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動靜很快就結束了,或許那就是個不肯接受配合的倒霉蛋,在他的房間里什么都沒有搜出來。
都尉的行事作風已經表明了態度,不管你是有多么上流的身份,總之在十三區,就按照十三區軍隊的規則來做事——接受他們的獨斷。
303號房的房門突然就被推開了。
沒有詢問,甚至連意思意思的敲門都沒有,都尉直接用酒店房卡打開了門。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轉頭看了過來。
對方穿著炭灰色的西裝,不像深色或者黑色那樣死板嚴苛,淺淺的灰色讓他的氣質看起來格外柔和干凈。
長相模樣更是沒有絲毫的攻擊性,捧著書的他端正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溫良恭謙,儒雅至極。
男人眼中有些許的驚訝。
或許是在意外軍士居然連敲門都沒有。
“你們好。”許朔點了點頭,放下書走過來,主動遞上了自己的身份證明和職業證照。
“喲,你還挺自覺?”副官微微挑眉。
“隔壁的動靜我聽到了。”許朔嘴角揚起笑容,溫和無害:“我知道軍區也是按規矩辦事,所以我會很配合的。”
他這么有禮貌的行為,反倒是讓身后跟過來搜查房間的士兵,一時都不知道要不要直接去暴力翻找,于是看向自己的上司。
住在這里的人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如果配合的話,他們也不會不講物理。
都尉面無表情的接過了男人遞來的證件,他簡單看過后,又再次抬眼打量面前溫和微笑的男人。
“你是個醫生?”都尉緊盯著他問道。
“是的,我從第九區和平醫院出師,后來前去大和國游歷過幾年時間,最近聽說十三區的社交季開始了,所以這次前來是進行交流學習的。”許朔直接就把自己的經歷甩了出來。
“又沒問你這么多,你有必要說嗎?還是說你想借此掩飾些什么?”副官話語挑剔。
“我知道軍隊現在在找人,那肯定會對履歷不清的我進行調查,之后或許還會繼續盤問,那我現在說出來也一樣。”許朔耐心回答,脾氣好的很。
“你的思路倒是很清晰。”副官嗤笑一聲。
許朔笑了笑,沒說話。
都尉將證件都還給了他,隨后瞥向旁邊的士兵:“搜。”
士兵點頭應下,首先進入臥室就開始搜查,每個柜子和每個可以存放東西的地方都不放過,甚至稍微有點可疑的物品都會拿出來。
許朔沒有絲毫阻止的行為,甚至還在士兵搜房的時候,對著兩人邀請道:“不如我們坐下等等吧,一直站著也不好。”
副官對他這幅配合的樣子很滿意,大大咧咧的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后一眼看到他放在旁邊的醫書。
都尉不為所動,眼睛看著房間里的士兵搜東西。
半晌后,將房間搜查完畢的士兵提著那個二十四寸的黑色行李箱走了出來。
在三人的面前打開行李箱,士兵開始將里面的衣物拿出來,因為許朔很配合的原因,他們也沒有進行暴力執法。
還算是正常的將他的衣服扔在了沙發上。
許朔干脆跟著他扔衣服的節奏,心疼的將自己的西裝襯衫撫平皺紋,重新疊起來。
行李箱除了衣服和生活用品之外,還有幾本醫書,在士兵將壓在底下的書拿出來時,許朔連忙上前。
“別扔,給我!”
士兵一頓,也將幾本書放在他伸過來的手上。
都尉靜靜看著他們的動作。
許朔接過書在茶幾上攤平,給幾人看書籍的封面,至于要不要連里面的內容都翻開檢查,那就是他們自己動手了。
東西都拿出來后,只剩下空空蕩蕩的行李箱。
都尉沒有去查看醫書,而是蹲下來歪頭打量這個大號行李箱,箱子里面的空間非常大,箱壁輕薄,似乎已經沒有多余的暗層了。
他伸手沿著箱壁摸了一圈,除了裝置密碼鎖的地方凹凸不平之外,也沒有其它異常。
但他卻突然將手放在密碼鎖內側,摸索了一番后推開某個東西。
咔噠一聲 許朔靜靜的看著他的動作。
箱蓋貼合頂部的平板彈了出來,被夾在里面的是一塊棕色皮草布,看不出材質但手感非常好。
看著那邊的副官眉頭一跳。
房間里的氣氛徒然凝重了起來。
然而,當都尉展開甩手皮草,卻是看到了被包裹在里面的一排銀色細針。
許朔不好意思的笑道:“這是我好不容易收集來的針灸針,用上好的針石打磨而成的,相當珍貴,受不得絲毫的碰撞擠壓!”
他說著,小心翼翼地看著都尉,并一副期待他把針灸針還回來的樣子。
都尉面無表情的盯著針看了半晌,然后直接將這塊布拋了出去。
許朔慌張接住,臉上終于流露出幾分不滿,接著心疼的檢查了下幾根銀針,將它們重新包好抱在懷里。
都尉站起身,環視著整個房間和那些被拿出來的東西,茶幾上的書籍多數是古藥醫理知識,和他證件上的職業倒是相配。
這是個如今已經快要絕跡的古藥醫師,死者這段時間看的醫生卻都是新醫類。
但,搭上了關系會可疑,沒搭上關系也足夠可疑。
都尉沒說什么,看了眼許朔,一雙狹長鋒銳的眼眸相當具有攻擊性,被他注視的人都會感覺自己已經被兇猛的野獸咬上了,不論怎樣都無法逃過!
許朔皺眉回視他,眼中還有幾分剛才的不滿,隨后似是忌憚而移開了目光。
都尉也收回了視線,轉身在房間里隨意觀察打量,不放過任何的細節。
鞋柜里的拖鞋已經被拆開使用了,換下的皮鞋放在里面,而那雙拖鞋則穿在醫生腳上。
垃圾桶里有揉皺扔掉的報紙,還有削下來的幾塊水果皮搭在上面。
水果刀放在茶幾的托盤里,上面有殘留的果汁。
都尉掃過這些,又站在門口看了眼房門打開的洗手間,隨后歪了歪頭。
盯著里面的馬桶看了會,都尉淡淡道:“把它拆了。”
士兵服從指令,什么都沒問題就進去上演徒手拆馬桶。
副官走過來,無語說道:“你已經連馬桶都不放過了嗎,不過…也確實不會沒這個可能。”
許朔看向那邊,帶著些幽怨說道:“要不,你們干脆連沙發和床都拆了?”
都尉眼神都沒給過去,冷冷道:“拆了。”
副官:“…”
搜前幾個房間都沒這么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