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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9、起陣

  “想走?”

  空靈中帶著幾分嘶啞的聲音響起。

  爬上云彩的黑袍修士身形一頓。

  當即停了下來。

  荒狐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亦或是哭和笑都不該出現在他的臉上。

  因為他偏生就遇到了那個人。

  現在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為什么要接這該死的殺手任務。

  賺的靈石再多也沒有命花啊。

  更不用說,情報根本一塌糊涂。

  上一回就吃過情報的虧,怎么組織又沒有搞清楚情報。

  來之前,荒狐信誓旦旦,覺得不過是元嬰巔峰的天驕罷了,以他的實力殺死對方輕而易舉,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他背后的勢力和傳道授業的師長。

  然而,那些問題都會有其他人來幫他擺平。

  不需要他為之煩惱。

  站在云彩上呆愣的荒狐僵硬的轉過身來,扯上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

  再次看向‘老龍’執掌的極品道兵。

  那是一桿魂幡。

  尊魂幡。

  他多么希望自己沒有將之清晰的認出來。

  其實如果是曾經的話他也不會這么快辨認清楚。

  概因三年前堂主曾下令全力尋找這件擁有器靈的強大寶物,所以他才記住了,并且知道了涂山君真實的身份。

  原來他對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尋常修士,而是一位不知道活了多么古老的天生神圣。

  如今他則是非常后悔自己將尊魂幡認出來。

  荒狐說道:“道友,我想說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況。”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嗎?”

  涂山君胸口的大洞翻涌著黑紅色的煞氣,就像是重構打印般,將之重新填補起來。

  碩大的龍頭開合,暗沉的雙眸淡漠的瞥了站在云彩上的荒狐一眼。

  淡淡地說道:“你信嗎?”

  荒狐嘆了一口氣:“我不信。”

  “我只是不想與道友為敵。”

  “你認得我。”

  涂山君說的輕描淡寫。

  正是認出荒狐,因此涂山君才決定顯露尊魂幡。

  黑金血刀只有形而無神通,只有尊魂幡能抵擋住化神后期的大修士,他曾與荒狐交手,此人的虛天神異和道法頗有道行,光靠東海君和黑金血刀絕不是此人的對手。

  值此重要的時刻,更不能讓壓箱底的垂云出手一擊。

  無奈之下,只能顯露尊魂幡,幫助蒙植渡此難關。

  ‘福禍相依,劫數躲也躲不過去。’

  涂山君的目光平靜。

  他早就知道這件事,心中同樣對此局面有所預料。

  聽到老龍的話,荒狐看了看尊魂幡,他突然覺得眼前的‘老龍’很熟悉,就好像…,想到這里。

  荒狐猛的瞪大雙眼,瞳孔微微顫抖:“你…是你,你…,我,我早該想到,那也就是說…”

  荒狐探過目光看向被‘老龍’護在身后的修士。

  蒙植此時正盤坐在雨中,恢復著受損的身軀和干枯的法力。

  荒狐恍然。

  神器已有主。

  怪不得直到現在涂山君都沒有出手,在他的印象中,此人絕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那時候許紅裳的修為也不高,他卻依舊出手了,如今那身后的青年渡劫化神,肯定也足以支撐此人出手的。

  縱然不能展現完整的斗法,也能涌出一招半式。

  想到這里,荒狐懸著的心稍放下,卻并沒有完全放下來。

  他總是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說自己和天生神圣交手,其實不過是兩招而已。

  第二神通施展他就重傷遠遁。

  又怎么敢真的再次出手。

  荒狐拱手抱拳道:“今日我沒有來過這里。”

  說著就要走。

  “你想走,我就殺你。”

  轉身的荒狐身形頓時僵住,哭喪著臉,告求道:“道友,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說著目光看向涂山君身后的小子繼續道:“此人剛渡化神劫,雖得天地饋贈,頂多只有讓道友出手一擊得法力。”

  說著目光環視道:“現在隱匿不出的尊者修士至少在十位以上。”

  “道友用此術殺我,你們兩人豈不是要成為待宰羔羊?”

  “道友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這位小哥考慮。”

  荒狐以為自己能說動涂山君。

  然而,等來的之后一句話。

  “你可以試試。”

  荒狐摸了摸鼻子。

  他不敢試。

  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天生神圣,是否真的會在意自己的神器之主?

  或許會在意,不過卻肯定更關心自己。當器靈有了神智,他們當然會考慮和自己有關的事情,更不用說是這么高神智的器靈了。

  唯一讓人惋惜的是,此人的本體太弱了。

  極品道兵。

  很強。

  卻遠遠不夠強。

  本體限制了他的高度。

  相比于賭涂山君不出手,他更要賭自己能否在對方器靈身出手后活下來。

  荒狐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涂山君流傳出來的戰績,在裴氏的事情被圣人壓下來,但是也有不少捕風捉影的消息浮現,那樣的浮萍不能當做根據。

  萬物城的卻可以。

  萬物城殺鬼魔尊者。

  戰敗手持圣器黑皇劍的大星河宮天驕。

  虎冢殺飛來君。

  碎擁有玄絕刀的趙無刀。

  趙無刀可是組織的天驕圣子。

  是極為有力的競爭道子之位的人,這樣的天才日后是要成就圣人接任堂主的,卻輕而易舉的被器靈殺了,直到現在,呂信侯還躲著他們組織,一步都不肯離開自己的宗門。

  這樣的人。

  殺他,應該能用多少神通?

  荒狐暗暗叫苦。

  他不想死。

  可是他也不想幫手。

  陳金鼎背后的是古仙樓大族玉家。

  他現在臨陣倒戈還不如硬抗涂山君一擊。

  上回涂山君沒打死他,說不定這一回也和上一回相似。

  “道友讓我留下是…?”

  “看。”

  “看?”

  荒狐愣了一下。

  “靜靜的看。”

  “怎么回事兒,那殺手為何不再動手?”

  一道細微的聲音在陳金鼎的耳邊響起。

  陳金鼎面色陰沉。

  他也不清楚。

  也許那殺手認出了蒙植背后的修士,兩者認識所以才罷手言和。

  但是這樣的局面不是他想看到的,如果不趁著現在蒙植渡劫的虛弱期將之徹底除掉諾,定然后患無窮,而且上位也用言語暗示他了。

  “二爺?”

  朱乾壽拱手詢問玉昊豐。

  玉昊豐微微皺眉。

  “那是什么寶物怎么殺手看到那寶物后如此驚恐?”

  “屬下不知。”

  “那好像是一桿幡。”

  “一桿幡?”

  “幡能有什么大來頭。”

  荒狐的出現還是讓很多人為止一震的。

  不過如今看來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驚險。

  那執掌著魂幡的老龍與那黑袍修士不知道在說什么,兩者看樣子是僵持住了。

  “既然組織的殺手靠不住,那就由你出手吧。”

  “喏!”

  陳金鼎不得不遵令。

  他一步踏出,身后的橫空巨艦從漣漪中緩緩顯化。人如其名的陳金鼎抬手手掌,舉著一枚金旨,朗聲說道:“古仙樓堂主蒙植,桀驁不馴,言語之間擅殺同僚,今已完全查明,還請蒙堂主隨我們走一趟!”

  荒狐目光一轉。

  他認得那個手持金旨的人。

  不正是雇傭他的修士。

  “道友他…”

  “我知道。”涂山君微微頷首。

  蒙植睜開雙眸,看向站在巨艦上的陳金鼎,冷笑道:“齊躍蜀膽敢以下犯上對本座出手,被本座擊殺乃是他罪有應得,你陳金鼎奉誰的旨意前來捉我?!”

  “上層旨意其實你能揣測置喙。”

  “若是蒙堂主抗拒。”

  “我也只能以武力鎮壓了!”

  陳金鼎壓根就沒有給蒙植反駁的機會,大喝一聲:“巨艦鎖定!”

  “二爺?!”

  朱乾壽趕忙看向玉昊豐。

  玉昊豐抬手制止道:“等。”

  他還沒有看出蒙植的底細。

  現在正好。

  就算組織的殺手沒有繼續,陳金鼎也迫于那人的壓力不得不出手。

  蒙植神色劇變。

  低聲道:“師父,怎么辦?”

  “您老能不能拖住他們,等待玉伯父趕來?”

  “玉昊豐?”

  涂山君的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淡淡地說道:“他能來早就來了,如果不能來,就說明不能來。說不定這件事他本身就是推手之一。”

  “可是…”

  “求人不如求己!”

  涂山君的面容依舊從容。

  更大的場面他也見過,何況是區區巨艦的鎖定。

  隨后看向早已經踏云的荒狐。

  說道:

  “我知道很多人都對器靈寶物虎視眈眈,你就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手中這桿幡。”

  涂山君揚起手中的尊魂幡。

  神識則慢慢散開,將手中的尊魂幡往上空輕輕一拋。

  尊魂幡如龍般鉆入云中。

  轟隆!

  天地色變。

  “陣!”

  東海君的目光重新恢復了澄澈,那是一種沒有任何神智的清澈呆滯,然而他卻并不是雖神識而動的傀儡,其靈智之高與生前并無二致。

  加之沒有任何顧慮和想法,反而能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勢力。

  東海君抬手,接住一桿小幡。

  東海君低頭看去。

  小幡上書“”

  “風。”

  搖動小幡。

  風起。

  天地似乎在這一刻變成了巨大的陣法套筒。

  無數陰云匯聚成鋪平。

  隱約間,好似看到了肅穆的軍陣。

  天空中。

  風云匯聚的至高之上。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徹。

  “十方鬼王,”

  “殺生陣!”

  “起!”

  晚點,二更。

大熊貓文學    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