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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四章 我若變了女子,你還鐘情我么

戀上你看書網,掌燈判官  徐志穹習慣了昭興帝的陰險,可昭興帝總能給他帶來驚喜。

  他說御駕親征,這是假的,徐志穹心里清楚。

  他要把大宣的政務交給梁季雄,這是假的,徐志穹也清楚。

  但梁季雄要替他前往碌州,這句是真的,因為梁季雄沒得選。

  首先他不能替皇帝打理政務,蒼龍長老不干預政事,這是大宣的基本規則,維護規則是蒼龍長老存在的意義。

  社稷面臨危難,蒼龍長老不能置之不理,守護大宣社稷,也是蒼龍長老存在的意義。

  不能處理政事,還要守護大宣社稷,那么蒼龍長老能做些什么呢?

  皇帝已經給他指明了方向,他只能代替皇帝奔赴戰場。

  試問整個大宣,有誰的身份和地位能和皇帝相當?

  有誰能代替皇帝親征?

  有誰能在前線震懾住隨時可能投敵的碌州知府?

  這個人無疑就是梁季雄。

  從皇帝提出要親征的那一刻,梁季雄已經被送去了碌州前線。

  接下來的戲碼都在徐志穹的意料之中,昭興帝堅持要親征,粱季雄堅持要代替昭興帝前往碌州,隋智和公孫文堅決反對昭興帝親征,內閣眾臣順水推船,最終定下由粱季雄代替昭興帝出征。

  不要以為內閣會一直與皇帝對著干,在很多情況下,內閣和皇帝的立場是一致的,尤其是這件事,如果皇帝不去,蒼龍長老也不去,萬一讓內閣首輔去可怎么辦?

  內閣首輔如果不想惹禍上身,只能幫著皇帝把船推好。

  這就是昭興帝,就這么明擺著下套,還讓你眼睜睜的往里跳!

  不止粱季雄,在場的所有人都一樣,此刻都在昭興帝的支配之下,包括徐志穹在內。

  可徐志穹不怕他支配。

  就算昭興帝不讓徐志穹去前線,徐志穹也要去看一看,他必須要知道前線的真實情況。

  昭興帝是昭興帝,大宣國是大宣國,繁榮的大宣不能葬送在圖奴的鐵蹄之下。

  他還要查清楚楚信倒戈投敵的理由,一名三品兵家,手上有七萬大軍,為什么要向圖奴投降?

  一個人的骨頭得軟到什么地步,能向滿身長毛的野蠻人屈膝?

  圣威長老去了,但他不能一個人去,粱季雄有可能震懾不住碌州知府,萬一吳靜春執意投敵,弄不好還會加害粱季雄。

  得有人保護粱季雄,得有人在碌州維持秩序。

  公孫文慨嘆一聲道:“大軍壓境,如同烏云壓城,只怕碌州境內一片漆黑。”

  昭興帝看著徐志穹道:“徐愛卿,可愿為朕掌燈?”

  高明,這個轉場絕了!

  鐘參有話要說:“陛下皇城司主管皇城安全,掌燈衙門按大宣律,不該離開皇城!”

  任何情況下,鐘參都會不遺余力的維護皇城司的利益,他知道徐志穹此去兇多吉少。

  昭興帝看了公孫文一眼,公孫文正要撕咬鐘參,徐志穹率先開口了:

  “陛下,臣愿隨前往碌州,為碌州百姓掌燈,為碌州將士掌燈,為圣威長老掌燈!”

  昭興帝贊曰:“壯哉!我叫史川為你點選提燈郎一百人,明日隨圣慈長老一并啟程。”

  史川幫我點人。

  肯定都是他不喜歡的人。

  這是要給掌燈衙門換血。

  光有提燈郎還不行,還得有軍隊。

  在隋智集結好大軍之前,碌州需要援軍。

  京城之中有兩支可調動的軍隊,一支是禁軍,一支是武威營。

  昭興帝一拍案幾,當即就要調動禁軍去支援碌州。

  徐志穹已經掌握了皇帝的套路,接下來,肯定是大臣們苦勸。

  果不出所料,先是隋智勸,說禁軍不能輕動。

  再是公孫文勸,說禁軍絕對不能動。

  內閣接著推船,說禁軍動了,京城就危險了。

  說到底,就是讓武威營出征,這也是皇帝今天叫余杉來的目的。

  鐘參還想爭辯幾句,皇帝沒給他機會,直接下了命令:“武威將軍一職空缺,今由余杉暫代,率軍兩千,即刻啟程,支援碌州。”

  徐志穹升任千戶的時候,余杉兩個晚上沒睡覺,坐在院子里徹夜長嘆,精神出現了嚴重問題。

  徐志穹被派往碌州時,余杉的臉頰一直在抽動,他感覺等徐志穹凱旋歸來,估計要升任副指揮使了。

  余杉一直期待著,期待著還能有他的機會,這個機會終于讓他等來了。

  暫代武威將軍!

  率軍兩千出征!

  余杉很激動,當即謝恩領命。

  他還偷偷看了徐志穹一眼。

  雖然徐志穹已經是掌燈衙門沒實權的千戶了,但余杉也成了代理將軍,兩個人此刻的位置算是平起平坐,至少不會被徐志穹這個王八蛋活活氣死!

  軍隊有了,皇帝還要求陰陽司出一百名陰陽師,一并出征。

  這是個合理要求,一來陰陽師可以通過法陣加快行軍速度,二來陰陽師可以提升信息的傳遞效率,三來陰陽師在戰場上也能發揮重要作用。

  太卜接受了皇帝的命令,但也提出了一個要求:“老臣愿隨圣威長老同赴碌州。”

  話音落地,粱季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徐志穹也覺得詫異,太卜不是和粱季雄有很深的過節么?

  太卜用一個深沉的笑容,回應了粱季雄的疑慮。

  這個深沉的笑容背后有兩層意思:

  第一層意思是在家國危難之際,彼此私怨本就該放在一旁,作為大宣的兩根支柱,你我就該勠力同心,并肩抗敵。

  第二層意思是,留在京城不安全,容易被皇帝各個擊破,還不如跟著你去碌州抱團取暖。

  太卜真擔心皇帝會對他下黑手,他有辦法離開京城,但沒辦法帶走整個陰陽司。

  如今皇帝讓他派出一百名陰陽師支援碌州,這正好是個好機會,他可以把陰陽司精銳全部帶到碌州,在通過根據戰場的形勢,伺機把整個陰陽司搬空。

  可惜還沒等粱季雄讀懂太卜的意思,昭興帝已經看出了太卜的想法。

  “沒有太卜坐鎮京城,朕總覺得不妥。”

  “不妥,的確不妥,消息往來須由太卜調動,戰事吉兇須有太卜卜筮,京城告急還須太卜助戰!”

  “太卜萬萬不可離開京城!”

  隋智和公孫文等人紛紛表態,太卜抱團取暖的計劃就此擱淺。

  除此之外,皇帝還從苦修工坊之中派出了二百多名匠人,隨軍出征。

  商定計議,離開皇宮,徐志穹回到掌燈衙門收拾行囊。

  他沒有太多行囊,只有幾件換洗的衣衫,隨便找個提燈郎打個包裹就是。

  至于貼身的那些寶貝,他也不會隨便讓人動。

  真正帶不走的,是京城里的這些事。

  如果徐志穹的注意力被肖松庭和張九姑分散了,他根本沒有時間培育隨生蠱,所有的計劃也只能停留在計劃階段。

  等去了碌州,就算偶爾摸魚,利用中郎院回京城一趟,徐志穹也不敢在人前露面,一旦露面,勢必會走漏了身份。

  多虧徐志穹沒上肖松庭的當,沒有分神,提前動手下蠱。

  雖說事情還沒有徹底辦妥,但眼下還剩下一個晚上。

  入夜時分,陶花媛現身在明燈軒,看著徐志穹道:“賊小子,聽說你明天要去打仗了,今晚還出去下蠱么?”

  “下呀,一個晚上足夠了。”

  “今晚要去陰陽司,你怕么?”

  “有桃兒陪著,有什么好怕?”

  陶花媛目露兇光:“就不信我把你關在陰陽司里,不讓你出來?”

  徐志穹笑道:“若是出不來,也就不用去打仗了。”

  一聽這話,陶花媛認真了起來:“賊小子,若是真不想去打仗,我真能找個地方把你藏起來,誰也找不到你。”

  “那種地方我也有,可總不能藏一輩子!”

  看著徐志穹的笑容,陶花媛越發不是滋味。

  她為徐志穹算過一卦,此去兇險重重。

  陶花媛叮囑徐志穹:“到了陰陽司,千萬別出一點動靜,未得師尊允準,任何人不能進出阡陌樓,若是被師尊知道了,連我也護不住你!”

  花瓣如雨,徐志穹踏上法陣,和陶花媛悄無聲息進了陰陽司,來到樓梯第六層,陶花媛推開一間房門,帶著徐志穹走了進去。

  用正常人的空間概念,永遠也理解不了陰陽司的建筑格局。

  陶花媛帶著徐志穹進了一個房間。

  這只是陰陽司無數房間中的一個。

  可就在這座房間里,有一座塔樓。

  這座塔樓有幾十層,比陰陽司要高得多。

  比陰陽司還高的塔樓,出現在陰陽司的房間里,徐志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的邏輯。

  徐志穹跟著陶花媛上了塔樓第二十三層,塔樓的地面,發光的線條縱橫交錯,好像一張棋盤。

  沒錯,這就是棋盤。

  圓盤狀的石頭出現在線條的交錯點上,石頭有黑有白,這不就是一盤圍棋么?

  陶花媛看著棋子的布局,細細推算一番,對徐志穹道:“七路十三,有顆白子,看到了嗎?”

  七路十三就是第七根豎線和第十三根橫線的交錯點。

  徐志穹點點頭道:“看到了。”

  陶花媛道:“咱們要去的浮州,就在那顆棋子上,你可別走錯了,若是跳在了別的棋子上,難說伱會被送到什么地方,若是踩在了空格上,就要掉進無底之淵,連我都救不回你。”

  徐志穹拍著良心道:“這有何難,你若抱著我跳,我肯定掉不下去。”

  陶花媛把徐志穹的手推開:“摸你自己的良心,用你自己的腿跳。”

  陶花媛縱身一躍上了棋子,剛一落地發現徐志穹已在身后,雙手正好接住兩瓣肥桃。

  這賊小子身手真快!

  陶花媛適當掙扎了一下,罵了徐志穹兩句,觸發了棋子上的法陣。

  兩人通過棋盤,到了東海沿岸的浮州,這里有大宣最大的荒原——渾天蕩。

  渾天蕩方圓三百里,三百里平坦的原野,竟然沒有人居住。

  沒人居住的原因是這座荒原是上古戰場,惡戰在此持續了百年之久,無數亡魂怨靈堆積,使得此地陰氣極重,不適宜居住。

  這可不是傳聞,陶花媛告誡徐志穹,進入渾天蕩,必須有陽氣護體,若是被陰氣侵蝕過甚,輕則轉性,重則送命。

  “轉性是什么意思?”徐志穹一臉好奇,“是男變女么?”

  陶花媛點頭道:“你想變個試試?”

  “我若變了女子,你還鐘情我么?”

  陶花媛點頭道:“鐘情,當然鐘情,且看你肥桃厚不厚實,良心結不結實,卻要把這些日子的便宜都討回來!”

  兩人一路笑鬧,進了渾天蕩,徐志穹現在明白這荒原為什么要叫渾天蕩了。

  這里的荒草一直沒人收割,再加上陰氣長年浸潤,有些常見蒿草竟然長到了三五丈高。

  陶花媛施展法陣,分開了蒿草,遮天的蚊蟲撲面而來。

  陶花媛用藥粉驅散蚊蟲,帶著徐志穹在草叢中穿行。

  走不多時,徐志穹冷汗直流。

  荒草從中的陰氣太過猛烈,徐志穹感覺自己身上的陽氣快頂不住了。

  “桃兒姐姐,奴家覺得這身子不太對勁。”

  陶花媛一驚,回頭看著徐志穹,也覺得他清秀了許多。

  “你,你,那個,自己看看,還在么…”

  徐志穹很緊張:“桃兒姐姐,我不敢看,你替我看看吧!”

  “我替你看,”陶花媛深吸一口氣道,“我看…這,這,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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