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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剡門棄徒

  大峽谷亂修的道統很駁雜,雜到有很多候蔦都不能準確判斷,但如果這其中出了一個劍修,那真的很意外。

  不由得就跟了上去,遠遠觀察那名使劍者的手段。

  此時,雙方死傷已有出現,火氣愈盛,手段也越來越狠辣。拜身教體修們占得上風,厲嘯聲聲,虎吼連連,開始在糾纏中追擊,一個要跑一個要留,戰況驟然激烈起來。

  亂修們比他想象中更團結,這尤其表現在撤退中;就像軍隊,最大的傷亡都在這種自顧不暇,慌不擇路時;但亂修們的組織很有層次,退而不亂,敗而不逃,互相幫手,整個亂修群很快就接近了大峽谷上層,再上一步躍上空天,那時一哄而散,才是誰都無法追擊的時候。

  這樣的局勢下,亂修中斷后的就是那些實力最強大的,其中就包括那名使劍的好手。

  曹德安從他身旁掠過,語含譏諷,「觀察使可看仔細了?我戊部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可有貪生怕死之輩?

  既開始便袖手,那就請一直袖手,莫要污了堂堂剡門劍修的手。」

  他有理由不憤,因為到目前為止,這位所謂的監督觀察使在戰斗中一點作用也沒有,心中不滿,這句話的意思便是:眼看勝利在望,你休想在此時加入竊取勝利果實。

  候蔦渾無所謂,對這樣的盟友他沒有巴結的興趣,這個曹得安別看境界不低,但心思偏激狹隘,未來也就有限,還不如另一個呂照鄰明白事理,哪怕心存疏遠,但表面上的禮貌一絲不差,這才是修行人應該有的心胸。

  他牢牢記住了李初平的提醒,輕易不參加進去,他現在的身份不是戰士。

  追擊和后撤還在繼續,拜身教的體修們身體強橫,法相厚實無比,但兩個原因決定了他們的攔截注定會徒勞無功。

  一在大峽谷缺乏防御深度,二在亂修中的幾個強手確實凌厲,尤其是那個使劍的,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把一個冒失輕進的體修斬成兩片,還順便重傷兩個,其威勢之兇,讓體修們投鼠忌器。

  猶豫之間,亂修們已經突出重圍,躍到大峽谷外,便如鳥歸天空,傾刻之間四散而逃。

  除了在之前的戰斗中被殺被擒的七,八人,大部分亂修都闖了出來。

  這不是一次成功的清剿,只能算是一次勉勉強強的圍堵,留下后患無窮。

  拜身教體修們倒也并不氣餒,兩個領隊還是有點本事判斷也不差;他們明智的放棄了分頭追擊的策略,而是把重點放在了幾個亂修中的主要人物上。

  其中曹德安帶著兩位師弟追的就是那個劍修。

  天空中身影風馳電掣,三名體修使用了拜身教秘傳的接力追擊方式,互相推爆法相,把速度提高了一個境界,終于在追出數十里外,把劍修截了下來。

  戰斗開始變得血腥,雙方都沒了顧忌,一個困獸猶斗,三個抵死相纏。

  他們之間的戰斗就是近身肉搏,這是體修的擅長,但也同樣是劍修的優勢;沒了法修之間的你來我往,招招決生死,步步皆驚魂。

  其中一名體修悍不畏死的和身撲上,用神通熊抱化身法相,把劍修合在雙臂之間,就要勒緊絞殺。

  卻不成想劍修身體異常的強悍,哪怕在法相箍勒下仍然行有余力,劍炁勃發,沖蕩激烈。

  短短數息之間,就是法相和劍炁的生死之爭。

  要么法相在被刺爆前勒死劍修,要么劍修突破法相反殺體修。

  沒有一絲一毫劍修的靈動,卻仿佛一個持劍的體修,有點怪模怪樣?

  二息后,結局揭曉,法相被破,劍修脫困而出。

但劍修在脫困后也不好受,隨即被另外兩個體修擊中,曹德安的靈吼,另外一名  體修的兕牛撞山。

  此人異常勇悍,被長長的兕牛角頂穿,他卻一手箍住牛角,翻手之間,長劍從兕牛額頭插入,爆發全身劍炁,逆襲體修全身…

  這又是一次兩敗俱傷的掙扎,奇跡的是,活下來的仍然是千瘡百孔的劍修,而體修法相本體被捉,在劍炁的沖蕩下卻支持不住。

  法相在給了體修異于常人的強大時,也失去了部分對內秘的控制,對劍炁這種無孔不入的鋒銳之力就有些力不從心。

  兔起鶻落,傾刻之間四個人的戰斗已經倒下了兩個,劍修也在法相的劇烈殉爆下被沖出了很遠,雖然未死,但也再戰無力。

  拜身教還有實力最強的自然境修士曹德安。

  兩個師弟殞身于此,讓曹德安異常憤怒,他們三個的連環法相追蹤就是一種接力方式,輪番交替躍遷,總有一個前后順序。

  這個劍修的狡猾就在于,他故意控制身形,當他這個境界最高的修士接力在最后時才動手,就保證了先期面對的是兩個實力較弱的師弟。

  以此人的實力,硬撼兩個師弟沒有問題,但他難就難在要速戰速決,所以才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傷換命。

  曹德安知道這人已經跑不掉了,他仍然很小心,因為劍修的垂死掙扎能力很可怕,以劍器的特殊性,就很適合把生命的最后精華聚于一點,給對手造成致命的傷害。

  他很清醒,前兩次受傷還只是以傷換命,卻不是主動性的玉石俱焚。

  化身法相,躡蹤而至,但是眼前卻出現了一幕讓他憤怒的景象!

  那個從頭到尾都在劃水的觀察使,正提著受傷的劍修,得意洋洋。

  幾乎不走腦子,「候觀察,做人不要太卑鄙!我拜身教付出兩條生命才換來的結果,你就這么竊為已有了?」

  候蔦臉不紅心不跳,「運氣,也是戰斗的一部分。」

  曹德安眼眉一豎,隨即淡然,「如此,你我上師面前再做理論!」

  不愧是自然境修士,沖動歸沖動,但心智分毫不差,這一瞬間就明白了關鍵所在!

  這個觀察使也是劍修,那么,這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他必須防備這一點,他有把握拿下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但如果是兩個劍修聯手,他還真沒信心。

  捅到上面去,看他怎么辦;知法犯法,這些剡門提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才一轉身身后就有銳氣跟至,還有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還走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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