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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賞金獵人哈尼夫

  “對了,你看看。這上面的東西你認識么?”陳劍秋掏出了懷中的那張人皮,他沒有告訴飛鳥藏寶圖的事。

  飛鳥仔細看了一番,搖了搖頭:“看不太懂。”

  此時肖恩也醒了,三人吃了點干糧,喝完水之后繼續上路了。

  休伊載著飛鳥和黑人,陳劍秋騎著沒有馬鞍和韁繩的黑馬。

  一路上的山勢漸高,植被也逐漸茂密了起來。

  黑馬已經逐漸恢復了昨天的驕傲,它不太愿意和休伊并排而行,搶在前面想拉開一段距離,但被馬背上的人輕輕揪了一下鬃毛,瞬間老實了。

  “你昨天把它怎么了?”飛鳥很是好奇。

  “沒怎么,單純友好地交流了一下而已。”陳劍秋笑嘻嘻地撫摸著黑馬的腦袋,黑馬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要不然就叫你黑蘿卜吧?”他靠在黑馬的耳邊,像是要征求黑馬的意見,“好,就這么定了。”

  黑馬不知有沒有聽懂,肖恩是聽懂了:“我覺得它的名字應該更威猛一點。”

  陳劍秋沒搭理他,開始和飛鳥談天扯地。

  三個人沿著山路向前,穿過幾座山頭,很快聽見了流水聲。他們加快了行進速度,縱馬向前,通過了一個隘口,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

  到綠河了。

  這條河是科羅拉多河的一條支流,位于峽谷之內,兩岸是郁郁蔥蔥的針葉林,再不是外面的荒涼景象。

  “我們沿著河南下,就出了懷俄明州的地界了吧。”肖恩問道,“州警應該不會管我們了吧。”

  “他們能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不錯了。”陳劍秋回答道。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已經安全了?”

  “那倒未必,我們十有八九要被掛賞金。至于會被追多久,被多少人追,就看咱們三個值多少錢了。”

  “那賞金獵人和州警比起來,誰更危險點?”

  “我哪知道,我又沒犯過罪。”

  正當兩人還在激烈討論的時候,飛鳥突然說話了:

  “你們看對面那輛車。”

  迎面駛來一輛馬車,兩匹馬拉著,車廂像是個大鐵皮盒子,上面噴著暗綠色的噴漆。車夫也看見了迎面而來的三人。

  “喂,前面的,請不要靠近這輛車!”車夫一邊高聲喊道,一邊已經掏出了腰間的槍,而后面的車廂里,也伸出了一截黑通通的槍管。

  對于這種西部特有的打招呼方式,陳劍秋現在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是賞金獵人的馬車。”飛鳥低聲對他說,“要不然我們開干吧,車夫一個,車廂里最多就兩個。”

  陳劍秋臉色淡定自若:“別緊張,他們從南邊來,我們的懸賞即使現在發出來了也是在北邊的城鎮。”

  他舉起自己的雙手。同時示意飛鳥也收起武器。

  “放輕松,哥們兒,我們只是路過的,沒有惡意。”他向著對面喊道。

  “你們是做什么的?”馬夫沒有放下手中的武器。

  “我們是進山的淘金客,這位印第安人是我們的向導。”

  馬車夫回身低下頭,向車廂里的人匯報:“老大,是淘金的人,一個黑人,一個印第安人,還有一個中國人。”

  一個戴帽子的頭從車廂里探了出來,嘴里吊著一桿煙斗,嘴唇上方一撇胡子向上翹著。

  “麻煩把武器放到馬后面。”

  陳劍秋取下背在身后的霰彈槍,連同腰間的左輪,一起丟給飛鳥,掛在了休伊屁股后面。

  三人下了馬,逐漸靠近了馬車。

  “嘿,兄弟,伱的馬不錯啊。”小胡子看向陳劍秋身后的黑蘿卜,“可怎么沒有馬鞍呢?”

  “嗨,別提了,在之前一個路口,這笨馬失了蹄,馬鞍什么都滾了下去,還好人和馬都沒事。”陳劍秋的瞎話張嘴就來。

  “可是,你的馬籠頭…”馬夫剛張口,就被小胡子打斷了。

  “我叫哈尼夫,是一個賞金獵人。”車廂里的槍口收回去了,“原諒我不能給你們打招呼,因為我的手和這個雜種鎖在一起。”

  陳劍秋往車廂里一看,一個滿臉傷痕的男人一只手被綁在車廂上,另一只手和哈尼夫拷在一起。男人看見有人靠近,想把頭靠近窗戶,結果臉上又挨了哈尼夫狠狠的一下。

  “你個雜種給我老實點。”哈尼夫沖捂著臉的男人吼了一聲,隨即又轉向陳劍秋,“我的車上倒是有一個現成的馬鞍,你要不要?”

  “是這雜種的。”他倒是直言不諱,努了努嘴,指向車里的男人。

  “額,那我們需要付多少錢呢?”陳劍秋問道。

  “啊,只需要45美金。”

  陳劍秋扭頭就走。

  “等,等,兄弟,你聽我說,你到達下一個城鎮,至少要上百公里,另外,這荒郊野嶺的,你真的不怕自己的屁股顛開花么?”

  “十美金。”

  “三十五美金!”

  “十五。”

  “二十五!”

  “二十。”

  “成交。”小胡子拿槍的那只手向著車夫比劃了比劃,車夫下了馬,從后面扛出了一個破舊不堪的馬鞍,扔在了他面前。

  “真他媽的黑。”陳劍秋臉上笑嘻嘻地用中文對著小胡子說了一聲。小胡子也以笑容回應。

  他轉過頭向肖恩伸出了手。

  “什么?我怎么會有二十美金,我最多也就十來美金啊。”

  “你給我十美金就行了。”陳劍秋說道,肖恩只得去兜里掏錢。

  “喂,喂,那個黑鬼,把手舉起來!”車夫突然舉起了槍,“讓我看見你的手,別亂動,否則我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肖恩觸電似地舉起了雙手,一臉無辜。

  “他的十美元在他兜里,剩下的在我衣服里,要不你自己來拿?”陳劍秋打斷道,眼神里殺機乍現。

  小胡子哈尼夫察覺出了他的不悅,嘿嘿一笑:“兄弟,我們沒有其他的意思,出門在外,總是小心點好。”

  陳劍秋先是從肖恩的兜里數了十美金,然后又從自己衣服里掏出那張十美金的大鈔,疊在一起遞給了哈尼夫。

  “祝你們的美國夢成真!”哈尼夫開心的把錢塞進了兜里,當他注意到被他鎖住的男人目光看向錢時,又反手給了他一巴掌,“你的美國夢很快就要結束了,雜種!”

  “這人犯了什么事兒?”陳劍秋一邊把馬鞍放在黑蘿卜背上,一邊問。

  “謀殺,逃稅。”

  “殺了幾個人?”

  “一個,那個向他征稅的倒霉蛋。”

  “那他值多少錢?”

  “七十五美金,不論死活。”哈尼夫眉毛一挑,吸了一口煙斗里的煙,“對了,提醒你們下,我們來的方向,遇到好幾個聯邦的士兵。”

  “謝謝。”陳劍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三人騎上馬,哈尼夫這邊也不作停留,兩邊各自向著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老大,那三個人有問題,絕對不是淘金客那么簡單,那匹黑馬不是一般的馬,十有八九是偷的,”

  哈尼夫嘿嘿一笑,沒說話,只是抽了口煙斗。

  身為這片區域資歷最老的賞金獵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這三個人有問題,可周圍鎮子最近的賞金告示自己了如指掌,都沒有這三個人。

  沒賞金跟自己有毛的關系,還不如賣個馬鞍來的實在,至于價格么,高是高了點,自己不是又附贈了條“前方有危險”的信息么,這條信息可沒跟他們收過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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