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中午,易陽都在想著馬思雨的事情。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她的消息。有些后悔,早知道應該留一個她的電話號碼的。
吃過了午飯,易陽獨自在校園里轉著,看到校門口已經重新將光榮榜張貼了出來。他心中微微一動,趕緊過去看了看,心情便沉了下來…
已經看不到馬思雨的名字了。
看來,學校的這番調查已經有了結果。
望著原本馬思雨的那個名次,替補一名上來的駱落月占據了那個位置,易陽微微出神。
很顯然,校方已經決定給這件事畫上一個句號了。或許還會牽連出來一些學生以外的人,畢竟泄露試題,雖然原因很客觀,但一些老師或多或少有點責任的。亦或許作弊的人并不止馬思雨一個人,但是不重要了,影響最大的那個人處理了,殺雞給猴子看,剩下的,大概也就隨他們了…畢竟這件事必須要有一個結局的。
那么…馬思雨到底會被怎樣處理呢?
正在出神地想著的時候,一只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易陽微微一怔,一回頭,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竟然是馬東犀大叔,他一面將手搭在易陽的肩膀上,一面目光注視著光榮榜,看上去十分專注。
易陽只是看了一眼大叔,便扭頭回去繼續看榜單了。
第一名,自然還是羅冰。這一次他沒有“應付”,大概是認認真真地考了一次,分數比第二名直接高了恐怖的40分。
不由得感嘆,這世上真的有天才的,羅冰擁有的不僅是理解能力,還有驚人的記憶力,英語和歷史也接近滿分就是證據。
除了語文稍遜一點,他簡直是學習界妥妥的六邊形戰士。
前面的位置,熟悉的名字里自然還有寧枝馨。上次沒有仔細看,這次才注意到。她依舊在駱落月的前面,這次已經排到了第7!
很厲害了。按照羅冰的說法,寧枝馨不是那種非常聰明的女生。但是易陽對此表示懷疑,因為或許在他的眼中,這所學校的所有人,包括老師,都不是“很聰明的人”。他更愿意相信寧枝馨同樣聰明,只是在邏輯理解能力上稍微差一點…但是她對情感的感知能力,一定是很棒的。
總之,都有值得自己學習的地方。
除了他們三個人,接下來這個班上的第四名…輪到他的名字了!
全校第38!
因為馬思雨的排名被剔除了,所以他的名字也上升了一位。
看著自己的名字,易陽的內心感觸頗多,心情也是復雜無比。自然是興奮激動的…這是重生以來,那么多次挑燈夜讀的回報。
真的很開心…如果沒有發生馬思雨的事。
一想到馬思雨,這種開心就蒙上了一層陰影,忍不住去想她的未來…大抵,會像那個時空的自己一樣么?
而這一切,自己根本無力改變。
易陽輕輕嘆了口氣。
然后,就聽到馬東犀大叔渾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易…陽,38?考得不錯嘛,在嘆什么氣?”
易陽只是笑笑,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反問大叔:“大叔今天怎么有空跑到學校里來?”
馬東犀皺著眉頭摳了摳腦袋…他的頭發已經長了不少,不是初次見面時那種大光頭了…似乎更像韓國電影里的那個大叔了。他說:“過來處理一件麻煩的事情啊。”
易陽想到馬東犀后來的發展,要不了幾年,他在這座小縣城也要算是雄踞一方的大佬了,如今雖然還差點火候,但沒長大的駱駝比馬大,在清河縣人脈廣,關系好,對他來說麻煩的事情,那恐怕就是真的很麻煩了。于是識趣地沒有問。
馬東犀左看右看。
易陽注意到了,指了指一個方向,說:“那邊有椅子。”
馬東犀十分意外,他沒想到自己僅僅是左右張望了一下,這小子立刻就能看出來自己是在找椅子。說實話,就單論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就比好幾個跟自己做事的小子機靈多了。
可惜年齡太小了,不然跟著自己干,培養幾年,大概就能獨當一面了。
馬東犀說:“帶路帶路。”
距離午自習上課時間還早,學校里沒有多少人。易陽帶著馬東犀來到了距離校門口不遠的一張長椅上坐下。
馬東犀問:“你怎么不問我到學校里來辦什么事?”
易陽笑笑:“嘿…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問。”
“呵呵。誰教你的?”
“悟性吧。”
“你挺機靈的,將來跟對老板,會很有出息。自己當老板,或許也行。”
“大叔高看我了。我只是覺得,以大叔的能力,既然大叔都覺得棘手的事情,我大概連聽都聽不懂吧,就不問了。”
馬東犀哈哈大笑,拍拍易陽的肩膀,說:“是挺有悟性。”
笑過之后,馬東犀的表情逐漸有些無奈,拿出煙盒,抽出一根放在嘴上。
易陽說:“學校不讓抽煙。”
馬東犀說:“不讓抽?”
易陽說:“不過不被幾個搞行政的老師看到就行。他們來了我提醒你。”
“好。”
馬東犀點燃煙,猛吸了一口,煙從鼻子里吐了出來,然后彈了彈煙灰,說:“他媽的,這次這件事還真不好擺平了。小兄弟,你做過弊嗎?”
易陽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腦海里冒了出來,他定定地看了馬東犀一眼,然后不動聲色地說:“好男人怎么能沒做過弊。”
馬東犀微微一怔,隨后哈哈大笑,點點頭:“說的沒錯…能作到弊,不被發現,也是能力的一種體現。他媽的,這又不是高考,不是什么原則性的大問題,你說,有那么不可原諒嗎?”
“是呀…”
馬東犀又吸了一口煙,易陽看到僅僅吸了兩口,那根香煙就燒了近一半下去…
馬東犀吐出煙霧,罵了一句:“他媽的…一說到這個事就火大…我的一個侄女,這次的考試做了一個小弊,學校直接打電話讓我把人領走,我簡直是不可理喻了。”
易陽輕輕咳嗽了一聲,說:“是挺離譜的。”
馬東犀第三口,香煙直接沒了,他將煙頭踩滅,隨手丟在地上,說:“對了,她也初二,跟伱還是一個年級的,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叫馬思雨,是我的親侄女。”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