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凝作為江湖人,豈會聽不懂這葷話,臉色頓時漲紅:
“胡說八道,我和她情同姐妹,為了幫她掩護身份,才當教主夫人…我沒和她磨過,呸——你簡直…”
抬起寶劍,想砍夜驚堂。
夜驚堂連忙抬手;“好好好,駱女俠就算磨過,我也不介意…誒誒——”
駱凝發現和這小賊解釋清楚后,他直接就開始飄了,忍無可忍之下,直接把劍架在肩膀上:
“你再說這些混賬話試試?”
夜驚堂表情正經了起來,柔聲道:
“那這么說來,駱女俠就是單身未婚,平天教主也不會因為咱倆的事兒,對我…”
“我和你沒什么事!”
夜驚堂把脖子上的劍移開,無奈道:
“那駱女俠到底是要我負責,還是當以前的事兒沒發生過?”
駱凝咬了咬牙:“我還沒想好。”
夜驚堂倒也不急:“行,那駱女俠慢慢考慮,等伱考慮好了再說。”
駱凝見夜驚堂舉止規矩了,冷艷容顏稍微緩和,收起了佩劍,想了想:
“我是平天教的教主夫人,就算和白錦是假夫妻,那也是平天教的頭目,是反賊。你…你想讓我原諒你以前的所作所為,首先得加入平天教!”
夜驚堂遲疑了下:
“呃…”
“你都能進紅花樓,為什么不幫平天教?我今天還給紅花樓解圍了,紅花樓給了你什么好處?”
“也不是紅花樓的問題…”
夜驚堂想起被看光了的笨笨,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腳踏三只船了…
偏偏還一條船都惹不起,拋棄那一條,都可能被卸第三條腿…
駱凝見夜驚堂猶豫,雙眸微冷:
“那是什么問題?”
夜驚堂心平氣和解釋:
“那什么…我在黑衙當差,靖王對我很賞識…”
駱凝眼神頓時警覺:“你這小賊,真去攀附女王爺了?我都警告過你…”
“別激動。事情是這樣的,血菩提刺殺靖王,我在跟前,自然得護駕。護駕時受了傷,靖王把我搬回府了,讓我進宮巡視,然后不知怎么得,就和靖王…”
駱凝臉頰滿是難以置信,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你…這才幾天?你們已經…”
“沒有沒有,還沒到哪一步。”
“你…”
駱凝望著夜驚堂,淚光瑩瑩,滿腹辛酸,想抬手給夜驚堂一劍,但委屈之下,又不想看這小賊,偏過頭去冷聲道:
“平天教和紅花樓還能談,和朝廷直接是勢不兩立,事已至此,你自己選,是要女王爺,還是要我原諒你!”
“我有的選嗎?”
夜驚堂面對這個二選一的問題,無奈攤開手。
駱凝臉頰轉回來,不可思議的望著夜驚堂:
“你!…是啊,女王爺勢力多大,你惹不起,準備選女王爺是吧?好…好…”
說著含淚起身欲走。
夜驚堂連忙把駱凝拉住:
“我不是這意思。我一失蹤,我在京城的親戚朋友怎么辦?形勢擺在這里,我跑不了,要不你給我出個注意?”
駱凝氣的眼眸通紅,臉色冰冷:
“你不講信義和女王爺接觸,事已至此,你又離不開女王爺,除了你我老死不相往來,還能有什么辦法?”
夜驚堂心平氣和道:“我一直記著約定,那次真是意外。女王爺問我有沒有意中人,我可是堅定回答,說我已經有了意中人,糟糠之妻不下堂…”
“你才糟糠!”
“好好,我是糟糠。”
“女王爺知道你有意中人,怎么說的?”
“沒說啥,嗯…對我還特別好。”
駱凝明白了意思,微微頷首,含淚起身:
“明白了,我讓路行了吧?我又不稀罕你這小賊負責…”
夜驚堂抬手按住駱女俠肩頭:“別鬧脾氣,就事論事,咱們想想這事兒怎么解決行不行?”
“你還想怎么解決?你還想把我和女王爺都騙回家?”
“嗯…”
駱凝看夜驚堂的臉色,明白了意思,眼神都直了:
“你…你怎么這般無恥?我就算失心瘋,讓你對我負責,以后怎么和女王爺相處?我是反賊,要是身份被發現,腦袋肯定掛在黑衙外面?你到時候怎么辦?”
夜驚堂神情嚴肅,大丈夫氣魄十足:
“駱女俠掉一根頭發前,我肯定先掉腦袋,可以吧?”
“那我要是去殺女王爺呢?”
夜驚堂果斷搖頭:
“你沒這本事。”
駱凝被這話差點氣暈,抬起劍憋了半天,咬牙道:
“我怎么沒本事?等你和女王爺茍合的時候,我也過來,然后趁你們不備就是一劍…”
夜驚堂抬起手來:“別開玩笑。你給我時間,讓我想辦法好不好?”
“你能有什么辦法?”
“我聽說你要來,了解過平天教…”
“你是聽說‘蟾宮神女’要來,色胚!”
“好好,我色胚。平天教是前朝孤臣,死守南霄山不降,朝廷還招安過,但是沒成。要不我想辦法游說,把招安之事促成…”
駱凝其實很早就看出,大魏國力鼎盛,已經得了民心,平天教主想復辟亡了甲子的大燕,無異于天方夜譚。
但平天教如今已經在江湖稱霸,朝廷鞭長莫及,薛白錦好端端的‘江湖女帝’不做,跑來對朝廷卑躬屈膝,指不定還被賜一杯毒酒,薛白錦圖個啥?
“平天教不可能接受招安。你為什么不勸朝廷向平天教投降?平天教主是大燕的臣子,大魏才是造反的!”
夜驚堂直接無語,攤開手道:“我盡力行吧?不管是南霄山招安大魏十二州,還是平天教被招安,都是把兩家變成一家,哪個有機會,我選哪條路,可以吧?”
駱凝眨了眨眼睛,覺得把這小賊逼急了,當下也沒有再多說:
“你最好把事情處理妥善,如果哪天朝廷打南霄山,我第一個沖去你家,宰了女王爺。”
夜驚堂被亂七八糟的事情弄得心亂如麻,轉眼眺望著江景,沒有再說話。
江邊寂靜下來,只剩清幽月色和船頭一雙男女。
駱凝眺望遼闊清江,想起身離開,但不好開口,想了想把船頭錨繩解開,讓往下游飄去:
“今天你把周家的臉打爛了,周家不可能息事寧人。我送你去碼頭,你早點離開,免得出岔子。”
“你呢?”
“我…我得入京救仇天合,明天才出發,和你不同路。”
夜驚堂輕輕點頭,偏頭看了眼身邊冷冰冰的側顏,暫時找不到緩解氣氛的話題,就把雙手合在一起,十指交叉貼在嘴邊,然后:
“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