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區的青霧軍團?”
小雨淅淅瀝瀝的落下,外面的軍隊冒著雨來回巡邏搜查,特質軍靴的鞋底在青石地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已經被搜查過了的平民區里,幾個人沒有開燈,僅拿著一盞蠟燭照亮桌子上的地圖。
“難道是為了接應他們?”
據點負責人皺眉說道:“根據我們在軍區里的密探所報,今晚十點五星酒店的后院防守會松懈,原因似乎是有什么人要進去,但士兵們能知道的消息也不多。”
副官挑了挑眉:“他現在在五星酒店里?”
“不在內部。”負責人搖頭:“只是負責酒店外圍的防守,剛好就在巡邏后院的那隊中。但是,如果要營救「耀」的話,他應該也可以派上用場。”
“暫且先別動。”副官若有所思。
負責人沒有意見。
雖然他確實有意將那個高級特工營救出來,但和整個組織的大計劃相比,這點事也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副官想清楚事情始末后,瞇著眼道:“青霧軍團應該不是來攻打十三區的,畢竟之前第十區的特使曾和都尉密探過,他們兩人應該是有其它計劃。”
“難道是想要推翻議員會?”有人說道。
畢竟十三區的議員會和軍區一直都不對付,軍區掌控著武裝力量,而議員會則負責資金與政策的運轉,像社交季和外貿壟斷的手段也都是議員會搞出來的。
第十區飽受這種強盜政策的折磨,會和早就看不順眼議員會行事風格的軍區合作,倒也不是沒有理由。
“有這個可能,但不完全。”
副官面色嚴肅:“因為,如果真是這樣,她要找的人應該是大將軍才對。”
而不是找上了都尉商談。
都尉府之上,可還有一個將軍府。
屋內眾人眼神互交,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推翻了議員會對十三區軍區有什么好處?自己掌控經濟命脈?
這聽起來完全不夠籌碼!
畢竟位處邊境的十三區如果要保證安全,是絕對不會短了軍區的必要支出,議員會也不會做出打壓這種蠢事,頂多互相掣肘。
而且根據他們的消息,將軍府如今和議員會的關系其實也沒有那么僵持,已經許久沒有爭端了。
所以,這是另一場內部戰爭,而身為第三方的他們,剛好碰到了這個好時機!
據點負責人越想越激動,但看向旁邊的副官時,卻見他仍舊眉頭緊皺。
“有什么疏忽的嗎?”負責人問道。
“我總覺得這個時候讓兵團出動不太踏實。”副官看著地圖,低聲說道:“青霧軍團之所以能駐守在城區兩百里外,主要還是依靠他們強大的潛行與隱藏能力。”
“我們出動的話,動靜確實有些大…”負責人嘴角一抽。
“派個人想辦法出去送信,在城內準備好之前,如果兵團打算出動,務必讓他們遠離青霧軍團和城區至少五百里。”
“這么遠?那要是到時候事發情急,恐怕會趕不過來。”
“必須這么遠!”
副官篤定道:“因為,都尉知道,我看到了他和第十區特使單獨相處!”
他可不想自己的大部隊還沒進城,就在城外被兩方人馬給圍剿了。
要死,也等進了城再死。
距離晚上十點還有半個小時。
審訊室里,之前就搶武器未果反被揍的年輕人,又慘遭了一波毆打。
而面對身強體壯的年輕人的時候,孔醫生的同情心顯然沒有面對老年人時那么泛濫,頂多偶爾給個不忍的眼神。
半晌后,他才搖頭說道:“都尉,我想他跟這次事件應該沒有任何交集,只是普通的年輕氣盛,又仗著自己的身份肆意妄為罷了,不至于這樣對待。”
“我當然知道。”都尉表情淡淡:“不過,他也該吃這個教訓,扔出去吧。”
說完后,都尉朝旁邊的軍士擺了擺手。
這個扔出去,不僅是扔出充當審訊室的前臺休息室,更是直接扔出五星酒店;甚至這個教訓,估計也不僅僅是給這個膽敢襲擊軍區士兵的年輕人的。
而且殺雞儆猴,大廳里的眾人看到渾身是血,左腿不正常彎曲,暈厥過去的某議員侄子被抬出來后,直接就倒一口涼氣,遍體生寒。
被單獨分開的,另一群受了輕傷的客人們更加是膽戰心驚,不知道待會兒他們是不是也要這樣被對待。
就為了查個間諜,都尉是瘋了嗎?!
審訊室里,剩下三個人都神色各異,眼中滿是緊張與忌憚。
除了那個踩踏至傷的書畫界名流之外,受了槍傷的張經理是被自己完好無損的女伴貼心攙扶著,而都尉也沒有阻止后者一同進來。
被稱呼梅小姐的女郎似乎是受到了驚嚇,此時眉眼擔憂的依偎在自己男人懷里,看著那個生死不知的血人被抬出去,連帶著她的臉色都蒼白了不少。
剛才審訊的時候,都尉可是全程沒有避開他們,其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而現在,關上門后,面無表情的都尉將視線放到了他們身上。
“自己坐過來。”都尉指了指那張滿是血污的椅子。
“…”張經理。
特么的這人腦子是不是不正常?!
就算是嫌疑人,但只要是個正常的人估計都會排斥反感這種行為!
可要是不配合的話,估計待會迎接自己的也將會是一場毒打。
于是因為失血過多而面色憔悴的張經理,不顧女伴挽留與擔憂的動作,給了對方一個安慰的眼神,你儂我儂半秒后,咬牙坐了過去。
很快,他就被身后兩個軍士按住了肩膀,并將雙手反過來用鐐銬鎖住。
“聽說你在停電后,不小心被走火的槍打中肩膀?”都尉面色淡淡問道。
“對,當時太過混亂,我本想退到角落里避免沖突,結果門口的位置突然一聲槍響,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手臂就痛起來了。”張經理鎮定說道。
“你在哪?”都尉又看向站在旁邊的女郎,言簡意賅的問道。
女郎頓了頓,接著蹙眉說道:“當時現場太混亂了,我被一群人推擠著和親愛的分散了,然后一直待在相對人少的大廳左邊,聽到了門口傳來槍響聲后不敢亂動,直到酒店來電。”
都尉直視著她:“所以停電后,你們兩人是分開的?”
女郎似是害怕的點了點頭,擦了下眼角的淚水,一張明艷美麗的臉龐望著都尉,眸光水潤,楚楚動人。
然而都尉即使盯著她,臉上也無波無瀾。
“張經理,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嗎?”這時,許朔忽然上前一步說道。
張經理看了眼這個面容溫和儒雅的男人,剛才對方為老者處理傷勢的時候,讓他們知道了這人是個醫師。
專業的醫師,檢查傷口沒問題。
所以此時,張經理微微垂頭:“可以,孔先生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