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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碧水林

  和青龍會接完頭后,夜驚堂便來到了王家府邸之外,結果從護衛口中聽說,王繼文沒惹禍就絕不會回家,通常都住在皇子府,于是又把畫送到了皇子府上。

  等到所有事情忙完,帶著五香兔頭回到東郊,路上已經全是往城內折返的車馬,夕霞寺內也亮起了滿堂燈火。

  夜驚堂驅馬停在十里坡鎮外,先遙遙打量,可見大隊官差剛收隊,抬著五具尸體往城內折返。

  而華府的馬車就跟在官差后面,華俊臣和薛百戶說著話,華青芷則坐在后面的馬車里,挑起簾子回望著的夕霞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東西。

  夜驚堂得去碧水林看看,現在跑過去匯合,就不好找借口再出門了,為此并未過去,而是從側面悄然繞回了夕霞寺。

  香客暫住的房舍間,鳥鳥格盡職守放著哨,發現夜驚堂悄悄摸摸從陰暗處過來,就探出頭來:

  “嘰~”

  夜驚堂做了個‘噓’的手勢后把油紙包的兔頭放在圍墻上,讓鳥鳥自己吃,而后便來到了房門處。

  因為是在此藏身,屋里并沒有亮起燈火。

  夜驚堂剛剛靠近,發現鳥鳥動靜的青禾,便打開了房門。

  夜驚堂順著門縫往里看了眼,可見小云璃依舊躺在枕頭上,臉頰恢復如初,但并未醒來,便詢問道:

  “云璃怎么樣了?”

  “解毒后吃了點東西就睡著了,讓她先休息吧。”

  梵青禾走出房間把房門關上,見夜驚堂遞給她一個油紙包,詢問道:

  “我這有干糧,還給我帶吃的做什么?”

  “心疼姨唄,想讓你和云璃吃好些,不然還能做什么。”

  夜驚堂把油紙包塞到青禾手里,笑道:

  “不謝謝我?”

  梵青禾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見臉皮這么厚的大侄兒,強行送禮然后索要獎勵,這不強買強賣嗎?她蹙眉道:

  “這是廟里面,你還想胡來不成?”

  夜驚堂本來沒這意思的,但梵姨這么說,他便順勢低頭瞄了瞄衣襟:

  “行不行?”

  梵青禾可是冬冥部的大祭司,雖然和佛門扯不上關系,但還是信神的,聽聞此言連忙搖頭,可能是怕夜驚堂真在佛祖面前亂來,她態度堅決道:

  “你想都別想,最多讓伱親一口,親完快去辦事。”

  夜驚堂見青禾答應了,自然是沒客氣,勾起下巴,含住紅潤雙唇,手還滑進衣襟里面…

  索索~

  梵青禾手里拿著油紙包,臉色稍顯窘迫,閉著眼睛任由揉圓捏扁,想等夜驚堂趕快折騰完,結果這一口親了估摸有半刻鐘,把腿都親軟了,夜驚堂才住口:

  “行了,你先照顧云璃,晚上回去咱們再繼續。”

  梵青禾連忙把衣襟合攏,聽見這死皮賴臉的話,本想說自己是大夫什么的,但這話說出去她自己都臉紅,當下只是輕輕‘啐’的一聲,迅速回屋把門關上了…

  城郊,碧水林。

  老太后的壽辰在年中,而梁帝為其賀壽新修建的園林,在去年秋月才動工,雖然工期有點趕,但近半年來一直晝夜不停輪班建造,進度也不慢,乘船自燕河經過,便能看到岸邊華美巍峨的建筑輪廓。

  夜驚堂換上了夜行衣,自夕霞寺出發,不過片刻后,便來到了位于東郊燕河畔的園林外,遙遙便能看到樹林間修筑起了一道白墻,內部是堆積起來的木料石材,有人在墻外巡邏,而修建到一半的建筑則在白墻后的深處。

  夜驚堂壓住所有氣息,悄然來到白墻下,略微感知后,飛身而起落入圍墻,繼而身若游蝶,無聲穿過堆積如山的材料區,來到了莊園外圍的花園里。

叮叮咚咚  因為在搶工期,夜間莊園內并未停工,此時依舊可以看到工匠在房頂上敲敲打打,或者刷漆蓋瓦片,而下方則有身著差人當監工來回巡視。

  夜驚堂在陰暗處仔細打量,并未發現特殊之處,因為油漆味道很較重,加之上乘木料的天然香氣,很難確定深處是不是藥味;而工地里到處都是火把燈籠,煙氣自然也重,想從冒煙的地方來尋找煉藥之地顯然也行不通。

  夜驚堂悄然隱匿到了景觀樹的后方,仔細探查忙碌莊園內的蛛絲馬跡,不過片刻后,便捕捉到莊園深處,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對話聲:

  “…暫定的名額本有七個,如今看來,得去掉一個了…”

  “選的七人…皆是死忠之士…”

  說話其中一人似乎是今天見過的戌公公,而另一個則是中氣十足的老者,聲音帶著幾分威嚴感,但距離太遠,哪怕運用各種法門加持,依舊聽得斷斷續續,不是很清晰。

  七個名額…

  夜驚堂捕捉到關鍵信息,當下便往前走去,想仔細傾聽對方的言談。

  但沒想到的是,他往前走出不遠,對方話語便戛然而止,繼而一道悶響便從莊園深處傳來。

  聲音相當低沉,便如同加了消音器的炮弩,不大卻力量感十足,幾乎在聲音抵達之前,遠處的圍墻便爆出塵霧,一條金線從墻壁中穿出,直接就來到了近前…

  燈火通明的莊園深處,一座用來監工的臨時房舍內。

  房舍內部滿是燈臺,幾個身著千機門服飾中年門人,在書桌前,手拿規尺正畫著設計圖,而墻壁上也掛有碧水林完工后的大概草圖。

  房間內部豎著一扇白屏,屏風后方擺著茶臺,身著太監袍的小黃門,跪坐在茶臺側面,正認真沏著茶水。

  而茶臺左右,兩道人影相對而坐。

  身著黑青長袍的仲孫錦,坐在右側,花白頭發僅以桃木簪束起,身上并未任何配飾,看起來很是素潔,但其腰背筆直、目如古井,執筆書寫間流露的氣質,還是讓其與對面的戌公公顯出了天壤之別。

  仲孫錦的側面,放著一個書箱和一把劍,書箱后方搭著布簾,上面有千機門的徽記,江湖一般把其叫做‘千機匣’,算是千機門的標準裝備,里面裝著什么都有可能。

  而擺在劍臺上的黑鞘寶劍,則名為‘燭螢’,北朝的十大名劍居第二,僅次于項寒師那把‘太平’。

  雖然此物算是神兵利器,但并非仲孫錦的隨身兵刃,畢竟南北武圣都已經是跳出江湖之外的山上人,并不依賴特定兵器。

  項寒師、仲孫錦隨身帶著把劍,單純是因為這兩把劍為皇帝所賜,算是‘尚方寶劍’,皇權特許的象征意義,遠高于其作為兵器的意義。

  此時剛從夕霞寺折返不久的戌公公,胳膊上搭著浮塵,在仲孫錦對面跪坐,正低聲敘述:

  “去看過了,死的是天牝道的小角色,動手的是華老太師的兒子和青龍會的人,應該是青龍會接了陰士成的懸賞,交手恰好又被華俊臣撞見了…”

  “可查清蛇峰五怪去夕霞寺的目的?”

  “呃…這個倒是未曾注意。”

  “方圓二十里,除開碧水林和夕霞寺,其他都是不毛之地。蛇峰五怪都是毒師,通常對藥材感興趣,沒有去夕霞寺的動機,這背后緣由要徹查…”

  仲孫錦在紙上書寫著字跡,言語間始終沒抬眼,看似平平淡淡,但心里卻帶著迫在眉睫的愁色。

  在左賢王拼死把雪湖花送來后,雖然朝廷得到了足夠數量的雪湖花,但北梁也因此損失一位武圣,夜驚堂還位列了武圣,此消彼長之下,局勢顯然到了即將失衡的地步。

  本來仲孫錦幫項寒師守完京城后,就該去邊關幫忙布陣駐防,用以應對南朝北上之危,煉制‘仙丹’的事情,應該是項寒師坐鎮,在京城慢慢來。

  但夜驚堂天賦絕倫還氣運驚人,起勢太快,如果再給夜驚堂半年時間,讓夜驚堂煉天瑯珠當糖豆吃,硬堆出一身通神功力,外加數張鳴龍圖傍身,北梁可能就沒人壓得住了。

  武夫單槍匹馬,很難撼動一國軍隊,但對士氣影響極大。

  往后若是夜驚堂掛帥,帶著大軍北伐,身先士卒鼓舞士氣,北梁還找不出一個能壓住的人,南朝軍隊只用跟著主帥悶頭沖,自然是士氣如虹。

  而北方軍隊聽到夜驚堂帶著軍隊殺過來,恐怕都會未戰先怯,這仗還沒開打就已經輸了一半。

  為此在左賢王死訊傳來當天,梁帝便意識到了局勢的緊迫,加急上馬了煉丹一事。

  北梁國庫里還存有甲子前的些許雪湖花,而丹方早在這甲子之間逐步完善了,甚至準備好了配料。

  梁帝確定雪湖花已經抵達湖東后,就拿出了所有庫存,煉了一爐丹藥,讓項寒師拿去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仲孫錦當前負責的,則是第二批。

  因為北梁研究的丹方,和‘天瑯珠’完全不同,省略了自幼培養抗性的過程,對‘護經續脈’的需求自然會變大,為此雪湖花用量也比天瑯珠大。

  雪湖花數量有限還得用六十年,梁帝哪怕是咬牙下了血本,也只批夠煉十爐藥的雪湖花。

  十爐藥材,成丹也就是十顆,理論上能讓整個北梁的頂層武夫脫胎換骨,甚至有可能讓項寒師、仲孫錦兩人包攬天下第二第三,完全壓住南朝武圣。

  但這只是最好的情況,煉丹是有炸爐概率的,不說兩爐炸一爐,十爐炸一爐,都是在梁帝心里割肉。

  為此仲孫錦也不敢梭哈一起煉,目前是煉一爐,從中總結經驗尋找隱患,再煉下一爐。

  此時仲孫錦坐在書桌上寫字,便是因為近些天煉的第二爐丹藥,因為爐溫不均炸了,沒能凝珠,需要向梁帝述職。

  損失一爐藥,對于當前的北梁朝廷來說,就是損失了一個武魁或者準武圣。

  仲孫錦雖然神色內斂看不到喜怒,但心里卻憂心忡忡,在書寫片刻后,又道:

  “丹藥得留三顆以備不時之需。暫定的名額本有七個,如今看來,得取掉一個了。戌公公對此有何看法?”

  戌公公是燕都十二侍之一,而燕都十二侍,本身就是靠各種秘藥堆上來的高手,天賦悟性限制,除開為首的子良公公,其他人已經沒法再寸進半步,不在候選名單之列。

  作為天子親信,戌公公自然有討論此事的資格,聞言皺了皺眉:

  “選的七人,武藝不一定在大梁拔尖,但都可以確保是朝廷死忠之士,篩掉誰,都是在圣上心底剜掉一塊肉。以咱家來看的話,只能把齊青鋒篩掉了,齊青鋒和右賢王是至交,并不完全忠于圣上…”

  仲孫錦搖了搖頭:“齊青鋒槍術在大梁居首位,得了此藥,有機會入圣,篩掉太可惜;而且朝廷有良藥卻不給,會讓右賢王寒心,對往后大局不利。”

  “唉…那陰士成?”

  “陰士成歸順朝廷不算久,這些年一直任勞任怨博取朝廷賞識,若是不給,往后哪還有想求丹藥的江湖奇人來歸順…”

  戌公公正在認真聆聽,忽然發現面前的仲孫老先生,言語戛然而止,余光望向了房間之外。

  他略顯疑惑,正想詢問,結果下一瞬便眼前一花,面前傳出一聲悶響,把他胸腹都給震的悶了下。

  噗——

  悶響聲中,房間里的燈火瞬間全滅,而原本放在茶臺旁邊的茶刀,已經不知何時不見了蹤跡,只在側面墻壁上,留下了露出了一個手指粗細的空洞。

  戌公公雖然見過仲孫錦不少次,但還是頭一次見這氣質儒雅的老神仙出手,撲面而來的強橫余波,把他硬震的懵了一瞬,錯愕開口:

  “仲孫…”

  茶臺對面的座位上,哪還有人影!

  戌公公反應并不慢,在屋內千機門弟子剛抬頭茫然看向燭臺之時,已經飛身一躍從窗口沖出了屋子,落在了外面的房舍上。

  抬眼望去,可見衣袍隨風而動的仲孫錦,站在主殿上方上,手里提著黑鞘寶劍,正掃視遠處的昏暗林子。

  戌公公連忙飛身落在跟前,仔細掃視外面的景觀林,卻發現里面空無一物,而遠處堆放建筑材料的地方,差人照常巡視,也沒有絲毫異樣。

  “仲孫先生,方才有異樣?”

  仲孫錦不光是老派武圣,還受梁帝特許練過明神圖,六識遠比尋常武圣敏銳,可以確信方才外面有細微異樣。

  此時沒瞧見任何蹤跡仲孫錦眼神頗為凝重,掃視片刻后,飛身來到莊園外圍,走入光影斑駁的景觀林,來到了一顆合抱粗的大樹旁。

  仲孫錦先看了看樹干上被洞穿的空洞,而后排來到后方,借著月光打量另一側的樹木。

  戌公公來到跟前,蹙眉細看,便發對面的樹干上,插著一把茶刀,刀刃上明顯有血跡,顯然是剛才把賊子打傷了。他掃視昏暗樹林,詢問道:

  “是什么人?”

  仲孫錦對此也有點疑惑,畢竟距離這么遠都沒躲開飛刀,說明洞察力和反應都一般,還沒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但被打傷后,還能無聲逃遁,這輕功隱匿的本事卻遠超常人。

  若是放在南朝,這樣的人很好找,幾乎只有截云宮那幾個專精輕功的高手。

  但北朝宵小如云,北梁盜圣、青龍會高級刺客、以及其他邪門歪道的門派,基本上都是先練腿再練功,打架不一定厲害,但逃遁一個比一個專業,搜索范圍太大了。

  仲孫錦斟酌片刻后,開口道:

  “對方躲閃不及,從痕跡來看傷了左肩。派人嚴查京城地界武人…”

  話沒說完,遠處的白色圍墻外,忽然傳來幾聲巡邏差人的話語:

  “看這…”

  “這是…”

  仲孫錦和戌公公眉頭一皺,先后飛身躍起,落在了材料區的圍墻之外,卻見距離圍墻約莫十余丈的黃土道路,竟然刻著行一行字:

青鋒一指云煙落  應該是怕被發現,下一句沒寫就走了。

  戌公公瞧見字跡,臉直接都綠了!

  畢竟他在十二所當總管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囂張的賊子!

  但心底也恍然大悟,大概確認了賊子的身份。

  畢竟整個南北江湖,唯一一個干壞事怕別人不知道的,就只有青龍會這群職業殺手。

  青龍會靠信譽起家,辦事講究個干凈透明、童叟無欺;殺手辦了事,若是不證明身份,那就沒法向雇主證明是自己干的,有可能拿不到酬勞,或者死后的安家費。

  為此青龍會的殺手哪怕只剩一口氣了,通常也要趴在地上用血把字寫完,以免外人不知道他是青龍會的。

  都被仲孫錦發現打傷了,還冒著生命危險,在外面留一行字,這一看就是青龍會的專業人士。

  最近連出幾起案子,戌公公剛覺得青龍會辦事有分寸,知道給朝廷分憂了,這轉頭就跑來碧水林撒野,心中何嘗不震怒,轉身就往外走:

  “這青龍會簡直無法無天,咱家這就去查…”

  仲孫錦見青龍會囂張到這種地步,說實話也有點震驚現在江湖后生的膽量。

  就這離譜行為,和跑去官城外面,刻一句‘奉官城是豬’區別不大,完全是欠收拾。他想了想道:

  “當心是禍水東引之計,先確認是否是青龍會的人所為。”

  月上枝頭夕霞寺深處佛堂里的木魚聲依舊在繼續。

咚咚咚  廂房之中,折云璃依舊躺在床鋪上歇息,梵青禾見四下無人,便悄悄坐在了屋脊上,旁邊放著攤開的油紙包,正喂著餓死鬼投胎的鳥鳥吃著五香兔頭。

  在等待不知多久后,寺廟外的原野上再度出現動靜。

  梵青禾目光微動,仔細看去,便發現一道黑影悄然越過圍墻,來到了這邊的房舍上。

  瞧見夜驚堂回來,梵青禾本想起身詢問,結果抬眼就看到夜驚堂穿著的夜行衣肩頭有破損,她心底一驚,連忙道:

  “你受傷了?遇上誰了?”

  夜驚堂從片段對話中,可以確認遇上的人就是四圣之一的仲孫錦。

  仲孫錦能在閑談中發現他靠近,實力相當強橫,但從莊園深處丟出來的茶刀,以他的武藝完全能躲開。

  但無傷規避武圣猝然一擊,保底都得是八大魁,目標太明顯了,有可能打草驚蛇,為此他才故意擦傷,用以讓對方誤判實力。

  眼見青禾提心吊膽,他來到跟前隨口道:

  “遇上了仲孫錦,我怕暴露故意受的皮外傷,沒事。快回去吧,華家要是發現我去送畫遲遲不歸,也會起疑心。”

  梵青禾沒想到夜驚堂隨便去探個消息,都能直接王見王先給夜驚堂號脈,確定沒受傷后,才暗暗松了口氣:

  “仲孫錦怎么也在碧水林?”

  “應該是在煉丹,保底有七顆,現在成了幾顆倒是不清楚,還得繼續查…”

  “這些回去再說,先走吧。”

  夜驚堂出門是打著送畫的名義,如果華俊臣回府了,他還沒回去,必然會引起華伯父懷疑,和青禾閑聊幾句后,便躍下了房頂進入屋里,在熟睡的云璃臉蛋上捏了捏:

  “云璃?”

  折云璃解圍毒消耗很大,有點虛,暈暈乎乎睜眼,看見近在咫尺的俊朗臉頰,又左右望去:

  “我睡多久了?”

  “沒多久,回去再睡,上來。”

  夜驚堂把云璃扶起來,而后便轉過身,讓她趴在背上,摟著腿彎背了起來。

  折云璃一愣,腦子清醒了幾分,本想挺直腰背,以免有些礙事的胸脯頂到驚堂哥。

  但發現夜驚堂沒啥異樣,渾身也確實酸的很,最后干脆還是趴在背上,下巴枕著肩膀:

  “驚堂哥,你肩膀怎么破了?”

  夜驚堂把還在埋頭干飯的鳥鳥叫下來,隨口回應:

  “剛才和仲孫錦打了一架,沒大礙。”

  “啊?!”

  折云璃發現自己眼睛一閉一睜,就錯過了武圣交手的大戲,徹底醒了,正想詢問,旁邊的梵姨便解釋道:

  “他逗你的,就是跑去打探了下情況,被發現就走了,真交手燕京就該變天了,哪里會這么安靜…”

  “我就說嗎…”

  折云璃見沒錯過大戲,才松了口氣,舒舒服服趴在夜驚堂背上,跟著一起隱入了郊野的夜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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