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參道兩旁全是茂密的樹木。
初冬的寒風凜冽刺骨,告別了訪客之后,雷恩踏著青石臺階拾級而上。
他并不著急,步履穩健,等他上山后,才發現saber正站在柳洞寺大門前等他。
雷恩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不禁想起了佐佐木小次郎,看門大爺曾經就是這個站位,之后saber可能也要充當門衛了。
“無銘,不久前發生了什么?”saber神色凝重的看著他,目光中略顯疑惑。
之前山下交手的動靜不大,但她依然能有所察覺。
雷恩一步步走到她身側,用一種很隨意的語調說道:“一個朋友,已經離開了。”
“朋友?人類魔術師?應該不是rider吧,也不可能是archer,反而有點…”saber嘴唇微微一動,表情十分不解。
她之前有一種無比怪異的感覺,與無銘戰斗的家伙,氣息卻和無銘很相似,就仿佛有兩個無銘在交手一樣。
假如她的感知沒出錯,這太荒謬了。
“saber,別亂猜了,休息一下吧,明天得干活。”雷恩聳聳肩,敷衍了一句。
“無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呆毛王注視著他眼睛,一臉探詢之色。
“放心,沒瞞著你藏私房錢。”
暼了她那張嚴肅的小臉一眼,雷恩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步入了柳洞寺內。
saber先是一愣,然后輕哼一聲,這個家伙又開始胡說八道了,她很頭疼。
直到現在,無銘的一切對她而言仍然顯得無比神秘。
她跟了上去,兩人一同進入了一個客房內,衛宮切嗣和間桐雁夜正在屋內收拾。
“安排好了嗎?”雷恩輕聲問了一句。
間桐雁夜有點困了,打了個哈欠:“寺內的房間充足,都收拾好了。”
“我指的無關人員,安排的怎么樣了?”
衛宮切嗣嘴里叼著一根煙,淡淡的說道:
“寺內人不多,目前只有歷代住持──柳洞家族,我已經用魔術催眠他們了,明天一早他們就會離開去度假。
至于香客和登山的游客,明早在山下掛上告示牌,直接封山幾天就行了。”
見已安排妥當,雷恩輕輕點了點頭。
他突然想起了柳洞一成,未來穗群原私立學園高中部的學生會會長,原本是士郎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不過現在他應該還是個小男孩。
處理了住持一家,只要再布置一下,就可以確保周圍一帶無人,不會傷及無辜。
“倒是你,加固這一帶的大型魔術結界,以及那個陣法明天能完成嗎?”衛宮切嗣掃了他一眼,詢問道。
“沒問題,你們休息吧,我去布置了。”雷恩咧嘴一笑,化為一陣光雨消散。
陣法的核心已經布置好了,和山體地下空洞中的大圣杯陣法聯結在一起,剩下的不過是布置節點。
當然,節點很多,不僅遍布整個圓藏山,連山腳下方圓幾十里都覆蓋住了。
天羅地網,不過如此。
深山町,遠坂宅。
豪華的宅邸里,客廳內卻一塵不染,整理得干干凈凈,這是因為遠坂時臣使用低級使魔特別打掃過了。
在戰時竟然還有心情清掃家里,不愧是鍋王,時刻牢記家訓,無論什么情況下都完保持優雅從容。
可惜,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毛病也傳了下來。
書房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時臣撲街了,一點也不優雅的撲在了書房的地板上,鮮血很快染紅了地毯。
背上插了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劍,他的表情有些痛苦,這不是情緒,而是受到攻擊后的身體反應。
時臣眼中只有一種情緒──疑惑,他帶著不知所以然的癡茫表情倒臥在地板上。
他的身后,剛剛給恩師捅了一刀的麻婆神父笑了。
這一輩子,他還從未有過這樣愉快的笑容,言峰綺禮十分驚訝,自己竟然也可以露出這種暢快的笑容。
時臣走了,走得很安詳。
過程也非常簡單,assassin被淘汰了,他的御主言峰綺禮已經沒了利用價值,自然沒有繼續留在遠坂宅的理由。
時臣一心準備著不久后的決戰,便開始逐客,他其實也是出于好意,畢竟徒弟沒了從者,還是趁早離開好。
出于對愛徒的感謝,他把“對師寶具”──具有紀念意義的魔術禮裝azoth劍(水銀劍,誰送誰被捅之劍)送給了麻婆。
時臣還毫無防備的背對著麻婆神父,一臉微笑的往前帶路,準備將愛徒一路送至遠坂宅大門外。
然后,時臣把自己給送走了。
過去三年,時臣始終錯判了徒弟的人格與精神性,根本沒有認識到自己弟子的本性是何等扭曲和邪惡。
在逐漸冰冷的遺骸旁浮現出一陣燦然生輝的氣息,金光閃耀的從者現出實體。
“哼!這種結局真是讓人掃興。”
金先生鮮紅色的雙眸露出藐視和不屑的眼神,還用腳尖頂了頂時臣的臉龐。
他一副興致索然的模樣,暼了一眼心情愉悅的言峰綺禮,語氣中充滿了譏諷的意味:
“本王還期待你們會打上一場,可瞧他這副傻不拉幾的死相,一副直到最后都沒發覺自己有多愚蠢的表情。”
麻婆神父嘴角微微翹起,略帶諷刺的說:
“因為靈體化的從者就在身邊守護著,也難怪他會如此大意吧,畢竟他可是很相信英雄王的強大實力。”
這些話有點嘲諷的意味,但金閃閃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痛快地大笑起來:
“這么快就學會怎么開玩笑了嗎?綺禮,你的進步神速,值得嘉獎。”
心情漸漸平復,言峰綺禮收斂笑意,用一種嚴肅的態度對吉爾伽美什問道:
“英雄王,我需要你的力量,你呢?”
“沒問題,不過提醒你一句,別讓本王覺得無趣…不然本王照樣也會舍棄你。綺禮,別像躺在地上的家伙一樣讓我失望啊。”
金閃閃的臉上掛著肆意的笑容,語氣中卻包含著幾分威脅和警告。
言峰綺禮只是面不改色地點點頭,他卷起上臂袖子,露出刻印在手腕上的令咒。
assassin剛消失不久,圣杯就再次賦予了他令咒,這也讓麻婆認識到,他有追求圣杯的理由,盡管他不知道為什么。
言峰綺禮伸出手臂,對著英雄王嚴肅地吟唱道:
“汝之身交付于吾,吾之命運交付于汝之劍,若愿遵循圣杯之倚托,服從此理此意的話…”
“在此立誓,汝之供品將成為吾之血肉,言峰綺禮,本王的新召主…”
供應魔力的回路接續成功,麻婆神父左手上的令咒再度發生效用,伴隨著一陣刺痛,令咒發出了光澤。
契約結束。
就在這一瞬間,爭奪圣杯的最后一組人馬就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