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了這么多資料,同時給出了一個最合理的推測,肖恩以為這就是斯蒂芬妮的極限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有新的線索。
銀發少女并不是故弄玄虛的性格,她直接將取出的羊皮紙攤開,這也是一張從某本書上撕下來的殘頁,只不過更加破舊也更加久遠。
“你們聽說過諾特家族嗎?”
赫敏立刻點了點頭:“諾特家族,那本臭名昭著的《純血指南》中提到過,是純血家族之一——我記得斯來特林有個很冷漠的家伙,就是諾特家族的,叫西奧多·諾特。”
肖恩也點了點頭,不僅如此他還知道的更多。
那位叫西奧多·諾特的斯來特林男生是個很瘦弱、總給人一種弱不禁風感的家伙,他總是擺著一副非常冷漠的臉,很少表示厭惡,更少表示愉悅。
另外,西奧多·諾特雖然是個純血主義至上者,但他并沒有加入到馬爾福的團隊之中,不管是之間的小團隊還是現在的大團體。
西奧多·諾特有點像是斯來特林中的一頭孤狼,獨來獨往,從來不加入任何的團體,能夠稱得上他朋友的大概也就少數幾個人了。
肖恩之所以對這人如此了解,那是因為西奧多·諾特的父親老諾特就是一名食死徒,當初在馬爾福莊園的時候,對方罩著黑斗篷龜縮在座位中。
對于這種人,肖恩對其個人信息和家人的資料都調查過。
不過,可能是伏地魔并未起勢的原因,老諾特雖然成為了一名食死徒,但他的兒子西奧多似乎并不了解食死徒這個群體。
他皺起眉頭:“跟諾特家族有關?”
斯蒂芬妮點點頭:“準確來說,跟過去的諾特家族有關——你們應該知道,英國境內,那所謂的純血家族其實有很多并不是流傳了上千年的家族,有很多家族其實是其他國家純血家族的分支,然后漸漸發展起來,當然,當主家沒落之后,分支就成了這個家族唯一的象征。”
肖恩點了點頭,比如說英國的純血家族羅齊爾家族,就是來自于法國的羅齊爾家族。被肖恩拿來殺雞儆猴的那只“雞”埃文·羅齊爾就是英國羅齊爾家族的,而紐蒙迦德的現任校長維塔·羅齊爾則是法國羅齊爾家族的。
“諾特家族并不是英國本土誕生的純血家族,我查了很多資料,有確切的證據顯示,諾特家族是外國純血家族流落到英國的分支。”
黛西疑惑地問道:“可是,諾特家族跟你剛才說的線索有什么關系呢?難道諾特家族的祖上其實是童謠中那幾個動物所代表的人物之一?”
斯蒂芬妮點了點頭:“準確來說,是牽扯到了,看這個——”
幾人都望向了羊皮紙,年代久遠的枯黃紙張上記載了一張歪歪扭扭的畫作,涂料早已剝落,光看作畫方式的話似乎是古希臘那一派的。
畫面中,一個穿著古怪衣服的中年男人正睜大著自己的眼睛,雙手來回搓著,在他的面前是一團看不清形狀的東西,似乎是某種寶藏。而在男人的身邊,一個身著華貴衣服的男巫正微笑著說著什么。
而在插畫的下方,有一段文字。
“諾特家的主人迎來了一位全新的客人,這位客人似乎來自迷霧之地,大大的眼睛中帶著貪婪和機警。這位客人帶著迷霧中的寶物找上了諾特家的家主,他打算用寶物來換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諾特家的主人精明地看出了寶物的價值,他欣然接受,并且為這位客人提供了一個足夠安身立命的地方,甚至分了一部分家族的產業給對方。”
“兩者達成了長期的交易合作關系,而諾特家族利用此人帶回的迷霧寶物瘋狂地擴張勢力——只是,迷霧中的寶物似乎也有隱患。”
“某一日,已經成為城中鼎鼎大名的家族主的諾特突然發瘋了,他徹底失去了理智,手中抓著一本純黑色的書籍。”
“諾特家轟然倒塌,那位迷霧中的客人失去庇護自己的地方,他帶上了那本黑色的書,帶上了諾特家的遺產,再次出發去尋找新的主家了。”
“噢——對了,諾特家詢問這位客人的名字,他稱呼自己為‘不會上當的觀眾先生’。”
文字到此結束,幾人齊齊皺起了眉頭。
“迷霧和黑色的書…”肖恩思忖道,“的確有很高的關聯度…”
斯蒂芬妮指著羊皮紙上的‘不會上當的觀眾先生’說道:“還有這個…”
肖恩勐然一驚:“觀眾,蒼蠅…”
Fly作為名詞時,是蒼蠅的意思,而如果作為形容詞,便可以理解為機靈的;不會上當的;時髦迷人的等意思。
“這人,是當時全程在場的蒼蠅?!”赫敏捂住了嘴,“他目睹了這一切,并且從迷離幻境中出來的,同時,他帶出了那個故事《詩人和貪婪的智慧之蛇》!”
肖恩長出了一口氣:“甚至,他很有可能就是書的作者。”
斯蒂芬妮靜靜地聽著他們幾人討論,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又拿出一張臨摹下來的圖片。
“之前你們也推理出來了,八種鳥兒和七個罪責差一個數,而鴿子或者云雀可能是里面唯一無辜的一個。事實上,的確很有可能,這位‘不會上當的觀眾先生’在諾特家分崩離析過后,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找了我能找到的所有資料,包括各種家族的家史等等,都沒有發現這個人的蹤跡。唯一的例外就是這個——”
肖恩聞言看了過去,然后童孔收縮了一下,那張臨摹的圖片上刻著一個家族的徽章,而徽章正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鴿子。
“我爺爺的一個朋友曾經在野外發現過一座遺址,那里在千百年也許存在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而‘不會上當的觀眾先生’出現在了那個家族的歷史中,但只有寥寥數字,最后提到了這個人和當時的家族聯合抵御過襲擊的勢力,但沒有成功,家族被徹底覆滅,這個人也完全失去了蹤跡。”
“而那個家族的徽章正是鴿子。”
肖恩一下子就聯想到了許多的東西:“從前面的記錄來看,他只是在尋求一個庇護所,諾特家族覆滅的時候,他似乎并沒有幫助諾特家族而是直接逃跑了——但按照奧利凡德先生朋友所看到的殘破家史中,他和鴿子一起抵御了襲擊的勢力…”
赫敏聰明的大腦快速地運轉了起來,她有些激動地說道:“出現在童謠中的動物,蒼蠅和鴿子都是無辜的見證者,但因為詩人掌握了死神和愛神的部分力量,他們無法清晰地留下真相,只能委婉地寫下了一本書。”
她越說語速越快,像是連珠炮一般地全都丟了出來:“無辜者從迷離幻境中逃脫出來,一方面是為了傳播真相,一方面是為了躲避詩人的注視——但詩人可能察覺到了蒼蠅和鴿子的異常之處。”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蒼蠅在從迷霧之地歸來后一直在尋找庇護,而覆滅鴿子家族的很可能就是詩人派出的勢力。”
肖恩沉聲道:“說得通,而且綜合目前的線索來看,這是可能性最大的猜測了。”
斯蒂芬妮也點了點頭:“我反復確認過資料的真假和年代,沒有偽造的痕跡,這段歷史的確是真實存在的,至少那位蒼蠅和鴿子,他們真實地存在過。”
“那我們的切入點就是…”
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其聲說道:“諾特家族!”
肖恩左手握拳砸了砸右手掌心:“家族分流雖然會導致很多家史的遺落,但諾特家能從那個年代存在至今,那他們大概率保留著不少當初從主家帶出來的東西,可能是秘密信息,也可能是某種魔力造物,其中說不定就有那位蒼蠅的相關信息…”
赫敏也點了點頭:“我們至少找到了一個近在遲尺的切入點,唯一的麻煩是,西奧多·諾特那個家伙可能不太好忽悠…”
肖恩接茬說道:“嘗試一下吧,我會借助我能用到的所有力量去獲取西奧多·諾特的信任,馬爾福至少能跟他說得上話…”
當然,從西奧多·納特這個同年級的同學入手也是無奈之舉,最好的辦法肯定是去問諾特家族的家主,也就是老諾特。
如果是兩年前的肖恩,沒什么問題,但現在,老諾特已經重新回到了伏地魔的懷抱,自己能夠操縱的食死徒大概率只剩下了小巴蒂·克勞奇和貝拉·來斯特蘭奇。
肖恩要是貿貿然去找老諾特的話,很可能被伏地魔察覺到了什么,那么歸來者也可能由此推測出一些東西,這是肖恩絕對不想看到的。
“先從西奧多·諾特入手吧——”肖恩做出了決定。
當然,他還有半句話沒說出來。
如果肖恩沒辦法通過正常的途徑來獲取西奧多·諾特的信任以此來獲取諾特家的秘密,那么他可能就要采取一些不怎么合法的途徑了。
奪魂咒不太現實,這個沒有解咒的不可饒恕咒出現在校園里是非常不好的行為,對待敵人肖恩可能毫無禁忌,但對一個還未確定善惡陣營的同年級同學用不可饒恕咒,這有點過分了。
沒有副作用的攝神取念也許是個比較好的選擇…肖恩默默地想道。
今天斯蒂芬妮的到來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有些尷尬,但她帶來的信息是驚人而有效的,肖恩因為艾拉貪吃帶來的尷尬情緒也緩解了不少——但小家伙的暑假作業不能減少。
一直找不到謎團線頭的幾人終于找到了一個現實中的切入點,情緒也高漲了不少。
在商量完一些細節之后,幾人這才全身心地享受起了肖恩準備的下午茶。
困擾他們許久的謎團終于找到了切入點,代表著真相的一角也許就會掀開,雖然幾人都沒有什么把握,甚至至今為止所有的想法都是猜測和推理,但他們的心情還是放松了不少,再加上美味的甜點,會客廳里的氣氛變得輕松了不少。
不過,輕松的氛圍沒有持續地太久。
當正事結束,當甜點也吃得差不多了,氣氛又開始悄然地變化了起來。
大家都沒忘記在院子里的那一幕呢。
肖恩盡量慢地吃著最后一個布丁,他后悔了,自己怎么沒準備十人份的下午茶。
現在沒有正事的借口了,這同處一室,不是要我的命嘛…
就在肖恩糾結苦惱的時候,斯蒂芬妮望了眼時間,然后站起了身來。
“事情全都說完了,時間也不早了,對角巷現在有宵禁,回去晚了就得在外面過夜了——”
嘶,太體貼了!
肖恩幾乎是帶著感激的目光站起了身來:“啊,這就要走了嗎?”
斯蒂芬妮瞥了眼肖恩,她可以看出男生那放松了不少的表情。
銀發少女澹澹地微笑了一下:“是的,感謝你今天的招待,肖恩——黛西、赫敏,見到你們很高興,期待下次的見面。”
“哎呀,這么早就走了啊…我送送你。”肖恩也笑了起來。
身后,還坐著的赫敏有些猶豫,斯蒂芬妮都走了,那自己要不要走?
不走的話,顯得她很不識趣很不懂禮貌,而且斯蒂芬妮都展示出了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面,自己本就落后,還要賴著嗎?
可是,走的話…萬一斯蒂芬妮過一陣子再折返回來怎么辦?
理由可太多了,尤其是對角巷的宵禁還能給出各種正當的借口。
到時候,豈不是她要在肖恩家里過夜?!
就在赫敏猶豫不決,黛西準備上前說話的時候,私人會客人的鈴聲響了起來。
肖恩走了過去,這間會客廳是為了隱秘而打造的,當然,也不能忽視了外界的聲音,所以肖恩讓父親裝了個通話器。
母親的聲音從通話器響起:“肖恩,沒打擾你們嗎?但你得出來一下,你們學校的麥格教授現在就在客廳里。”
麥格教授怎么突然來了?肖恩和幾個少女驚訝地對視了一眼。
“好的,我們出來了。”
當幾人走出會客廳,來到客廳里,果然,嚴肅的變形課教授正坐在沙發上。
“噢,肖恩,冒昧上門打擾——”麥格教授謝過沃勒普夫人的紅茶,她推了推眼鏡,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