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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連殺

大熊貓文學    北陰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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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烈圖喘了口粗氣,在林中停下腳步。

  “老了!”

  他抬頭扶額,眼中顯出疲憊,朝著遠方看了幾眼,無奈連連搖頭:

  “想不到,姓周的小子,輕功竟然這么好?”

  以蘇公權的修為、實力,他并不覺得周甲能逃過一劫,此行結果,怕是要讓人失望了。

  本以為有自己藏在暗處,關鍵時候施以援手,能保住目標性命。

  不曾想。

  周甲的輕功竟然極其了得,感知更是敏銳,發現蘇公權后,二話不說就朝著遠處逃去。

  兩人一前一后,反到把他給甩在了后面。

  “呼…”

  長舒一口氣,白胡輕顫,跟不上蹤影的薛烈圖,已經放棄了繼續追蹤的想法,考慮回去后如何解釋。

  結局已經無法改變,如何把不利的情況化為有利,才是正事。

  怪就怪。

  周甲輕功太好,反到把自己送上絕路。

  “薛前輩,你怎么在這里?”

  就在這時,一個輕飄飄的聲音,突然從后方傳來,也讓薛烈圖身軀一僵,面露詫異,回首看向來人。

  “周甲!”

  來人身材魁梧,背負斧盾,長發隨意披散,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損,氣息也略顯紊亂,更有股寒氣透體而出。

  正是被他認為已經死定了的周甲。

  周甲手中提著一個沒了生機的尸體,正自立于樹蔭下,朝此看來。

  尸體頭顱低垂、身軀癱軟,看不清相貌,又處于陰暗無光之地,更是無法辨識身份。

  “你沒事!”

  薛烈圖下意識松了口氣:

  “沒事就好。”

  “前輩何出此言?”周甲邁步靠近:

  “周某為何會出事?”

  “你不知道。”薛烈圖搖頭,道:

  “我前不久收到消息,蘇家打算朝你動手,為解決后患,更是由蘇家家主蘇公權親自出馬。”

  “對了,你沒有碰到他?”

  “蘇公權?”周甲側首,想了想,把手上的尸體扔了過去:

  “前輩說的可是他?”

  “彭!”

  尸體落地,滾了滾,仰面朝上滾落薛烈圖腳下,那熟悉的相貌早已沒了血色、生機。

  蘇公權!

  薛烈圖雙眼一縮,心跳幾乎就此停滯。

  蘇公權死了?

  周甲沒事!

  這怎么可能!

  “你…”

  “我殺了他。”周甲咧嘴笑道:

  “這個結果,前輩也沒有想到吧?”

  身處陰影中的周甲,伴隨著這一笑,就像是露出獠牙的嗜血兇獸,強烈的反差讓薛烈圖呼吸一滯。

  “確…確實。”他面頰抖動,眼神閃爍:

  “確實沒有想到。”

  “哎!”周甲輕嘆:

  “姓蘇的說,前輩肯定就在附近,想要坐收漁翁之利,我還不信,不曾想竟是真的。”

  “周甲,你不要聽他胡說。”薛烈圖急道:

  “我過來,是為了保護你,你不要中了蘇家的挑撥離間之計。”

  “前輩何必那么緊張?”周甲挑眉:

  “我說過相信嗎?”

  “還是…,前輩做賊心虛?”

  “沒有。”薛烈圖急急搖頭:

  “我是怕你上當受騙,一時糊涂,做些…讓親者痛仇者恨的錯事。”

  “是嗎?”周甲了然:

  “無所謂了,反正蘇家也好、小瑯島也罷,都有些礙手礙腳,早晚也是要動手除掉的。”

  “你什么意思?”薛烈圖面色一變,喝道:

  “姓周的,你想干什么?”

  周甲扭動脖頸,晃動筋骨,渾身上下四肢百骸齊齊發出脆響,好似體內藏有一串鞭炮。

  伴隨著響聲,潛藏體內的寒氣也被逼出。

  “前輩何必明知故問,既然小瑯島、蘇家可以朝周某動手,周某難道就只能坐以待斃?”

  “石城太小!”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慢聲道:

  “資源有限,能供養的人只有那么多,沒有了你們兩家,周某在這里也能過的舒心些。”

  “這等事,你們做的,周某自也做的,沒理由厚此薄彼。”

  周甲自問不是什么好人,也沒必要裝腔作勢,更不打算找些冠冕堂皇的道理,還是直接動手來的干脆。

  場中一靜。

  薛烈圖面頰抽動,表情漸漸變的猙獰:

  “姓周的,你好狠!”

  “彼此彼此!”周甲咧嘴:

  “正要見識見識前輩高…”

  “唰!”

  話音未落,薛烈圖的身形已經出現在近前,他面色凝重,胡須飛揚,雙手倏忽前探。

  他竟是突然爆發偷襲。

  金玉功!

  裂天手!

  作為小瑯島三功六法之一,金玉功最為獨特,修成之后皮肉堅如金玉,能緊鎖精元不泄。

  薛烈圖已經滿頭白發、面布皺紋,此即全力爆發,精氣神昂揚,竟是絲毫不亞壯年。

  雙手前探,裂天手勁氣轟鳴。

  空氣,

  似乎也被其撕裂。

  “好!”

  周甲大吼,身軀陡然一漲,右臂回縮、左臂前傾,舉著重達數百斤的盾牌迎向來人。

  暴力!

  五行天罡!

  兩人不做絲毫留手,一出手就全力以赴,正面相撞。

  “轟!”

  肉眼可見的氣浪,自接觸點爆發,瞬息間橫掃四方,更是把大地撕裂一道巨大裂口。

  薛烈圖精修金玉功數十年,加之小瑯島資源之助,底蘊雄厚,單論修為的話,甚至比蘇公權還強一籌。

  唯一的缺點,就是與人廝殺經驗較少,尤其是生死對決,不能盡展裂天手的精妙之處,武技掌握不足。

  所以他一出手就全力以赴,打算以力壓人,趁著周甲剛剛殺死蘇公權,還未緩過勁的時候定鼎勝局。

  掌盾相交。

  瞬間,他就明白自己錯了。

  有著龍骨、暴力兩者的加持,周甲最不怕的就是有人硬攻,而且防守遠比進攻更加輕松。

  如山之力爆發,盾牌在尺許之地瞬間前移。

  “彭!”

  極致的速度、恐怖的力量,讓空氣被壓縮、擠爆,巨力撞向對手,好似一柄重錘當胸砸落,薛烈圖兩眼一黑身軀暴退。

  “呲…”

  一抹寒光浮現,暴退的身軀陡然一滯。

  寒英劍?

  周甲收劍,對面則多處一塊冰坨。

  不知何時,他已經把蘇公權的寒英劍握在手中,趁對手出現破綻的一剎那,一劍疾刺。

  鷹巢就如一處世外桃源。

  不論外界紛擾如何,內里都不為所動,只不過日復一日的生活,也未必人人都甘心。

  走出鷹巢,是不少人的期盼。

  “小武。”

  一對夫婦相互攙扶著,把包裹放在年輕人懷里:

  “出去后,一定不要惹事,萬事小心,外面不同這里,人心復雜,別輕易相信別人。”

  “注意身體…”

  “一定要保住性命…”

  兩人絮絮叨叨,年輕人一開始還老實聽著,后來漸漸不耐,最后直接擺手道:

  “爹、娘,我知道了!”

  “這些話你們都不知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你們放心,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再說,不是還有黃哥在外面接應嗎?”

  “哎!”

  年輕人的執拗,讓夫婦嘆氣,卻知道根本勸阻不了對方。

  少年對外面的好奇心,不是他們能攔得住的,唯有在外面吃夠了苦頭,才會知道鷹巢的安穩是多么來之不易。

  “算了。”

  鄭老開口:

  “年輕人去外面長長見識也是好事,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兩個也別總是惦記念叨。”

  “準備好了沒有?好了的話我就送你離開。”

  最后一句,則是對年輕人所說。

  “好了!”

  年輕人緊了緊包裹,重重點頭。

  流程他都明白,等下自己會被鄭老施法失去意識,再次醒來就會出現在一個名叫石城的地方。

  那里有幾位同為鷹巢走出去的人,跟著適應一段時間,就要自食其力,開始新的生活。

  雖然這里的長輩們都說,外面混亂、危險,但不出去經歷一遭,日日重復枯燥的生活,又有幾人甘心?

  “嗯。”

  鄭老點頭,正欲出手,突然側首看向一旁的霧氣。

  但見云霧翻滾,一人從中躍出。

  “沖天鷹!”

  沖天鷹的手中,還提著一個冰坨。

  “鄭老。”

  周甲點頭示意:

  “我放一樣東西,您這是送人出去?”

  經常初入鷹巢,他對這等情況已經見怪不怪,知道又有年輕人耐不住寂寞,申請外出。

  “嗯。”鄭老捋須:

  “正好,金鷹有事找你。”

  “是嗎?”

  周甲了然,招呼一聲飛身朝通天儀的方向躍去。

  年輕人目送他的背影漸漸遠離,眼帶艷羨,能隨意進出鷹巢,這是身份、實力的象征。

  沖天鷹?

  他的真實身份是誰?

  念頭轉動,一股隨意悄然浮上心頭,眼皮掙扎了幾下,最終遮住眼眸,沉沉昏睡過去。

  金鷹依舊守著通天儀,雙眼遍布血絲,看樣子又是幾日幾夜沒有好好休息。

  “金鷹,你找我?”

  “沖天鷹!”金鷹聞聲回首,雙眼大亮:

  “快,快想辦法弄些源髓回來。”

  “怎么了?”周甲皺眉:

  “不是還能撐一段時間嗎?”

  “我發現了一個即將陷落的世界碎片,屬于工族記載中的c級,能容納黑鐵強者入內,持續時間超過兩個月。”

  “什么?”

  周甲心頭狂跳,飛速靠近:

  “在哪?”

  在工族的記載中,世界碎片有著嚴格的等級劃分,c級意味著可以允許黑鐵強者進入。

  b級,白銀。

  a級,極有可能出現黃金等階生靈。

  最為神秘的s級,則涉及到某些不可名狀的存在,即使工族全盛時期,也僅留下兩行紀錄。

  “在北邊大約五千里的位置。”金鷹揮手,縮放通天儀光幕,把大概的位置標注出來:

  “還不清楚需要多久才會陷落,但肯定快了,不過距離太遠,把人送過去能量不夠。”

  兩個月?

  黑鐵!

  有些危險,但無疑是個大機遇。

  周甲瞇眼盯著光幕:

  “源髓,我來想辦法。”

  “噗!”

  “噗噗!”

  銀線劃過,頭顱滾落,三具尸體跌落在地。

  “走!”

  不遠處的一人手持拂塵,收起銀線,朝著同行人招呼一聲,正欲離開,就被漫天箭雨籠罩。

  “走?”

  “你們殺了我的人,還想走,走得了嗎?”

  封正卿手持方天畫戟出現在場中,冷眼掃過被箭雨貫穿的尸體,表情越發陰冷。

  這里是血藤樓僅存的一處駐地。

  知道這里的人寥寥無幾,且幾乎從未在外人面前顯露過,想不到,竟然也會被人挑了。

  “頭。”

  一人檢查過尸體,低聲開口:

  “是蘇家的人!”

  “蘇家?”封正卿皺眉:

  “我們什么時候得罪了蘇家?”

  “算了!”

  想了想,沒有答案,他大手一揮:

  “按樓主吩咐,把人全都殺了,不放走一個。”

  “是!”

  下屬應是,朝后退去。

  紀顯、張秉忠的尸骨被白布遮蓋,放在不遠,紀澤則悠閑的立于林中,賞花、賞景。

  在他身后,一老者、一女子相陪。

  周甲藏身遠方,視線掠過三人,又看向周圍蘇家的護衛,尤其是安排人、處理事的蘇九爺。

  蘇家有兩位頂梁柱。

  蘇公權!

  蘇九爺!

  現今蘇公權已死,若是蘇九爺也回不去蘇家,頂梁柱倒塌,蘇家就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所以。

  他絕不能讓蘇九爺回去。

  “樓主!”

  楊玄出現在附近,低聲開口:

  “蘇家人在紀顯、張秉忠的尸體附近發現了我們的人,順藤摸瓜找到了最后一個據點。”

  “現今那邊正在僵持,怕是不妙。”

  說著,他悄悄看了眼周甲。

  現今看來,紀顯、張秉忠之死,十有八九與自家樓主脫不了關系,不然何必安排人手盯梢。

  此前楊玄自不會這么想,但現在蘇公權、薛烈圖也被周甲所殺,再加兩條人命又算什么?

  “正好。”

  周甲冷笑:

  “讓封正卿加把勁,把這里人的也引過去。”

  “是!”

  楊玄應是,恭恭敬敬退下。

  “九爺。”

  手下人的低聲回稟,讓蘇九爺眉頭皺起。

  想了想,他踱步來到紀澤身旁,拱手請示:

  “公子,血藤樓那邊出現了一位黑鐵,老朽可能要親自過去處理一趟。”

  “去吧!”

  紀澤一臉隨意:

  “這里環境不錯,我正打算畫幅畫、寫副字,一時半刻不急著離開,你去忙自己的吧。”

  “是。”蘇九爺應是,躬身后退:

  “老朽告退。”

  退下后,他招呼了一下蘇家護衛,帶領一干護衛,朝著血藤樓駐地撲去。

  遠處。

  周甲也收回視線,揮了揮手,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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