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之中,法溪如夢方醒。
睜開雙眼之時,已經是滿頭大汗。
原本他覺得,自己距離比丘僧人只差功德,若是恢復以前的考核方法,自己必能擁有比丘之位。
但這次,他才清楚佛門戒律究竟有多么恐怖。
區區色戒,竟如同嫣紅殺陣,讓他不能自拔。
以往那些通過考驗的高僧,究竟有多么強的定力。
他閉上眼睛,那個長著蛇女容顏的女兒國國王還歷歷在目。
她那該死的溫柔。
讓他心在痛淚在流。
逃過這一劫,完全就是他運氣好。
若是那白龍馬速度再慢一點,說不定他就掉頭折回去了。
所幸。
通過了。
但法溪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因為他發現,第三戒還沒有結束!
還有?
那豈不是意味著我還能見到女兒囗…
阿彌陀佛!
法溪飛快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沒想到自己竟然生出了對紅塵的眷戀之心。
莫要再回去了,不然真的頂不住。
視線一陣模糊,等再次清醒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金山寺。
只是這個金山寺中,多了一座塔。
塔的名字叫做雷峰塔。
記憶再次發生了錯亂,這次他不叫法溪,而叫法海,天天披著袈裟,拿著金缽缽降妖除魔。
這一世的他,鐵面無私,凡是經他手的妖,沒有一個好下場。
他腦海里只有四個字:干特娘的!
不是,是降妖除魔!
有天他與青白兩蛇相遇,正欲與她們相斗,卻發現她們正在給一個正在生產的產婦遮雨,便放走了兩蛇。
但自那天之后,產婦的胴體便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若當時留在女兒國,說不定…
等等!
什么女兒國?
這種錯亂只持續了片刻,但他的佛心卻似乎產生了動搖,若是不把佛心穩固,恐怕會對以后的修行十分不利。
尤其是那青蛇的面容,為何讓他感覺到好生熟悉?
法溪恪守本分,兢兢業業工作。
終于有一天,他再次與青白兩蛇相遇,發現白蛇竟然隱藏身份與凡人成婚,便想盡各種方法要拆散他們。
卻不曾想,最終白蛇還是順利產子,青蛇為救姐姐便去采靈芝草,結果與法溪相遇。
“就這?”
“就這?”
“就這?”
戒律鐘器靈有些興致缺缺,感覺這劇情還沒有看猴有意思。
“啥也不懂!”
趙昊切了一聲,便繼續朝下講。
緊接著一幕,法溪做出了讓人匪夷所思的舉動。
“妖孽!我要你助我修行!”
他憤懣啊!
為什么這幅容顏會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區區蛇妖,也敢擾亂本座佛心?
器靈:“…”
它有些不服:“你這跟作弊有什么區別?”
趙昊嗤笑:“這算什么作弊?你只能設置幻境,但怎么反應,完全就是受考驗者自己決定的是吧?”
器靈有些糾結,卻只能表示同意:“倒也沒錯!”
它剛才只是在法溪腦海中重播產婦產子的畫面,但佛心究竟動沒動,還是法溪自己的事情。
既然他讓青蛇助他修行,那便是他也認為自己佛心已經動了。
接下來。
法溪閉眼盤腿,在潭水中一動不動,任由青蛇施展渾身解數勾引他。
和尚倒還算淡定。
但器靈有些扛不住了。
它屏氣問道:“你這些招數都是從哪學的?”
“學?”
趙昊嗤笑了一聲:“老子可是天香閣閣主,縱觀整個六國,老子天香閣認第二,誰敢認第一?就你剛才設計的那些色戒考驗,倒是都是國色天香,就是特娘的太拉跨,除了跳舞還是跳舞。
要是交給我操作,天下的和尚都得還俗!”
器靈:“…”
不得不承認,趙昊說的沒錯。
當年煉制它的那個佛陀,為了完善考驗,帶它實地取了不少景。
但現在看來,完全就是采景的地方太過拉胯。
不論是劇情還是場景,比起趙昊的都差了太多。
趙昊嘿嘿一笑:“小老弟,以后若是有機會,要不要來我們荒國交流一下經驗?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重掌考核大權了!”
“此話當真!?”
器靈有些激動,重掌考核大權,他做夢都想啊!
趙昊點頭:“自然當真!”
說罷,他便不搭理器靈,朝幻境中的法溪看去。
法溪雖然還是巋然不動,但膚色已經微微泛紅,皮膚溫度升高了不少,就連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
青蛇在他耳邊吐著熱氣:“你都不敢睜眼,自然是伱贏了啊!倘若你睜眼看看我,我就不信你兩眼空空!”
法溪:“???”
為什么這句臺詞這么耳熟?
雖然好像在哪聽過一遍,卻同樣撩撥了法溪的心弦。
他睜開了眼,直勾勾地盯著青蛇。
青蛇嫵媚討饒:“不要這么直勾勾地盯著我嘛!”
法海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卻還是靜靜地看著他,但皮膚上的紅色已經徹底消除,體溫和呼吸也恢復了常態。
“嗯?有點意思!”
趙昊咂咂嘴,老實說法溪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這家伙明明在女兒國已經要失守了,為什么這次這么堅定?
他終于該了一些劇本。
幻境中青蛇好奇道:“你為何用這種眼神看我?”
法溪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戰勝恐懼最好的方法,便是面對恐懼!今我求佛之心已堅如磐石,妖孽!你休想再誤我!”
趙昊:“…”
劇情好像有點不對啊!
不過仔細想想,法溪不是唐僧,也不是法海,不按正常劇情走很正常。
上一段劇情,他表現得沒有唐僧那么慫,遇見妖怪甚至會喊“大威天龍”。
這一段劇情,他表現的也沒有法海那么剛,看見行善積德的妖,不會十分激進。
女兒國一役,沒有更容易動凡心,反倒直接面對恐懼了。
不得不說,有點牛逼。
器靈也是有些驚嘆:“這和尚不錯,要是以前的那些和尚,估計已經原地還俗了!還繼續么?”
趙昊搖頭:“不用了!”
器靈念頭一動,奸淫戒便消失不見,進入到了妄語戒的環節。
還沒開始,他就急不可耐地問道:“小兄弟,這次劇情怎么設置?”
趙昊撇了撇嘴:“這我怎么知道?”
器靈有些急切:“你可別藏私啊,咱們友好交流!”
趙昊攤了攤手:“這些我還真不太擅長,術業有專攻,我開的是天香閣,色戒劇情能安排上。妄語不是我的專業啊…”
他心中有些氣。
主要法溪也是生活在古代社會。
但凡有一點現代社會的代入感,他就安排法溪去當營銷號小編了!
器靈倒也不生氣。
畢竟今天跟趙昊已經學得夠多了,盡管只有一個奸淫戒幫上忙了,卻給它打開了不少新思路。
接下來的關卡都是按部就班地進行。
法溪雖然也不是輕輕松松度過,但還算比較順利。
足足過了三個時辰,法溪終于通過了所有關卡。
“呼!”
金色鐘影緩緩消融,法溪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終于熬過去了。
回憶了一下,這十幾個關卡,最艱險的還是第三關。
即便現在回想起來,也會驚出一身冷汗。
僥幸通關!
只能說是僥幸通關!
貧僧佛心如此堅定,都差點折戟于此,那其他人想必早已被融化為血水了。
這也只能怪他們,沒有佛心,便對天下蒼生無益。
也只能…
阿彌陀佛?
金色鐘影徹底笑容,法溪終于看清了外面的情況,頓時整個人都傻了。
昏迷的魏國士兵飄了漫天。
雖然都不像自己這般神清氣爽,但也都沒有化作血水。
莫非他們都通過了考驗?
那貧僧算什么?
法溪有些懷疑人生,但這懷疑僅僅持續了一會兒,他就看到了笑瞇瞇的趙昊。
他心頭一緊,當即問道:“陛下怎么在這里?”
趙昊笑瞇瞇道:“我自然是為了找陰白芷而來!”
陰白芷!
法溪不由擰起了眉頭,九位藥材當中,當屬十年份的陰白芷最為稀少。
現在趙昊明顯發現了這一點,若是從貿易上跟魏國爭…
甚至都不用跟魏國爭,只要放出話來,魏國將要打造二十萬精銳,楚齊兩國就會聯手荒國一起阻斷陰白芷的貨源。
總之,自己的價值大大減少。
至于趙昊為什么會知道…
他把目光投向了兩個蛇女,尤其是看到小青的時候,眼神多停留了許久。
良久良久,他嘆了一口氣:“這么看來,還是陛下贏了。”
他掃了一眼虎視眈眈的凰禾,旋即問道:“這么說,幾位想把我留下?”
他很清楚。
現在自己的處境十分危險。
若是在荒國境內,沒有人敢動自己一根毫毛,否則必然會遭受整個佛門的報復。
但現在自己在九幽谷。
這里是陰虺王的地盤,又有許多魏國士兵,若自己死在這里,絕對不會有人想著把賬算在荒國頭上。
面對凰禾,他毫無勝算。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這佛陀戒律鐘,但佛陀戒律鐘只能提供考驗,通不過考驗的才會鎮殺。可眼前幾個人,明顯有破解金鐘幻術的手段。
可以說,只要趙昊想殺他,他斷沒有半分生還的可能。
但他沒想到,趙昊并未有半分殺意,反倒是笑了。
趙昊笑瞇瞇地看著他:“你如此有佛心,就這么輕易殺了你未免太過可惜。”
法溪臉上露出一絲戒備:“陛下何意?”
他很清楚,趙昊曾經對他流露過殺意。
他對趙昊了解一些,絕對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碰見不利的事物,勢必會去抹殺。
趙昊不想殺自己,只能說明所謀更大。
趙昊笑了笑:“自然是傳授你大乘佛法啊!”
法溪不由搖頭,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輕慢之意:“陛下也懂佛?”
趙昊點頭:“懂一些!”
法溪問道:“那請陛下賜教,何為佛?”
趙昊笑道:“你當和尚比我久,這個問題,你先回答!”
法溪沒有跟他杠,直接說道:“福德和智慧修行圓滿者,脫離了輪回、對于宇宙人生徹底明白的人,真正圓滿覺悟的人,便是佛!”
趙昊咂咂嘴:“這么說,佛什么道理都懂,對所有宇宙奧秘都一清二楚了?”
法溪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佛經里面就是這么說的。
應該不會錯!
趙昊笑容愈發燦爛:“那咱們就先暫時拋開福德不談,是不是智慧越高、對宇宙了解越多的人,佛性就越高?”
法溪思索了一會兒,感覺這個控制變量沒什么毛病,于是點了點頭。
趙昊繼續問道:“那你怎么確定佛已經洞悉了宇宙中所有的奧秘?”
法溪朝西面雙手合十拜了一下:“小西天藏有所有佛門典籍,典籍之中天下萬物皆有跡可循。貧僧熟讀佛門典籍,雖未完全參透,卻也是受用無窮。”
趙昊嗤笑了一聲:“那若是我說出一些典籍上沒有的東西,是不是說明我對宇宙奧秘了解得更深,同時宇宙對于你們現在的佛仍有不可知的事物,然后今佛不配稱之為佛,我才是真正的活佛?”
法溪:“這…可福德…”
趙昊撇了撇嘴:“福德之事,我等會再跟你辯,若是辯不贏,我前面觀點自然不作數。現在咱們假設福德一樣,只辯智慧,少扯那些有的沒的。”
法溪聞言,直接點頭:“是又如何?”
他就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佛門典籍解決不了的事情。
見他點頭,趙昊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直接丟過去了一塊玉簡。
“這里面便是我研究出的大乘佛法的一部分,你看我這個活佛懂得多,還是你們那個假佛懂得多!”
這玉簡里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他掌握了玉簡刻錄之法后,刻錄進去的前世所有曾看過的書籍。
不管悟透沒悟透的,全都搞進去了。
本來是想著給大荒文宮的學子當教材的,沒想到先用到這里了。
趙昊雖然看過一些佛教典籍,但并不是很懂佛法,也懶得用佛法跟法溪杠,畢竟和尚里面有不少杠精,為什么要在他們熟悉的領域跟他杠?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拼命找法溪的邏輯漏洞,然后狠狠地杠。
佛法就算再高深,也不可能比得過那個百家齊放的璀璨文明。
法溪雖然被佛門洗腦成了傳銷工具人,但一些品質還是值得肯定的,從剛才西游記和青蛇的劇情里面就可以看出來,他都很堅定地秉持著普度眾生的信念。
這個和尚不蠢,所以應該能看懂一些。
果然。
法溪看呆住了,對于里面大部分的東西,他還是看不懂的,所以本能地先找尋佛門書籍,看看趙昊的“大乘佛法”究竟有何高見,卻不曾想這里面竟然都是正統的佛門思想。
盡管跟自己學的那些東西有不少出入,但這些差別卻無一不是鞭辟入里的觀點,絕非信口胡謅之言。
“此人竟如此深不可測!”
法溪心中已然生出了一絲敬畏,這些新的佛門思想,已經讓他不敢輕視趙昊。
這個皇夫陛下,是有真才實學的。
隨后他決心去看更多的東西,于是…
凰禾下意識地將趙昊保護在身后:“這和尚在練什么掌法?”
趙昊瞅著法溪古怪的姿勢,不由咧了咧嘴:“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安培掌和洛倫茲掌。”
凰禾不由驚奇:“這世間還有這種掌法?”
話音剛落。
她就看到法溪手心躥出一絲明亮的雷光,只是這雷光并未爆裂,而是一環一環地彎曲起來,形成了一個螺旋柱。
下一刻,青白兩蛇的劍憑空飛起,被雷光柱牢牢吸附住了。
趙昊:“…”
小白:“…”
小青:“…”
凰禾:“…”
他面色大駭,沒想到真如趙昊典籍中所說,雷咒居然真的跟陰陽石彼此吸引的奧秘有關系。
這些東西明顯已經涉及了宇宙本質。
但佛門典籍中沒有記載,他卻在趙昊的書籍中找到了。
他又試驗了好幾個,結果均能成真。
法溪迷茫了,看向玉簡的神色也變得敬重起來。
趙昊笑了笑:“確定了沒?確定了就還給我!”
“阿彌陀佛!”
法溪雙手合十,鄭重地向趙昊行了一個佛門禮,隨后恭恭敬敬地將玉簡還了回去。
趙昊歪嘴一笑:“還不快參見活佛?”
法溪比之前謙恭了不少,卻還是認真辯道:“大師智慧的確舉世無雙,還尚未辯福德,暫時還稱不得活佛。”
趙昊切了一聲:“那你說說,何謂福德?”
法溪篤定道:“眾生皆苦,普度眾生便為福德!”
趙昊反問:“你說眾生皆苦,那眾生究竟哪點苦?”
法溪直接引用了中的一句話:“大眾營營擾擾,如溺海中,佛門以慈悲為懷,施宏大法力,救濟他們以登上彼岸。”
趙昊搖頭:“你還是沒說究竟具體苦在哪里。”
法溪思索了一會兒道:“苦賦稅,苦吏治,苦戰亂,苦生老病死…”
趙昊笑了笑問道:“那若時任皇帝輕賦稅,那算不算得有佛性?”
“算!”
“若地方官吏,廉政愛民,農桑工商事事親為,那算不算得有佛性?”
“算!”
“若天下一統,再無戰亂,那這個國家算不算有佛性?”
“算!”
“若朝廷大興民間醫療、教育、民生,那這個朝廷算不算有佛性?”
“算!”
趙昊點點頭,抱拳道:“那沒問題了,活佛正是區區在下!”
雖然感覺趙昊有些扯的意思在里面,但仔細回想一下,趙昊做的一切事情,的確都符合他說的一切。
荒國治下,官吏廉政,照顧民生,謀求一統,并且重用甲申七子,事事都是利民之舉。
但他就算再努力,又怎么比得過我們佛門?
法溪當即說道:“王朝終歸是旁門左道,不論如何,都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施壓。真要普度眾生,還得看正統佛法。”
嘖嘖!
這貨還知道王朝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施壓。
別的不說,馬老師都說,國家是一個階級統治另一個階級的工具,這點沒得辯也不用辯。
但他還是笑了笑:“你們佛門,就沒有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施壓了么?同樣都是僧人,為何苦哈哈來荒國建造寺廟的是你,而不是更為年長的高僧?”
“因為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福德!”
“他們的福德便是在各個國家建造寺廟么?”
“是!他們弘揚佛法,功德無量!”
“所以他們度了多少百姓?”
“若不是有人族王朝限制,如今天下早已沒有疾苦?”
“所以你這是甩鍋人族王朝了?”
“事實如此而已!”
趙昊都要氣笑了:“我聽聞你曾在楚國寺廟當過主持,也在魏國建立了金山寺,每一座寺廟都附帶得有土地,你對寺廟的用度也是無比清楚,那我問你!你們寺里的僧人種了幾斤糧,又吃了幾斤糧?用了幾匹布,又織了幾匹布?”
他當然知道,不過用的比造得多,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但他還是說道:“外購糧布,皆是寺廟用金錢所換。”
趙昊追問:“那錢是哪來的?”
法溪下意識道:“乃香火…”
趙昊嗤笑:“香火錢就是百姓賣糧賣布所得,你們和尚一個個過得無憂無慮,為啥?不就是因為你們的香火錢比朝廷的稅賦還多?若真被你們普度眾生,天下到處都是和尚。那你們糧布的缺口從哪來?讓佛祖佛陀去種地去織布么?”
“既然種地織布的都是佛陀佛祖,那百姓就是佛陀佛祖,還需要你們來度?”
“老子辛辛苦苦改進農肥織機,就是為了讓百姓獲得更多的財富,若荒國沒有寺廟,百姓的勞動所得就都在自己手中。結果你們寺廟一來,百姓除了要種更多的糧織更多的布還得到了什么?你們一個個造糞機器,管這個叫普度眾生?”
“但凡你長一只眼睛,就能明白和尚吃的比百姓多,拉得比百姓多,拿著百姓的錢糧時不時假裝慈善救濟救濟災民,主要精力全都放在如何忽悠百姓,如何擴張以獲得更多的香火錢。”
“我懂的比佛祖多,福德比佛祖高。事到如今,你甚至不愿稱呼我一聲活佛?”
一聲“活佛”如鯁在喉,想叫又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