰晴不定,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范武回道:“貧道知道的不多,不過一些你們想掩蓋的事情,貧道或許知道。”
范武臉上惡劣的笑容愈來愈盛。
語氣中之中更是帶著戲謔。
其實范武說的全部都是實話,他所知道的一切東西其實都不是很多,他只知道整個付家上下所有人,心中都有鬼。
也知道付家的地下藏著一個茍延殘喘的老家伙,不過那個茍延殘喘的老家伙,似乎與三界道人不太一樣。
感覺肯定比三界道人年輕很多,應該就是那位付家的家主吧?
再聯想到,新鳳樓那些被付家控制,吸食他人陽氣的惡鬼。
范武大概就能將這些事情連成一條線。
對于付家想隱藏的東西…稍微有了一點頭緒。
“該死…這廝肯定知道很多東西!”眼睜睜的看著范武掛著那種笑容,付家大公子臉上的表情,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必須要將此…”這個付家大公子剛想要下令,將范武的嘴徹底給封死。如此一來,對方所知道的一切東西,都不會流傳出去。
至于怎么封死范武的嘴?那自然是將范武的命,給剝奪掉!
甚至將范武的靈魂都給撕碎掉。
如此一來。
才是穩妥。
然而…
他那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他就忽然發現眼前站著的范武,不知道什么時候,身影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讓這個付家大公子在內的一眾付家中人,皆是齊齊愣了一下。
而這一愣,卻是致命的!
在付家大公子的視線之中,范武的身形突兀出現了,而且這一出現,竟在他的遲尺之內!
付家大公子童孔一縮。
臉上皆是震驚。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清范武究竟是怎么移動的,那種速度快到他的一雙眼睛根本就跟不上。
他心神大駭!
“大公子!小心!”旁邊一個反應比較快的付家中人,只來得面色大變的提醒了一句。
但遲了。
付家的大公子只感覺有一只蒲扇大手突兀擒住了他的咽喉,他躲都來不及躲!
別說躲了…他都沒有看清范武是怎么突然伸出手,精準擒住他的咽喉的。
太快了!
他能夠感受到那只蒲扇大手之中蘊含著的恐怖力量,也能夠感受到眼前那個男人身上散發而出的暴虐殺機。那種暴虐氣勢是他活了這么多年,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
在這個付家大公子的眼中,范武渾身上下,都被一團煞氣給籠罩住。
那種煞氣不斷的在扭曲著空氣,讓范武的身形看著格外的扭曲。
那種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如同萬噸巨石一般,呀落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付家大公子臉上的那種表情,已經再度變換。因為,在這短短不到一個呼吸的時候里面,他感受到了一種死亡降臨的感覺!
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貼切。
讓他內心浮現出莫大的恐懼情緒!
身為付家的大公子未來付家的掌舵人,他著實是不想承認,自己居然在一個年輕人的面前,升起了恐懼的情緒。
那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可是…在他內心之中浮現而出的情緒,那正是恐懼的情緒。
這讓他完全無法辯解。
怕了!!!
“狂徒!”一個付家修道者,已經將一件法器對著范武,一邊朝著范武的要害攻去,一邊張口怒道:“你這狂徒,休得猖狂!速速放開大公子!!!”
此人手中的法器是一長劍,長劍之上有著一個個箓文,那些活靈活現的箓文現如今,正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華。
任誰都能夠感受得到,這一把長劍法器之上,所攜帶著的恐怖氣息。
即使是再兇悍的惡鬼,再詭異的詭物…
怕是都不敢用它們的身軀,去硬生生的接下這一劍。
更別提是一個血肉之軀的活人。
然而…
散發著璀璨劍光的法器長劍,在刺向范武的后心之時…手持長劍的付家修道者雙眼突兀睜大。
因為他手中長劍的劍尖,在刺破這個狂徒身上的衣物,觸碰到對方發肌膚時。
預想之中,長劍刺破皮膚、穿透血肉的聲音,并沒有響起。
那種長劍穿透活人身軀的手感,也沒有傳來。
他只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反震力,順著法器長劍的劍身,傳遞到劍柄之上,再傳遞到他握著劍柄的手掌之上。
那一刻。
這個付家修道者只覺得自己的手掌,好像被人揍了幾百拳一樣,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讓他險些將手中的長劍脫落而出。
他震驚的看見,自己的手掌虎口之處,竟然已經崩裂開來。
血流如注!
而眼前這個狂徒則是毫發無損,他這直擊要害的一劍刺過去,連對方的皮膚都沒有刺開!
怎么可能!
自己這一劍不說別的,尋常的鋼鐵都得要被刺穿吧?
可是…
莫非眼前這個狂徒的身軀,堪比鋼鐵一般堅硬嗎?
如果僅僅只是堪比鋼鐵的話,他這一劍早就洞穿對方了!
這個狂徒究竟是什么鬼東西?
他真的是一個人嗎?!
擁有如此駭人聽聞的肉身,真的不是一頭人形妖魔嗎?
在震驚之下。
他忽然看見眼前這個狂徒,回頭朝著他看了過來,然后他聽見對方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印象之中,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人用‘狂徒’兩個字,來稱呼過我了。”
說罷。
這個付家修道者只見范武隨手一甩,然后他就看到一道人影如同巨錘一般,朝著他甩了過來。
他很想出劍迎擊,可是他知道那道砸來的人影,是他們付家的大公子!
自己要是一劍斬過去的話…
傷到的是付家的大公子!
該死!
這狂徒怎么這么卑鄙?
在這倉促慌忙的情況之下,他已經來不及躲閃了。付家大公子的身軀,與這個付家修道者的身軀,在眨眼間就發生了零距離的親密碰撞。
“噗!”
“噗!”
兩人的身軀體內的骨骼同時斷裂,并且齊齊張口噴出一團猩血。那個倒霉的持劍修道者,直接就被砸飛了出去。
而被范武當作武器使用的付家大公子,則是如同一條死狗一般,依舊被他穩穩的鉗住脖頸,想要反抗卻沒有能力做出反抗。
范武手掌稍稍用了一下力氣,他能夠清清楚楚的聽見,一節節骨骼碎裂的聲音。
也能夠聽見破碎的骨骼刺入血肉的聲音。
在他手中。
付家的大公子兩眼瞪得如青蛙一般,臉色更是憋紅到了一個極致,眼白之中是一根根蔓延的血絲,臉上的青筋都顯露了出來。
脖頸之處的窒息感以及疼痛感,讓他的大腦,感受到劇烈的暈厥。
范武的那張臉在他眼中變得愈來愈虛幻。
直至眼前的一切陷入黑暗。
他的意識徹底沉寂。
一個力屬性達到60點的付家大公子在范武手里頭,竟然連一絲一毫的反抗手段都使不出來。
在很多付家修道者尚未反應過來之際。
他就喪失了生命!
范武的手掌一松,付家大公子的身軀癱軟如泥般滑落了下來。他那60點級別的力屬性,根本沒有機會發揮出來,
范武平靜的目光投向了其他人,那些付家的修道者被他看一眼,連呼吸都差點要停滯了!
他們可是很清楚,大公子的道行實力,究竟有多么強大。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位大公子,竟然都不是這賊子的對手!
一種寒意已經襲上所有人的背嵴。
讓他們一陣頭皮發麻。
毛骨悚然!
其中有人甚至心中升起來退卻之意,只可惜已經闖入付家大宅的范武,怎么可能任由這些人,在自己的手底下逃脫出去?
外面那些較為“普通”的付家子弟,范武可以無視掉,因為那些家伙爆不出什么自由屬性點。
但里面這些就不一樣了,他們之中最弱的一個,力屬性也有10點。
下一瞬。
整個付家大宅就宛若化作一片修羅煉獄一般,范武對付這種沒有底線可言的修道家族中人,完全就不需要講什么慈悲憐憫。
或者他范道長的字典里面,就沒有那四個字。
一個個付家修道者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那種一拳就能將一個人打碎的力量。
足以把一眾人嚇得面色煞白,足以嚇得他們,連道法咒術都念錯。
一個付家修道者發瘋似得朝著范武撲了過來,可是卻被范武給了對方迎面一腳。
此人直接倒飛幾十步開外,并將一堵圍墻砸出一個大洞,整個人都被大量的磚石淹沒覆蓋。
范武一手揪住一個想逃跑的家伙。
然后僅僅只是用一根手指一戳,他的手指就好似脫膛而出的子彈,輕易就洞穿了此人的后腦,讓想逃跑的這人癱軟倒地。
死亡逼近所帶來的那種驚懼,讓他們全然忘卻先前的囂張,也全然不記得先前的一腔怒意。
“壯士!壯士!”一個付家修道者被范武一只手,搭在了其肩膀上的時候,這個修道者被嚇得腿都軟了,直接哭喪著臉驚恐的跪在地上。
他語速快得離譜,他哭訴的聲音也是顫抖不已:“這一切都與我無關啊!我只是付家的一個旁系而已!我身上付家的血脈連一半都沒有,您要是找付家的麻煩,您可以去找他們啊!”
“比…比如這個!”他急忙指著另外一個付家修道者,然后繼續說道:“壯士您別看此人道貌岸然,可實際上他私底下養著幾只惡鬼,他靠那幾只惡鬼害死過好幾個百姓!”
“還…還有那個被您一腳踹死的,那家伙與新鳳樓有關!當初,就是他伙同家族里的幾個人,一同抓來一幫冤魂去害人。”
“我知道壯士您是因為新鳳樓,才會找上付家來的,因為二公子手底下的 天司,將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狀況,都傳回付家了。”
“對了對了,新鳳樓的作用,就是收集大量的活人陽氣!付家那個家主,他快要不行了,他有一門秘術可以續命。但需要大量陽氣,那種量的陽氣會折損他人的壽元!”
“家主為了茍命,他這些年汲取的陽氣數量很是驚人,加起來起碼涉及數百條人命!新鳳樓,其中一個藏污之地!”
“這樣的地方,付家在郡府之中,或大或小足足有十幾個,只是新鳳樓是最大的一個而已。”
“家主…家主他就在大宅之內!他先前說過,付家今日必有一劫,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但我也不知道他所說的準備究竟是什么,他只是讓大公子帶著我們來阻攔您。”
“還有!還有…”
為了能讓自己活下來。
此人各種絞盡腦汁,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東西,全部都抖了出來。其中,他吐露出最多的東西,就是付家一些人的罪行。
至于這家伙有沒有添油加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語速驚人,補充道:“是那個家主的次子,就是那個欽天司百戶,他派人來到付家,給壯士您潑黑水的!”
“這不關我的事,我…我剛才,也沒有對壯士您動手啊!”
范武低眼看了他一眼:“嘖,貧道問你一句,你比你說的這些人,要更無辜嗎?”
此人一愣:“啊?!”
他一時之間吐不出一個字,這讓他急得額頭,直冒冷汗!
見他這副模樣,范武甩手一巴掌,此人的腦袋呲熘地轉了幾圈,滑落在地。對方臉上那種緊張的神色,也凝固在了面容之上。
用一種波瀾不驚的目光,看了一眼此人的尸體。
范武自顧自的呢喃:“猶豫這么久,那不就是一丘之貉?看來,郡府的大家族中隱藏的黑暗詭事,比一些污穢之地還要多得多啊!”
那他范道長今日,不就是變相的替天行道了嗎?又是做好事的一天呢!
范武臉上的笑容。
格外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