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的腦袋被封住了。
左白親自動手,手藝沒得說。
除非是有人再次撕開上面的符篆,否則,這腦袋別想再脫困而出。
元豐那幾個老道士自然是欣喜無比,本來一件足以引發嚴重災難的事情,居然被林默三言兩句輕松解決。
曾經有那么一瞬間,元豐那幾個老道士覺得他們自己一無是處,也就是最后送符篆這個事兒幫了點忙。
雖說封住了魔頭的腦袋,但林默和左白這會兒卻高興不起來。
“剛才人頭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吧?”左白問了一句。
林默說聽見了。
“它說,他感覺到了他左腿和左手的氣息。”
“你覺得這話的真實性有多大。”
左白問。
他這么問,實際上是擔心那人頭說謊,或者是在設圈套。
但又感覺不像。
魔頭被林默忽悠的老老實實,最后封腦袋的時候,居然一點都沒有反抗。
這種情況下,要說對方能用什么陷阱詭計,別說林默,左白都不會信。
林默也是實話實說,他覺得魔頭沒說謊。
左白立刻沖著元豐等人道:“封魔頭身體的幾個地點你們都知道吧,不是都有人盯著么,趕緊去問問。”
一個老道士點頭,急忙蘇醒去辦事。
現在人頭已經用符篆封住,右腿也被封住,危機解除。
右腿可以繼續留在這里,但人頭肯定不行。
之前抱人頭的那個血肉模糊的人影已經倒地不動,這本來就是一具被操控的尸體。劉阿姨的情況也不太好,一動不動,對外界沒有反應。
顯然之前被魔頭控制會產生某種影響。
暫時無解。
左白再一次修復了陣法,不過永安小區要恢復原狀也需要一定時間。
這玩意兒就和定時炸彈一樣,陣法一旦失效,小區里的居民就會鬼變,那場面和修羅場差不多,一個個兇厲無比。
林默和左白一商量。
暫時不離開了。
先待在永安小區,這樣最安全。
對林默來說,他得好好琢磨琢磨這件事,探查老哥的線索。
而對于左白來說,單純是因為道門的責任。
這一下,元豐那些正乾宮的道士們也不敢離開了。
“對了!”
林默想起來,他來的路上還遇到了江尚。
這個年輕的專家組成員受了傷,而且明顯受到了刺激,林默讓對方好好的待在外面安靜一下,主要林默來的時候也著急,沒問清楚怎么回事。
這會兒出去一看,江尚抓著打空子彈的手槍,另外手里抓著染血的匕首,坐在地上,雙目無神。
地上有幾個鬼影游走。
這是林默留下的,也是怕再出什么意外。
林默走過去問,江尚也沒反應,問張河在哪兒,對方終于又反應了。
“老張,他死了。”
江尚眼皮跳動,顯然這件事對他的刺激太大了。
林默問清楚怎么回事后,也是嘆了口氣。
“沒法子,處理噩夢事件,危險無處不在,有的時候是實力不行,有的時候,單純就是運氣不好,這就是現實。所以甭管誰碰上,只要盡了全力,就不用再有什么愧疚。”
這話是林默這些年總結出來的經驗。
對他來說,實際上也是一樣。
有很多次,他實際上也差一點丟掉性命,能活到現在的確不容易。
而實際上,反倒是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最難熬。
熬過了那一段‘新手期’之后,反而會更安全一些。
因為有了實力,有了經驗,而在噩夢世界里,這兩樣東西是最重要的。
這次張河死了,江尚活了下來。
不能說江尚的實力更強,只能說,他運氣更好罷了。
能輕而易舉殺死張河這資深專家的,要殺江尚,也是易如反掌。事實上林默知道是誰干的,就是那個魔頭。
那魔頭極為厲害,自己對上都沒有勝算,其他人可想而知。
江尚這個時候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說他想要變強,想要帶著老張那一份繼續活下去,因為老張也有家人,他想照顧。
林默想了想,就說這樣,我給你打個招呼,你去總局那邊接受一次加強培訓,相信一定會有不少新的收獲。
聽到這個,江尚心情好了很多。
這個時候永安小區里的居民也都走了出來。
陣法重新啟用,吸走了它們身上的怨念和惡意,它們再次變的正常。
不過這種正常是虛假的。
陣法只要一停,它們被怨念沾染的速度會更快。
而且萬符陣要布置極難,也不可能大規模推廣,畢竟只要是陣法,就不可能一直存在,遲早會消失。
這個時候,斤酒市安全局的增援也到了,林默招呼他們一起將永安小區都查了個遍。
過去,這地方是禁區,沒人敢管,正常人也不敢進來。
所以這地方有什么情況也沒人清楚。
甚至這里的‘鬼居民’有多少,也沒人清楚。
林默就說這不行。
對當地安全局的工作提出了批評。
“接下來你們得對這里所有的‘居民’進行登記,要定期排查,如果發現誰出了問題,要第一時間做出響應,能治就治,不能治就…”
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對被怨念和惡意控制的鬼,最好的辦法就是干掉。
因為你不干掉它,它一定會干掉你。
永安小區里的居民很多,難保有那么個別的出問題,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時候,因為魔頭來襲,陣法受阻,有的居民被怨念重新沾染,就回不去了。
這種時候,改下狠手就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有林默這個總局來的特殊專家坐鎮,當地安全局那是全員出動,登記摸查的登記摸查,清除隱患的清除隱患。
大家忙的不可開交。
回到4號樓,在一樓遇到豆豆。
豆豆說,一樓的那個小朋友現在教育好了,特別聽話,現在和它爸爸相處的非常好。
“那就好。”
林默表示贊賞,至于豆豆是怎么教育的,林默這就不管了。
上4層。
一群正乾宮的老道士正在低聲交談,看到林默回來,急忙圍過來,說是要見他們左白師祖,說有重要的事情說。
林默請神上身,讓左白見他們。
和以前一樣,林默旁聽。
接下來怎么做,他也想看看這幫道士會有什么高見。
還有,魔頭說它感應到了它自己的左手和左腳,這究竟是虛張聲勢,還是確有其事,也得讓正乾宮的這些道士給予證實。
確認左白出現之后,幾個老道士跪了一地,說了一大堆。
林默聽明白了。
他們說的頭一件事就是另外兩個布置陣法,封禁魔頭肢體的地方,果然出事了。
已經聯系不上鎮守那邊的道士。
十有八九,是被弄死了。
也就是說,魔頭最后感應的沒錯。
它的左手左腳的確破陣而出,所以它才能感應到。
顯然,這里面有大問題。
誰干的?
魔頭自己肯定不是。
因為魔頭的腦袋在這里,而且已經被再次符篆封禁,只能是旁人。
可知道封禁魔頭肢體具體地點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在正乾宮里,也是少數幾個老道士知道,其余門人是不知道的。
這個時候一個叫元合的老道士突發奇想,開口道:“諸位,會不會有這么一種可能,那就是之前林先生并沒有騙魔頭,肢解封禁,實際上是真的為了提升魔頭的力量,畢竟那位林先生也是知道封禁肢體地點的,說不定放出魔頭左手左腳的,就是他…”
還沒說完,老道士就感覺眾人目光齊刷刷的看過來。
“我也只是推測,大家討論,瞎猜而已,別當真。”
老道士有些尷尬。
他說的這個可能是陰謀論,而且明顯是把林淵說成了一個腹黑的大反派。
的確,林默還在這兒,當著人家的面質疑對方的哥哥,這的確不太好。
其他道士也覺得這種說法有些扯。
當年那位林先生明顯是為了更好的封禁魔頭,才想出了肢解封禁的法子,如果沒有任何證據就提出質疑,這的確不好。
正在反思呢,那邊林默突然一拍大腿。
把大伙兒就嚇了一跳。
“左師叔,你等一下,我說句話。”
林默這個時候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
然后開口:“我覺得剛才元合道長說的挺有道理,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眾人目瞪口呆。
不知道林默這是啥意思。
因為生氣而諷刺嘲笑?
他們不了解,但左白和林默待的時間長,他清楚,林默并不是在挖苦和譏諷,而是真的在這么想。
“你們想啊,封禁魔頭的地點是絕密,即便是正乾宮內,也是極少有人知道的,除了你們,就只有我哥知道。而且當年大陣是我哥布的,他這么做,肯定有原因。你們想,最開始魔頭的腦袋是怎么出來的?”
沒人能回答。
因為沒人知道。
“說不定,是在布陣的時候,留下了某種缺口,這個缺口會在若干年后擴大,所以那個人頭才能破陣而出,這種事只有我哥能做到。所以我說,元合道長說的很有道理,說不定,放出左手左腳的,就是我哥。”
聽到這話,眾多道人都是心頭一跳。
真的是這樣?
要是這樣的話那當年的林先生,豈不是魔頭的幫兇?
他要干什么?
這事兒不敢細想,細想之下,那是細思極恐,頭皮發麻。
“當然,我也只是瞎猜,但不管是不是我哥,他最后的目的,一定是將魔頭所有的肢體都放出來。我這里有人頭,屋子里有右腿,現在左腿和左腳也被放出來了,那就還剩下三個地方,分別是右手、身軀和心臟,對吧?”
林默問,大家點頭。
“你們把另外三個地點告訴我,我去瞅瞅。”
“啊,這…”幾個老道士對視一眼,說那是機密,不可隨意告人。
林默也不廢話,讓左白問。
左白問,他們不敢不說。
“另外,人頭和右腿我也得帶走,要真是我哥,我幫他拿過去,省的他跑過來拿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