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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扣分必須扣分

  在云疏淺離開宋嘉木身邊十分鐘后,列車到站了,車上的旅客都開始起身拿自己的行李準備離開。

  但宋嘉木還在位置上坐著,他看著屏幕上久久不動的單詞,仿佛學習入了魔,一時間竟不聞窗外事了。

  “別假正經了,我都看到你屏幕的單詞好久沒換了,快走啦。”

  “…請稍等一下下。”

  “怎么了你…”

  云疏淺好奇觀察一下他,這才注意到了他臉上的尷尬,一只手竟然在自己掐自己。

  隨后目光轉移到某處,她的小臉霎時間變得通紅。

  “…變態!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這不能都怪我啊…”

  宋嘉木也是無語了,越是想去控制,就越發難以控制,這些天的鍛煉和自律,讓他二十歲的年輕身體宛如草原上的雄獅,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能量。

  云疏淺哪有見過這樣的情況,一時間又羞又憤,重新縮到角落里,用小白鞋踩他。

  難道之前在酒店那會兒,他也會這樣?

  只是那時候有被子擋著,她倒是沒發現什么奇特的現象,現在想來,自己竟然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

  直到這時,她才清晰地意識到,宋嘉木不再是小男孩了,而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同樣的,她也才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小女孩了,而是一個真正的女人。

  她只不過是靠著他的肩膀睡個覺而已,他就這樣了,看來自己還是很有魅力的…

  朝夕相處的人,竟然對她有了這種邪惡的想法,這讓云疏淺心里既有緊張,又有興奮,還有好奇,甚至還有點刺激,也包括作為一個有魅力的女人的那種小得意。

  明明是他在想奇怪的事,竟讓云疏淺也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背德感,總之這種事也是不能讓爸爸媽媽叔叔阿姨知道的。

  宋嘉木回頭看過來,云疏淺驚了一下,抱著水壺警惕地盯著他,他要是敢做出過分的事,她就要拿水壺砸他頭。

  “…給我喝幾口水。”

  “你、你還在想奇怪的事!”

  “我真沒有…”

  “都那么久了!”

  “水…”

  宋嘉木不知道怎么解釋了,就像女孩子無法跟男生解釋為什么每個月都會有那么幾天一樣。

  他拿過她的水壺,咕嚕咕嚕地喝了好多水,又稍稍緩了一兩分鐘,這才唰地一下站起來了。

  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間,云疏淺嚇得趕忙用手捂住眼睛,好似怕看到什么毒蛇似的。

  指縫里,宋嘉木一切正常。

  “走了。”

  宋嘉木從行李架上把背包拿下來,看著還坐在位置上一臉古怪地盯著他看的少女,宋嘉木感覺自己已經死掉了。

  他面無表情地離開,云疏淺愣了愣,趕緊拿著水壺跟上。

  發生了這樣的尷尬事,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保持著矜持的距離一起出站、一起往地鐵站走去。

  直到地鐵到站的時候,宋嘉木才像之前那樣,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

  現在跟兩個小時之前可不一樣了,兩人已經回到了蘇南,回到了這座熟悉的城市,像是從只有他倆的小世界里面回到了現實中一樣。

  在宋嘉木牽住她手的那一瞬間,云疏淺立刻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地就先看看周圍的人群,見到沒有認識的人之后,她這才放心下來。

  所以這算是兩人在這座生養長大的城市里,第一次以這種明晃晃的愛戀名義牽手嗎?

  這樣一想,云疏淺就感覺怪刺激的,甚至有些期待某個不太熟悉的同學能看到他倆牽手的這一幕,當然她自己不能知道這個同學的存在,每當她想象有這么一個觀眾存在時,她就會覺得很興奮。

  那我到底是想讓人知道呢,還是不想讓人知道呢?少女有些苦惱,連她自己都理不清自己的心情了。

  就像是自己拿到了一塊最好的糖,又想藏起來偷偷吃,又想拿出來炫耀,還很擔心糖吃完了就沒得吃,或者被人搶了去。

  這樣復雜的情緒,是她二十年來第一次體驗到的,這使得少女的青春終于降臨。

  地鐵人多,宋嘉木拉著她找到了一個夾角,讓她站在夾角里面靠著墻,這樣別人就擠不到她了。

  兩人的手還在拉著,云疏淺微微斜靠著墻,小白鞋跟他的大灰鞋相抵,他筆直地站在她面前,看起來就好高好高。

  他低頭看著她,她也抬頭看著他,兩個人的眼睛對視著,身子隨著列車輕輕晃動。

  “…還生氣呢?”

  “哼,流氓。”

  宋嘉木的左手又伸了過來,牽住了她的右手,兩人面對面站著,雙手自然地牽著。

  其實宋嘉木知道,云疏淺早就不生氣了,如果她還在生氣的話,是絕對不會答應他牽手的,更別提現在這樣牽著兩只手了。

  “因為是你,所以我才…”

  “不許再說了,要不要臉啊你。”

  云疏淺有些心虛地避開了目光。

  還好自己是個女孩子,不會像他那樣出現什么羞人的現象,她也不是沒幻想過他,像采衣上次說的那些小皇叔,她在看的時候,就滿腦子都是他,這樣一對比下來,自己倒是沒有什么責怪他的理由了。

  當然了,云疏淺自己肯定不會告訴他這種事的,反倒因為自己發現他也會對她有這樣的表現,而感覺到某種奇怪的得意。

  要是他真的對她一點感覺都沒的話,云疏淺反倒有些自卑了。

  “反正、反正你不能再這樣子了,尤其是對別的女孩子這樣…不然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好的了。”她小聲嘀咕道。

  見她終于給這件事下了個定論,宋嘉木這才大松一口氣,一臉嚴肅道:“我只對你這樣!”

  “…請不要再說這些一戳就破的謊言了。”

  “那我這樣的時候,我就只想著你,滿腦子都是你。”

  “…我又沒讓你這樣!”

  云疏淺俏臉一紅,把手抽出來,沒好氣地掐了他幾下。

  想就想唄,還特地來告訴她,難道她要歡呼雀躍說‘真好,你連這種時候都還想著我,真好真好’嗎!

  她捏著手指道:“鑒于你的流氓表現,你被扣分了,現在我們只有這么好了。”

  “從三分之一直接扣到了四分之一?!”

  “嗯哼。”

  宋嘉木急了,一下子扣分那么多,他不能接受,辛辛苦苦一個假期的成果,竟然就被扣完了,那得何年何月才能領到國家給發的天下第一好證書,他可不想真到二十八歲的時候才去領。

  “少扣點,少扣點。”

  他連忙抓住云疏淺的手,拇指甲頂著她的手指頭一點,好生商量道:“只扣那么一點行不行?”

  云疏淺也用拇指甲頂著手指頭的一截,殘忍地說道:“不行,必須扣這么多。”

  “太多了太多了!咱們折個中,扣到這里行不行?”

  “你當菜市場買菜呢,只能給你少扣這么一點點了!”

  時不時有路人好奇地投過來目光,也不知道這對情侶在玩什么游戲,捏著指頭在討價還價。

  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

  中午十二點半,蘇南陽光燦爛,明天就是立夏了,正午的太陽也變得熱辣了起來。

  劉大爺將屋外的龜拿進了屋里,再曬下去,這老龜就得要晾熟了。

  烏龜和貓咪一樣,都很喜歡曬太陽,這有助于預防一些蘚類皮膚病,在某棟大樓的二十三樓陽臺上,白白胖胖的小肥貓也在曬太陽,偶爾也會想念一下外出工作給它賺貓糧的宋嘉木和云疏淺。

  每當想他們的時候,年年就會多吃一點飯,然后多睡一點覺,它覺得這就是思念的力量吧,化思念為食欲,以此才能安撫小貓咪那寂寞的心。

  自從年年到家后,陽臺就裝上了防護網,陽光透過細細的網格,也變得碎碎的,火候剛剛好。

  這面快曬熟了,年年又懶洋洋地翻了個面,這次是面向屋里,老爸老媽在廚房忙碌,桌面上放了精致的菜肴。

  “還有幾個菜?”

  “再炒個小菜心就行了,這絲瓜湯也差不多了。”

  “淺淺不喜歡吃蔥,你別放太多蔥。”

  “你問他倆了嗎,還有多久回來?”

  “問了,你兒子說就要到小區門口了。”

  “行,那我把這菜心炒一下,這魚你端出去吧,小心點燙。”

  “宋遲,你還心疼我呢?”

  “…別亂說話,倆孩子回來聽著都害臊。”

  陽光使貓怠惰,機智的年年反應遲鈍,它琢磨了好久,才意識到宋嘉木和云疏淺終于要回來了。

  它想站起來,但是柔軟的身體卻像是被太陽曬化了似的,軟綿綿地都使不上力氣了,只好磨磨蹭蹭地往陽臺邊屋里的方向挪。

  挪啊挪,挪啊挪,然后它就從陽臺邊摔了下來。

  眾所周知,貓咪在空中總會保持四腳先著地的姿勢,而掉落的吐司則一定是黃油先著地,為此還有人用貓咪來發明了一個黃油吐司貓咪永動機。

  像是《貓和老鼠》里的畫面一樣,幾根筆觸勾勒著貓咪消失的輪廓,年年的尾巴在半空中翹起來,四肢撲騰,隨后鏡頭一轉,它卻穩穩當當地站在陽臺地板上。

  年輕貌美的小貓咪雖然胖了不少,但不至于摔著自己,它打了打哈欠,伸了個拱橋一般的懶腰,布林布林地小跑到門口,跳到玄關柜上,等待著某人的開門了。

  撐著傘的云疏淺和宋嘉木在小區門口出現的時候,劉大爺愣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一時間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剛剛這倆小鬼是不是一起撐傘?是不是還牽著手來著?

  再定眼一看時,撐傘的只是云疏淺,宋嘉木背著兩個大背包,和她保持著矜持的距離,他側臉低頭跟她說話,她側臉抬頭跟他說話。

  “…反正不能這樣子了!”

  “小區外面怕什么…”

  一起走進來,宋嘉木笑著朝保安室打了聲招呼:“劉大爺。”

  云疏淺也脆生生地道了聲:“劉爺爺。”

  “回來啦?”

  “是啊。”

  “那快上樓去咯,今兒看你媽買了好多菜咧!”

  倆小鬼走進了小區里。

  在拐角處的時候,劉大爺確認自己沒看花眼了,他看見少年去拉了少女的手。

  然后被少女邦邦地錘了幾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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