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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通幽九層

  曹瑾行殺意爆發。

  掌勢所及,無人可擋!

  金色的純陽掌力壓逼過來,如同烈陽當空,那三人沒等進攻就被浩瀚掌力驚得急退!

  “想殺我?”

  曹瑾行冷笑:“有法象的靈童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你們還敢出現!魔道追殺令,我特么讓你們魔道追殺令!”

  被瘋彌陀重傷之事,曹瑾行一直記得。

  來到這個世界這么久,就沒受過這么重的傷,還上了什么狗日的追殺令。

  憋了幾天的火,正要發泄,來得正好!

  金色掌力摧枯拉朽,直逼人殃與謝云禮。

  謝云禮主學醫,見此情景,臉色煞白,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向斜后方后退半步,施展本門《地行術》消失,卻把人殃暴露在曹瑾行身前。

  人殃避無可避,急忙催動《坤元功》。

  地屬真氣灌注雙臂,那雙形如枯樹的老手在剎那間回春,晶瑩碧綠,仿佛翡翠琉璃,堅不可摧!

  這正是人殃苦修的絕技《枯榮手》,平日積攢生氣,以“枯”示人,戰時爆發生機,以“榮”對敵!

  人殃練習《枯榮手》已有三十年,這招用出來當真威力非凡——那雙手幾乎凝成玉質,積攢的力量非常可怕!

  但曹瑾行壓根不屑一顧。

  《純陽掌》乃呂祖所創四品頂尖絕學,當今世上,能以掌力跟它抗衡的武功,鳳毛麟角。

  敢和我對掌?

  那就試試!

  混元真氣爆發,天人合一之下,天地八氣為之所攝,齊聚于掌中,化為至剛至陽的純陽掌力。

  “殺!”

  雙掌相對,真氣四散。

  周圍景物爆炸開來!

  涼亭外,滂沱雨幕隨之一滯!

  無數水滴橫向炸散,子彈般射向四面八方!

  涼亭周圍竟出現瞬間的真空。

  “啊!”

  僵持不過一瞬,人殃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純陽掌力打進掌中,他驚駭地發現,自己那雙練了幾十年硬如琉璃的手掌,被硬生生打出了裂紋!

  純陽之氣肆虐于手臂經脈,痛感越來越強,像是要炸了!

  “快撤招!”

  地缺看出不妙,大叫一聲,同時右肩一震,丈長的衣袖從衣衫里襯中飛出。

  地缺以真氣駕馭長袖,袖袍飄動如龍,夾帶嘯音殺向曹瑾行,另一手提氣行功,運起《大荒掌》,掌風霸道,坤元內勁揮灑自如,配合《流云飛袖》,一者輕靈,一者沉雄,二者合力,蘊含陰陽剛柔之道,仿佛大海之上,狂風怒濤,合擊之力,威同奔雷,縱橫四海!

  面對如此強大攻勢,曹瑾行不閃不避,功力加催,只聽一聲慘叫、一陣炸響。

  人殃雙臂承受不住純陽掌力,筋骨血肉驟然爆炸,化成血沫!

  曹瑾行冷哼一聲,飛起一腳,踢在他腦袋上,無儔巨力直接將人殃踢飛出去!

  人殃大腦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七竅流血,倒地不起…

  身后地缺殺到。

  遠處天殘撫琴。

  連天暴雨之中,天殘施展《天琴神功》以音刃攻敵,只見他十指疾掄,錚音炸響,漫天雨幕仿佛千軍萬馬奔騰而至!

  兩大強招攻來!

  曹瑾行不慌不忙,雙手一上一下豎于胸前,徐徐上提,好似古人在祭壇之上膜拜明月。

  曹瑾行暗運神功,氣貫周身,施展出了防御絕學《先天罡氣》!

  巨大的球形罡氣護罩憑空出現!

  地缺長袖、掌力本已臨身,哪知突然之間,罡氣出現,好似一堵無形氣墻,將他的掌力盡數抵擋在三尺之外;

  天殘音刃也是同樣,千軍萬馬殺入護罩之中,就仿佛那里是刀山火海,真氣沒等打在人身,就被罡氣徹底消融。

  “這是慕容家《先天罡氣》!”

  天殘、地缺心中不約而同地生出了恐懼的情緒,難怪曹瑾行有恃無恐,他不但有呂祖傳承的攻擊絕技,還學會了如此神乎其神的護體神功!

  毒藥沒用…

  三才陣沒用…

  合力圍殺還是沒用…

  情況不妙!

  逃跑的心思剛生出來,曹瑾行雙臂高舉,罡氣護罩突然炸散!

  真氣反彈,那兩人猝不及防,衣袖炸裂,古琴斷弦,給震得口吐鮮血!

  曹瑾行抓住機會,鬼魅般分身打在兩人胸前,純陽掌霸道無比,天殘、地缺同時吐血倒地,五臟六腑瀕臨破碎,奄奄一息。

  “看夠了吧!”

  連傷三人,曹瑾行一刻不停,反手一掌打向西南方二十丈外的一棵粗樹!

  轟隆巨響,粗樹爆炸。

  樹干粉碎,枝葉亂飛!

  就在那紛飛木屑之中,露出了以秘術藏身樹中的謝云禮。

  謝云禮悶哼一聲連退數步,沒等他反應過來,劍光一閃,天道劍已抵在他咽喉之下。

  “說。”

  曹瑾行冷眼看他:“你們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是不是白眉傳信!”

  謝云禮面帶微笑,他好像一點不怕,看向地上那三個“師兄”,說道:“你真的很厲害啊,比我預想的要快得多。”

  “果然是他。”

  謝云禮答非所問,但曹瑾行還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早就覺察不對。

  這三天他深居簡出,頭戴面具,從未在大庭廣眾下現身。

  按理說不該有人查到“曹瑾行”的位置,更不可能引來追殺曹瑾行的西域三煞…

  唯一有可能泄露的就只有第一天出現的白眉道人,可是白眉明明有必勝把握,再不濟也可以挾持人質逼他就范,卻沒下手,反而于今時今日,莫名其妙地引來了與他敵對的三個徒弟…意欲何為?

  驅虎吞狼?

  這三人武功雖強,但曹瑾行連彌勒靈童都不懼,再來多少通幽巔峰也是一樣。

  白眉不會不知道。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是故意把三煞引來、故意讓他們死在曹瑾行手里…

  他跟這三個徒弟早已決裂,那三人怕他怕的要死——不然也不會四處尋求八陣圖,與白眉的地載陣抗衡。

  想傳信,就得靠另外的人,比如早就“逐出師門”的小徒弟謝云禮。

  仔細推敲,不難發現,這個謝云禮分明就是白眉的暗樁——“偶然”得到曹瑾行的行蹤,再憑借醫術、毒藥參與此行,留下馬腳…

  天殘的聽聲辯位委實了得,強在耳力,而非真氣,縱然是曹瑾行也難以發覺。

  若非謝云禮故意露出一絲地屬真氣,曹瑾行也不會這么確信。

  白眉明明可以手刃叛徒卻非要他來殺,他會《吸功大法》的事已人盡皆知…這分明是送上門的功力!

  正因如此,曹瑾行反而不敢冒然吸功,以免落入圈套。

  他得搞清楚白眉這么做的目的。

  “如此緊要關頭,身為天機二十五邀請的七大法象之一,反而暗地助我提升功力…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不妨直言。”

  曹瑾行傳音說道:“我討厭遮遮掩掩,更討厭故弄玄虛!”

  “哈哈哈…”

  謝云禮聞言哈哈大笑:“你這人真有意思,我有點喜歡你了。不過嘛,還是不能說…此事事關重大,你會明白的,就像我先前說過的,只要記住我的名字…功力送來了,吸不吸在你,我得回去復命了。”

  他作勢要走。

  “你走不了!”

  曹瑾行迅速收劍,以《純陽指》點向他檀中穴。

  “再會。”

  謝云禮面帶微笑,對近在眼前的危機視而不見,輕聲說了一句,張開雙臂,栽向地面。

  曹瑾行《純陽指》點在他胸前,竟然發出一聲鏗鏘炸響,像是打在金鐵之上!

  指力爆發,謝云禮胸前衣衫盡碎,露出了一片金色的鱗甲!

  “這是…”

  曹瑾行目光一凝。

  謝云禮笑容玩味,倒入土壤之中,消失不見。

  這是異能,不,神通!

  神獸土麒麟的神通!

  曹瑾行若有所悟:“有點兒意思…”

  他回身看向那三人,二話不說,五指成爪,施展《隔空吸功》將三人徹底吸干,功力由此暴漲至通幽九層!

  而后,以天人合一駕馭大地土壤,讓那三具尸體緩緩沉入地下。

  大雨瓢潑,洗刷了戰斗痕跡。

  曹瑾行消失在雨幕之中。

  與此同時。

  天姥山,龍潭。

  這里山明水秀,碧波蕩漾,群山飛舞,怪石累累,越看越覺得神秘莫測。

  此時此刻,暴雨滂沱,水位猛漲。

  那山澗之水,穿過累累頑石,洶涌而瀉,氣勢磅礴之極。

  所謂龍潭,因其形如臥龍而得名,共分三潭。

  一潭龍頭,二潭龍身,三潭龍尾。

  第三潭潭口上方有一處瀑布,大水足有七八米寬,潭口直徑有六七米,潭水碧綠,深不可測。

  在崖邊巨石上刻著“無底龍潭”四個大字。

  只見山洪奔瀉,沖擊巨石,白浪飛濺,嘩嘩作響,聲若千軍吶喊,形如萬馬奔騰,巍巍壯觀!

  就在那“無底龍潭”四字旁邊,站著一位身穿紫色道袍的老者,身處暴雨之中,身上卻沒有落下一滴雨。

  正是龍虎山天師府當代天師,張銘演。

  他死死望著龍潭之水。

  突然,一聲炸響,天機二十五手持八卦羅盤從潭底飛出,落于岸邊。

  張銘演難掩激動神色,顫聲道:“如何?水幕結界可破?”

  天機二十五微微一笑,答案不言而喻。

  “太好了!”

  張銘演著實松了口氣,露出笑容,麒麟洞唾手可得了!

  “先別高興的太早。”

  天機二十五道:“此‘龍潭坑’乃風水匯聚之所,有人為布陣痕跡。水幕結界來歷蹊蹺,手法晦澀,也非常人能設,縱然是我,破解也很勉強…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為保護麒麟、掩藏大道碑而設,水幕之外,尚不知有多少危險,還是等人齊了再進去吧。”

  “嗯。”

  張銘演點點頭:“都已經在路上,八月初一,定然無人缺席!”

  “如此甚好。”

  天機二十五看向龍潭坑,目光幽深,說道:“無論何方妖魔鬼怪攔路,麒麟出世、大道現身,都已無可阻擋…江湖洗牌已成定局,唯有掌握仙品,方能獨霸武林!”

  然后…

  再集全江湖之力,以求長生久視!

  流觴閣。

  李重樓坐在桌邊,望著窗外大雨,愣愣出神。

  “李兄。”

  季少欽走了過來,在他對面坐下:“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他和季文峰跟著慕容驊已于昨日抵達流觴閣,只是自家老爺子遲遲未到。

  李重樓搖搖頭,直言說道:“我在想所謂的天驕榜…曹瑾行如今一枝獨秀,功力突飛猛進,也就罷了,沒想到,少欽小我兩歲,已經通幽七層,卻只位列天驕榜第五。瑯琊閣金字招牌,唯獨此榜排名實在是…莫名其妙…”

  “非也。”

  季少欽把玩著酒杯,微笑說道:“我的功力非勤學苦練所得,而且也是近兩月才揠苗助長至此,自然不能跟榜上諸位穩扎穩打的境界相比。如今卡在通幽巔峰的人一大把,一時之勝負而已,李兄何必多想?

  尊師不也是三十年沉淀,而后一舉成名,雄踞武林?須知種種秘術、吸功皆為偏鋒,唯有玄門正宗,前途無量!

  李兄能成武當三豐真人嫡傳,小弟可是羨慕的很。天驕榜排的是潛力,榜首屬你,實至名歸啊!”

  季少欽這么捧著說,李重樓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好話誰都愛聽。

  尤其他話里話外對武當推崇備至,讓李重樓很是受用。

  “少欽剛到不久,旅途勞頓,怎么不去歇著?”

  “睡不著啊。”

  季少欽嘆道:“袁家至寶游仙錢遺失,一天不拿回來就一天難以心安,何況,錢是落到宋成蹊手里,還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測算到咱們的位置…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

  “不用擔心。”

  李重樓寬慰道:“如今高人齊聚,算上令祖和天機老前輩,法象境足有九位!宋成蹊再強,也只有一人而已,到底孤掌難鳴。”

  “也是。”

  季少欽笑了笑,轉過話題道:“聽說星宗除了太上掌門親臨,還有位年輕人跟著過來見世面,就是那位美人榜第四。據說她的悟性、根骨同樣極高,六歲練功,如今十九,已經可以完美駕馭渾天儀。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是啊。”

  李重樓輕嘆一聲,眼望窗外大雨,喃喃道:“漫漫江湖,天驕何其多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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