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深處,一堆篝火前。
兩道少年身影相對就地而坐,一人抱著一大塊香氣撲鼻的烤肉大塊朵頤,時不時舉杯痛飲一番,雖無聲,但卻有一種難言的默契。
英雄相惜,天才的朋友只會是天才,因為一般人無法理解他們的思維,也難跟上他們的腳步。
就像如今的兩人,以前雖然也算不上敵人,但或許是因為剛剛打過一架的緣故,竟然還坐在了一起大吃大喝了起來。
“你很強大…是我見過的最強者之一!”李云聰頭都沒抬,開口繼續說道,“在我們這一代,可怕的人有很多,我曾遠過見過仙殿的傳人,那人的可怕根本難以想象,現在多半已經列陣了,我亦不敵。”
“仙殿傳人?那個帝沖?”白夜驚訝,他也聽說過,只是沒見過,對方應該比他要長個兩三歲,在如今眾多古代怪胎隱匿的情況下,不管是天資還是戰力,確實是這個時代最可怕的幾人之一,初代與其比,的確不夠看。
“是他,一年前他曾和補天教的月嬋一同進過一片絕地,實不相瞞,我也在一片地方中發現了一個好地方,不知白兄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說著,李云聰抬頭,蒼白的面孔上,誠懇而真摯。
但,這種邀請對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種考驗,因為這里面涉及到了很多東西,不止是要有足夠的信任。
白夜沒說話,他從未小看過任何人,在這上界,機緣遍地,數不勝數,李云聰不過十三四歲,就已經敢到處跑,這份膽識著實驚人。
“那里很危險,但對銘紋境和列陣境有著非常大的好處,是一處天然的法則地,白兄不用急著答復。”
白夜瞥了對方一眼,這憨貨,心里猴精,好處都說出來了,還說不用著急,“我相信李兄不會帶人埋伏我!”
“我也相信白兄不會從背后捅我一槍!”
四目相對,彼此哈哈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天后,天隕山見!”
“什么,你要一個人去天隕山?!”
“不行,絕對不行!”
“如今教主和你師傅正在十萬圣山宣揚我教威名,等他們打劫回來再說吧。”截天教中,二長老直接否決了,雪白的胡子亂顫,態度堅決的不像話。
和大長老很像,都老霸道了。
“過度保護對我沒好處,我的未來不可能一直局限在天狐山,外界的天地我終究會一個人去闖。”
“那也是尊者時,你到時自身圓滿,神通都能達到一個極巔,我們自然不會讓人跟著,也不會反對。”
這也是事實,初代這種生靈,前期多在靈界,大部分都是一直在修煉,幾乎沒有冒頭,一旦開始出現在世人眼中時,基本上都是尊者境。
“這樣吧,傳送門我帶一個,另外,禁器啥的,給我弄上個十件八件,我師傅都是這樣干的。”白夜不溫不火,態度一如既往,讓二長老瞬間瞪大了眼。
“你以為禁器都是大白菜?還十件八件!”
二長老冷哼一聲,見白夜態度堅決,不由發出了一聲嘆息,“真的要去?”
“要去。”
最終,二長老喜笑顏開的留下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拿著一張白紙黑字收據,背著雙手走了。
有禁器,也有殺陣,更有符紙和療傷寶丹。
這次出去,他是暗中進行的,甚至連人都不可能帶,但二長老的慷慨,還是讓白夜忍不住一陣點頭。
這不,還債的肯定不是他,至于大長老回來是否會暴跳如雷,那都不是事,最多把他的那份打劫物品給扣了。
白夜暗自盤算著自己的小金庫,這幾年來,他攢了很多好東西,這次出遠門,他決定都帶上。
身為一個臥底,雖然沒有人要求他必須做什么,但他還是要下界一次,看看那個百斷山什么時候開啟。
以決定他什么時候可以接觸那個沒死透的老魔頭,看看對方的態度,順便看看那個不朽到底在他靈魂深處種下的東西。
雖然很危險,但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天隕山,位于天隕州的一處原始山脈中,山體高大,常年積雪,像是一座神圣而潔白的雪山。
但這里卻鮮有人來,倒不是因為是圣地,而是非常有名的絕地,號稱神明禁區。
相傳,在那上古之前的仙古時期,此州根本就不叫天隕州。
后來,一片形似仙界的大陸從域外而落,砸在了一片無邊海洋上,形成了此州,因此后人將其稱之為天隕。
也有人說,其實天隕州和一位女仙有關,尤其是天隕山,當年這里曾居住著一位女仙,天隕山就是其道場,但后來仙古發生了大戰,眾仙皆隕,因此這里也成為了絕地。
一切的真假,沒人知道,哪怕是很多老教主。
雪地無聲,潔白一片,一片破舊不堪的廢墟中,一道單薄的少年身影出現,他衣衫染血,面容平靜,提著一壺酒,靜靜立在山腳下,眸子烏亮有神,眺望著那直插云端的天隕山。
“你該不會是一路從大荒中殺過來的吧?!”
突然,一道古怪的聲音傳來,讓少年緩緩轉身。
白夜點點頭,喝了一口酒,看向來人,對方比他要高上很多,雖面貌依舊稚嫩,但體形已經和大齡少年無異。
李云聰露出了真容,五官清秀,臉色有種病態的蒼白,就連身形都有些枯瘦,但他的氣息卻格外強大,已經到了銘紋境后期,修煉速度著實不凡。
白夜取出一壺酒拋了過去,正色道,“你說的地方該不會在山頂上吧?”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