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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聾子、瞎子、瘸子

  鄭修找了合情合理的理由,回客棧的后院上了個茅廁。

  順便說自己還是有些害怕,讓鳳北在院外守著。

  鳳北寵他,欣然答應。

  “呼…”

  茅廁中,少年化作一道青煙消失。

  皇城。

  又下起了雪。

  細雪飄搖。

  鄭修速速讓疤老六到香滿樓打了幾道精致小菜糕點花生米,匆匆用膳,將就一二。

  正想吃時,鄭修卻意外地發現并沒有想象中地那般餓。

  他這才明白,原來化身進食所汲取的養分,也能傳輸回本體上。

  這已經超出科學能解釋的范疇了,然這種時候,談何科學呢?

  泡壺熱茶,鄭修在牢中蓋緊被子,生一爐暖火,他準備肝一宿通宵。

  有鳳北在,鄭修暗道這次可能真的不想速通都難。

  她實在太猛了。

  做好完善的準備,鄭修進入心牢,調整惡童所配的特質。

  鳳北那邊也不能拖太久,鄭修很快作出決定。

  順便一提,在途中狂揍斗獬的過程中,他的筋力、步法小有提升。

姓名鄭惡雅號惡童出生書香門第  年齡十(外傅之年)

  筋力三十六(天生神力、力敵千鈞、拳若牛象)

  步法十六(靈活矯捷)

  體質三十六(正氣存內、邪不可干、百毒不侵)

  相貌十八(眉清目秀)

  意志十二(顧左盼右)

  氣運十八(吉人天相)

  體格十二(五尺微童)

  學識九(懵懂無知)

  特質靈感(登堂入室)、拳術(登堂入室)、盤龍十八斬(登堂入室)、直覺(登堂入室)、挑釁(爐火純青)

  挑釁本來鄭修有幾分不愿帶上,可“爐火純青”境界的挑釁太好用了。就算不用來拉怪,萬一碰上點什么事,也能把斗獬拉過來擋自己身前不是?

  總有用得上的地方。

  畢竟,那可是,爐火純青境界的呀。

  另外拳術、盤龍十八斬二者皆配,看似有多此一舉的嫌疑。

  但鄭修考慮到萬一的情況。

  萬一刀斷了呢?

  萬一拳頭打腫了呢?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做好準備,鄭修看向驛站鳳北。

  一眼望去,鄭修一愣,這驛站的親和一項竟悄悄變成了“寵溺”。

  咋回事?

  鄭修一臉懵,怎么突然就寵溺了?

  沒看出來呀。

  但鄭修沒多想,選擇進入。

  戳了戳鳳北人偶的臉,漩渦涌動,一扇小巧的門兒,無聲推開。

  惡童睜開眼睛,踏入漩渦中的門扉。

  一陣天旋地轉感襲來,鄭修仿佛穿梭在一個高速向前移動的隧道,一眨眼,鄭修以惡童的姿態,來到了客棧上空。

  鄭修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從鳳北的體內鉆出,那到時候除了攤牌之外,別無他法。

  幸虧他猜測得沒錯,鳳北身為異人,身邊存在著類似于“鬼蜮”的小型空間,化身選擇驛站進行快速移動時,將會在鳳北周圍的“小型鬼蜮”中降落。

  鳳北在院外不遠處,半透明的魂兒悄無聲息地鉆進茅坑里,化作實體。

  到客棧庭院水井打水洗手,看著兩手濕漉漉的鄭修走出,鳳北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鄭修一愣,該不是剛才進入驛站那一下,讓鳳北察覺到什么了?

  “你…”鳳北欲言又止。

  鄭修抿嘴不語。

  “吃面吃壞肚子了?”鳳北認真問。

  鄭修腳下一顛,連道:“沒事沒事,那面味道還行,不壞不壞。”

  幸虧進入驛站,鳳北是沒感覺的。

  天色徹底黑下,四人走出客棧。

  在鎮口處,鄭修意外看見那賣煎餅的龜夫,正渾渾噩噩地朝外走。

  靈感觸發。

  鄭修眉心一癢,隱約看見中年龜夫頭頂上,似乎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黑線,延向夜空。

  這時,斗獬與月燕背后的黑箱,也莫名響起了撓爪子的聲音。

  “噓!”

  鄭修壓低聲音:“跟上那龜龜,好像有點不對。”

  斗獬一路被揍了一頓又一頓,早就對鄭修“通靈體質”深信不疑。

  他的奇術,按理說尋常人是看不見的,他屢試不爽。但偏偏二人在打架時,這小屁孩像是能清晰看見他的“字兒”似地,穩穩地躲開,又重重錘上來。

  四人眼神一個交流,悄然跟上。

  眼下,自從鳳北開始寵鄭修后,月燕與斗獬也沒再將鄭少爺當作外人。

  看他能輕松吊打斗獬的份上,這孩子年齡雖小、還未入世,但有上弦叁鳳北的推薦,日后加入夜未央那是板上釘釘的事——除非鄭少爺不愿意。

  上山的路凹凸不平,車馬難行,他們只能步行入山。

  一邊跟著那龜夫,月燕稍作考慮,請示鳳北并得到同意后,月燕向斗獬借來紙筆,匆匆寫了幾行字,扎渡鴉足旁,讓渡鴉返回傳信。

  她打算將這處的詭秘傳回夜未央總部,請求支援。

  四人繼續跟上,逐漸遠離鎮上,身影沒入夜色。

  就在他們走后不久。

  當郎鎮上。

  有三位衣衫破爛、形同乞丐的男人,戴著斗笠,在道旁目視著鄭修一行人漸行漸遠。

  這三人均身負殘缺。

  一人僧侶打扮,雙眸緊閉,上下眼皮有疤,仿佛粘在一塊,頭上寸發不生,似是瞎子和尚。

  第二人兩耳缺如,分明被人割去了耳朵,像是聾子。

  第三人拄著拐杖,左褲管空空如也垂在半空,是個瘸子。

  “喂,聾子,你看清了沒,是夜未央的人么?”

  瞎子和尚大聲朝聾子嚷嚷。

  聾子指了指自己沒有耳朵的地方,搖頭,咿咿呀呀,示意自己聽不見。

  瘸子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爛牙:“是夜未央,那幫家伙出門,從不偽裝。”

  瞎子皺眉:“他們直奔山里,看來應該是被發現了。”

  聾子啊了幾聲。

  瘸子指著聾子:“聾子說,發現了就發現了唄!”

  瞎子又問:“看清楚是誰沒?”

  瘸子掏掏耳朵,掏出一大塊黑糊糊的耵聹,彈向空處:“看清了,走最前那女娃,應該是十二月,我們應該都拼不過。”

  瞎子道:“拼不過,那咱們?”

  聾子:“啊啊啊啊啊呀!”

  瞎子聞聲轉頭“看”向聾子,指著瘸子問:“他說啥子?”

  瘸子輕嘆:“他說,如果此處壞了事,老大會把我另一條腿給剁掉。”

  瞎子嘿嘿直笑:“幸虧我沒眼睛能挖咯。”

  聾子也哈哈大笑,指著自己耳朵。

  “總有一天得把你們手手腳腳全剁了!”瘸子咬牙切齒,拐杖用力篤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三只烏鴉從遠處夜空飛向殘缺三人,分別落在三人肩頭。

  若夜未央的人在此,或許會驚訝地發現,三只烏鴉的樣子與渡鴉有幾分相似。

  惟獨一點不同的是,三只烏鴉的毛發,是紅色的,像極了血的顏色。

  分明是血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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