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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游學

  “你家也不錯嘛。”羅閻打量眼前這座府邸。

  和周圍所有府邸一樣,天空中的靈氣化為漩渦,朝府邸中央匯聚而去。

  難怪…

  馬原說聚靈陣是標配…

  “窮苦人家罷了,比東城那邊的差遠了。”馬原一臉的不以為然。

  東城那邊,才是歸墟最繁華的地段。

  其中煉氣后期多如狗,道基修士滿地走,那兒的府邸,位于靈脈節點正中央,就算不搭建聚靈陣,靈氣濃郁程度比他們西城高多了。

  說著。

  馬原走到門前,砰砰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很快,大門便被從內拉開。

  “老爺?!”

  門后的奴仆見到馬原,當即大喜,朝身后大喊道:“老爺回來了!”

  “行了,大早上的,別吵。”

  馬原不耐煩的推開開門的奴仆,帶著羅閻,徑直朝里走去。

  等走到大堂時,身邊已經圍了一堆奴仆家眷。

  奴仆家眷們見到馬原,都很興奮,可馬原環視一圈,卻皺起了眉頭:“我妹妹和夫人?”

  此言一出。

  所有人臉上的興奮戛然而止,整個大堂瞬間靜謐,變得落針可聞。

  “妹妹和夫人出事了?”馬原見眾人這幅表情,當即眉頭一皺,身上浮現可怕氣息。

  誰這么大膽,敢動他馬原的人?

  然而周圍所有人依舊不語,一副極難開口的模樣。

  馬原問了一遍,見眾人全都欲言又止,便殺氣凜然道:“說!就算是道基,我馬原也無懼。”

  羅閻站在馬原身后,看了馬原一眼,選擇默然不語。

  奴仆家眷全都這幅便秘模樣,想想便知,肯定是什么難以啟齒之事。

  在馬原的逼視下。

  過了幾秒鐘后,終于有人開口了。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似乎是馬原叔伯之類的親屬。

  他嘆了口氣,說道:“小跳她沒事,但是芷幽她…”

  “芷幽如何了?”馬原緊張了起來。

  芷幽便是他夫人許芷幽,他離開歸墟去無絕島干活時,兩人才新婚燕爾。

  老者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但蠕動了半天,急的都跺腳了,始終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這時候,大堂外傳來一道聲音。

  “你夫人跟人跑了。”

  聲音落下,便見一個個子極高的壯碩女子擠開人群,從外邊走了進來。

  馬原神情呆愕,不敢置信道:“小跳,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你夫人不甘寂寞,跟別人跑了唄。”馬小跳漫不經心的說道。

  馬原身子一顫,無法接受,望著女子,喃喃道:“小跳,你在騙我對不對?”

  他一張臉陡然漲成豬肝色,連嘴唇都打起了哆嗦。

  他夫人怎可能跟別人跑了?

  “愛信不信。”

  馬小跳滿臉的不耐煩,說完這句話,就徑直離開了。

  只余下一群奴仆家眷,陪在馬原身邊,不斷開口安慰。

  “老爺放寬心,您這樣的條件,找個比夫人更好的不難。”

  “就是,您要是放出風聲,說媒的人能從咱西城排到東城去。”

  “老爺別這樣,不值得。”

  馬原聽著一群人在那七嘴八舌,心中很不是滋味,便揮了揮手道:“行了,都散了吧,讓我一個人先靜一靜。”

  人群慢慢散去。

  羅閻也順便提出了告辭。

  可能由于太過傷心,馬原并沒有挽留,更沒有提及自己的妹妹,羅閻很順利的便離開了。

  走出馬府,羅閻回首一望,嘆了口氣。

  男人最大痛楚,莫過于此。

  或許,這就是馬原為虎作倀的報應吧。

  羅閻搖了搖頭,便打算轉身離去,可就在這時候,一輛馬車,忽然在他前方停了下來。

  而后。

  兩個車夫徑直走到馬府面前,大聲喊道:“馬原在嗎?”

  羅閻目光微微一閃,熄滅了直接離去的想法,干脆站在路邊,觀望了起來。

  很快。

  馬府大門便被打開,有奴仆走了出來。

  “你們是?”

  “廢話少說,叫馬原出來!”

  兩個車夫雖然只是車夫,但一身威勢極甚,且都有煉氣后期修為,馬府的奴仆根本沒有勇氣與其爭吵,被呵斥一句,就灰溜溜進去叫人了。

  沒一會兒,馬原便走了出來。

  “你們是誰?”馬原望向兩個車夫,眼神陰戾,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他今天心情本就極不好,如今又被人上門挑釁,一口氣怎么放的下?

  “你不用管我們是誰。”

  面對憤怒的馬原,兩個車夫怡然不懼。

  說完之后,其中一個車夫又上前一步,拿出一份書信遞給馬原,冷聲道:“這是芷幽小姐給你的休書,簽名吧。”

  什么?休書?

  馬原滿臉愕然,似乎驚呆了。

  愣了幾秒鐘后,他才回過神,一把打掉車夫手中的休書,表情都扭曲了。

  “許芷幽?那賤人呢?讓她滾來自己跟我說!”

  車夫并不惱怒,只平靜撿起掉到地上的休書,而后淡淡道:“馬原,對芷幽姑娘尊重一點,別給臉不要臉。”

  “老子的夫人,老子想尊重就尊重,關你屁事!”馬原徹底怒了,雙眼變得血紅,仿佛要直接動手。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車夫仰著腦袋,朝馬原晃了晃手中的休書,又道:“怎么?想動手?你敢在歸墟動手?”

  這句話,就像是一桶冷水,讓馬原身子一顫,瞬間恢復了冷靜。

  是啊。

  這是歸墟城。

  是一座法治之城,若動手,他必然會被送到水牢關上一段時間。

  “簽字吧,馬原,就當是給你自己留點臉面。”車夫看馬原陷入沉默,再次將休書遞了過去。

  馬原愣了下。

  抬頭朝四周看了看。

  鄰居、路人,街道兩旁已經圍滿了人,此時都望著他,神情復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些人的目光中,有憐憫,有擔憂,但他此時卻只覺刺眼,就仿佛是一把把尖刀一般,將他捅的鮮血淋漓。

  馬原顫抖著手,接過休書。

  他凝望休書,書上的字體娟秀,和記憶中沒有半點改變。

  凝望了休書幾秒鐘后,他霍然抬頭,咬牙質問道:“你們是誰的人?”

  兩個車夫不想說,保持了沉默。

  但很快,似乎接到了傳音,便嘴唇微動,聚音成線:“我們是王淵大人的人。”

  “是他?”

  馬原瞳孔驟縮,面色瞬間煞白如雪。

  王淵,東城的一位道基修士。

  而王淵,便是他口中的‘上面的人’,也是介紹他去無絕島當看守的人。

  原本。

  他覺得王淵這是在給他機會,讓他賺錢。

  但現在回過頭一看,王淵多半是早看上了許芷幽,讓他去無絕島,不過是故意使計支開他,好給自己制造機會罷了。

  而他,這些年不僅常常感念那王淵,甚至還以有王淵這個‘上面的人’為榮!

  念頭越理越清,而馬原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難看。

  王淵,那非他所能得罪,就算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他也根本不敢去找王淵要說法。

  “趕緊簽字吧。”這時候,兩個車夫再次催促。

  馬原低著頭,拿著書信,身子在發抖。

  一封休書,來自許芷幽的休書。

  他以前只聽說過男人休女人,沒想到,如今自己竟然要被一個女人休了。

  若簽了這封休書,他會成為笑柄,而王淵和許芷幽卻能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不簽…

  以王淵的權勢,他這一家老小,只怕都不會好過。

  “我…我要見芷幽!我不信她是那樣的人,她一定是被逼的!”

  “對!一定是這樣!”

  馬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然抬頭,雙眼血紅的瞪向兩個車夫:“我要見芷幽,芷幽她在哪兒?”

  兩個車夫面露冷笑,道:“沒必要多此一舉了吧?”

  兩人想直接拒絕。

  然而此時,遠處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對男女。

  男女當中,男的是個中年男子,身上帶著久居高位的氣勢,法力波動引而不發,但能看出是位道基修士。

  女子則青春漂亮,身材傲然。

  此刻酥胸半露,宛如成熟的書蜜桃一般,渾身上下都散發出魅惑氣息。

  男人下了馬車,便留在了原地。

  而女子則朝前走來,很快來到馬原身前。

  “芷幽…你?”馬原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女子。

  雍容華貴,身上帶著逼人的貴氣和魅惑,皮膚更是白的刺眼,和他印象中的小家碧玉截然不同,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馬原,簽字吧。記住,是我許芷幽休了你,不是你馬原休了我。”許芷幽聲音清冷,看著馬原,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芷幽,是不是他逼得你?”馬原看了眼遠處站在馬車邊的中年男子,傳音給許芷幽。

  那中年男子就是王淵。

  面對王淵,他不敢大聲說話。

  “不是。”許芷幽搖頭,滿臉的失望:“你看你面對王大哥時的樣子,你連他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我為何要選擇你?”

  馬原低頭,竭力解釋:“他比我強,比我更加有權有勢,我…”

  “你也知道他比你強?”

  許芷幽搖頭,繼續道:“他不僅比你強,還比你更體貼,更懂的關心人。不像你,成婚沒兩天,就一個人跑了,留我獨守閨房。”

  “你知道你走后別人是怎么說我的嗎?都說是我欲求不滿,嚇跑了你。”

  她的聲音有幾分幽怨,令馬原心中發顫,腦袋嗡嗡作響。

  頓了幾秒后,馬原才強自解釋道:“是王淵,是他哄騙我去那無絕島的,都是他的計謀!”

  許芷幽搖頭,語氣幽婉道:“這又如何?一切都過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簽字吧。”

  馬原腦袋一片空白,強烈的羞辱感涌上心頭,令他感到無地自容,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了一般。

  許久。

  他才在許芷幽的注視下,在休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馬原好慘啊,竟然被女人休了。”

  “那能怎么辦?對面可是王淵,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所以說找老婆不能找太漂亮的。”

  “說句真心話,就算是我,在馬原和王淵之間做個選擇,我也會選王淵。畢竟他不是在玩我,他是真的愛我。”

  “呵…首先你得是個女人,你個男人做什么夢呢。”

  圍觀群眾熱鬧看的很過癮。

  羅閻也是一樣。

  他望著馬原,暗自咂舌:“這…怎一個慘字了得?可我為什么不能感同身受?”

  “是啊,畢竟沒發生在我身上。”

  羅閻其實也挺可憐馬原的,于是便望著許芷幽,暗中罵了兩句狗男女。

  這時候。

  馬原已經簽好了休書,許芷幽拿著休書,和王淵一起上了馬車,便直接揚長而去了。

  至于馬原。

  則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一臉的失魂落魄。

  “可憐啊。”

  “可憐什么?當初就勸他不要去那什么島干活,他偏偏不聽。”

  “是啊,許芷幽和王淵有錯,他馬原剛成婚就丟下夫人,一走就是三年,難道就沒一點錯嗎?”

  眾人批判兩句,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但沒想到,馬車剛走,又走來幾個執法修士。

  “馬原,你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

  執法修士是城主府麾下,負責城內治安律法方面的修士。

  只要被執法修士盯上,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馬原還沒從打擊中回過神,見到幾個執法修士,當即面容呆滯道:“我犯了什么事?”

  其中一個執法修士拿出一張文書在馬原眼前晃了晃,不耐煩道:“三年前你偷了王淵大人的下品靈器水火雙刃刺。若非你在外面躲了三年,早該拿下你的。”

  馬原臉色瞬間漲紅,辯駁道:“我沒有偷。”

  另一個執法修士冷笑道:“偷沒偷很簡單,先不提人證,咱們就說物證。現在,將你的儲物袋拿出來,看看其中有沒有那水火雙刃刺就行。”

  馬原一顆心墜入谷底。

  他儲物袋中就有水火雙刃刺,但那是王淵送給他防身的,壓根就不是他偷的。

  他腦袋嗡嗡作響,算是明白了。

  那王淵,早已制定好計劃,一環套一環,就等著他上套。

  “那是王淵送給我的,是王淵故意陷害我!”馬原梗著脖子解釋。

  “是不是陷害,我們自會調查,現在先跟我們走吧。”

  幾個執法修士圍了上去,不顧馬原反抗,以腳銬手銬將馬原鎮壓,然后帶著馬原就要離去。

  圍觀群眾看見這一幕,全都沉默了。

  若之前,馬原僅僅是老婆被搶了,他們還能當個樂子看,頂多是心里吐槽一下王淵和許芷幽這對狗男女。

  但現在,搶人家老婆也就算了,還要將人家抓緊大牢…

  這一下子點燃了圍觀群眾的怒火,一個個都變得義憤填膺起來。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你們怎么能直接抓人呢?”

  “就是!那王淵才剛搶了人家老婆,這擺明就是陷害啊。”

  “你們執法司修士都沒眼睛嗎?”

  圍觀群眾也是修士,此時說話,宛如雷霆在天下炸響,卻又偏偏不知道是誰在說。

  幾個執法修士聽著這些話,面色當即一沉。

  “閉嘴!只是問話而已!”

  “問什么話?那什么刺,就是王淵送給我哥的,不僅如此,我哥會離開三年,也是那王淵出的注意。這一切,都是那王淵的陰謀詭計!”

  馬小跳沖了出來,指著幾個執法修士,就是一頓臭罵:“我知道了,你們肯定是收了王淵的錢!”

  有馬小跳帶頭,其他人也繼續喊了起來。

  “別以為有錢有勢就了不起,我們也是有一腔熱血的,信不信魚死網破啊。”

  “對,魚死網破!”

  “干他丫的!”

  圍觀群眾起哄。

  而馬府的下人們,甚至已經祭出法器,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幾個執法修士臉色愈發難看。

  望著圍上來的眾人,他們知道事情鬧大了,臉色幾變后,終究選擇了退縮,為馬原打開了手銬和腳銬,然后灰溜溜的跑了。

  隨著幾個執法修士夾著尾巴離去。

  “呼…還好。”

  羅閻躲在人群中,看著灰溜溜離開的之法修士,總算松了口氣。

  他雖然在看戲,但畢竟坐了馬原的便船,也不希望馬原太慘。

  圍觀群眾在安慰馬原幾句后,就漸漸散掉了。

  羅閻也打算離去,沒想到剛轉身,耳邊就傳來馬原的聲音。

  “閻兄請留步。”

  羅閻嘆了口氣,轉身走到馬原身邊,道:“馬兄有何吩咐?”

  他望著馬原,明明上一刻還一副歸鄉心切的激動模樣,但現在,卻只剩下滿臉的苦楚和心酸。

  這讓羅閻心中唏噓,感慨萬千。

  馬原苦笑一聲,道:“讓閻兄看笑話了,不過的確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羅閻道:“馬兄盡管吩咐,我盡力而為。”

  “不會讓閻兄為難的…”

  馬原看了眼周圍的奴仆家眷,傳音道:“等會兒煩請閻兄將我扭送去執法司,我馬原在無絕島上干的事罪大惡極,閻兄你身為礦工,有資格將我送進去。”

  這是自己要將自己送進去?

  羅閻挑眉,連忙拒絕:“馬兄何必想不開呢?”

  馬原苦笑道:“不是我想不開,而是我不進去,王淵根本不會放過我。他是道基,我自己倒是不怕,但我還有親戚朋友,還有妹妹啊。”

  “只有我進去了,他才會安心。”

  羅閻默然。

  沉吟少許后,道:“此事或許還有轉機,馬兄要不先等兩天?”

  馬原搖頭,苦笑道:“你不懂,我在王淵手下干了兩年,他那人手段狠辣,此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轉機。”

  羅閻道:“那可不一定。你剛才也看見了,這事已經鬧大了。而你又說歸墟城法律嚴明,那必然不可能放任那王淵為所欲為的。”

  說著。

  羅閻拍了拍馬原的肩膀,安慰道:“放寬心,那些執法修士不是走了嗎?他們都心虛了,你覺得那王淵會不心虛?”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

  羅閻徑直打斷馬原的話,道:“別想太多,好好生活吧。我先走了。”

  說罷,羅閻轉身,直接離去。

  羅閻速度很快,沒過多久,便追上了王淵和許芷幽的馬車。

  他走上前,將馬車攔了下來。

  “你是何人?”兩個車夫當即冷眼看了過來。

  羅閻露出一絲道基氣息,平靜說道:“王道友,不知方便說兩句嗎?”

  他話音落下,沒多久,便傳來王淵的聲音。

  “道友找我有何貴干?”

  “我是馬原的朋友,道友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再針對他。”羅閻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的面子?”

  王淵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掀開簾子,看了眼羅閻,然后冷聲道:“這位道友,師承何處?來自何方?”

  羅閻道:“天地一游子,沒有師承,剛從天星海過來。”

  王淵笑了,一揮衣袖道:“我就當是聽了個笑話,道友可以走了。”

  他心中想笑。

  哪里來的鄉巴佬?

  以為同是道基,就有資格站在他面前?

  羅閻臉色不變,平靜道:“道友真打算趕盡殺絕?”

  王淵臉色猛然一沉,冷聲道:“多管閑事,容易惹禍上身!”

  羅閻雙手一攤:“我就喜歡多管閑事,怎么,你有意見?”

  “你在找死!”王淵眼神瞇了起來,心中殺機凜然。

  “我就在找死?有種你就過來打死我。”羅閻仰著腦袋,一臉純真的說道。

  “你?!”

  “你什么你?不敢?還是沒種?”羅閻打斷了王淵的話。

  這歸墟城是法治之城,不允許斗法。

  他就不信,這王淵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出手。

  “逞口舌之利是沒用的。”王淵冷靜下來,聲音越發冰寒。

  “你生孩子沒屁眼。”

  “你?!”

  王淵豁然起身,怒發皆張:“你在找死!”

  “我怎么找死了?歸墟城可沒不讓人罵人。還有你,詞窮了啊,說來說去就這一句。”羅閻聲音依舊平靜。

  “王大哥,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們直接走吧。”馬車中傳來許芷幽的聲音。

  她覺得羅閻就是個無賴,這樣的人,越搭理他他只會越得意。

  羅閻:“狗男女別走,我們決戰到天亮。”

  許芷幽:“老爺,你幫我教訓他!”

  “呵呵。”

  王淵怒極反笑,指著羅閻,咬牙切齒道:“空逞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若非這歸墟的規矩…”

  “若非有規矩,你早被我打死了。”羅閻直接打斷王淵的話,杵在那兒,舔了舔嘴唇。

  他看著王淵,眼睛瞇了起來:“不像現在,我只能罵你。”

  面對羅閻輕蔑的話語,王淵面皮微微抽動。

  他王淵這輩子,還沒遇見過這等厚顏無恥之輩!

  羅閻看著憤怒的王淵,抱著雙臂,淡淡道:“想好了嗎?你只要承諾不去找馬原麻煩,我就不罵你們這對狗男女了。”

  此時正在大街上,周圍圍觀群眾很多。

  眼見越來越多人聚了過來,而羅閻又一臉的有恃無恐,王淵臉色漲成豬肝色后,終究選擇了妥協。

  “好,我答應你!”王淵咬牙切齒。

  他王淵有頭有臉,可不能跟潑婦一樣在鬧事中與人對罵。

  雖然,他也很想回嘴。

  “早答應不就行了,非要讓我罵你兩句。”羅閻滿意點頭,讓開位置:“行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可以走了。”

  “記住,別去找馬原麻煩,讓我知道了,我就把你們這對狗男女的事跡印成大字報,然后傳遍全城。”

  王淵渾身發抖,感覺自己臉都丟盡了,連忙躲進馬車當中。

  而兩個車夫也不敢久留,有些恐懼的望了眼羅閻,便拉著王淵和許芷幽,果斷駕車離去了。

  至于羅閻。

  此時則站在原地,接受旁人的指指點點。

  “小兄弟,你知道他是誰嗎?王淵!他表妹是城主大人的一個小妾!”

  “這位道友,你小心點,他王淵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這次落了他的面皮,他只怕不會放過你。明刀易躲,暗箭難防。”

  旁人都在提醒他,勸他小心。

  羅閻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咧嘴笑道:“沒事,我戴面具了。”

  圍觀群眾愣了下,望了眼羅閻手中的人皮面具,又看了眼羅閻臉上的鬼臉面具,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說了。

  “雖然戴了面具,但那王淵應該記下了我身上的氣息。下次相見,他必然能認出我。”

  羅閻在城中逛了幾圈,確保自己身后沒人跟蹤后,解除了偽裝,同時摘掉了假發。

  幾個月過去了。

  他的頭發又長了出來,而且有些長了。

  就像是燃燒的火焰,后邊剛過脖子,前邊是斜劉海,遮住了一只眼睛,看上去有點桀驁和冷酷。

  “這頭發…”

  羅閻看向自己的頭發。

  一頭紅發,實在太過顯眼。

  不過想到剛才自己也看到了不少紅發修士,心中便淡然了。

  這歸墟城中不比天星海,五行血脈頗多,也有許多人外表被血脈影響,什么紅發綠發藍發的都不在少數。

  他一頭紅發,不算稀奇。

  頂多,是發型有點古怪。

  但不要緊,等頭發長長點就好了。

  這般想著,羅閻也沒有過多憂慮,沉思一番后,最終來到一座酒樓當中。

  這座酒樓位于最繁華的東城。

  但哪怕如此,在羅閻稍稍顯露了一絲道基修為后,酒樓小廝的態度便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一臉客氣的將羅閻引到了一間包廂當中。

  羅閻隨便點了幾個菜后,將小廝喚到了跟前:“像我這樣的道基修士,有什么好的去處嗎?”

  他受夠了這種漂泊不定四處逃竄的日子,想找個勢力安定下來。

  以后得罪了人,也有人能罩他。

  那小廝愣了愣,而后趕忙道:“前輩是想謀一份差事?”

  羅閻搖頭,道:“并非是差事,我的意思是,這歸墟島以及附近海域,有沒有什么大勢力適合我這等散修加入?”

  “大勢力?”

  小廝想了想,小聲道:“符合前輩的很多,但最適合前輩的,非我歸墟島城主府莫屬!”

  羅閻來了興趣,道:“說說看。”

  小廝笑著解釋道:“亂魔海中,有元丹境強者坐鎮的勢力極多,但那些勢力都是亂魔宗遺部,繼承了亂魔宗的收容要求。不僅對血脈資質的要求極高,同時也對年齡有要求,只收年齡不超過十八歲的少年。”

  “前輩的血脈資質固然極高,但年齡…”

  小廝欲言又止,嘿嘿笑著。

  羅閻聽到這句話,低頭看了眼自己,也明白自己看上去不像十八歲。

  他道:“那加入城主府有什么要求?又有什么好處?”

  小廝:“像前輩這樣的道基修士,加入城主府混個供奉輕輕松松,應該不會有什么苛刻要求。至于好處…這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聽說,大殷王朝好像要邀請亂魔海中的少年天驕,舉辦什么游學會。”

  “屆時,前輩或許有機會,前往大殷王朝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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