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聽了,不由蹙眉,道:“何必這樣麻煩…”
九阿哥怕他攔著,忙道:“又不是挪用三月、兩月的,也不知道哥哥們手頭的閑散銀子有多少,要是平均的話,反而是為難大家,這樣多好,有多少余力,就盡多少余力。”
康熙瞥了九阿哥一眼,覺得他還是犯了小算計。
不過康熙也沒有攔著的意思,反倒真有些看熱鬧的心思,道:“怎么還有十二阿哥他們幾個?”
分戶的皇子不用說,除了撥下去產業、人口,還有一筆安家銀子,眼下都是正富裕的時候。
剩下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能有幾個零花錢,那三瓜兩棗的,都叫人惦記著。
九阿哥道:“這不是都大了么?十二阿哥都十五,明年就成丁,下頭兩個也都半大不小的,正是手頭最緊的時候,等三年后,他們娶福晉,手上多些零花銀子也有底氣!”
這話有些做哥哥的樣子了。
“那十五阿哥他們幾個小的,怎么拉下了?”康熙繼續問道。
他擔心因為十五阿哥跟毓慶宮關系的緣故,九阿哥對十五阿哥疏離了。
因王貴人出身有瑕疵,不是八旗出身,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往后也不宜高封,跟上頭的阿哥會拉開一截。
九阿哥搖頭道:“小阿哥們每月只有二十兩銀子月例,都在保母手中,加起來也沒有多少銀子;十五阿哥上學了,開始五十兩銀子的月錢,那也不到一年,能有什么銀錢?誰叫他們小呢,趕不上這一波了!左右他們也沒有花銀子的地方,離成丁還有十來年的功夫呢,到時候趕上別的,再湊數吧!”
康熙聽了,釋然了。
十四阿哥后頭的四個小阿哥中,不單單有王貴人生的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還有宜妃教養的十七阿哥與生的十八阿哥。
九阿哥倒是一視同仁了。
九阿哥聽到小阿哥們,卻是想起宮妃挪宮之事,道:“汗阿瑪,眼見著入冬了,永壽宮與長春宮也修繕完畢,妃母、嬪母也等著挪宮,要不要打發人去欽天監擇幾個宜遷居的日子?”
康熙曉得九阿哥居家辦公之事,點頭道:“可!”
九阿哥報完喜,又惦記舒舒了。
方才他只想著來乾清宮報喜,還沒有顧得上跟舒舒商量翊坤宮報喜跟都統府報喜之事。
想來妻子跟自己一樣,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長輩們報喜。
九阿哥立時起身道:“那汗阿瑪您忙著,兒子先回了…”
說完這一句,想起年前年后正是最好買地的時候,地價也最低。
現在打發人去買地,同樣的銀子,還能多買幾畝。
他就道:“至于那五十萬兩銀子,您看什么時候得空,給兒子個手諭,兒子就在內庫支了。”
這幾年內庫充盈,尤其是去年開始,多了黃金腰帶跟衍子丸,又格外添了不少進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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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燒藍燒紅首飾也有人認了,年前年后,蒙古各部在京輪班這段日子,肯定還有一筆進賬。
康熙就不啰嗦,點頭道:“回頭叫魏珠給你送去…”
說到這個,他想起九阿哥之前引得人議論紛紛的“禁足”,道:“這回脈也診出來了,別再想著偷懶,老實去衙門辦差!”
九阿哥想起今早睡到自然醒,加上也想要在二所陪舒舒,就懇求道:“汗阿瑪,您瞧,娘娘好不容易管教一回兒子,這前后才三、四天的功夫,還是給娘娘個體面,也不差這幾日了,要不‘禁足’到下旬?”
康熙之前倒是忘了這個,沒好氣地瞪了九阿哥一眼,道:“還是立不起來,要長輩跟著操心!”
九阿哥訕笑道:“兒子還小呢,您跟娘娘受累了;回頭兒子大了,會好好孝順您跟娘娘的!”
康熙冷哼了一聲道:“十七了,又不是七歲,還裝什么孩子?那就歇到下旬,不要耽擱了差事。”
九阿哥底氣十足道:“這個您放心,兒子不是那種‘因私廢公’的人,早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等到九阿哥從乾清宮出來,就看到大阿哥與四阿哥還在,旁邊還站著梁九功跟姜老太醫父子倆。
九阿哥有些遲疑,是先回二所呢,還是先忽悠大阿哥跟四阿哥。
這兩位哥哥手頭上都富足。
分戶銀子是他年初親自撥下去的,都是從了王伯王叔們的例,沒有按照爵位等級分了高低,每位皇子都是一樣的,二十三萬兩白銀。
大阿哥與四阿哥都望向他。
雖說梁九功支支吾吾沒有說準信,可是大阿哥與四阿哥卻是認識姜老太醫跟姜太醫。
能讓他們父子出面,還從二所出來,加上九阿哥之前欣喜若狂的模樣,還能有什么呢?
大阿哥蒲扇大的巴掌落在九阿哥肩膀上,笑道:“不錯,是出息了!”
怪不得方才得意,這是要做阿瑪了。
自己當年頭一次做阿瑪時,也得意壞了。
去年九阿哥在圍場哭哭啼啼的模樣,仿佛就在昨天。
這小子嗣問題,確實熬人。
如今得了好消息,不拘男女,都是大喜事。
四阿哥心中的惱火也去了不少,也為九阿哥高興。
姜老太醫父子見阿哥們都不動,躬身告辭。
父子倆即是遵了皇命過去阿哥所,還要回御前復命。
梁九功就跟著,一道告辭了。
九阿哥因為要借銀子,想要裝得可憐巴巴些,可是這嘴角咧著,耷拉不下去,神情就有些古怪。
大阿哥看了好笑道:“想笑就笑,做個哭樣做什么?”
四阿哥在旁,看著也皺眉,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九阿哥就揉了揉臉,帶了正經道:“昨天不是跟哥哥們開口提銀子了,是想要借些銀子,補個虧空…”
大阿哥痛快道:“這有什么,用多少開口,明兒打發人給你送來!”
四阿哥卻是想得多些,皺眉道:“這一年來,你盡心辦差,能有什么虧空?是不是被下頭人湖弄了?”
大阿哥一聽,臉色也繃起來。
實在是內務府規模龐大,下頭衙門還多。
九阿哥年歲在這里,在經濟上通幾分,可要是跟那些老油條對上,難保吃虧。
九阿哥忙道:“不干旁人的事,是年初的時候,弟弟從內庫支了一筆銀子,以為年底能補上,結果這中間耽擱了,一時補不上,才想著跟哥哥們開口,也不用特意湊,就是有閑著的銀子先借弟弟使使,回頭周轉開了,弟弟再還。”
大阿哥聽出不對勁來道:“到底是多少銀子,還要大家湊湊?”
要是三、五萬的,應該不會如此。
四阿哥立時想到了今年下半年,草原各部源源不斷運過來的羊毛。
最后一船一船的往江寧拉。
要是折算成銀錢,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拋費。
只能說九阿哥魯莽,要銀子沒銀子,要人手沒人手,大喇喇地都交到曹寅手中。
正如十阿哥之前預料的,四阿哥直接想到羊絨織場上,以為那是九阿哥堆出來的私產。
想要借著便利,添一處產業也不算錯。
只要汗阿瑪允了,也沒有人會盯著。
可是這借內庫的銀子,就太魯莽了。
“到底多少銀子?”
四阿哥也追問道。
九阿哥猶豫了。
他之前在御前提及的總數一百二十五萬兩,計劃跟兄弟們湊七十五萬兩,但是多了的話,也不是壞事啊…
那樣準備的更充分些。
也不會拉下好地。
九阿哥就輕咳了一聲,舉起一根手指。
大阿哥見狀,松了一口氣,道:“十萬兩?那不用瞎折騰了,我那兒的分戶銀子沒怎么動,你先拿去使!”
九阿哥心里熱乎的不行,這就是長兄之風了。
嘿嘿,真不錯!
可惜的是,不夠。
九阿哥就搖了搖頭道:“不是十萬!”
四阿哥在旁,眉頭已經擰成一團,道:“一百萬?!汗阿瑪允了?”
即便內庫是天子私庫,這一百萬兩也都不是小數目了。
要知道戶部銀庫每年收銀一千一百萬兩,可京城需要支出的俸銀就有七百多萬兩,還有其他開銷,每年國庫盈余還不到兩百萬兩。
當年修暢春園的時候,筑屋五百間,修湖造堤,造游船,總共才花費銀子十一萬六千兩!
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四阿哥氣得臉色通紅。
大阿哥在旁,則是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不是十萬兩,是一百萬兩?!
皇子分戶每人才二十三萬兩銀子!
怪不得要大家湊呢,這么大的窟窿,指望一個人、兩個人還真是填不上。
現在分戶的皇子六人,老三是個吝嗇的,老五又是個富裕的,一少一多拉平了。
剩下就十阿哥富足些,其他幾個小阿哥也指望不上。
大阿哥就道:“我那分戶的銀子,有三萬兩借給下頭的門人了,還有兩萬兩新添了兩處產業,剩下十八萬兩你拿去使吧!”
其他府里,還有各自的福晉在,也不好將分戶銀子都支出來借人,自己那邊卻是無礙的。
九阿哥聽了忙道:“不用不用,就十萬兩吧,弟弟算了一下,這本錢壓著,總要兩、三年才能回來,這借的銀子,估摸最快也要大后年上半年才能還完…”
大阿哥聽了,想了想,道:“那就留下三萬應急,拿十五萬兩去吧,我那府里,這兩年也沒有什么大的開支。”
再過幾年,就要預備幾個女兒的嫁妝,到時候會是一筆大的花銷。
九阿哥聽了,帶了遲疑。
他不想借這么多!
這是要冒了一百萬了!
之前的一百萬兩,就已經有二十萬兩是備用的。
按照他的計劃,毓慶宮與分戶的哥哥們,每家八到十萬兩左右。
剩下十阿哥占個大頭。
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湊個零花錢就行了。
這大哥太豪爽了,一人就要占了兩人的份額!
四阿哥只當他面嫩,抹不開,道:“眼見著年底,就要到盤賬的時候,先平賬吧,我這也給你湊十五萬!”
如此一來,再加上五阿哥跟十阿哥的,大頭就出來了。
剩下的其他人三、五萬的湊著,也就不吃力了。
至于舒舒的嫁妝,四阿哥壓根都沒想。
都是男人,愛面子,這花兄弟的錢沒什么心虛的,花福晉的銀子可抹不開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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