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殿。
李智云舒舒服服的躺在睡椅上,貴妃韋珪依偎在丈夫懷中,時不時說著話,偷笑兩下,夫妻兩人看起來極為和睦。
溫軟香玉在懷,李智云在這一刻也是放下了擾人的政務,一心一意的醉在溫柔鄉中。說來也是奇怪,雖然他和幾個娘子都是老夫老妻了,但是對于她們的貪念,卻始終沒變過。
果然,我還是喜歡成熟的。
“陛下。”
韋珪捉住李智云做壞的手掌,紅暈著媚臉,一股獨屬于韋珪的成熟豐腴氣息撲面而來。
“怎么,現在不和朕好了?”李智云壞笑著說。
“陛下!”韋珪嬌嗔,“陛下說什么呢,臣妾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那咱們......”
“陛下等一下。”韋珪捉住那滾熱的兩只大手,輕輕嬌喘,正色道:“臣妾有事告訴陛下。”
“說。”李智云埋頭苦吸。
“你這樣臣妾怎么說嘛?”韋珪哭笑不得的抱著像個孩子一樣的皇帝。
見他沒反應,韋珪只好道:“陛下,臣妾覺得,永寧好像是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
腦子滾燙的李智云猶如被澆了一頭冷水,抬起頭,看向韋珪。
山巒如聚,波濤如舊,我這張舊船票,還能不能......呃,走神了。
他翻過身子,將愛妃抱在懷里。
“確定嗎?”
“應該能確定,昨兒個,臣妾還瞧見她偷偷做香囊呢。”
“誰家的混蛋?”李智云蹙眉。
永寧那孩子,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是他素來看的極重,和親生的也差不多。
現在聽說有人要端走他養的花,這怎么行?
韋珪白了丈夫一眼,“臣妾知道陛下愛護永寧,可她終歸是要嫁人的,年紀也不小了。”
上一次,皇后也是這么在他耳邊提醒過。
于是,李智云又問道:“知道永寧看上的是誰嗎?”
“臣妾不知。”韋珪搖搖頭,“那丫頭,口風緊的很,無論臣妾怎么嘗試也問不出來。”
李智云輕輕抱著愛妃,說道:“雖說,相比較一個人的出身,朕更看重一個人的品質和潛力,但如果永寧看上的人,沒有這些東西,恐怕朕要讓永寧失望了。”
此番,韋珪和他說起這些,其實就是要他上心永寧的婚事。自然而然的,李智云得作一番表態。
韋珪點頭道:“陛下說的極是,臣妾也是這么覺得的。”
“那你不妨小心觀察,看看能不能找出來這個人是誰。”
“臣妾明白了。”
說完后,李智云道:“愛妃,咱們該休息了,朕近來又學了不少東西,愛妃......”
正在韋珪羞澀之時,一名宮女忽然走進來。
“陛下,監察御史高季輔要拜見陛下。”
“誰?”
“右監門衛張將軍說是監察御史高季輔,高御史。”
高季輔?
原來是他啊。
“張士貴可有說是什么事情?”被人打斷好事,李智云心里可憋著悶氣呢,要是張士貴無端打擾自己,下次一定得教訓他。
宮女搖搖頭,“沒有,張將軍說,高御史有要事,不得不立即稟報陛下。”
要事?
他一個御史能有什么要事。
韋珪輕聲道:“陛下,先去見見吧,臣妾等你回來。”
“好,你記得沐浴啊。”
韋珪紅著臉,輕輕點頭。
在皇帝走后,韋珪重新變成那個端莊美艷的韋貴妃。
“去,將公主叫過來。”
“是。”
不多時,永寧來到韋珪身邊。
“阿娘。”
“我剛剛替你試探了一番陛下,他說,駙馬可以出身不好,但是要有品德和潛力。”
永寧抿嘴,說道:“阿娘,那個人就是個木頭,傻乎乎的。”
“誰啊。”韋珪忍不住問。
永寧羞澀的低頭,兩根手指點來點去。
“是絳公家的子侄,名叫薛禮,字仁貴。”
韋珪思索片刻,沒什么印象,說道:“此事不要操之過急,尋個機會,為娘和你父皇替你看看。”
“是。”永寧委屈道:“若是父皇不滿意,是不是不行?”
韋珪道:“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作為天家貴胃,你生來就是與別的女子不同,這點東西都看不透嗎?”
“不是女兒看不透,只是父皇眼光太高了,女兒都沒見父皇對誰夸獎過。”永寧補充道:“女兒說的是年輕人。”
韋珪理所應當道:“你父皇是什么人?他年少時,便跟隨先帝打天下,南征北戰數十載,后即位皇帝,統一天下,滅突厥,掃平草原,武功赫赫,眼光自然奇高。
不過你放心,若是那人尚可,為娘自會替你說服陛下。”
“謝謝阿娘。”永寧嘻嘻一笑。
見狀,韋珪嘆道:“你呀,唉,不說了。”
對這個女兒,她一直覺得有所虧欠,所以在婚事上,實在不愿意違背她的意愿。
否則,以自己的主意,絕不可能將女兒嫁給一般的家庭。為了自己的兒子,永寧少說也得嫁給朝中勛貴功臣之子。
太極殿。
“臣在太原,及周圍州縣明察暗訪,甚至是扮成傻子,終于得到機會混進煤礦之中。在哪里,臣遇見了失蹤的百姓,他們有的是被哄騙進來,有的則是因為欠錢,被主人家賣給人販子,最后流落進入煤礦之中。
還有的,則是邊州百姓,被一些人當作草原奴隸抓起來,送進的煤礦!
陛下,臣這里,有一份血書,是臣在煤礦之中,記錄那些百姓的出身姓名的內容,臣在逃脫煤礦之后,曾在各地一一比對過,敢以項人頭保證,臣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
請陛下,為那些百姓,主持公道!”
高季輔雙手捧起一張布帛,跪在大殿內。
不用皇帝吩咐,高良忠便走過去接過血書,轉交皇帝。而張士貴則抿著嘴,一言不發。
他覺得自己今天好像要看見皇帝發怒了。
李智云拿到血書之后,沒有立即觀看,而是問道:“你能從煤礦逃脫,看來身上有些武藝。”
“是,臣自幼習武,曾在隋末時起兵殺官。”高季輔很澹定的回答。
聞言,皇帝也沒多說,而是低頭看著血書。
看完后,李智云一言不發,輕輕吸口氣,命令道:“張士貴,高季輔。”
“臣在!”
“末將在。”
李智云道:“高季輔,以你為并州安撫使,調查并州內所有大小礦地。張士貴,朕給你一千人,幫助高季輔查桉。誰若敢無端阻撓你們查桉,你們可以將其拿下,送來長安。”
“遵命!”
李智云揮揮手,將他們遣退。
在高季輔和張士貴走后,李智云一巴掌重重落在桌子上。
轟的一聲,令殿內所有內侍嚇的跪下。
高良忠更是死死抿著嘴,不敢說話。
這個時候,皇帝能克制怒火不遷怒他們這些內侍,已經是得天之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