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玉璧之前。
上千文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趙昊身上。
以“桃”為題,不少人都作出了不少佳作,有幾首意境頗為美妙。
趙昊只是粗略地掃了一眼,就將玉璧上的詩詞全都刻印到了腦海之中。
不得不說,參與這個選題的詩詞,質量出乎意料的高。
因為有關于“桃”的立意實在太多了。
有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自勉。。
也有桃李滿天下,來歌頌師德。
同樣也可以寫新婚賀詞。
總之自由度相當高,涌現出的作品也比較優秀,雖然絕大多數都沒有如臻化境,但也可以說佳作遍地了。
所有人都已經達成了一個共識,就是趙昊想要奪魁,必須要拿出一首能夠痛擊人心靈的一首詩詞。
就比如前兩次的《江城子》和《氓》。
但又仔細想想,在讓人失望這件事情上,趙昊好像一直都讓人失望。
就好像這個人就沒有失常發揮過。
所以早就沒人抱著看趙昊笑話的心態來參加文會了,因為純屬給自己添堵。
他們現在腦海里只有一句話:
看趙昊表演,看趙昊表演就完事兒了。
唯一好奇的是,趙昊這次究竟會從什么角度來寫“桃”。
瑯嬛仙子也是頗為好奇的看著趙昊。
按趙昊的說法,他這次的詩詞,會是他邀請自己加入他團隊的邀請,要把她撩得不要不要的。
但她很清楚,這就是趙昊拖時間的一個借口,而且是一個相當蹩腳的借口。
因為他信口胡謅的時候甚至都不愿意付出演技,從頭到尾跟念臺詞一樣,不過恰好撞到自己不想提早帶秦墨過去罷了。
所以,她并沒有期待這會是一手情詩。
但她還是對趙昊的這首詩會以什么新奇的角度寫“桃”。
在她的注目下,趙昊提筆落墨。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這四句詩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先勾勒出了一副頗有閑情逸致的畫面。
世外桃源,十里桃花,住著一位桃花仙人。
若只是這樣,還只能說是一副不錯的風景圖。
但到最后,這位桃花仙人竟摘了桃花換了酒錢,畫面瞬間就生動起來了。
瑯嬛仙子也是雙眼一亮,看到第二句的“桃花仙”的時候,她還有些好奇,一位趙昊真要給自己寫一首情詩。
不過看到種桃樹和換酒錢的時候,就明白這人并不是自己。
歷代瑯嬛仙子都以“氣運成圣”為自己人生的終極目標,一輩子都是忙忙碌碌,怎么可能隱居在桃園之中,過這種酒錢都要摘桃花換取酒錢的生活?
可偏偏就是這種生活,讓她心中生出了一絲向往。
若他日真有一天成圣了,說不定還真能試一試。
因為…她也不知道成圣以后要做什么。
不由得的,她的目光集中到了趙昊手里的玉筆上,想看看趙昊接下來會寫什么。
趙昊玉筆繼續揮舞。
“酒醒只來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醒在花前坐。
醉來花下眠。
日日年年半醉半醒,倒也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在場的文人,也都在名利場中掙扎過,倒也都挺向往的。
可這種日子…醉的時候能過,醒了之后又有誰過得了?
他們都有一種預感,那就是趙昊馬上要上價值了。
果然。
“但愿老死花酒間,不愿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賤緣。
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只愿老死桃花間,也不愿意低三下四追尋富貴之門,即便這些權貴人家又車塵馬足的樂趣,但終日勞碌憂心,倒不如無錢無勢以酒盞畫枝相伴來的自在。
富貴,與自得,大家各取所需。
但我寧愿選擇自得。
人生態度,明明白白地擺了出來。
只是大多數人都有些不理解,甚至想要嘲諷了趙昊。
你丫荒國鎮國公的孫子,還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的夫婿,你給我說這個?
倒是寧婉梨多看他了一眼,荒國現在有多兇險,她是明明白白知道的。
她不知道趙昊是不是真想過這種生活。
但她知道,趙昊可能這輩子都跟這種生活絕緣了。
他生在趙家,跟自己生在皇家一樣,一出生,要做什么事情都已經定下了。
這就是命數!
誰都違抗不了。
若真能改變,她寧愿自己是個普通織戶家的女兒,日日夜夜與女紅為伴。
如此生活,她也是向往,但現在她已經攪和在了名利場中,豈能輕易脫身?
只不過…
寧婉梨微微皺眉,她很喜歡這首詩,但如果就這么結束的話,可能還差點味道。
仿佛湖面上層層疊加的波紋,雖然愈來愈大,但始終沒有達到翻起浪潮的地步。
想要真正撩撥人心弦,趙昊可能還需要一個能推動整首詩意境的結尾。
在她的注視下,趙昊又朝下寫了一句。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看到這一句,寧婉梨眼神大亮,忍不住念道:“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若說這世上只有一人能懂趙昊。
那么寧婉梨覺得這人一定是自己。
從那日去荒國聯姻時,她就看穿了趙昊的原本面目,自然也清楚他演得有多辛苦。
瘋瘋癲癲,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紈绔。
詩中之人,無心名利,醉心于鄉野之間,笑他人看不穿時,恣意灑脫。
但寫詩的趙昊,處境卻處于另外一種極端。
詩中人越灑脫,寫詩的他就越讓人心疼。
看到這里,寧婉梨的鼻子已經隱隱有些發酸了。
她忽然想明白了,趙家在荒國境地尷尬,來到齊國就不尷尬了么?
即便初來乍到時,雙方有納貢派這個共同的敵人,解決完納貢派之后,不過就是把在荒國走過的路重新走一遍而已,依舊是沒人容得下他們。
想通了這點,她忽然覺得趙昊好像不是那么可恨了。
不來齊國是對的。
這首詩,這被這句話推向了一個嶄新的意境。
而此時,趙昊也將最后一句詩寫了出來。
“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那些豪門貴族的確輝煌一時,但除了那些真正名留青史的人,大部分人不照樣被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了么?
他們的陵墓,無酒無花,被人鋤成了田地。
一首詩,句句不離桃花酒醉,卻毫不低俗,意境清逸雋永,使人沉溺其中,久久不愿清醒。
良久良久,才有人贊嘆一聲。
“好詩!”
這兩個字,讓不少人如夢方醒。
不少沉浮在名利場的文人,卻還是對方才的意境無比神往,仿佛在里面,他們得到了某種救贖。
瑯嬛仙子則是撲哧一笑:“趙公子,你這般自賣自夸,可著實沒有文人風度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娘的!
剛才那句“好詩”,竟然真是從趙昊嘴里蹦出來的。
一時間,噓聲不斷。
“吁…”
“吁什么吁?”
趙昊有些氣急敗壞,叉著腰看著眾人:“你們就說是不是好詩吧!”
為首的齊國老者撫著花白的胡須,有些糾結道:“好詩倒是好詩,但…”
“那不就完了嘛!”
趙昊罵罵咧咧道:“咱們這是文會,又不是拼家世拼身份的地方。雖然站在你們面前的是鎮國公獨孫,荒帝女婿,大荒文曲星,荒國酒莊副莊主,天香閣閣主,心悅茶樓班主,同時還是荒國使團文使,更是雜項大項和詩詞大項的魁首。但它影響我寫出好的田園詩么?”
眾人:“???”
這個狗東西,說話好特娘的欠揍。
但是好像還真的沒辦法反駁。
琴項,他打得五國樂師丟盔棄甲。
三個選題,九個排名,他一人獨占八項!
唯一的那一項,還是他覺得秦墨不配,所以才故意少拿出來了一首來惡心他。
不然,九首全部包圓了。
這次詩詞大項,也給人以極其窒息的壓迫感,三首全部都是名篇,這特娘的上哪說理去?
揍人是不可能的。
不但不能揍,你還得伸出大拇指說一聲“趙昊大才”!
也就在這時,文曲玉璧光暈微亮。
第三個選題,已經結束了。
無數才氣凝聚,匯聚到各個詩詞上面。
趙昊能清晰地感覺到文氣的流動方向,不得不說這次真的是百花齊放,才氣分布相當平均,流到自己這邊的,竟然只有三分之一。
但就這三分之一,也足夠成為魁首了。
文曲玉璧上字跡消減,只留下了前三甲的三首詩。
魁首,又是趙昊。
排行第二的,又是南子陵,第三還是一個齊國人。
趙昊四處張望了一下,卻沒有找到南子陵的身影。
娘的!
跑得真快,還想著嘲諷一下呢。
就在這時,一股強橫無比的氣機瞬間將他鎖定。
他眼前一昏,眼前一切全都消失無蹤,仿佛整個人都置身于虛無之中。
虛空中,只有一座大鼎。
巍峨壯闊,浩大恢宏。
鼎音嗡鳴,仿佛在向他訴說著什么。
一瞬間,他隱隱有些明悟。
文會三項,分別是文章惠世、詩詞精深與雜項悅民。
只有將其中某項氣機全部包攬,才有可能真正與九州鼎產生聯系,這聯系之強,足以直接將人引渡至虛空。
今夜子時,虛空門開,想要直接踏入虛空走到鼎前,便只有這么一個機會。
踏入之后,便無法出來,直到文會結束,九州鼎從虛空遁出。
至于人數…
連帶著自己,踏入虛空的,只能有三人!
“嘖嘖…”
趙昊睜開眼,將最后一個坐標記在了心里。
“桃”題魁首定。
詩詞大項魁首定!
整個文會的魁首,定!
九州鼎,如今已經確定歸屬于荒國。
魏國使臣已經拂袖離去,倒是其他四國紛紛上前道賀,趙昊直接將秦知禮拉來跟他們說套話。
自己則是偷偷鉆出人群,走到了方才的座位前。
他瞅著寧婉梨:“瑯嬛仙子呢?”
寧婉梨淡淡道:“走了!”
“娘的!”
趙昊有些不悅,這就相當于自己團隊的招聘會,自己在上面累死累活,唯一一個參會的還跑了。
留下寧婉梨這么一個團隊黑粉看笑話。
他朝桌上一看,滿滿三壇百果仙釀已經只剩下一個空酒壇了,另外兩壇不知所蹤。
壇子下面壓著一張紙條,取出來一看,倒是頗為俏皮的筆跡:
趙公子,這首桃花詩本仙子甚是喜歡,不過有掛羊頭賣狗肉之嫌。九州鼎之行,我先行一步,今夜子時見!
“嘖嘖嘖!”
一旁寧婉梨站起了身,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趙昊:“趙兄倒是有閑情逸致,沒想到瑯嬛仙子也能被你視作桃花,也不知道…”
“切!”
趙昊直接打斷了她:“你別跟我在這酸不拉幾的,這件事情充其量是咱們兩個在這狼狽為奸。咋?這么多天沒聯系我,憋不住了?”
寧婉梨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想提醒提醒趙公子,不要忘記當初的諾言。”
“諾言?哪個諾言?是字字八畫,年年八強的那個么?”
趙昊一副疑惑的樣子。
寧婉梨神情一緊,戒備地看向他:“你該不會想要耍賴吧?”
趙昊嗤笑一聲:“耍什么賴?立字據了么?還是妄語戒尺懸在了心頭?哎呀呀,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
寧婉梨神色有些惱怒:“那你還記得什么?”
趙昊沉吟片刻,篤定道:“黑絲!只有黑絲!”
寧婉梨:“…”
她神情有些復雜:“就只有黑絲?”
趙昊迷了:“還有別的?”
寧婉梨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嘴角不由浮出一絲冷誚的笑意:“行吧!今晚戌時三刻,我在云霧茶莊等你。”
說罷,直接轉身離開。
趙昊看著她的背影,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這女人最近幾天好像有些神經兮兮的。
不過先不用管這些。
這次詩詞大項,他已經大獲全勝。
不管是直接踏入九州鼎的資格,還是文會的魁首,他都朝前邁了一大步。
這消息若是傳到荒國,姜崢那個小老頭指不定有多開心。
至少剛把九州鼎扛回去的那一個月,他應該不會對趙家做什么。
但趙昊還是有些不滿足。
因為即便獲得了這么多東西,他的安全感仍舊有些不太夠。
這次進入九州鼎,帶上自己只有三個名額。
因為之前的承諾,寧婉梨是一定要帶的,然后另一個人選只能是凰禾。
但凰禾是宗門眾人,而九州鼎內,匯聚的是大漢神朝的國運,這要比六國國運強一個檔次。
即便她修為通天,即便自己能夠消解國運反噬,恐怕也是諸多受限。
倒是孔圣鎮天印中,有一個“恕”字神通,可消解一切負面狀態,只不過不知道在九州鼎內效果怎么樣。
也就是說,一行三人。
有一個能打能抗有控有輸出爆發高的超強宗師,自己這么一個高傷害薄血皮的法師,還有寧婉梨這么個七品的廢物。
這配置,怎么看都不夠強。
嘖嘖…
老子現在也能嘲諷別人是個廢物了。
這種滋味兒針不戳。
但還是有些難頂。
因為他們幾乎對九州鼎的情況一無所知,更不知道怎么樣才能找到傳國玉璽。
八十一年前,秦墨的玄祖秦書恒,歸燕不足一年就暴斃家中,定然是受了很重的傷。
十二年前,秦墨和上一任瑯嬛仙子一起進入九州鼎,據寧無垢說,他當時的鎮殺并沒有成功,而秦墨在沒有得到傳國玉璽的前提下,幾乎不可能坑害瑯嬛仙子。但上一任瑯嬛仙子死了,就說明九州鼎里本身就有危險。
至于死因,替秦墨擋刀的概率可能更大一些。
所以說,九州鼎絕非善地。
趙昊迫切地需要一張新的底牌。
底牌…
從哪找?
趙昊皺眉沉思,沉思之際,周圍文人都已經散了。
洛水抱劍站在一旁,靜默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明天沒有文會,逛集市么?”
趙昊咧了咧嘴,這次齊國之行,倒還有另外一個收獲,就是自閉癥兒童好像隱隱有了好轉的趨勢。
“哎!公子有正事,哪能天天逛集市?”
老楊連忙開口,雖然他也不知道趙昊跟凰禾究竟在密謀什么,但從趙昊透露的信息來看,詩詞大項結束之后,他們就會去辦一件大事。
“大事?”
洛水面色冷峻:“要打架么?我可以。”
趙昊笑了笑:“這個倒不用,最后十天,你們在駐院歇著就行。要是悶了,我的床下藏著一箱金子,你們隨便去哪解悶。”
聽到這話,洛水頓時俏臉一沉:“你不帶我?”
趙昊頗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兩人相處這么多年,還真是第一次從洛水身上察覺到“生氣”這種情緒。
瞅她虎著臉的模樣,還真有些可樂。
被這么看著,洛水更不滿了,卻只是再問一句:“你不帶我?”
趙昊笑了笑:“這特娘的怎么帶你?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外出轉一圈,又不會有什么危險。”
洛水沒有接這個腔,而是靜靜地看著趙昊,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如果我還是不同意,會不會昏迷十天,一直到你回來?”
趙昊:“…”
看她這幅認真的模樣,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說些什么。
原來洛水都知道?
洛水緊緊盯了趙昊好一會兒,卻遲遲沒有等來回應,視線不由緩緩低垂,呼吸也沉悶了許多。
她沮喪地低著頭,將腳邊的小石子踢飛,隨后便轉過身,悶悶離去:“果然我不配知道。”
看到這一幕,趙昊有些揪心。
洛水第一次昏迷,應該是西隴關營帳,被凰禾打暈扔到自己懷里的那次。
這下又先先后后昏迷了那么多次,就算傻子也能猜到是什么情況了。
這種被瞞著的感覺…
他嘆了一口氣,叫住了她:“你當然配,等我回來就告訴你。”
“嗖!”
洛水停住了腳步,晃晃悠悠轉過身,臉上地沮喪一掃而空,沒有表現出喜悅,只是微微點頭:“那我明天去買糖葫蘆。”
“呼…”
目送洛水跳上房梁,繼續警戒周圍的情況,趙昊不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老楊坐下身,一臉惆悵:“公子,洛水還能買個糖葫蘆,我呢?”
趙昊嗤笑一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啥,我床下面的金子夠你把懷京所有的副本都刷一遍了,一個姑娘都不會漏!”
“你把我老楊當什么人了!”
老楊憤然起身:“我的夢想是像公子一樣,去那種地方不花錢,不如公子傳授我幾手,我也想文章奪魁之后九鳳環柱。”
趙昊:“…”
他忽然腦袋一亮。
文章奪魁?
若三項魁首,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惠世、精深與悅民三股氣機全部鎖定到一個人的身上,那會出現什么情況?
戌時。
趙昊與凰禾同時出現在了云霧茶莊。
寧婉梨正在煮茶,見趙昊過來,不由皺起了眉:“趙公子就如此急不可耐?”
趙昊笑了笑:“瞅你這話說的!我提早過來,是有正事討論的好吧?”
寧婉梨上下打量他了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凰禾,鄭重地拱了拱手:“閣下便是那晚重創秦墨之人?”
她看著凰禾,神情頗有些驚奇。
這人…怎么那么像趙昊的那個貼身腹黑侍女?
雖然此人只是靜靜地站著,寧婉梨卻從她身上感覺到了如山岳般的壓力,齊國的任何一個宗師,都給不了這樣的感覺。
凰禾淡淡一笑:“算是吧!”
見她沒有多說話的意思,寧婉梨便也不多問,看向趙昊問道:“說吧!趙公子提早過來,有什么要緊事商量?”
趙昊笑道:“我聽說文章的三個選題,會在明天一起公布?我就不瞞你說了,咱們今夜子時進入虛空,直到文會結束才能隨著九州鼎一起出來,若是不能提早知道選題,那我豈不是參加不了了?”
寧婉梨有些錯愕:“你們荒國已經是魁首了,為何還要參加文章大項?”
趙昊攤了攤手:“因為我們荒國不講武德,順風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給人剃光頭!”
剃光頭!
寧婉梨驚了,頓時想明白了趙昊的打算:“你是想擊穿文章大項?”
她很清楚,只是單純地奪魁,對于他們在九州鼎的處境,可能并沒有什么大的用處。
而且趙昊現在是奪魁一項,擊穿一項。
想要有作用,就只能再把文章大項擊穿。
亦或者…三個大項魁首全集中到一人身上,會出現什么神奇的后果,誰都不知道。
可距離進入虛空,只剩下幾個時辰了,難道趙昊有把握幾個時辰的時間,就做出三篇碾壓五國的文章?
別人都認為趙昊閱歷不足,不明政事,文章肯定拉胯。
但寧婉梨卻對趙昊有著莫名其妙的信心。
可是再有信心,也不能這么狂啊!
何況…
寧婉梨擔憂地看著他:“你就不擔心暴露太多,回荒國以后矛盾加劇?”
趙昊笑了笑:“矛盾加劇就加劇吧!想要回去,最起碼要先活著出來,若是沒辦法活著出來,姜趙兩家就沒有矛盾了!”
寧婉梨:“…”
是啊!
鎮國府一脈唯一的后人都沒了,荒國那邊還能有什么矛盾?
趙昊則是心中暗忖,三篇文章,肯定不能無腦放出去,一定要根據局勢判斷。
別人或許沒辦法朝虛空之外傳音,但他的劍膽文星一定可以。
因為那晚瑯嬛仙子踏入虛空之后,她的星子沒有半點影響。
趙昊笑了笑:“你提前給我選題,我可以保證,在虛空之中就算你死,也絕對會死在我后面。”
寧婉梨:“…”
一炷香后。
凰禾揣著三篇文章離開了云霧茶莊。
趙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作文章…不對!
抄文章可真的累啊!
忽然。
他感覺身體一輕,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頓時就有些不滿:“寧婉梨,你是不是有病?抽凳子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你都…”
一句話,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戛然而止。
他抬起頭。
寧婉梨正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漠然。
還未到夏天,她便換上了夏日俠女的清涼裝束。
只是大長腿上,裹著…
趙昊有些慌:“不是說戌時三刻么?這還差一刻鐘么?”
寧婉梨踩著他的肩膀,一縷恨意在眼眸中一閃即逝:“你不是說你只記得黑絲么?還浪費這一刻鐘做什么?”
趙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