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完303號房后,雖然沒有暴力執法,甚至過程還相當的和諧,但依舊留下了一片狼藉。
最后那個全拆了的舉動,與其說是事無巨細,倒不如說是因為什么證據都沒找到的惱羞成怒。
在他們離開了后,許朔安靜的將自己的東西重新收進行李箱里,扣上密碼鎖。
早之前,他就將暗層的打開方式修改了,不需要撥動暗扣后重新轉動密碼鎖,而是能直接彈出來。
只有這樣,才算勉強合情合理。
藏一個針灸包,不需要那么復雜。
許朔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脫掉拖鞋重新換上皮鞋,然后提著行李箱就出門了。
走廊上和守在樓梯的士兵看著他,有些猶豫,畢竟他是從房間里出來的,他們并沒有限制客人的走動,只是為了防止住客隨意進入其它房間。
而且,雖然對方提著行李箱,但就算他到了一樓,估計也出不去酒店。
所以那些士兵們只是行注目禮。
許朔徑直來到了酒店大廳,卡座里的客人見到他衣著整齊,提著行李箱出現,也稍微投注了幾分疑惑的目光。
然后許朔走到前臺,遞出了自己的房卡。
“你好,請問我可以換個房間嗎,畢竟303已經不能住人了,你們可以找人去收拾一下。”許朔笑容溫和:“至于原因,你們可以去請教那兩位士官。”
前臺小姐姐的標準笑容有些僵硬。
根本不需要去求證,既然是客人要求換房間,她們也很快重新辦理了信息。
然后,將新房卡交給了許朔。
房間號316,還是三樓。
而且怕不是還能被那個人搜第二次。
許朔將房卡遞了回去,溫聲笑道:“我想住在二樓,請問可以嗎?三樓上下實在不方便,我還提著很重的行李箱。”
前臺愣了愣,查了下二樓還有一個空房,便也順從的給他換了房間。
其實在五星酒店,高樓層的房間反而比低樓層的更好,前臺在安排房間的時候,會暗中根據客人們的身份分配房間,這也算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個問題。
這個時代沒有預先訂房的流程,只能按照先來后到的順序,如今社交季在即,五星酒店的房間已經被住的差不多了。
許朔拿到了新房號218。
五星酒店的單數房,窗戶是朝向酒店的背面,那片低矮的房區,而雙數房的朝向則是主街道。
許朔提著行李箱從右側樓梯重新上樓,給守在樓梯口的士兵看過房卡后,他直接走兩步就到了房間,18號是尾端房。
相比起三樓的房間,二樓可能會稍微吵一點,房間稍小一點,除此之外沒有多余的不同,裝修和設備都一樣。
而房間之所以會變小,可能是因為酒店辦公室和雜物間建在二樓,占用了些許空間。
許朔簡單看過這個房間,然后按照自己之前入門的習慣,拆了新拖鞋換上。
他打開客廳的窗戶,往外面看了看。
房間位處酒店側方位轉角,能看到酒店大門口的地方被軍隊嚴密把守,幾個行人不敢直接站在酒店對面,就在不遠處對著這邊指指點點。
好在酒店的墻壁并不是落地玻璃的設計,否則被一群人這樣圍觀指點,酒店里的名流們鐵定會炸,就不再是美食和好話能簡單安撫住的了。
雖然他們可能依舊不敢反抗軍隊。
因為房間在邊沿,側方位是幾棟連著的商店,隱隱還能望到街道盡頭。
但在進入五星酒店的范圍后,被軍隊設立了匝道,一次只限制一輛車通過,這就導致左右兩邊已經開始堵車了。
所以一眼望過去,馬車汽車人力車都堵在盡頭。
許朔抬頭掃過入目幾棟樓的制高點,裝作著開窗透氣,待了一會后就返回了客廳里。
隨后,許朔打開行李箱,拿出幾本醫書繼續看了起來。
——那個都尉對他醫生的身份很在意。
根據他這個角色得到的信息,接頭人和他在這里擁有絕對正當合理的接觸條件。
許朔曾猜測過,對方或許會以病人的身份,以及同樣是醫生相關的職業出現,畢竟怎么想都只有這兩個身份可疑度不高。
或者,依舊只利用接頭暗號。
他買的醫書里就藏著的信息,而且只有受過訓練的輝色兵團的特工才看得懂。
許朔之所以了解,是因為角色信息里給出了密碼的組合矩陣,他現在正在學習解密中。
書上一些被劃了線的古藥知識,明面上是注解,其實組合起來,能排列成一串特殊的密碼信息。
說實話,現實世界里許朔唯一懂的,只有摩爾斯密碼。
——這種密碼估計小學生都能學會。
而如今來到游戲世界后,他還要重新學一串更加復雜的矩陣密碼,他覺得…好像比化妝稍微簡單一點誒。
許朔沒有用紙張記載下來,而是在腦海中不斷模擬推演,雖然這樣可能會有出錯率,但記下來的話,犯錯率怕是會更高。
他可是連任務物品都可以丟出去的人,怎么可能會在自己身邊放這種可疑的東西。
而當他終于組合完這串密碼后,許朔得到了一個信息211。
來五星酒店進行交接是角色盜取完地圖后收到的信息,至于接頭人的身份,和具體的交接位置卻是還沒有確認。
雖然兩人身為同一組織的特工,但其實他們是互相不認識的。
全都只通過城市里的各種文字信息,或者某些圖案來進行解密交流,這是一個很費腦的過程,但甚在隱匿安全。
所以,現在這個211是房間號嗎?
這本醫書很新,看得出是新買的。
許朔暫時沒有行動,又隨意翻了翻書頁,忽然目光一凝。
除了那些筆墨劃線的注解之外,某行文字下面出現了很淺很細的凹痕,像是用什么尖但鈍的東西劃出來的痕跡。
比如說人的指甲。
許朔微微瞇眼,盯著這個凹痕,然后以這頁為中心往前后翻了翻頁,不出意料的又看到了其它凹痕。
他拿出筆,用墨水把這些凹痕覆蓋,然后在旁邊寫上似是而非的古藥注解。
做完掩飾后,許朔才開始解密。
這些信息可比那個簡單的數字還要更加復雜了,花費了許朔大量的腦細胞后,他得出了一個消息——
接頭人已死。
許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