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龜田正雄咬牙切齒,打算將事態進一步升級的時候,陳劍秋正帶領著眾人打掃戰場。
由于浪人們萬歲沖鋒的距離實在是太短,隊形太密,所以遭到重機槍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地上的尸體很多都已經殘缺不全,各種分不清到底是什么的爛肉碎了一地;
地面已經被血液浸染成了暗紅色,在赤道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妖艷的光。
這些慘狀讓很多參與清掃的華人嘔吐連連,在一旁的陳總董也目瞪口呆地像一個傻子。
只有一些上過戰場的老兵和屠夫狀態還算正常。
他們幫著把尸體用鏟子鏟到平板車上,用清水沖洗地面后,再用沙土將那些血跡掩埋。
不過來自羅斯威爾的那些華人士兵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們中很多參與了西海岸對于伐木營地的襲擊。
載著尸體的馬車向著城市邊緣的森林駛了過去。
在那里,這些尸體將會被掩埋,以防腐爛后污染水源或者造成瘟疫。
“老大,你真的不去睡個覺嗎?”肖恩把水袋遞到了陳劍秋的手里,看著自己的老大仰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喝水。
他剛才在船上,和“鯤”號一起出港在近海撒了陣野之后回來趕到了陳劍秋的身邊。
作為陳劍秋手下人中僅次于玉米的人類首席偵查員,肖恩每天都要向陳劍秋匯報消息。
陳劍秋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咕冬咕冬喝完一袋子水之后,把水袋丟回給了肖恩:
“那個放火的忍者有什么辦法找到他嗎?”
黑人神色一凜。
但凡被自己老大惦記上的,基本逃不出個死字。
不過左藤小次郎這人確實比較棘手。
他又是一個將屬性點統統點在偵查、破壞和逃命上的人。
白天想找到這個人基本不可能,連龜田正雄都沒辦法。
晚上想找也絕對也是靠緣分,天知道他在禍害哪家姑娘,亦或者躺在哪位失足婦女的肚皮上。
“要不我們盯著島上那些風月場所吧?還有那家伙的幾個姘頭。”肖恩提出了一個方案。
“這家伙受傷了也管不住自己下面的嗎?”陳劍秋覺得這個計劃有點懸乎。
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不應該在這時候還選擇冒出來。
但左藤小次郎不是正常人。
“如果說這人有什么弱點的話,那肯定就是下面了。”黑人聳了聳肩。
“先試試吧。”陳劍秋拍了板。
當天晚上,檀香山的各大煙花之地附近,都被安排上了盯梢的人。
白天發生的事情似乎并沒有影響這些場所的經營。
依舊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商女不知亡國恨”在每一個地方都適用。
溫柔鄉中沉醉的未必是英雄,那里可以讓人麻醉和暫時忘卻傷痛。
死的浪人們多半是無兒無女的亡命之徒。
戰爭輸了都未必能影響藝雞館里的歌舞升平,更何況是死了一些和自己不相干的亡命武士呢。
陳劍秋在檀香山中華會館里美美地休息了一晚上。
陳總董給他安排了一件小廂房,前面有一個小院子,整體格局和江南的合院相似。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人打擾他。
夏威夷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灑在地上,映出了窗靈上奇巧的造型。
陳劍秋穿好了衣服,走出廂房的門。
院子里一片安詳,花壇中的植物一片郁郁蔥蔥,生機盎然。
仿佛前一天這里什么都沒發生過。
“老大?你醒了?”李四福聽見了動靜,從院子口向里探頭探腦。
“昨晚有收獲嗎?”陳劍秋整理了下衣服,掃了李四福一眼。
李四福的神色有些尷尬,他目光看向了門樓的角落里。
陳劍秋這才發現,肖恩坐在那里。
“那小子太狡猾了,據說四五個地方都出現了他的蹤跡,但我們的人都是慢個半拍,到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肖恩嘆了口氣。
他的神色略顯疲倦,可見昨晚上也是跟著跑了好幾個地方。
“他察覺了我們的埋伏,但是還是來了,可見是對自己的逃命技術充滿了信心,有恃無恐啊。”陳劍秋思忖道。
“而且癮很大。”李四福在一旁補充道。
此時,陳總董和檀香山中華會館的其他人也匆匆趕來。
“我們得下個套。”陳劍秋靠在院子的門樓邊上,盯著爬滿藤蔓的屋頂說道,“這人必須得死。”
陳總董身邊的一位擼著袖子的漢子立馬明白了陳劍秋的意思。
此人原本是一名朝廷的鷹犬,但后來不滿意于朝廷那幫人在洋人面前的茍且模樣,憤而絞了辮子,跑來了檀香山。
“陳先生,我去安排個女孩當誘餌,那賊人昨天沒得逞,今天必然忍不住!”他說道。
“不行,太過危險,萬一失手,那女孩可就身陷險地了,這種虧本的買賣咱們不做。”陳劍秋果斷拒絕。
既想釣魚,又怕魚餌出事,這可怎么整?
現場陷入了沉默,眾人都開始想其他的辦法。
陳劍秋雙手抱于胸前,目光漫無目的地四處游走,最終落在了肖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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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掛上了笑容。
黑人被陳劍秋看得渾身發毛。
他跟了陳劍秋這么多年,每次看到陳老大這么笑著看著自己,總沒有什么好事。
“你身材不錯。”陳劍秋突然說道。
不知是因為營養不良還是長期上房梁的原因,肖恩的身材瘦小,這幾年也沒見著長多少。
但他的腿和指頭從比例上來講,還算修長。
“老大,,你,你要干嘛?”黑人大致猜到陳劍秋要干嘛,腿有點哆嗦。
“陳總董,麻煩找套和服,再找個日式的燈籠。”陳劍秋對老頭說道。
“老大!你不會真的認為那個采花賊會對我感興趣吧!”肖恩哭喪個臉。
“死馬當活馬醫,你看看現在檀香山哪還有敢晚上出來的女人!”
陳劍秋比劃了下他的腿。
“反正在晚上你的皮膚就是背景板,多上點粉,還不是畫成什么樣就是什么樣?”
“那你們可得保護好我。”肖恩依舊帶著哭腔。
“不會有太多人的,昨天盯梢人太多都被他發現了,不能過于打草驚蛇!”陳劍秋很認真地對黑人說道。
“那他真的辦了我怎么辦?”黑人幾乎是在哀嚎。
“不會的,那人受了傷,搞不定你的,要對自己有信心!”陳劍秋仍舊鼓勵著他,“你可是擊殺了大盜詹姆斯的人!”
肖恩心里有一萬個不愿意,但他明白陳劍秋并不屬于他能拒絕的人。
李四福憋著笑,但是又不敢大聲地笑出聲。
他生怕陳劍秋回頭來上一句:“笑什么笑?要不你來?”
但是他實在有點忍不住。
李四福走過肖恩身邊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地看了黑人一眼。
“我知道一種治療傷口開裂的膏藥,回頭我給你備著,以防萬一。”他看上去很認真的小聲說道。
但這話好像還是被陳劍秋聽見了。
“要不再加個餌吧,四福,你走另外一條線。”陳劍秋拍了下腦袋,“你一個人應該能搞定那個日本人,要不然我就白教你了。”
說罷,陳劍秋轉向了陳總董等人:“麻煩再準備一套和服和燈籠。”
陳總董連連點頭:“放心,我們有最優秀的粵劇化妝師傅!”
“順便教一下他們一些女人的步行體態,速成下。”陳劍秋補充道。
李四福臉上的幸災樂禍不見了,只剩下滿臉的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