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黯淡的星光打在了李子君的面龐之上,額前的發絲沾著水珠,滴滴滑落至鎖骨間。
濕水后全貼在身上,讓她那玲瓏有致的嬌軀如同半果一般,玉臂輕彎,妙態畢露。
她的素手輕輕地將被水浸濕的長發攏在腦后,水流浸濕她的襦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段,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姬南玨。
未曾完全脫下的衣衫完全貼合在了嬌軀之上,微微半透出肉色,平時穿著較為寬松的襦裙倒是看不出什么,如今方才能見得到廬山真面目。
姬南玨明顯有些驚奇地看著她,隨后撇了撇嘴角,帶著玩味開口道:
“不愧是師徒,就連撒謊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算了,你想叫姐姐便叫吧,師娘反倒是聽著怪老氣的。”
埋在水底之下的玉腿輕輕地撥弄了一下水面,撩出幾點水花。
隨后玉臂輕輕一撐身子,不著寸縷的站了起來,水面堪堪沒過大腿根,露著半截蠻腰,纖細而平坦,沒有半絲贅肉。
“將衣服脫掉吧,總不能穿著衣服洗澡啊?”
這一路上,身上的這一件襦裙跟隨了李子君不知道多久,雖然并沒有什么污痕。
李子君有些害羞的將身上的衣裙脫了下來,放在了岸邊,而后便是立刻坐進了潭水中,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
姬南玨也并沒有笑她,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空氣中有些沉悶,雨前的這一段時間總是格外的焦躁。
她的小手輕輕地撩起水花,任由潭水灑下,突然開口道:
“你見他也不過幾面而已,就這么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這個年紀心中有所憧憬的人很正常,但我看你的言行舉止也并不像是一個沖動的人。”
“我很好奇,能說說看你心中的想法嗎?”
頓了一下,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確實有些刁鉆,姬南玨又是補充了一下,笑道:
“當然,不說也沒有關系”
說話間,那雙眸子便是看著她。
“想法嗎?”
李子君輕輕地抿了一下薄唇,也沒有去看姬南玨,只是輕輕地喃喃道。
凝視著有些暗沉的潭水,沉吟了一下,幽幽道:
“喜歡一個人一定需要想法嗎?”
“不是在某一個時間點,因為某一件足以觸動內心深處的悸動,心中不知不覺間就承載了某個人。”
“或許只是一眼,只是某個舉動。”
姬南玨愣了一下,聽著她的聲音有些黯然,明明是很溫柔的語調,但不知為何,就是從她的語氣之中聽出了許多煩悶。
而后將她緊緊地攏在了懷中,貼著她的臉頰:
“一見鐘情?”
或許此前姬南玨會對這個詞語嗤之以鼻,不過是一個無稽之談罷了,兩個人只是對視了一眼便是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貪圖對方的美色。
然則現在內心卻已經逐漸認同了這個詞語,
自己同蘇北的生命軌跡總是在不經意之間貼合在一起,那一次從鬼門關里回來,二人內心那種共歷患難后的情感,自然是極其深厚的。
或許在那一晚之前,自己的心中就已經印下了那個人的影子,只不過自己塵封了已久的內心從未曾承認過。
“這倒也是。”
李子君苦笑,看來自己被她誤會了。
自己對于蘇北的感情,又哪是自己這般描述的輕描淡寫?那是近乎百年的磨合,方才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南姬姐姐,子君有些冷了”
輕輕地抱了抱自己的雙臂,眨了眨眸子看著姬南玨。
“回去吧。”
“師姐姐一個人呆會兒。”
姬南玨沖著她溫和的笑了笑,她的心中有些復雜。
歸根結底,自己是一個女人,盡管知道自己同蘇北永遠不可能會有公之于眾的那一天,但對于想要從自己的身邊分走一分溫柔的女人,依舊是感到排斥。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弟子于情于理都有些大逆不道了。
一個有些古怪地想法浮現在了姬南玨的腦海中,他的弟子,自己的師尊中間還夾了一個自己?
什么復雜的關系三世同堂是吧。
“一切全怪蘇懟懟。”
感情之間沒有對錯,要說錯的話,一切的根本原因都來自于那個花心大蘿卜,若是他沒有處處留情沾花惹草,又怎么會憑空惹出這么多感情債?
——他倒是爽了 李子君伸出手在姬南玨的面前虛晃了幾下,姬南玨緩過神來,刮了一下她的脆藕小鼻,笑道:
“你的那件裙子穿得太久了,不嫌棄的話,暫時先穿著姐姐的這件吧。”
手便是指向了岸上的那件白紗裙。
李子君眨了眨眸子,隨后便是沖著姬南玨甜甜一笑。
細細簌簌,穿上了裙子,便是朝著道觀走去。
姬南玨目送著李子君離去的背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我要是真是個男人就好了”
道觀內那一堆柴火的光芒昏昏沉沉。
蘇北輕輕的擦拭著劍匣中的兩把劍,感受著體內的那一股全新的氣游百骸,喃喃自語道:
“劍要養。”
青萍劍對于自己來說,已經得心應手,但是對于這把思別離,掌控方面終究是差了許多。
天下萬法萬變不離其宗,自古無數修士所求的,還是那個可以不死的大長生。
修成小長生的修士才算真正配得上那個“仙”字,初步“得道”,而對于劍修來說,劍養人,人養劍,雖說并沒有什么人劍合一這么夸張,但若是想要走到修士的盡頭,最起碼也要養出劍魂。
屬于自己的劍魂。
蘇北慢慢閉上了眸子,整個丹田識海完全打開,靈魂逸散出來,與周圍天地融為一體,便是看到了盤膝而坐的自己。
靈魂在思別離上纏繞了一圈,而后魂歸自身。
再次撫摸這柄劍,便是能感覺到比之前一刻親昵了幾分。
見到這一幕,蘇北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便是拿起長劍,插上了一塊豬肉,放在火上烤著:
“劍養的不錯。”
思別離:
花明月黯籠輕霧。
腳步聲輕輕地從蘇北的背后傳了過來,明明滅滅的火光中依稀可以見得到那一縷熟悉的白紗。
蒼穹無月,周遭的一切都有些暗淡。
蘇北的嘴角彎起了一抹弧度,看也不看,一把便是將女子攔腰抱在了懷中,笑道:
“姬寶兒怎么一個人回來了?”
“說!把子君丟在哪里了?”
說話之間已經開始逐漸地向(.)攀升著。
壓在她身上,(.)她的耳廓隨著她身上的曲線起伏。
李子君的眸子瞪的大大的,大腦一片空白,任由蘇北就這么將自己一把拉了過來。
感受著他的大手熟練的在自己身上著,一時間沒有辦法思考。
剛剛沐浴過,身上還帶著香氣,一片旖旎的氛圍縈繞在了道觀之內。
她的臉色就漸漸變得紅潤起來,卻不知是因為自身難堪的動作,還是因為被他大手握著的手腕。
蘇北皺了一下眉頭,也逐漸地開始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明明姬寶兒的這一塊兒應該更而且也沒有這么青澀的感覺,似乎還能感覺到身下的女子在顫抖。
“師師尊。”
李子君終于從震驚之中換過了神,小手有些慌張地推著蘇北,緊張道:
“我不是南姬姐姐我是子君啊”
話語之間帶著一些委屈,她側著身子扭過頭,咬著唇。
蘇北瞬間一愣,俯下身子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自己這是做了什么禽獸不如的事兒?
氣氛有些尷尬,蘇北想要安慰的去摸摸她的小腦袋,但又怕這個舉動讓她誤會,大手就這么僵在了半空中,咽了一口口水:
“徒兒,為師不知道是你”
“你穿著你師娘的衣服,火光又暗”
李子君低頭含糊應了一聲,看不清楚臉上表情。
“師尊能不能先下去。”
蘇北尷尬的朝著她笑了笑,而后便是輕輕地起身,摸了摸鼻子,想了想開口道:
“為師真的不知道”
說著便是抓住她的雪腕,想要將她拽起身。
火光明明滅滅,灑落在了各懷心事的兩人臉上。
不知道為何,蘇北看著李子君晶瑩如玉的臉龐,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子沖動,而且他心竟然開始加速的跳了起來。
相比于南姬,剛才自己的動作幅度不可謂不大,李子君在上給自己的感覺,顯然是相去甚遠。
但是那股子溫柔卻又若有若無的疏遠,卻是讓蘇北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似乎是忘記了此前的尷尬,蘇北還是抬起了手,伸出了兩根手指試探性地朝著李子君的臉龐之上滑了過去。
頓了一下,最終還是碰上了那如玉般光滑的面頰。
李子君的嬌軀輕輕顫抖了一下,慧眸如星,掙扎開了幾許空隙,這一次卻沒有做出激烈的反應,閉上眼睛,任由蘇北在她美麗的臉龐上用兩根手指輕輕撫摸著。
溫潤如玉。
忽然間,蘇北竟是看到,從李子君的眼角邊,有珍珠般的淚珠兒順著雪白的面頰滑落下來。
搖曳的火光,映照的是兩點淚痕。
蘇北的手停住,隨即便是輕輕地滑到李子君粉潤的下巴,托著轉過來,凝視著她絕美的面孔。
兩根手指輕輕地抹去她的眼淚,柔聲道:
“對不起。”
“為師”
李子君的眸子望著蘇北,美眸之中積滿了淚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淚水究竟是為何而留?
是因為他的冒犯?
還是因為兩人之間注定不會有結果?
在看到他眸子間那一剎那的失神,李子君也不知道自己該作出一個什么樣的表情。
是無奈?
“鏡中花,水中月。”
李子君輕輕揚起頭,而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將最后一滴淚掩藏在了眼底:
“徒兒沒有怪師尊。”
“裙子是南姬姐姐給的,師尊才會因此而認錯了人。”
蘇北朝著她訕訕地笑了笑,將剛才自己一瞬間升騰的可怕想法壓了下去。
自己收的徒弟怎么都這么奇怪?
每一個都好似同自己經過了漫長的歲月一般,總感覺好像是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在其中。
就在這時,門開了。
換上了另一件衣衫的姬南玨走了進來,隨后表情帶著古怪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邁著赤足在蘇北的身旁坐了下來,在蘇北的身旁擦拭著還未干的水珠。
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之色,按照以往的時候,他定然會朝著自己撲上來,為何今日這般安定?
在自己不在的時間里,兩人發生了什么?
氣氛這么古怪。
“夫君,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蘇北沖著她笑了一下,隨后便是抱著姬南玨的身子。
似乎在蘇北的懷中,姬南玨感受到了一種繁雜的心緒,她仰起頭在蘇北的嘴角吻了一下。
剛剛自己想了許多許多,她知道以后的路很長,很艱苦,世事無情,總是會讓二人的路走起來異常的艱難,但是此時能夠享受到片刻的寧靜,卻讓她心中很有些滿足。
心態逐漸也有了一絲的轉變。
——不求朝朝暮暮,但求曾擁有過。
“沒什么。”
“夜深了,該睡了吧”
蘇北摸了摸她的發。
姬南玨起身牽起了心不在焉的李子君的小手,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那件衣服,點了點頭:
“子君穿上這件衣服還挺合適的呢”
李子君的臉色通紅。
隨后姬南玨瞥了一眼蘇北,故作冷冷道:
“為了懲罰你,今晚你去外面睡,我摟著子君睡。”
“好不好,子君?”
她沖著李子君眨了眨眸子。
李子君怔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蘇北,又看了看身邊的姬南玨,有些于心不忍道:
“這不好吧外面還要下雨了。”
蘇北自然知道這是南姬在給自己找臺階,她應該是看出來剛才的尷尬。
不由得心頭一暖,看了下姬南玨:
“我就去外面吧”
就在此時,突然不遠處傳來了淡淡地腳步聲。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幾人的眉頭瞬間皺了一下,蘇北有些疑惑道:
“這大晚上的,還能有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