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周恕,他對妖界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那么周恕的回答一定會是,妖界的妖獸,那是最好的礦工、石匠,加建筑工人!
妖獸體型龐大,力大無窮,爪牙鋒利。
一般的石頭,在他們的利爪之下,和豆腐沒什么區別。
一丈見方的石頭,他們隨隨便便都能給堆砌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頭領掌握在周恕手上,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反正這些妖獸,十分聽話,周恕讓他們怎么壘,他們就怎么壘。
一堵高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搭建了起來。
這高墻,足有五丈高,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城墻。
那些體型龐大的妖獸,最高的,也不到高墻的一半。
周恕還有些不滿意,不過史松濤已經偷偷松了口氣。
有這堵高墻,妖界的妖獸再想攻擊他們,那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周恕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山中,建造營地,并非單純的豎起四面高墻而已。
立起第一面高墻之后,周恕算是見識到這些妖獸的干活效率了。
五丈高的墻,對他們來說,也就是壘幾十塊大石頭而已。
要不是從山中采集石頭稍微費了點勁,這么點活,他們半天就能完成。
當然,石頭壘起來之后,還需要進一步加固。
這一步工作,周恕沒用妖獸動手。
他直接施展煉鐵手,將石頭與石頭之間的縫隙,用石頭化作巖漿,灌入其中,冷卻之后,所有的石頭,便融為一體。
然后周恕又指揮著那些妖獸,在距離血絲銀礦脈不遠的地方,用石頭搭建了幾座房子。
這個工作比壘高墻麻煩了一些,不過蓋房子和挖礦同時進行,周恕只需要動動嘴皮子而已,他倒是不著急。
在妖獸工人搭建房子、挖礦的時候,周恕和殷無憂,則是依據這血絲銀礦脈的走向和附近的山勢,繼續規劃著營地的建造。
反正有數百個給力勞工,他們的想法,不怕無法實現。
殷無憂小臉微紅,神色顯得十分自信。
她甚至有種錯覺,感覺自己和周恕,像是在規劃著自己的家一般…
抱著某種念頭,她充分發揮出自己身為大夏公主殿下的見識。
各種奇思妙想迭出。
她雖然不是專業的建筑師,但見多識廣,什么樣的房子沒見過?
說出來的很多想法,讓周恕都是眼前一亮。
如果是別人建造這種營地,那肯定不會太過麻煩。
戰爭中都有營地,首先考慮的,自然是實用,要能夠仿佛敵人的進攻,還得滿足將士們的訓練、生活、乃至戰斗的需求。
至于漂不漂亮,那根本不在考慮范圍之內。
但是周恕和殷無憂不一樣啊。
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戰事當回事,對他們來說,這營地,不但要實用,還得漂亮,要住的舒適,要賞心悅目…
反正,他們有那么多免費的勞工,這些勞工,干活還賊快。
就這樣,血絲銀礦石越挖越多,營地,也漸漸地成型。
一排排極具特色的石頭屋子,雖然稱不上雕梁畫棟,但也美觀大方。
打磨的光滑如鏡的石頭,并不比涂抹過的墻面差多少。
在現有的條件下,能夠做到這些,周恕已經很滿意了。
他現在,都有些舍不得處決這些妖獸了。
多好的工人啊,還不用付錢,甚至都不用管飯。
不過他也知道,這些妖獸,可不是心甘情愿地為他服務。
如果不是有那人形妖獸做人質,這數百妖獸,第一時間就會想要把周恕給生吞活剝了。
“王爺,我在這座山上,發現了十二種不同的鑄兵材料。”
史松濤一臉興奮地回到周恕身邊,開口道。
他現在的樣子,有些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幾道口子。
不過他罕見地沒有在意這些,臉上全是興奮之色。
“這里,是一座寶地啊!”
身為鑄兵師,再沒有比見到如此多的鑄兵材料更讓人高興的了。
這幾日,周恕帶著妖獸勞工,直接把這一座山頭都給圈成了他們的營地。
確定了附近確實沒有了其他的妖獸之后,史松濤可就放心的在山中找尋起了礦脈。
這一找,就找出來了這種結果,這可是把他給高興壞了。
十國演武的這個空間,是無主之地,誰占了,就算是誰的。
也就是說,這座山里面的東西,現在都歸他們華夏閣所有了。
這些鑄兵材料,雖然種類只有十幾種,但是數量,可是海量啊。
史松濤以前想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竟然能有如此多的鑄兵材料。
以后他鑄兵,根本就不用為鑄兵材料發愁了啊。
“才十二種嗎?”
周恕不滿意地說道,“副閣主,你說,這座山中鑄兵材料礦脈如此豐富,那這個空間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你說,咱們把那幾個山頭也打下來如何?”
周恕指了指遠處云霧繚繞的山頭,開口說道。
十國演武的空間,地域面積很大,幾乎相當于周恕前世的兩個省,而且還是最大的那種省。
整個空間,地勢多變,群山連綿,平原廣闊。
周恕他們現在所在的這里,其實不過是連綿的群山最外圍的一座小山頭而已。
史松濤有些無語了,占領一座山頭,就已經很好了好吧。
我們就四個人,能占多少地盤?
再說了,你怎么知道那里沒有妖界的大軍?
萬一踢到鐵板了,咱這四個人,恐怕連這一座小山頭都守不住。
別看這些妖獸現在干活這么聽話,真要是妖界的大軍來了,他們肯定立馬倒戈!
“王爺,我覺得咱們還是穩扎穩打,先用這里的鑄兵材料,鑄造一批兵器,然后等聯絡上大將軍他們,再考慮向外擴張的事情。”
史松濤說道。
“副閣主言之有理。”
周恕點頭道。
史松濤心中一喜,自己這個副閣主,總算有點存在感了。
“鑄造兵器,勢在必行。”
只聽周恕繼續說道,“現在礦石是挖出來了,但還需要人來把鑄兵材料提煉出來。”
“副閣主你能者多勞,就麻煩你,把這些礦石都精煉一下,然后咱們再把它們都鑄造成兵器。”
周恕拍著史松濤的肩膀道。
史松濤:“…”
提煉礦石,在大夏鑄兵司,那都是鑄兵學徒干的活,這玩意兒,又沒多大的技術含量!
他就知道,自己高興地太早了!
副閣主?呵呵!
史松濤垂頭喪氣地去提煉礦石去了,而周恕,則是興致勃勃地抬頭看向遠方。
剛才他對史松濤說的話,可不是隨便說說就算了。
他是真的在考慮,要不要把這連綿群山當中的礦脈,都挖一挖。
這些礦工,不用白不用,過時可要作廢了。
而且也不單純是礦工的問題。
這個世界的礦脈豐富,很多外界少見的鑄兵材料,這里都存在。
最主要的是,外界的鑄兵材料,得花錢買啊。
這里不用,誰挖到,那就是誰的!
想想華夏閣的庫房里各種材料堆積如山,都是屬于自己的,周恕就有點小興奮。
“幾百個礦工,少了。”
周恕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那被他挾持在手上的人形妖獸,雖然沒有聽到他在說什么,但感覺背后一陣陣發涼。
他總感覺,這個古里古怪的人類,再打什么壞主意!
不過沒關系,甕中捉鱉計劃,就快要完成了。
到時候,自己一定會把他一片一片地削開,看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一個靈元修為明明只有武道四品的家伙,憑什么能打敗我?
“靠著挾持人質的方式來控制妖獸大軍,不怎么靠譜。”
周恕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這次是運氣好,捉到了一個人形妖獸。
并不是每支妖獸大軍,都會有這么一個頭領。
而且就算逮到了他們的頭領,妖獸大軍也未必會這么聽話。
如果軍中主將被擒,整支大軍就言聽計從,那還打什么仗?直接實施斬首行動就是了。
現在周恕能通過這人形妖獸命令這數百妖獸,只能說他運氣足夠好,逮到了一個身份不一般的家伙。
單看別人的妖獸和這人形妖獸外形上的差別,就知道,這個人形妖獸,肯定不一般。
這可不僅僅是因為他武道一品的實力。
在外面,也存在武道一品實力的妖獸,那些妖獸,可都無法化成人形。
“要怎么樣才能組建一支挖礦大軍呢?”
周恕揉著眉頭思索道。
別人來十國演武,都是想著怎么殺光敵人。
周恕卻在想,怎么把敵人變成自己的礦工…
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會覺得他是瘋了。
語言都不同,你憑什么收服人家?
正想著,周恕聽到旁邊傳來砰砰的響聲。
好奇地扭頭一看,看到史松濤正在費力地砸著一塊石頭。
“老史,你干嘛呢?”
周恕忍不住問道。
“提煉礦石啊。”
史松濤頭也不抬地道,“這里又沒有鑄造爐,我得先把礦石中的雜質給去掉,然后再想辦法熔煉提純——”
“打住。”
周恕無語道,“就這么敲敲打打,就能把雜質去掉了?”
“算了,你過來。”
周恕招手把史松濤叫過來。
這倒是他忽略了。
他們來這里之前準備的鑄造爐,都在蒙白的軍中。
如今和蒙白大軍失散,他們手里自然是沒有熔煉爐的。
鑄兵師沒了熔煉爐,就像是士兵上了戰場沒帶兵器一樣。
史松濤也是無奈啊,沒有熔煉爐,他能有什么辦法,只能用最古老的方式,試一試能不能讓礦石精純一些。
“又干什么?”
史松濤放下手里的礦石,悶著頭走到周恕面前,甕聲道。
“你這么搞,得搞到猴年馬月?”
周恕說道,“我來教教你。”
周恕忽然抬起手,一指點在史松濤的眉心之處。
他的修為,高出史松濤何止十倍。
這一指迅捷無比,就算史松濤提前有防備,那也是躲不過去的,更何況,他一點防備都沒有。
面對周恕,一個能和秦帝戰平手的猛人,他史松濤,又怎么會有戒備之心呢,戒備,有用嗎?
“轟——”
史松濤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炸開了一般,他只有一個念頭,為什么,王爺為什么要殺我?
我如此任勞任怨…
這個念頭還沒有閃完,史松濤就有些意外地發現,他還活著。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周恕。
“這是我的獨門秘術,三天之內,你能施展煉鐵手。”
周恕說道,“三天之后,你會忘了關于煉鐵手的一切。”
“用煉鐵手,去提純礦石去吧。”
周恕擺手道。
十國演武開始之后,周恕幾乎每天都能得到神兵圖譜的反饋。
他各方面的實力,都在不斷提升,包括神通仁義無雙和煉鐵手。
如今他神通仁義無雙的持續時間,已經高達三天。
而煉鐵手,周恕現在已經完全可以做到徒手鑄兵!
神通仁義無雙,能讓史松濤擁有周恕某一門功法的一半實力,一半程度的煉鐵手,徒手鑄兵做不到,不過提純精煉礦石,不在話下。
當初出使大秦,史松濤就是使團副使,關于煉鐵手,史松濤是十分清楚。
就是因為煉鐵手,周恕才闖進大秦,連敗大秦六大高手,最后戰平了秦帝。
大秦為了得到煉鐵手,可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現在王爺就這么把煉鐵手傳給了我?
就算三天以后,自己會忘了煉鐵手的修煉方法,但有些感悟,未必會忘啊!
史松濤驚喜過望,他覺得,自己的付出,值得了。
不,還不夠!自己這個副閣主,做的還不夠!
王爺連煉鐵手都傳授給我了,我有什么理由,不拼命去干呢?
那可是煉鐵手啊,大秦付出那么大的代價才得到的煉鐵手!哪怕只是體驗一番,也是天大的榮幸啊!
我要是還推三阻四地找借口偷懶,那我史松濤,還算是個人嗎?
史松濤表情變得嚴肅無比,眼神之中,充滿了干勁。
“王爺,我去處理礦石去了!”
史松濤一句廢話都沒有,拱手說道,轉身朝著堆放礦石的地方走去。
短短的路程,愣是被他走出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