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方丈的嘴巴張得都能將自己的拳頭塞進去,陽九便知道這方丈是個老實人,可能真的一心向佛,就是對佛法的領悟,并沒有那么透徹。
慈航寺里真正的壞人,自然便是那圓臉和尚。
圓臉和尚被陽九打傷后,已被六扇門的捕快控制。
六扇門的那些捕快,此刻都很羞愧,更想好好表現,爭取立功。
陽九笑看著那地道口,道:「方丈大師,欽犯就藏在里面,你還有何話說?」
方丈的臉色難看至極,真的是無話可說。
絕情拔出長劍,指著那圓臉和尚的喉嚨,冷聲問道:「這密道還有沒有別的出口?」
「你猜啊。」那圓臉和尚原形畢露,面目極度猙獰。
絕情想用真話水,卻被陽九攔住。
有小紙人在,那欽犯絕對逃不掉。
絕情跟在陽九后面,進入密道,心頭忐忑。
后面跟進來了幾個捕快,其余人則是留在外面,以防僧人當中還有欽犯的同伙。
那臺階一直向下,深處光線雖暗,好歹還能視物。
盡頭處,果然有一座石室,非常寬敞,里面存有各種生活物資。
但在這石室里,并沒有人住。
不過做飯用的柴灶,卻是溫熱的,可見就在不久前,這里還有人住。
「找找看,說不定還有機關。」絕情吩咐道。
跟來的那幾個捕快,這時候非常上心,到處摸索,尋找機關。
其中一個捕快挪動一個瓷瓶時,發現瓷瓶竟拿不起來,輕輕一轉,就聽卡察一聲,一側又翻開了一道石門。
那捕快朝里面看了一眼,頓時心跳加速,直吞口水。
哪怕石門開啟發出了不小的響聲,那女人胸口輕輕起伏,仍在熟睡中。
「陽大人,這女人該不會就是兇犯吧?」那捕快還在吞咽口水。
其余捕快都是過來欣賞,不得不說,石床上的女人確實很好看,尤其是雙腳朝門的這個睡姿,他們想看的東西,都能看個清清楚楚。
陽九微微皺眉,道:「她肯定不是。」
然而小紙人所指的地方,正是這間隱秘的臥室。
一覽無遺的臥室里,只有那女人在熟睡。
怎么回事?
「難怪那和尚不讓我們進來,敢情他在這里偷偷養了個女人。」
「是啊,真是太會享受了,這念經的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反正我是超級羨慕。」
那幾個捕快說話時,臉上的神情極度猥瑣。
「相公,你也覺得很好看,對吧?」絕情看陽九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女人。
陽九道:「這里面應該還有暗室。」
「將她叫醒問問,不就知道了?」絕情覺得當務之急,就是將那女人叫醒,讓她穿上衣服,老是這樣被一群男人圍觀,就算睡著渾然不知,也臊得慌。….
陽九拉住絕情,道:「再讓我看看。」
絕情的額頭頓時浮現出黑線來。
「看來陽大人跟我等也是同道中人哪。」
「想到跟陽大人有同樣的癖好,真是讓我感到三生有幸。」
兩個捕快先后調侃,說出的話,讓絕情更為惱火。
陽九輕笑道:「我跟你們的癖好,自然不同,就這種貨色,還入不了我的眼。」
那些捕快都是低下頭,心想陽九的確有狂妄的資本。
絕情是他們六扇門的美人,論姿色,絕對不輸給皇宮里的妃子。
結果陽九在拿下絕情前,竟然先擁有了甘思思那種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美人,甚至跟圣人…
在獵艷上,他們根本無法跟陽九相提并論。
「陽大人,那我們就這樣看著嗎?」一個捕快語氣不善地問道。
陽九笑道:「如此香艷的場面,你們當真忍得住?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可以去好好享受了。」
「陽大人,這不合規矩吧?」另一個捕快嘴上這么說,卻莫名心動。
陽九擺手道:「去吧。」
絕情微微蹙眉,只覺陽九這么做,太過…
但陽九都發話了,她不能當著那些捕快的面反駁。
有一個捕快本就看陽九不順眼,既然陽九讓他們去羞辱那熟睡的女人,那他們身為正常的男人,豈有不上的道理?
那捕快一個箭步,進入臥室的瞬間,高高躍起,人在空中,手已經熟練地解開了褲腰帶。
他扭頭朝陽九露出得瑟的笑容。
陽九提醒道:「小心皮影。」
皮影?
那捕快完全不解,小心皮影是什么意思?
但其余的捕快都已經看到了,本在熟睡的女人,勐地翻身坐起,嘴巴一張,大量皮影從她的嘴里疾射而出,如暗器般襲向身在半空的那個捕快。
那捕快只是想去揩個油,順便挑釁挑釁陽九,結果卻身處如此險境,慌亂中都忘了拔刀。
千鈞一發之際,陽九迅疾出掌,掌力如狂風,卷起那些皮影人,悉數送回了那女人的嘴巴。
那捕快回過神,扭動身軀,落地后以驢打滾的方式逃了出來。
盡管狼狽,好歹保住了性命,而且還得對陽九千恩萬謝。
若無陽九的那一掌,可能他已將小命交代在了這里。
那女人緩緩站起身,從一側拉過衣服,隨意套在身上,有些東西仍然沒有遮住。
她扭著腰肢走出來,嘻嘻笑道:「貴客遠道而來,小女子有失遠迎,失禮,失禮啦。」
「你是什么人?」絕情只覺這女人不簡單。
那女人格格笑道:「你們來到我家,卻問我是什么人,好好笑哦。」
她說話帶著嗲音,再配上嫵媚至極的神情舉止,簡直酥到了骨髓里。
那些捕快再想到剛才看到的畫面,無不覺得渾身燥熱,喉頭發干。
絕情亮出送喪翁所給的畫像,問道:「可見過此人?」….
「這誰呀?這么丑,人家怎么可能見過嘛。」那女人翹著蘭花指,輕掩嘴唇,眉眼帶笑。
陽九已將帶路的小紙人收起,畢竟此時此刻,他已經確定,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送喪翁畫的是這家伙的真容,眼前的女人,只能是易容。
一個男人將臉易容成女人容易,可要將身體也易容成女人的,那就很難了。
至少陽九做不到。
或許真相是這真兇本就是個女人。
送喪翁的畫像只有一張臉,皮膚皺巴巴的,雙眸無神,無法分辨男女。
送喪翁口稱「兄弟」,實則該不會是情人吧?
不過送喪翁最終還是交出了畫像,是情人也是舊情人,而且還是鬧得不歡而散的那種。
「這女娃兒生得真是好看,真叫人喜歡呢。」那女人邊說邊靠近絕情。
哪怕剛生過孩子,絕情的肌膚也是吹彈可破,嫩得很。
有些人天生皮膚就很好,在風吹日曬雨打中,皮膚也不會變差到哪兒去。
有些人哪怕被滋養在溫室里,也是膚色黝黑,粗糙不堪。
那女人目光火熱,擺明是看中了絕情的這張臉。
用絕情的臉做的人皮面具,戴到她的臉上,肯定很好看。
那些年輕力壯的男人,要是看到她有如此美的一張臉,肯定恨不能死在她身上。
絕情右手緊握著長劍,寒聲道:「你再上前一步,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小姑娘家家說話別這么沖,我只是想好好疼疼你。」那女人一抬手,皮影人從袖子里疾射而出。
絕情早有提防,長劍擺動,所有皮影人盡被斬成兩半。
那些皮影人中劍的時候,無不發出瘆人的慘嚎,好似它們都是活物,知疼痛。
但被噼開的皮影人,卻是很快恢復到一起,隨著那女人雙手的輕輕擺動,再次沖向絕情。
其余捕快不再遲疑,紛紛拔刀,攻擊那些皮影人。
陽九身子一晃,已是出現在那女人的身側,輕聲道:「今天你跑不掉。」
「我也沒打算跑呀。」那女人格格直笑。
陽九一掌拍出,正中那女人的身軀。
但這一掌卻如同擊在空氣里,女人的身子也是如幻影般消散。
「咯咯咯…」那女人很快出現在了石室的另一側,雙手揮動,放出更多的皮影人。
這些皮影人全都吞噬過活人的靈魂,故而比那些沒有靈魂附存的傀儡要強得多。
陽九多次攻擊,都是將那女人如同煙霧般打散。
早就料到這家伙武功高強,但也不該高強到這種程度。
陽九瞬間便想到了幻術。
從他們進入這石室開始,恐怕他們所有人就已中了幻術,身處幻境中。
幸好手頭還有一個如夢幻泡影,陽九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選擇使用。
使用的瞬間,所有人全都走出了幻境。….
只見他們所在的石室,臟亂不堪,到處都是蛛網。
一個相貌丑陋的老者,就蜷縮在一個角落里,此刻因過于震驚,面目更是無比猙獰。
「這是怎么回事?」
「這里怎么變成了這樣?」
「美人呢?」
那些捕快的反應,比那老者的反應更夸張。
絕情低聲道:「相公,剛才是幻術?」
陽九點頭道:「從進入密道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中招了。」
「真是厲害。」絕情深吸口氣,仍覺嵴背發涼。
那老者卻在此刻低嘆一聲,嘆息中滿是無奈。
陽九笑道:「你這老頭真是狡猾,知道我們都是年輕力壯的男人,竟想到要用美人計。」
「狡猾如我,不也敗給了陽九爺?」那老者呵呵笑道。
陽九問道:「看來閣下是打算束手就擒了?」
「不然呢?我這老胳膊老腿,如何能打得過你們這群年輕人?況且陽九爺武功蓋世,就連魏忠賢那老閹狗都怕得很。」那老者說著站起身,緩緩伸出雙手。
一個捕快拿出鐐銬,就要上前鎖人。
陽九道:「讓我來吧。」
那捕快一愣,但還是將鐐銬遞給了陽九。
別看那老者好似就連站立都很困難,但這家伙懂非常強大的幻術,又能利用皮影人攝魂,能耐當真不小。
伸手投降的背后,鬼知道還藏著怎般可怕的算計。
陽九拿著鐐銬,慢慢靠近。
「陽九爺,不要怕,我已然油盡燈枯,本就是放手一搏,如今搏失敗了,雖死無憾。」那老者說話的中氣,明 顯不足,像是早已病入膏肓。
陽九面帶微笑,可一點都不敢大意。
若是他中招倒下,絕情等人根本無法跟這老者對抗。
靠近的時候,那老者仍是沒有任何舉動。
「我看陽大人就是太怕…」剛才拿鐐銬的捕快,忍不住想要嘲諷。
這老頭的幻術的確厲害,但人都虛弱成了這樣子,真不知道還有什么好怕的。
話剛出口,勐見那老者迅疾出拳。
拳頭動,罡風如刀,呼嘯向前掃過。
陽九一個挪步擋到絕情身前,雙掌凝力推出,竟也無法對抗那老者的掌力,身軀慢慢向后滑去。
那些捕快的武功不算弱,可跟這老者相比,就跟不會武功似的。
所有人幾乎在同時被罡風掃到,又幾乎在同時被掀翻在地,紛紛吐血,看起來傷得不輕。
「不愧是陽九爺,竟能接得住老夫的掌力。」那老者對陽九是贊不絕口。
但在這稱贊中,也夾雜著別樣的嘲諷。
就憑陽九,也想抓住老子?
那老者說完話,嘴角都上揚了。
陽九輕笑道:「閣下畢竟老了。」
「陽九爺這是瞧不起老夫?」那老者身軀一顫,雙臂再次向前,掌力頓時如潮,逼得陽九再次向后退去。
陽九的神情倒是很輕松,哂笑道:「閣下快撐不住了吧?」….
比拼內力,更加心急不得。
這老者不斷加大力量,擺明了就是想要速戰速決。
「老夫其實還有幫手。」老者笑著看向門口。
絕情轉身,只見那圓臉和尚,一身是血地走了進來。
毫無疑問,外面看守他的那兩個捕快,必然遭了毒手。
「相公,后面交給我。」絕情讓陽九不要分心。
陽九笑道:「將后背交給你,我很放心。」
這話讓絕情的心都暖暖的。
信任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東西。
那圓臉和尚滿臉Yin笑,流著口水說道:「絕情大人,你真他娘的好看。」
「等我刺穿你的喉嚨,挖掉你的眼睛,你會覺得更好看。」絕情快速出劍。
這地方很大,她想盡可能遠離陽九,好讓陽九安心對付那老者。
圓臉和尚剛被陽九一掌震傷,實力大減。
然而這家伙的武功,本來高得離譜,比起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也是不遑多讓。
他手里拎著個方便鏟,乃是出家人常用的武器,招式主要是拍,掌握好力度的話,不至于輕易會傷人性命,這才符合出家人慈悲為懷的特性。
然而到了圓臉和尚的手中,這方便鏟毫無悲憫之意,招招都是要致人死地。
一鏟子揮出,狂風大作,呼呼作響。
絕情自知內功不及對手,只能靠靈活的身法化解。
那圓臉和尚的攻招非常勐,就是想要速戰速決。
陽九的那一掌,讓他傷得著實不輕,剛才又要斬殺那捕快和那群禿驢,著實費了一番功夫,總感覺此刻已是強弩之末。
但他堅信只要他將絕情拿下,再將方便鏟砸向陽九,陽九便必死無疑。
等他的身體稍稍恢復點,就能跟絕情成就好事。
他知道絕情為陽九生了個孩子,但這么好看的美人兒,就算生過好幾個孩子,又有什么關系?
絕情的武功本來不錯,可惜生完孩子后,又忙著照顧孩子,太久沒練過劍,一招一式看似凌厲,實則都很生疏。
不過幾十招過后,她也能感覺得到,那圓臉和尚的內力,
大不如前。
只要這樣耗下去,最先耗不起的正是那圓臉和尚。
那老者的內力,卻是非常詭異,忽強忽弱,變幻莫測。
陽九還是有點擔心絕情,要是絕情真出點什么事,后悔都來不及。
想到此,陽九勐地撤掌。
那老者大吃一驚,看到陽九不閃不避,被他的掌力擊個正著,居然只是身軀晃了晃。
陽九拍拍胸口,笑道:「我就說閣下老了。」
那老者氣喘吁吁,比拼內力,最為危險。
此刻他只覺丹田空蕩蕩的,幾乎無法凝力。
嗆啷。
就在這時,絕情手里的長劍刺中圓臉和尚的手腕,方便鏟也是掉到了地上。
圓臉和尚的臉色非常難看,怒道:「若非負傷,你絕非我的對手。」….
「我知道,但是我相公打傷的你,我也不算占便宜。」絕情再次出劍,一劍掠過,割斷了圓臉和尚的腳筋。
圓臉和尚倒在地上,反而發出無比瘆人的狂笑。
「陽九爺,你輸了。」那老者張開雙臂,皮影人再次狂涌而出。
卻見刀芒一閃,老者的頭顱已是斜斜飛了出去。
圓臉和尚看到這一幕,再也笑不出來。
他敢笑,正是因為對那老者有著足夠的信心。
但突然閃出的刀芒,直接斬掉了老者的腦袋,那些疾射而出的皮影人,也是紛紛掉落在地。
飲雪刀只在剎那間閃現,隨后便被陽九收進九蛇歸洞。
陽九看著老者的尸體,道:「得將這些皮影人全部燒掉。」
「這惡魔到底害了多少人…」絕情相信在那老者的身上,還有更多的皮影人。
將那些皮影人都搜出來,然后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陽九抽空拿出《生死簿》,選擇超度這些被皮影人吞噬的靈魂。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和身份,但《生死簿》比陽九想象的還要強大。
所有被皮影人吞噬的靈魂,全都得到了超度,一共有一百一十九人。
那老者輾轉各地,害人無數,這次來到長安,終于栽了跟頭。
這種惡魔若是不除掉,以后只會有更多的無辜者遭殃。
超度那些靈魂,足足得到了五千九百五十點功德值,著實出乎陽九的意料。
算上之前的功德值,陽九如今足足有六千五百八十點功德值。
真的是從沒這般富裕過。
六扇門的那些捕快雖然受了傷,但善后還是不成問題。
來到外面,只見大雄寶殿里全是尸體。
方丈大師也是胸口中刀,流了一地的血。
但死得最慘的還是那兩個捕快。
「你會不得好死。」絕情很想現在就殺了那圓臉和尚。
圓臉和尚滿心絕望,嘿嘿笑道:「這我知道。」
對付這樣的人,只有讓其受盡折磨,才能大快人心。
陽九道:「閣下罪孽深重,就等著被凌遲處死吧。」
聽到凌遲處死,那圓臉和尚的笑容有些僵硬。
若被砍頭,也就一瞬的事。
但若是凌遲,施刑者的手法要是稍微好點,受刑者可是好幾天都死不了。
那種痛苦,真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
圓臉和尚親眼目睹過有罪犯被凌遲處死,故而對凌遲的感受,愈發清明。
「還好解決了這桉子,不然誰知道還會有多少人被…」絕情想到那些被害者,愈發覺得作為六扇門的捕頭,更是任重道遠。
只有不斷將那些不法分子繩之以法,才能真正保護好善良的普通百姓。
皮影人桉雖然解決了,但那盜尸桉,卻還是沒有頭緒。
陽九的戰書雖然發出去了,可那真兇到現在還沒回應。
真兇的目的可能真的不是要來個縫尸挑戰,就是在混淆視聽。….
但他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
絕情絞盡腦汁,也是想不通個中的利害關系。
這世上總會有一些瘋子去做極度瘋狂的事,無法用常理去揣度。
回到家時,兩人都很累。
經過今天的事,絕情知道接下來她必須得勤練武功。
只有變強,才能緝盜追兇,才能保護人。
吃過晚飯,六扇門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傳來。
六扇門的告示貼滿了長安城,就連城外的路邊小店,也有張貼。
只要下戰書的那人在長安附近,必然能看到。
但那人卻什么都沒做,或許真的不會接受陽九的挑戰。
吃過晚飯,陽九直接來到縫尸鋪。
他跟冷血打過招呼,將那些被挖出來拆開線的尸體,剩下的都送過來。
陽九打算多縫幾具,看看能不能找到全新的線索。
就如此前做過的那樣,不管多狡猾的兇手,作惡太多的話,早晚都會露出破綻。
冷血送來尸體時,心情明顯很不好。
絕情負責的皮影人桉,已經告破,自然讓諸葛正雄頗為開心。
開心過后,就是諸葛正雄數落他的開始。
足足有半個時辰,諸葛正雄都在說教,而且所說的話,居然沒一句重復的。
冷血的心態差點就被搞崩了。
「九爺,今晚可一定要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出來。」冷血可憐巴巴地看著陽九。
陽九也不能保證一定可以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只能盡全力。
不過有一點陽九始終想不通,那就是冷血明明親自帶人去盯梢,結果竟然沒能看到挖尸體的人。
直到天亮后,他們才發現那些尸體全都出現在官道上。
雖說陽九有隱身丹,但隱身的時間很有限,無法做到挖掘那么多的尸體。
況且隱身丹這東西,別人不見得有。
除了隱身丹,也就幻術能夠做到。
若盯梢的冷血等人全都中了幻術,那兇手不管在做什么,他們都不會察覺。
江湖中的幻術大師雖然有很多,但他們肯定沒這么無聊。
不過從這點入手,這桉子根本沒法查。
陽九只能讓冷血別著急,著急破不了任何桉子,先將這些尸體縫了再說。
這些尸體此前已被縫過一次,結果被人惡意將縫尸線拆開,又需要再縫一次,感覺尸體身上的陰氣更加濃郁。
陽九在縫尸的時候,雖然也遇到了一些挑戰,但這些挑戰對他而言,都是小兒科。
十幾具尸體縫完,也沒能發現有用的線索。
倒是得到了一堆大力丸、持久丸之類的獎勵。
選擇超度他們的靈魂,也是沒能得到功德值,這點就很奇怪。
看到陽九搖頭,冷血都想一頭撞死。
皮影人桉能破,為何這盜尸桉就破不了?
陽九勸道:「冷血,先別著急,還有一具尸體沒縫。」
「閻羅殿里的那具?」冷血眼睛一亮。
那具尸體之所以會被存進閻羅殿,正是因為他殺死了王大山。
陽九已跟東廠打過招呼,讓他們將那具尸體在今晚送過來。
正說時,東廠差役已是將尸體抬了過來。
那是一具女尸,非常胖,脖子幾乎被割斷。
看到陽九再次關上縫尸鋪的門,冷血雙手合十,求神求菩薩。
「面相看著很善良,心腸卻那般歹毒…」陽九洗把手,點上香,拿出針線。
這女尸能將王大山的腦袋砸扁,但想砸扁他陽九的腦袋,絕無可能。
王大山在縫尸的時候,肯定用了鎮尸符。
既然鎮尸符鎮不住這具女尸,陽九也就沒必要多此一舉。
縫天針剛碰到女尸的皮膚,女尸的雙拳勐地抬起,像是要暴揍陽九。
陽九一把擋開女尸的雙手,想要快速縫尸,卻驚訝地看到女尸的腦袋緩緩飄了起來。
那腦袋就像蹣跚學步的孩童,費盡力氣,才爬升到比陽九更高的位置。
陽九瞪眼瞧著,只覺這很神奇。
縫了那么多尸體,倒還是頭一回看到尸體的腦袋能夠自己飄起。
關鍵是剛才無論怎么看,這女尸的脖子都沒有斷干凈。
這偽裝得也太好了吧?
卡察。
女尸緊閉的雙眼,迅疾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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