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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2、金頂大經堂

  這時候,幾個穿著制服的青年男女走近那位女導游,在女導游耳畔言語了幾句。

  其連連點頭,轉而與自己帶著的眾游客們說道:“寺廟里的僧人要在這里傳經修行,大家跟我來,咱們先離開寺廟。

  待會兒再來。”

  “不是才剛進來嗎?這就又要出去?”

  “出去了門票還算數不算數啊?”

  “他們念經,我們就要騰地方呀?我們又不影響他們的……”

  “先到前面看看,看了再出去!”

  旅游團里多是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聽到女導游的話,頓時不滿地吵嚷起來。

  女導游面露難色,看向那幾個穿著管理方制服的青年男女。

  其中打頭的女性笑容和善,連連向眾人鞠躬道歉,口中道:“不好意思,耽誤大家的時間了。不過當前的情況確實比較特殊,還請大家諒解一下!

  大家購買的門票,稍后會給大家退款,另外我們再贈送您一張大雪山寺的周票!

  過了今天以后,您隨時可以來大雪山寺游玩,一周都不必付門票錢!”

  女性管理人員言辭懇切,且給出了真金白銀的補償,游客們見狀,終于不再吵嚷,心滿意足地跟著管理方的引導,往寺廟外走去。

  跟團的女導游舉著紅色小旗子,隨同旅游團往廟殿外走。

  她不時回頭張望。

  身后除了幾個或頭發斑白、或地中海的游客之外,再沒有那道高大青年的身影。

  對方明明也未走出廟殿……女導游轉回頭去,一時間悵然若失。

  廟殿的大門緩緩閉鎖了。

  寂靜幽深的廟殿里,在諸多金銅鑄成的塑像注視下,蘇午站在角落里,他自始至終都站在那里,未有移動半分,但旁人能否看見他,全隨他心意運轉。

  他邁步走入陰影中,身形下一刻就出現在廟殿外。

  此時大雪山寺內,游人身影漸少。

  那些紅衣的僧侶們也未依先前的管理人員們所說的那樣,從寺廟后院的鐵柵欄門后走出來,到前院的諸座廟殿里‘傳經修行’,他們依舊被那道鐵柵欄門阻隔著。

  寺廟后院里,梵唱聲未曾止息。

  云霓裳打開了從前院通往后院的鐵柵欄門,她手中抓著一道被布匹包裹著的長條形物什,沿著鐵柵欄門后的通道,走進了寺廟后院中。

  幾個僧侶拿著掃帚,打掃著幾座碉房宮殿前的空場。

  他們看到年輕麗人邁步走進寺廟里,神色不明所以。

  有僧侶向云霓裳揚了揚手,滿臉笑容地說道:“大雪山寺后院,你們游客,不能進來的……你來做什么的?”

  “這里需要暫時停止一切宗事活動,你們也要立刻撤出大雪山寺,配合調查。”警務工作組長"陳旭,板著臉,跟著走進了柵欄門里,他目光掃過幾個年輕的紅衣僧侶,向眾人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接著道:“你們先從后院離開吧。

  外面會有工作人員和你們說明情況。”

  看到那身形高大的白發中年人出示證件以后,聚集起來的幾個年輕僧侶神色明顯畏縮起來。

  他們慌慌張張地點頭答應,匆忙忙從此間離開。

“待會兒由我出面引此間的僧侶撤離,云助理負責監測厲詭詭韻就好。”陳旭與  云霓裳交談著。

  云霓裳輕輕點頭。

  蘇午聽著二人的交談,背著手從二人身畔經過。

  太陽光從正前方傾照而下,在云霓裳、陳旭身后投下長長的影子,而從他們身畔經過的蘇午,身后無有任何影子留存。

  蘇午走出很遠,穿過當下這個在最初之時,應是大雪山寺藏書的區域,走進了這片藏書區緊挨著的‘經綸院’內。M..

  經綸院前,修筑有一座四方圍樓。

  圍樓高有兩層,乃是從前的大雪山寺歷代僧主、院首座,與前來寺廟拜見“至尊呼圖克圖’的宗府首領們觀看戲曲表演的地方,偶爾也用之辨經。

  今下幾道鐵柵欄門將這座圍著平臺空場的圍樓隔在了僧院外,也成為游客們可以隨意游覽的區域。

  圍樓中人聲鼎沸。

  雖然管理人員正在組織游客撤出寺院,但聚集在圍樓里歇息的、游覽的游客實在太多,圍樓閘口卻難以兼容太多人同時通行,也就導致今下還有相當一部分游客滯留在其中。

  嘈雜的聲音都傳進了遍是佛唱的經綸院里。

  云霓裳經過那座圍樓時,看著圍樓第二層憑欄上環顧四下,張望經綸院的眾多游客,神色微變。

  陳旭眉頭緊皺,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他立刻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對電話那頭的人出聲道:“看看能不能把‘戲法壇’門口的閘關設施拆除了,要盡快讓游客撤出戲法壇!”

  電話那頭的人立時答應,陳旭神色稍霽。

  掛斷電話以后,他沖云霓裳點了點頭。

  云霓裳稍安心了些許,與陳旭一前一后,走入眾多僧侶聚集的‘經綸院’內。

  整座經綸院修筑得恢宏寬大,高高的院墻圍著“金頂大經堂,左右延伸而開。

  此下金頂大經堂中,最高本尊、絕對真理"大日如來,端坐于十二品赤金蓮臺上,蓮臺以下,雕刻出諸浮屠世界、鑲滿了寶石的浮屠寶塔層層而下,離地竟有九尺。

  大日如來佛陀金像左側,金黃布幔之前,‘精蓮化生大士’金像亦盤坐于蓮臺上。

  此外,身后澆鑄、雕刻出諸多"無相佛,的獅首佛母菩薩立于右側墻壁前,眉眼含笑,滿目慈悲;

  坐于獅首佛母菩薩對面,身后同樣有諸多無相佛的‘大白傘蓋佛母菩薩’雙手結‘大金剛輪印’,寶相莊嚴。

  在這最大、亦最金碧輝煌的四尊塑像周圍,各有種種不同塑像、本尊或站或坐或臥。

  偌大金頂大經堂,被這諸多以黃金鑄就,以寶石作為飾物的佛像塞得滿滿當當。

  大日如來塑像之前,還有座金銅澆鑄的佛塔聳立于彼地。

  絲綢質的經幔、經幡披覆在那座佛塔之上。

  傳聞中,"精蓮化生大士,虹化之后,留下來的幾顆舍利,便留存于那座佛塔中。

  一道鋪著絲綢布匹的長桌擺在佛塔前。

  今下‘大雪山寺’的呼圖克圖,被諸法寺共舉為‘最高呼圖克圖’的岡波加措盤腿坐在長桌之后,雙手合十,嘴唇翕動,一遍一遍地誦持著諸般佛經。

  在他左右,各位管事僧人依次排開。

于大雪山寺中修行的眾多僧侶盤坐在金頂大經堂外,面朝著金頂大經堂中央的大  日如來金像,雙手合十,不停誦經。

  金頂大經堂殿門前,屋檐下,

  一道道繡畫著種種種子字符號的黑布經幔垂落下來,隨風卷蕩。

  蘇穿過諸盤坐在地的僧侶,邁步走上了大經堂前的三級臺階,走進了大經堂內,繞過那道鋪著金色絲綢的長桌,行至岡波加措背后。

  他面朝著那座以金銅鑄就,鑲滿寶石,傳說中封存有精蓮化生大士幾顆舍利的佛塔,與如今密藏域密縛佛門的‘最高呼圖克圖’岡波加措背對著背。

  他看也不看諸方或站或坐或臥的佛像,眼神寧靜溫和地看著身前的佛塔。

  伸出手來,輕輕撫在那座佛塔上。

  背后的‘岡波加措’在此時忽生出某種恐怖預感——其腦后未被雞冠帽遮擋住的頭皮上,倏忽間長出一張蒼白的人面——

  柳葉眉、吊梢眼、高鼻梁、薄嘴唇的面孔出現在岡波加措腦后,那張面孔蠕動著,擠開了覆蓋在他頭皮上的一層碎短寸發!

  在此時,他猛地抬起正臉,看向走到經綸院里來的云霓裳、陳旭,忽然厲聲大喝“佛敵!”

  他腦后長出的那張女人臉亦張開滿是尖牙的嘴巴,跟著尖聲嘯叫:“佛敵!”

  看到‘最高呼圖克圖’岡波加措猝然抬頭看向自己,云霓裳內心里頓生出濃郁的危機感,她直接扯開手中長條形物什上包裹的厚布,一柄朱紅桃木劍出現在她手中一一灰白色的繡娘出現在她身后,飛針走線——

  根根斑斕繡線纏繞在朱紅桃木劍上,霎時穿過半空,直取‘岡波加措’頭顱!冰冷詭韻掠空而過!

  “佛敵!”

  岡波加措口中同時出聲,竟令那穿空而來的桃木劍凝滯在半空,桃木劍后的繡線,根根崩斷!

  才系縛厲詭不久的白發警務—陳旭見狀,終于反應過來,一根根鮮艷彩羽在他周身浮現,穿透了他一身衣衫,他猛拍雙掌——

  “啪嚓!”

  “啪嚓!”

  “啪嚓!”

  一雙肉掌,在他雙手猛烈拍擊之下,竟發出金銅碰撞之聲!

  那般尖銳聲響攜裹著燥烈詭韻,如同一根利矢,疾沖向了“最高呼圖克圖,岡波加措——岡波加措面無表情,長身站起。

  他忽然張口,一口吞下了那燥烈尖銳的聲響,竟將那聲響在自己嘴里“嚼’成了粉碎!

  岡波加措面孔上露出陰沉的笑容。

  周圍諸僧驚慌失措——

  “都別走了!”

  他口中如是說著。

  頂著腦后蒼白女人臉,一腳踢碎了長桌,先抓起左邊的戒律院僧首,在對方慌叫聲中,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斷那老僧的脖頸——

  正在此時,一抹赤紅色彩在岡波加措視野里鋪開了。

  他以秘法系縛的厲詭,此瞬被直接剝脫出軀殼。

  他支離破碎的意識,聽到一個溫和的男聲,向自己問道:“你的詭都看到我了,你竟還沒有發現嗎?”

  “嗬嗬嗬——”

  岡波加措喉嚨里發出無意義的音節。

  他倒在赤紅的劫影里,失去性命。

  那自高大身影腳下流淌出的赤紅河流,張開一道道手臂,都不必蘇午動念,便完成了對岡波加措全方位的壓制,扯出了他體內的厲詭,帶走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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