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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煮酒論英雄,圣君趙昊重臨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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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死,他活!”

  聽到這句話,趙昊都愣住了。

  方才剛剛看到這個傀儡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個老小子…

  這個大兄弟想要金蟬脫殼。

  畢竟傀儡的用法他也見識過幾次,一般都是這么用的。

  結果…

  自己赴死,讓傀儡活著,這思路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這的確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法。

  魏國朝堂內,絕大多數魏臣,都是忠于皇帝的,尤其是曹勐選出來的這幾十個,更是如此。

  只要掌握了這個傀儡,就相當于掌握了整個魏國朝堂。

  老曹這人…能處!

  趙昊笑著拱了拱手:“魏君大義,那我就笑納了!”

  說罷,直接從曹勐手中接過了簪子,鄭重地收到了懷里。

  隨后,直接祭出傳國玉璽和山河印,準備發誓。

  “這,這這這!”

  曹勐瞳孔一縮,看到這倆東西,頓時眼睛都直了:“趙趙趙君,這兩方璽印是何物?”

  作為皇帝,他雖然對皇運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隱隱之中卻有著感應。

  眼前這兩尊璽印,皇運卻似乎凝成了實質,讓他無比心馳神往。

  這種向往,這種急切。

  就像是他與皇后大婚時一樣。

  而且…一來就是兩個。

  傳國玉璽的傳聞他一直都有耳聞,這其中一尊,完全是先秦的玉雕風格,他至少有八成把握,這是趙昊在上次文會的時候得到的。

  但另一個又是什么?

  怎么皇運絲毫不下于傳國玉璽?

  “嗐!這不是運氣好么?”

  趙昊笑了笑,便把傳國玉璽和山河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曹勐聽。

  曹勐聽得又酸又羨慕,目光仿佛黏在了這兩尊璽印上面,片刻都不舍得離開。

  人族氣運在荒國啊!

  若…若落在的是朕的身上該有多好!

  傳國玉璽承秦漢之志,山河印塑人族之軀。

  朕好酸啊!

  但看來…這次選擇沒有做錯。

  趙昊笑著看了他一眼,隨后便調動皇運,發了一大波誓,語句嚴謹沒有半分偷奸耍滑。

  曹勐像是了結了一樁心事一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坐姿也從剛才的正襟危坐,變得自在隨性了許多,兩條腿甚至都開始晃了起來。

  只是那目光。

  還是死死地黏在了兩尊璽印上。

  眼見趙昊要把傳國玉璽和山河印收起來,他不由慌了:“哎哎哎?你…”

  趙昊飛快把東西收起來,笑呵呵地拿起酒瓶:“魏君別光吃菜,喝酒啊!我敬你!”

  曹勐繃不住了:“你特娘的!”

  見趙昊一副小氣兮兮的模樣,他實在有些不忿,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一臉不爽地瞅著趙昊。

  真特娘的摳!

  跟死人也這么計較。

  這種人一輩子都吃不上四個菜。

  趙昊嘆了口氣:“老曹!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如果設身處地,換做我在你位置上的話,我八成會自己冒充傀儡,說不定以后還能讓大魏復辟。”

  曹勐詫異地看了趙昊一眼。

  自己這傀儡極其逼真,即便自己看著都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沒想到趙昊竟然能夠如此篤定。

  不過他也不好奇趙昊是怎么確定的,只是擺手笑了笑:“還是算了!荒國挺好的,沒必要為以后埋下禍根!何況一山不容二虎,過了今天,定然需要一個向另一個稱臣,咱大老爺們受不了那個委屈。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豈可郁郁久居人下?”

  “好!夠爺們,我敬你!”

  趙昊心中也暢快,又給曹勐倒了一杯酒。

  曹勐也不推辭,接過便一飲而盡。

  兩杯酒下肚,他略顯粗糙暗沉的臉上有些酡紅。

  他酒量向來不錯。

  但今天不知為什么,才喝了兩杯,就有一種喝醉的感覺。

  眼眶有些發酸,下意識揉了揉。

  卻越揉越酸。

  正在這時,他耳邊響起了趙昊的牢騷聲。

  “這丫的,就兩口,放小孩兒那桌也不夠喝啊!”

  趙昊不耐煩地把酒瓶朝后面丟去,隨后從木鐲里取出一瓶瓶心悅仙釀,旋即不知又從哪端出了一碟青梅。

  把酒丟到了鍋里。

  趙昊瞅了瞅他既悲戚又灑脫的模樣,就知道這個大兄弟是真的打算赴死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么。

  而是瞅著不停升騰起來的熱氣,笑呵呵地問道:“老曹,你覺得這天下,都誰能稱得上英雄?”

  曹勐怔了一下,不知道趙昊為什么忽然提到了這。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你岳父姜崢,昔日楚謀攻魏之時,荒國邊疆異族之禍尚未顯現端倪,姜崢卻毅然主力壓上,為大義放棄攻魏,當稱得上英雄!”

  趙昊擺了擺手:“我岳父雖有功績,但到老都被宗族之念所禁錮,算不得英雄。”

  曹勐繼續道:“那你爺爺鎮國公趙定邊,一生征戰浴火留青,當稱得上英雄!”

  趙昊繼續擺手:“我爺爺雖智勇雙絕,卻實在有些迂腐,若他敢跟姜崢爭,荒國斷然不會內耗,算不得英雄!”

  曹勐咂咂嘴,雖然感覺眼前這貨有些大逆不道。

  但不得不說,分析得還挺有道理。

  他一直都對荒國那兩個老人心存敬意,但這兩點他自己看著都捉急。

  若是姜崢和趙定邊沒有這些缺點,他甚至愿意稱之為神。

  帶上這些缺點,的確差了點意思。

  曹勐笑了笑:“齊國女帝寧婉梨,小小年紀,雷霆手段血洗納貢派,一己之力收納海量財富為國有,當稱得上英雄!”

  “切!”

  趙昊有些不屑:“別提這個白嫖怪,白嫖我的次數比我都多,雖然有幾分手段,不過只是一個小娘皮罷了,算不得英雄!”

  曹勐好奇:“那這天下,還有誰算得上英雄?”

  趙昊倒了兩杯酒:“唯吾與曹兄爾!”

  曹勐:“…”

  不得不說,眼前這貨雖然有些不要臉。

  但說的話,還真對人胃口。

  曹勐哈哈大笑,直接跟趙昊碰了一杯:“趙君尿性,那這英雄之名,我就厚著臉皮認下了!”

  趙昊“喯”的一聲又打開了一瓶酒:“啥也不說了,都在酒里!”

  一杯又一杯心悅仙釀。

  這回是真的微醺了。

  趙昊揉了揉有些發懵的腦袋,終于進入了正題:“老曹,你今后打算怎么辦?”

  曹勐笑容中帶著些許酸澀:“雖然把家業玩沒了,但也不算違背祖訓,到了下面也就挨一頓罵!等朝堂穩固之后,還請趙君把傀儡燒了,混著我的骨灰一起葬到曹姓皇陵之中。”

  趙昊擺了擺手:“那怎么行?老曹你正值壯年,一腔抱負尚未實現,怎么能輕易言死?”

  曹勐怔了怔,不知道趙昊這是什么意思。

  他搖頭笑了笑:“若趙君留下我,那我的抱負,可能就只剩下報復趙君了!”

  “你丫的還跟我玩諧音梗!”

  趙昊呸了一口,旋即掏出一枚玉簡丟了過去:“老子不跟你墨跡了,老子現在壓力山大,你要是把我當兄弟,就看看能不能幫我分憂!”

  曹勐疑惑,不過還是把感知探進玉簡之中。

  然后他打了一個哆嗦,瞬間就清醒了!

  是斷層兩百年的歷史?

  雖然只有文字,但他卻仿佛看到一幕幕場景在他眼前閃過。

  仙佛滅世,手段殘忍。

  越朝下看,他額頭上的冷汗就越多,胸腔之中的憤怒就越濃。

  但憤怒之余,更多的卻是力不從心。

  若相同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他沒有絲毫信心頂得住。

  他才看一炷香的時間,就不敢繼續朝下看去了。

  繃不住了。

  他抬起頭問道:“這些都是真的?”

  趙昊點頭:“九州鼎的秘密,就在于此!”

  “嗯!”

  曹勐面色肅然,眉頭緊鎖地點了點頭。

  趙昊笑了笑:“所以跟我混吧,等天下一統時,我便會把這段歷史公之于眾,屆時必定會招致仙佛的不滿,開戰是必然的!”

  曹勐沉思良久,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可我又能干什么?”

  趙昊笑了笑:“先秦與仙佛開戰時,最猛的就是秦皇。大漢覆滅時,最猛的也是漢皇!但如果你仔細看,你就能發現,大漢末時兩百年,不少皇帝都是先促使新皇登基,頂著太上皇的身份披甲上陣,戰功一個比一個猛!”

  曹勐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

  趙昊不確定地點點頭:“我也不確定,但我猜承載過巨大皇運的人,在遇到某個合適契機之后,實力會提高一大截。老曹你也是勵精圖治二十多年,除了最后三年之外,文治武功都挑不出大毛病。

  人族王朝只需要一個皇帝。

  但只有一個光桿皇帝遠遠不夠!

  若你信得過我,可以到荒國的莊園修養幾年,待到時機成熟,隨我一起,狠狠抽仙佛一個大嘴巴子。

  秦漢兩代做不到的事情!

  咱們來做!”

  聽完這話,曹勐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最終,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趙昊終于松了一口氣,進這個屋之前,他也認定曹勐是必死的。

  現在這個結果,可能是更好的選擇。

  他拍了拍曹勐的右臂,調動龐大的生機注入進去,用不了多久,曹勐光禿禿的臂骨手骨上面,就會長出新鮮的血肉。

  隨后,搓出了一團火焰,將傀儡右臂的血肉燒了個干凈。

  趙昊笑了笑:“你在這里稍等!”

  “嗯!”

  曹勐點頭,目送趙昊帶著傀儡走出了房門。

  然后,他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今荒魏融合,乃萬民心之所向,曹卿家居功至偉,特封一等魏武公…”

  “呼…”

  曹勐長長舒了一口氣,躺在地板上,呆呆地看著屋頂。

  幾十年的皇帝生涯走到盡頭。

  但接下來的日子好像…更帶勁了!

  瑤城。

  “兩皇見面!邪皇趙昊兵臨建安,硬撼佛道必將功敗垂成!”

  賀繁手里攥著軍報,在城守府不安地來回踱步。

  不得不說,這個編撰水平可以。

  每一個標題,都極其富有煽動性。

  但總是有種怪怪的感覺。

  邪皇!

  邪皇!

  肯定是貶義,但邪皇也是皇啊!

  這個人膝蓋該不會開始慢慢變軟了吧?

  賀繁想把他綁過來問一問,但如今的局勢,他還是更關心前線的戰局,無暇顧及區區一個編撰。

  等到以后再算賬!

  這個人成分,好像有點問題!

  不過這次大魏應該是保住了,佛道五萬弟子,解除國運限制之后,至少也是以一當十的存在,聚在一起戰斗力只可能更加恐怖。

  這指定贏啊!

  可他左等右等,也等不來前線的戰報。

  一封都沒有!

  怎么回事?

  難道前線的探子,已經全軍覆沒了?

  賀繁越來越煩躁,實在忍不住,就打算出門溜達一圈。

  結果,每到一個路口,就能看到聚在軍報前圍觀的百姓。

  現在民間的氛圍,已經徹底變了。

  盡管每一封戰報都是貶斥荒國的。

  但稱呼的改變,卻好像讓百姓對趙昊的態度,慢慢發生了改變。

  “果然有鬼!”

  賀繁怒不可遏,鏗的一聲就拔出了長劍:“那個編撰在哪?本將軍要砍了他!”

  隨從神情一緊,趕忙說道:“將軍請跟我來!”

  一刻鐘后。

  賀繁的長劍架在了編撰的脖子上。

  編撰面色有些發白,但聲音卻能保持淡定:“將軍這是要殺我?”

  賀繁眉頭緊鎖:“不然呢?你亂我民心,死一百次都難抵罪過!”

  編撰笑了笑:“將軍殺我之前,不妨先看一看最新的軍報。”

  賀繁朝桌子上看了一眼,然后人都傻了。

  “圣君降臨!魏武公受封,大義獻土十四州,圣君趙昊何時重臨瑤城?”

  賀繁:“…”

  哐當一聲,長劍掉在了地上。

  他繃不住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啊!”

  “這軍報是假的!”

  “絕壁是假的!”

  “老子不信啊!”

  賀繁如同丟了魂一樣,整個人看起來都落魄了許多。

  又飛快撿起了地上的劍,重新架在編撰脖子上:“你特娘的誆我,你是荒國臥底,就想亂我民心!”

  編撰搖頭嘆了口氣:“糾正一點,現在咱們是荒國同僚!”

  賀繁:“…”

  他想到了曹勐當時收縮防線的命令,好像的確是為了保存有生力量。

  他瞪著編撰:“為什么這些軍令,你比我都先知道?”

  編撰拱了拱手:“實不相瞞,在下早已經被圣君收編,任職戰忽司,頂頭上司…孟龍堂!”

  賀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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